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和施倩說話,她不會打你嗎?」聶然也知道騙不過他,索性就笑著反問。
對此,喬維頗為得意地揚了揚眉頭,「她才捨不得呢。」
「可是我捨得。」
聶然這冷冷的一句話徹底澆滅了喬維心裡頭的小小得意,當下他就道:「請然姐手下留情。」
然後做出了一個拱手的姿勢,往後退了幾步,就此離開,很是有大俠風範。
看得聶然禁不住微勾起了下嘴角,但轉而就極快的收斂了起來。
她重新望向了遠處的天際。
剛才……她的確有在想事情。
是關於剛才於承征的那一件事。
她知道,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於承征絕對不可能會來找她幫忙。
這麼長時間的停滯不前,足以可以說明這場演習他到瓶頸期了。
可是戰略布局不是她的長處。
就如剛才對嚴懷宇所說的那樣,她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都會。
無論前世也好,還是今生,戰場是她第一次所觸及到的。
以往她暗殺的都是個人而已,現如今戰場上幾百號的士兵,這不是在她能力範圍的事情。
她無法掌握這麼多人的命運。
她唯一能掌握的,就只是自己的命而已。
聶然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就此閉上眼睛,休息了片刻。
凌晨時分,槍聲再次毫無預兆的響起。
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的開戰攻擊。
聶然「刷」地一下睜開了眼睛,就此握緊了槍支。
遠處的攻擊聲一聲聲的交疊不斷。
他們作為第一線,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
偷襲紅方A組人員。
於承征該是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所以立刻改變了自己的方式,從明轉暗。
這個想法倒是沒有什麼錯,如果他每個點都運用的好,那自然可以挽回現在的劣勢,可要是運用不好,只怕是徒勞浪費子彈。
李望他們和其他兩組人員合作一同朝著紅方A組陣地而去,聶然就跟在其中。
按照於承征的作戰攻略,他們倒是的確迂迴著攻下了好幾個地盤。
但是越是逼近紅方中心線,就越難靠近。
一輪戰鬥下來,聶然發現紅方的防守特別的堅固,根本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說攻下就能攻下的。
兩個狙擊手坐鎮在視野最好的高地,其他人均勻的分佈在各個關卡上,讓李望他們無法繼續前行。
「該死的!」李望看到那防守的樣子,忍不住低咒了起來,「這防守的架勢一看就是顧榮安那小子安排的!」
站在旁邊的萌傑看了看他,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
「顧榮安那臭小子別的不行,排兵布陣他最是喜歡,每次老子都在他手上吃過不少虧。看這樣子,我估計攻下是懸了。」
聶然聽了他這話,眉頭輕蹙起。
顧榮安布置的?
這讓她頓時想起那時候顧榮安和她玩兒五子棋的場景。
那時候他雖然輸了,但是聶然贏得也不算輕鬆,在棋局上他的防守的確夠嚴密。
放在現在的陣地里,倒是符合他的性子,夠滴水不漏。
沒有缺口,嚴防死守的很。
怪不得對方的指揮會把他安排在那麼正中的位置。
一輪,又一輪。
三輪攻擊結束,藍方可謂是損失慘重。
對方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他們一次次的的偷襲,早已全部曝光。
沒有了偷襲這個優勢,普通的戰鬥讓兵力不足的李望他們開始有些無法支撐。
聶然縱觀了一下此時周圍的狀況,她相信現在不止這一個隊伍出現李望這樣的情況。
他們的損耗太大了。
再撐下去,可能一個星期的演練就要以藍方失敗而提前結束了。
「是不是要失敗了?」萌傑灰頭土臉地站在聶然的不遠處,看著這漫天煙霧的戰場,「真太可惜了,如果是我們贏了那有多好。」
那句話讓以及隨後那一聲嘆息聲讓聶然眉頭擰了擰。
其實她也不知道萌傑這句話里到底哪一個字讓觸動到了自己。
好像前世的她在臨死前也有那一瞬間的感嘆,要是活著該多好。
只是,到最後1號還是再也沒有醒過來。
「不會輸的。」聶然忽然間開口對他說道。
萌傑驚愕地轉過頭看向了聶然,「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話是我的說。」聶然看著眼前的臉龐還帶著幾分青澀的小夥子,勾唇一笑。
萌傑不是第一次看到聶然笑,但是這笑容不似從前那樣帶著譏諷,或者疏離,而是自信和傲然。
寒風獵獵,夜色已經在此時褪去,她就站在那裡,天際線有光線一束束的照射,給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流轉間讓人心頭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