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易崇昭都定點定時地在食堂等著她,然後和她一起吃飯。
對外美名曰:堅決要杜絕這種生活不能自理的「戰友情」。
這在別人的眼裡,擺明了是變相在訓斥聶然。
以至於在那一段時間裡,每天三頓飯,聶然所到之處所有人自動避讓,空出位置給易崇昭。
而易崇昭呢則非常心安理得的坐在了她的對面和她一起吃飯。
一開始聶然也並沒有在意,反正她覺得易崇昭的工作那麼忙,能堅持一個星期都不錯了。
可後來她發覺自己好像太天真了。
易崇昭哪裡像是堅持一個星期的,他完全就像是屁股生根在了她對面的餐椅上,每時每刻定時定點地出現。
而且那張臉極其嚴肅,光吃飯不說話,完全是擺著隊長的架子,好像真如他說的一樣,是在盯著自己吃飯,而不是和她一起進餐的。
害得她連提意見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時間一久,她也就逐漸習慣了,反正又不說話,吃完就離開,所以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
可是對她不影響,不代表對其他人不影響啊。
就在那天中午午休時候,趙淺陌趁著午飯結束易崇昭離開之後,她偷偷地跑到了聶然的身邊,問:「易隊到現在還盯著你吃飯啊?」
聶然回答的很冷淡,「嗯。」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么。
「他也真是夠堅持的。」趙淺陌很是佩服地感嘆了一聲,繼而又對聶然說:「不過你加油,別被他抓到小辮子。上次那件事,他們都說易隊就是等著要找機會收拾你,現在都在打賭盯著你們呢。」
聶然側頭,眉心蹙起,「打賭?打賭什麼?」
趙淺陌賊兮兮地湊過來壓低聲音地道:「當然打賭你什麼時候堅持不住唄,放心,我打賭你肯定堅持得住,所以你得給我堅持啊!」
那一副我挺你的樣子讓聶然真是要氣笑了,「看來9區的訓練真的太輕鬆了,才會讓你們這麼無聊。」
居然連這個都拿出來打賭,這群人是小孩子嗎?
趙淺陌無謂地聳了聳肩,「這部隊生活除了吃飯睡覺訓練,的確很枯燥啊,偶爾來點小小小的樂子就不要太介意啦。」她很是友好地拍了拍聶然的肩,「不過最重要的還是那句,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好了,我回去睡覺,你加油!」
她臨走前還不斷地對聶然握了握拳頭,表示努力。
聶然看著她的動作,無奈扶額,並且決定要停止這出無聊的鬧劇。
當天晚上的晚餐時間,易崇昭還是準點準時地坐在了她的對面開始吃飯。
隨著他的落座,聶然果然發現很多人都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盯著看。
於是,她輕聲對易崇昭說道:「我說,這裡空位子那麼多,你幹嘛總坐到我旁邊來?」
他不知道自己很吸引人注意嗎?
那些目光全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他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可易崇昭卻在這個時候風馬牛不相及地對她平靜地道:「我是來告訴你,今天晚上的訓練改地方了,不在訓練場。」
一提及訓練,聶然馬上收回了那些思緒,問道:「那在哪裡?」
「在水庫,你上次武裝泅渡沒及格,經過這些天的訓練,現在再去試試看,驗收一下。」
聶然聽到他要驗收自己這段時間來的訓練成果,其他的那些心思自然也就沒有,當即點頭應了下來,「好,我知道了。」
而易崇昭這一番話說完,又順理成章地坐在了那裡和她一起吃飯。
並且接下來幾天,易崇昭都是用這同一種方式,假借改變各種訓練地方作為吃飯的借口成功地坐在了她的旁邊一同進餐。
逐漸的,聶然就發現不對勁了。
她感覺周圍的那群人似乎不再是看戲的眼神看著他們,反而是一種很曖昧,很八卦的眼神看著他們!
聶然心裡一個「咯噔」,覺得這群人可能因為他們兩個人一直長時間的一起吃飯訓練誤會了什麼。
所以就想和易崇昭商量一下,要怎麼改變這個現狀。
但是後來一想,以易崇昭這種聰明人來說,部隊里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就算不是完全清楚,但是也不可能像白痴一樣蒙在鼓裡才對。
要真的這樣後知後覺,他早在卧底的時候死一萬次了。
這傢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對這些本來就不怎麼關心,再加上自己每天午休和晚上要加餐訓練,唯一的空閑時間就是飯點,結果又和他一起吃,可以說他把所有的消息來源全部掐斷,就是為了讓那群人去製造這些風言風語,直到她發現后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