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慶祝方式無論舉行多少次,她還是一如當初那般格格不入。
她是真不喜歡太鬧騰,總覺得吵得人頭痛。
一走出食堂,那扇食堂大門的門一隔絕,她總覺得世界都安靜了。
聽著門內隱隱傳來的聲音,聶然拉緊了外套,提步朝著外面走去。
迎面而來的冷冽冬風颳得人有些臉疼,聶然找了個距離食堂不遠的隱蔽避風口站著。
不知不覺她來9區已經快半年了,再過兩個月就又要過年了。
這次她應該會在9區過年了吧?
有這麼一大群鬧哄哄的人,還有……最愛的他,這個年想必過得會過得很好。
一想到他終於能和自己並肩看煙花,心裡就不自覺得溫暖充實了許多,甚至還有些小小的期待。
「怎麼一個人跑這兒來了?在等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將她的思緒打斷了。
聶然轉過頭,看了一眼來人,喊了一聲營長,然後才回答道:「不是,太吵了,你知道我不喜歡這麼鬧。」
「你還是提前適應適應比較好,畢竟你們結婚的時候,肯定比這還鬧。」
李宗勇早在剛才她偷溜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後來看那臭小子被於隊他們這群老兵死死拽著不放手,所以怕她在外面等太久,就想出來和她說一聲。
他以為這丫頭是忍不住想要和他單獨說話,結果,發現原來是他想多了,這丫頭的性子比一般人都穩妥很多,壓根就不是為了那臭小子。
只是嫌棄裡面太吵鬧,出頭透透風而已。
「營長,你想太多了吧,現在邊境那麼的混亂,哪有那個心思。」聶然倚靠在樹榦上,本想把那個結婚的話題給轉移,可當她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逐漸得眉眼染上了幾分沉重。
這幾天她雖然一直都在部隊里拉體能,但是也心裡很清楚邊境的局勢,莫丞和池錚北都不是善茬,一旦動起手來只怕不天崩地裂,也最起碼轟轟烈烈的很。
而站在旁邊的李宗勇聽到這話,原本剛才還不錯的好心情瞬間跌了幾分,「是啊,邊境混亂,現在余川一倒下,池莫兩個人互不相讓,聽說為了地盤,他們雙方火拚了很久,元氣大傷。」
「元氣大傷?我看不至於吧。」聶然唇邊地笑透著幾分深意。
「怎麼說?」李宗勇不禁揚了下眉,問道。
聶然站直了幾分,語氣裡帶著幾分的沉重,「其實我也只是猜想而已,就是覺得池錚北和莫丞兩個人都不傻,知道我們動了余川,難保不會動他們兩個人,徹底清理整個邊境線,所以我怕,他們是給我們一個錯覺。」
這話說完,也不知道哪裡戳中了李宗勇的笑點,竟讓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後點頭道:「那臭小子也是這麼說的,在回來的時候他還和我說,一定要耐心等著,接下來就是一場耐力賽,誰耐得住誰就贏了。」
「嗯,的確是一場耐力賽。」聶然點了點頭,很是贊同他的說法,「不過既是比賽,就會有終點,這個點你能確定嗎?」
不能毫無準備的就這樣等著,萬一他們瓜分完余川的地盤,重整完畢,到時候他們在想攻下這兩座大山可就難了。
站在旁邊的李宗勇嗯了一聲,「我和臭小子一路回來有聊過,打算再派人進去打探清楚。」
聶然歪著頭,玩笑地挑眉問:「再來一次十年之約?」
李宗勇也跟著一笑,但這回他搖了丫頭,「不用,這次上面的人說要徹底清理,兩國一起合作。」
說起兩國合作,聶然頓時眉頭輕蹙了起來,「上次我記得他說這次的任務就是兩國一起合作,但最後你們也沒深入進去。」
不僅這邊沒有深入,那邊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但凡那邊有丁點的動作,就算拿不下池錚北,也能給他有不小的打擊。
「當時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不敢太大動作,再加上本來部隊里就不安全,怕到時候你們兩面得不到庇護,反而枉死,所以是我們單方面的一次突襲行動。」
其實李宗勇何嘗不知道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但是……
「事實上就算不動池錚北,但下次想動他也很容易。」
他笑呵呵的,眼裡的精光一覽無遺。
聶然看在眼裡,心裡暗暗腹誹,怪不得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父,兩師徒都是狐狸,奸詐的很。
「所以這次打算來場大的嗎?」聶然望著遠處的天際線,冷風呼地一下就此吹亂了她的頭髮。
李宗勇雙手負背地站在那裡,語氣里透著沉穩和幾分威嚴,「畢竟這次主動權在我們的手上,錯過了又不知要何年馬月了。這一次,我想著要完全把這邊給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