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個小時過去,楊樹還是繞著圈,沒有絲毫停頓地在跑。
李望站在那裡,臉色陰沉得猶如這夜空。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倔的臭小子,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正鬱悶著呢,馮志從訓練場外走了進來,站在了李望的身邊。
李望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咬著牙根徑直到:「這臭小子還真是個硬骨頭,都跑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了,竟然到現在還不肯說。你那邊得到什麼消息沒?」
馮志一如即當的簡練回答:「我得到的消息是當時楊樹汪司銘和方亮一起進的宿舍。」
「還有呢?」李望看了他一眼,「你沒問蘇柏原因嗎?」
馮志搖頭,語氣嚴肅道:「蘇柏也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被打,而且當時就蘇柏一個人在場,宿舍里沒有其他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死局?這件事除了楊樹他們三個人,沒有人知道現場情況。」
面對李望的疑問,馮志表示道:「應該是。」
李望嘶地吸了口涼氣,面露出一種氣惱和無奈,「這群臭小子,馬上就要新兵期結束了,給我鬧出這麼一出!」
說完,他不禁皺著眉,對面前正在罰跑的楊樹給叫住,然後問道:「怎麼樣,說不說。」
「……」
楊樹微微偏過頭,粗喘著氣,卻還是倔驢一個,怎麼也不肯開口。
李望氣得恨不能解了皮帶直接抽他,但最終也只是讓他繼續跑下去。
隨著時間的一點一點的流逝,楊樹的體力已經開始透支了,他的步子越來越慢,摔倒和爬起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多。
訓練場外的方亮和汪司銘看李望這回是真的不把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最後方亮決定,「我看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趕緊找聶然吧,否則這傢伙估計真能跑死。」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馬上就要熄燈了,聶然回到宿舍,再想找她可能就要到明天了,只怕楊樹撐不到明天白天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馬上轉身朝射擊室跑去。
這個時間點,他知道聶然一般都在射擊室內做基礎訓練。
但人才剛轉身,就被汪司銘給一把抓住,「問題是,聶然會願意管嗎?…」
這丫頭的性格他們都清楚,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去管閑事的。
而且對待楊樹,雖說有點師徒關係,但也只是一笑置之的玩笑罷了。
自從楊樹進了預備部隊之後,聶然可對他沒怎麼關心過,甚至當初還打過他一巴掌。
那對待的態度比他們都不如。
她會願意插手嗎?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而且那後果……」
方亮看楊樹那個隨時要暈倒的樣子,咬了咬牙,說道:「死馬當活馬醫吧,這小子只有聶然治的住,更何況這事兒鬧成這樣,就算聶然現在不知道,難道還真能一輩子不知道?先去問問,要是她實在不願意,到時候我們再另想辦法。」
他一把推開了汪司銘的手,朝著射擊室跑去。
此時,時間已經不早了。
射擊室內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等到方亮和汪司銘跑過去的時候,就只剩下聶然一個人帶著耳塞在那裡做著射擊訓練。
「砰——砰——砰——」
射擊室槍聲一道道的響起。
方亮和汪司銘當即闖了進去,語氣焦急無比地對她說道:「聶然,楊樹出事了。」
最後一槍有了他們兩個人的干擾,以至於最後一槍沒有正中紅心,而是往外面稍稍偏離了那麼一些。
這個不完美的最後一槍讓她眉頭輕皺了起來,就連語氣都變得格外的疏離淡漠,「哦,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拿下了耳塞,將槍支里的子彈夾退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乾淨利落地做完這些事情以後,她轉身從訓練室內走了出來。
身後的汪司銘和方亮看她這樣冷漠的語氣,就知道她果然對楊樹不怎麼關心。
「你能不能幫幫忙?」方亮從後面追了上來,懇求道。
聶然瞥了他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你在和我開玩笑?我有什麼能力幫這個忙?你不會拿我當領導了吧?拜託,我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受訓士兵而已,而且他做錯事,就應該被罰,這很正常。」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你也知道沒有緣由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打蘇柏。」
方亮看她不斷地朝著前面走去,便大步向前將她的路給阻攔了下來。
聶然不得已停了下來,嘴角勾了勾,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方亮,「那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緣由讓他動手打人,並且還能讓你們認為我會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