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反問,霍珩並沒有馬上就回答,只是舉杯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然後才回答道:「我覺得你是不放心。」
隨他將紅酒杯輕放在了桌上時發出的清脆的碰撞聲響,讓余川眉梢頓時挑起,嘴角的笑意平添了幾分玩味兒,「你是說,我對你不放心,在防備你?」
兩個人面對面地這樣坐著,雖然神態上看上去自若而又淡定,但實際上他們兩個人的話語中卻帶著四伏的危機和試探。
只是簡單的幾句對話,暗藏著的卻是刀光劍影。
坐在對面的霍珩嘴角同樣勾著輕淺的笑,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我的意思是,你不放心她一個女的能勝任各種計劃任務。」
余川喝著酒,擺了擺手,「不不不,我對於二少的眼光那是深信不疑的,就是好奇這紅顏知己待在二少身邊那麼多年,為什麼當時不一開始就跟著你來呢?」
他的不經意疑問,看上去沒什麼,但實際上還是擺脫不了他的試探性。
「本來是想讓她幫我管著內陸那塊的運輸問題,結果現在出了這個事情,我提前讓她把那裡的事情結束掉,過來幫我。」霍珩很是簡單,但非常滴水不漏地解釋了一句。
為聶然接下來的出現鋪好了路。
可惜,余川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哪裡是那麼容易一句話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他依舊帶著疑惑的語氣對他說道:「你讓她一個人在那邊,你倒是挺放心的。」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她能在我身邊待了那麼多年,能力自然是得到我認可的。」霍珩像是沒有聽出他的畫外音,為自己又添加了一杯紅酒,淺酌了起來。
余川雙腿交疊,姿態同樣優雅地坐在倚坐在那裡,晃動著酒杯里的紅酒,似帶著一縷深意地笑道:「二少能認可的人可不多,我多嘴問一句,這位能在你身邊那麼多年,應該在你心裡很重要吧。」
霍珩將原本定格在酒杯上的視線轉移到了余川的身上,半晌過後,他才嘴角揚起了些許的弧度,「你不是已經用紅顏知己來描述她了么。」
余川沒想到自己的試探會讓他如此之快的就坦白。
他當即大笑出了聲,「哈哈哈,那我真的是很期待她的到來。」
霍珩無聲一笑,並沒有說些什麼。
余川看自己也套不出什麼話,最後索性轉移了話題,舉杯對他示意,「怎麼樣,這壓驚酒好喝么,要不要我讓他們再弄兩瓶過來,咱們兩今晚上不醉不歸?」
「余老闆,你這是要把我灌醉了啊。」霍珩靠在椅子里,似笑非笑地對他開著玩笑。
余川也對他開著玩笑,「不好嗎?明天你的紅顏知己一來,你可就再也沒有醉的機會了。」
「說得倒也是。」霍珩想了想,就伸手直接將剩下的紅酒都倒入杯中,和他一同乾杯。
余川看他這麼乾脆,便笑著道:「那我讓他們再去拿兩瓶酒去。」
接著就吩咐手下又拿來了幾瓶白酒和紅酒。
而向來自制力驚人的霍珩居然在今晚和余川喝了個痛痛快快,以至於最後渾渾噩噩地倒在了書桌上睡了起來。
此時天已經逐漸亮了起來。
余川看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霍珩,試圖輕聲地叫了他幾聲,最後確定他真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后,才站了起來,將書桌上的檯燈給關了,然後轉身走出了書房。
比起霍珩喝得直接倒下,余川的酒量好的驚人,竟然神色清明,沒有半點酒後失態的模樣。
等他走出門,緊接著隨手關上了門,對門口的人吩咐了一聲,「二少喝醉了,在裡面睡覺,你們帶幾個人去目標地點接人去。」
「就我們的人,不需要帶二少嗎?」那名手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余川當即朝著身邊的人冷冷地瞥了一眼,「你說呢。」
那名手下被他的眼神一個掃視當即打了個冷顫,可隨後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可是我們不認識那個人啊。」
「能在那種混亂地方出現的很容易分辨的出來,她是個女的,帶著我們的一批貨,你們就按照這個方向照就可以了。」余川說完之後,又停頓了幾秒,對那人又一次交代道:「不過記住了,給我好好測一下她,以免到時候有什麼不該混進來的。」
那名手下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有些遲疑地道:「那如果有問題,二少那邊怎麼交代?」
「既然是運貨,被伏擊暗殺是常有的事情,難道這些還要我教你嗎?」余川聲線很是冷淡地回答。
讓身邊的人立刻點頭,「是,我明白了。」
「總之,給我小心行事。」
「知道!」
余川在交代完畢后,又看了一眼身後那扇門,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