霍尚凌瞪了一眼油嘴滑舌的桑月：「我不懂醫術，但我通經脈。你全身經脈有一處不通暢，氣血滯歸。那小子說了，你曾經腦子受過傷，我這是猜測！」

這話一出，桑月頓時鬆了口氣，她還真怕這臭老頭是只神棍呢！

萬一神棍摸出個什麼她靈魂與身體不契，說她一隻妖孽附身，讓庄大牛用火燒死她，那就真玩完了！

不過霍尚凌的話還是讓桑月震驚，她吐舌：卧操！這老頭猜測也太准了吧?

他真的不懂醫術么?

還是他在隱藏什麼?

不懂醫的人，怎麼可能會把脈?

雖然桑月心中有許多懷疑，不過她發現似乎這臭老頭真沒什麼惡意。

既然沒惡意她也不必太操心了，她就當臭老頭是老天給她的補償好了。

桑月點點頭：「我確實有好多事想不起來了，能憶起的事真不多，不過我頭從未痛過。自從頭愛過傷手，只有每日來小日子時，肚子會痛得滿床打滾。」

一聽這話，霍尚凌眉頭擰了起來：「有這麼厲害?」

「嗯，特別是頭一回，我昏迷過去了。」

脈越探，霍尚凌眉著擰得越緊：「你是不是吃過什麼?為何體內陽火如此旺盛?你本陰虛體寒之脈像，之所以肚子會痛得如此之厲害，恐怕還是與你吃過的東西有關。」

這話一出，桑月真正佩服起臭老頭來：「以前吃過什麼我不太記得了，來了這裡以後除了吃了一支五十年的補血人蔘后，就是吃了一些野味及山中的野果子，別的就沒再吃了。」

霍尚凌知道自己對醫術並不精通，這股極盛的陽氣來自於何處，他無法知道了。

「丫頭，那你腦子裡還有什麼東西是突然冒出來的不?」

桑月迅速轉動了一下眼珠子，老實而應：「有啊，就是那天在酒鋪里買酒時，我腦子裡就突然想自己釀酒，而且怎麼釀、釀酒要哪些工具我腦子立即浮上來，前兩天我掏鼓的那酒就是這樣來的。」

霍尚凌一想起那酒，眼中一陣輕視：「那叫酒?又沖又澀，比馬尿都難聞，別給我把酒的名聲都弄壞了！」

比馬尿都難聞?

這話直接打擊了桑月：什麼嘛?人家只不過是第一回自己動手，等我真正釀出好酒時，把你給饞死！

這臭老頭，還真是瞧不起人啊？

桑月朝他做了個鬼臉：「人家是頭一回做，也許做上三五回，就能釀造出這世上第一好酒呢！哼，竟然說我釀的話比馬尿都難聞?到時候，不經過我允許，臭老頭你不許喝！」

霍尚凌今年才四十五歲，可卻被桑月天天叫著臭老頭，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死丫頭！我哪老了？我才不老！老夫才四十五歲！」

四十五歲還不老?

你這是想當怪蜀黍的節奏?

桑月就是愛與臭老頭做對，只要能把臭老頭氣著，她就無比的開心！

有時她在想，也許這臭老頭就是上天看著太過寂寞，特地送他來給自己開心的呢！

既然是老天給她的開心果，她不用不是浪費么?

「嘢嘢嘢…不害羞！快到都要知天命的年紀了，還不承認自己老？年近五十歲的人在十五歲的人面前說不老，果真是好年輕啊！小夥子，要不要給你娶個小媳婦？」

終於霍尚凌的功破了，他怒吼一聲：「大牛，你當我是師父，把這臭丫頭給我扔出去！」

兩人一天不鬥嘴，師父一天不被媳婦氣得發怒，他們兩人就一天不舒服。

庄大牛邊整治那頭野豬邊樂呵：「師父，你自己扔吧，我可不敢！我要把媳婦給扔了，以後就沒人給你生孫子了。」

霍尚凌也就是個脾氣，其實他心裡對桑月還真是有種喜歡女兒般的喜歡，可是他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沒有她老夫就沒有孫子？現在你先把金寶銀寶收養成乾兒子，下回老夫再給你從城裡娶一房如花美妾！肯定比這臭丫頭強十倍！不，強百倍！」

庄大牛笑得更厲害：「師父，那可不行，咱一農夫，真要娶個城裡的嬌小姐，她還能跟咱在這大山裡做媳婦？還有，師父你不是最喜歡媳婦兒做飯菜的手藝么？要是我把她給扔了，誰給師父你燒紅燒肉啊？徒兒我的手藝，可不行啊。」

雖然是天天玩笑，可霍尚凌打心眼裡鄙視自己這唯一的弟子，人生頭一回收徒，卻收了個這樣的徒弟，真讓他吐血!

「哼哼，別跟老夫說這麼多，我還不知道你這小子，見著人漂亮女人就轉不過眼珠子了！」

被自己師父取笑，庄大牛卻不以為意的說：「師父啊，那書上不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么？要換你是喜歡娶個漂亮小媳婦天天給你燒好吃的飯菜，還是喜歡娶一個五大三粗看著比男人還男人、好吃懶做的女子當媳婦？」

五大三粗、比男人還男人另加上好吃懶做？這也能叫女人？

霍尚凌頭一回佩服自己這傻徒弟的想像力了！

「胡說八道!世上有這樣的女人么?」

世上會沒有這樣的女人?

就咱這寨子里這樣的女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吧?

「師父，您成過親么？」

霍尚凌聞言一怔：「問這做什麼？」

庄大牛手腳未停繼續說著話：「以大牛想，師父以前肯定也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因為師父你這麼厲害。」

被人誇獎不管是大是小都會驕傲，霍尚凌頓時一臉驕傲：「那當然！老夫可沒有娶個母夜叉的愛好！」——就算老夫從未成過親。

聽到這庄大牛聰明的不再問了，如今師父會一個人，那他的媳婦肯定是不在了，而且也沒有子嗣後代，否則怎麼會不回家呢？

再要問下去，會惹師父不開心。

於是庄大牛的話題又轉到了箭術上，這一下霍尚凌更是說得頭頭是道了。

說什麼庄大牛拿箭的方式根本不對，說什麼庄大牛以前全根本是蠻幹，說什麼他要練到他的水平沒有三年根本不可能！

桑月就是看不得霍尚凌神氣，見他一直打擊大蠻牛，於是她偶爾總是氣他幾句，果然兩人又開始相互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