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見她那麼爽快的就答應離開的事情,反倒變得有些替她著急了起來,「我剛的話你沒有聽清楚嗎?我說,如果你需要見營長的話……」
可這話還未說完,聶然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不用了,這已經是他的決定,我還要見來幹什麼。」
李望頓時擰緊了眉,「但是你不是想要一句解釋的時間嗎?」
明明前幾天的時候,她還想爭取和李營長說話,怎麼這會兒又突然說算了?
這是負氣了?
「我告訴你啊,這種關鍵時刻,你可別負氣,到時候害了自己。」李望很是中肯地提醒了她一句,希望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犯渾。
畢竟這回出去,她就徹底離開部隊了,並不像別人一樣,還能回到原來的部隊中去。
但偏偏聶然卻一改當初的態度,對他說:「人都死了,沒什麼可解釋的。」
那輕描淡寫的態度讓李望本來就一直壓制的火氣噌噌噌地就冒了出來,「那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考慮到!」
聶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現在教育我,也教育的有些晚了。」
「你也知道晚了啊?!」李望真是對她的態度氣惱極了。
聶然懶得繼續和他再說下去了,及時地終止了這個話題,「行了,我能去收拾東西了嗎?再不走天一黑,我可就走不掉了。」
李望看她沒有預料和想象中的激動情緒,反而還很平靜,無奈之下也只能點頭,「去吧。」
聶然點了下頭,立刻就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暮色時分。
逐漸進入深秋的時節,部隊道路兩旁的樹光禿禿的,只剩下枝丫隨著秋風微微晃動著,看上去格外的蕭條。
部隊里的人大部分都在食堂吃飯,聶然趁著這個時間準備去宿舍把東西都給整理一下。
只是,在回宿舍的路上卻正巧遇上了方亮汪司銘他們幾個人。
他們一看奧聶然出現,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在怔愣了幾秒后,連忙走上前去,「你怎麼樣,還好嗎?是營長放你出來了?」
「是不是這意味著沒事了?」
各人七嘴八舌的詢問著她的近況,眼裡滿是擔心。
聶然對此表示:「我的成績沒合格,所以需要離開。」
「什麼?!」眾人頓時大吃一驚。
汪司銘緊張的神情裡帶著一抹不可思議地問:「這是營長的決定?」
「不然呢。」
聶然這話擺明了再說他問話多此一舉。
汪司銘這回是在無法理解了,「這怎麼可能呢,營長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放你走呢?!」
當初營長有多麼想要讓她加入9區,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她有這個能力,就是錯失了那一次的機會。
而後來是營長努力給她營造出的機會。
僅有的一次機會。
營長怎麼就最後就讓她走了呢?
難道說……
是那個村民的事情?
正當方亮和汪司銘兩個人用眼神無聲交流時,身旁的楊樹忽然間轉身要離開。
方亮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問道:「你幹什麼去?」
「我要去找營長。」楊樹冷著臉,很是生硬地回答。
聶然聽了,不由得輕哼了一聲,「你連營長辦公室在哪兒你都不知道,你去找什麼營長,小心才當了兩天的9區士兵就被撤了。」
楊樹當即也沒有走腦,下意識地就脫口出地回答:「你都離開了,我還留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聶然臉色微變,就連眼底都起了幾分銳意,「所以我說,你不是真心來這裡,就不要來這裡搶佔那些真心想要來這裡訓練作戰士兵的位置!」
她看到楊樹沒有說話,神色變得更加冷了起來,「我真是後悔,為什麼答應林淮臨死前的請求,就你這種人,應該混日子到兵役結束,然後滾蛋。」
楊樹也知道自己說話有些不太恰當,吶吶地低頭抱歉,「對不起……」
「別和我說對不起,去和你死去的教官說對不起。」聶然最見不了的就是楊樹那一切為了自己,而拋棄自我的樣子,她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陷入了這樣的死循環里而走不出來。
偏偏她也不是一個喜歡將責任攬在身上的人,對於楊樹她只做到了林淮的那些話,但真的要去貼心,抱歉她辦不到。
每個人都應該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她負責了出於自己情感上的虧欠而該負責的責任,其他多餘的她不想付出,也不願意去付出。
聶然到最後只說了一句,「我先去收拾東西。」
然後就不打算和他繼續說下了。
但人才剛走出去兩三步,結果就被方亮給及時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