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他們兩個我會想辦法的,你快點回去吧。」
聶然只是以為他擔心躺在地上那兩個人會把這件事交代出來,為此安撫了他一句,而與此同時,落在那兩個士兵身上的視線頓了頓。
只不過,隨後就看見楊樹搖了搖頭,「不是因為他們兩個人。」
原本正在暗自思忖接下來所做計劃的聶然聽到他這低低的一聲后,禁不住皺了皺眉,「那是因為什麼?」
楊樹支支吾吾了很久,終於在聶然的逼視下,才猶豫著坦白,「我……我……我從部隊逃出來了。」
聶然眉頭當即旋緊,「逃出來?什麼意思?」
「我當時偷聽的時候被營長發現了,他知道我知道了他的事情,但為了讓你能順利離開,就把我鎖在了辦公室里。我想了很多辦法,後來總算逃了出來,現在回去,營長肯定會治我的罪。」
楊樹越說頭埋得越低,哪裡還有剛才對那兩個男兵時的果決和幹練。
聶然坐在那裡,聽完他的話,很是震驚地望著他,「那你……你豈不是成了逃兵?!」
她以為楊樹偷聽不會被發現,即使來偷偷報信,也能夠安全脫身。
可讓她這麼也沒有想到,楊樹居然被李宗勇發現,並且還未了她,成了一個在逃的士兵!
這對於士兵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恥辱!
面對聶然的問話,楊樹撓了撓頭,故作無所謂的一笑,「其實也沒關係啊,反正我對部隊本來就沒什麼興趣,逃……就逃吧,只要你沒事就可以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聶然分明看到他眼裡閃過的那一絲而過的落寞。
想必,他是不願意做逃兵的吧。
可為了她……還是選擇了這一條路,而且義無反顧!
曾經她對於楊樹的那一番無畏,甚至於可以稱得上是莽撞的赤誠而感到頭痛。
他的眼裡可以說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
在部隊里,他雖然沒有九貓那麼的冷淡獨立,但是身邊的確沒有像在2區時吳暢和劉鴻文這樣的兄弟,他永遠都是一個人。
為自己做著笨拙一切。
「你知不知道逃兵是什麼代價?」她咬著牙,握緊的拳頭指尖開始微微泛起了白,看上去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楊樹眸光定定,「我知道。」
「那你還這樣做?」
聶然的神情算不好,但也絕對算不上好,一時間楊樹有些無法確定下來,只能很坦誠地回答:「可是我不能明知道你有事,還不跑來救你啊,我做不到。」
儘管偷聽是不對的。
儘管在被抓之後逃跑,還打傷這兩個男兵是不對的。
儘管以後可能會過得很艱難。
但是……
他不後悔!
因為他總算有一次,幫到了聶然。
這樣,就足夠了!
聶然看到他眼裡漸漸堅定的神情,複雜的情緒最終轉化為了深深地一聲嘆息,「所以就打算跑來救我,然後兩個人一起逃亡嗎?」
「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想救你。」楊樹搖頭,說得一臉的誠懇。
原本坐在車裡的聶然沉默了許久,隨後終於從車裡走了出來,她站在車門前,望著眼前的人,眼裡已經沒有了剛才那抹複雜神色,「那麼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楊樹不理解她這樣的反覆,剛才明明不是已經相信了,不是嗎?
怎麼現在又問這樣的問題呢?
楊樹內心焦急不已,忙不迭地保證,「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發誓!」
「你的發誓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聶然從他身邊走過,隨後蹲在那兩個被打暈的人身上,摸索了一番,直到在腰間找到了鑰匙,將手上的手銬打開。
楊樹看到她淡定從容的模樣,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那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說的是真話?需要我怎麼樣來證明?」
聶然側頭沖他勾唇一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著就好。」
「等著?」
聶然點了點頭,望著即將要大亮的天際,語氣淡漠地道:「你不是說,營長為了想要護住9區,就欺騙所有人,更是在我面前假裝很關心我,很擔憂我,其實是想把我設計成被邊境的人殺害的假象,然後從此終結這件事嗎?那我就要看看,今天到底會不會撞上池錚北。」
她不是說不相信楊樹。
只是楊樹做事太衝動,有時候容易好心辦成壞事。
所以這件事到底是真還是假,還需要她親自來驗證才能確定。
而最簡單的驗證方法就是,在這裡等著,看看到底池錚北會不會出現,看看李宗勇的計劃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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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結束!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