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疑惑在這一朝全部解開,讓他的心裡那塊大石頭不禁落了下來。
不管聶家如何,至少他能確定,聶然本身對自己並沒有敵意。
正當他舒緩了一口氣的時候,他握在手中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抬手看了一下,發現是自己父親的電話。
汪司銘連忙按下了通話鍵,喂了一聲,接著就聽到汪甫焦急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你和聶家的丫頭通過電話了沒,她有沒有去見過聶誠勝?現在情況怎麼樣?現在這邊看上去情況很不妙,也很棘手,真的要出手的話,不是特別好辦,但是我們兩家向來……」
汪司銘在這個時候及時的打斷了他的話,「爸,這件事我們……別插手了。」
電話那端的汪甫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這件事我們別插手了,就這樣吧。」汪司銘靠在走廊的牆上,揉著眉心對他嘆息地道。
汪甫對於自己兒子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太贊同,「可是這樣的話,多年的平衡就要打破了,而且我們和聶家當初……」
「已經沒有聶家了。」
汪司銘這句話讓汪甫那句話就此給停住了。
電話兩端頓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這句話,你確定嗎?」汪甫忍不住地詢問道。
因為沒有聶家就是意味著這件事已經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那麼他就沒有再出手相幫的意義了。
「嗯,我確定。」
汪司銘這句話就此一錘定音的將聶家徹底打入了再無翻身的深淵之中。
也將聶誠勝最後一丁點的希望徹底打碎了。
從此,聶家就這樣被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流之中,煙消雲散。
而這一切的發生聶然並不知情。
她收拾了完了自己,就拿著濕衣服離開了廁所,回到了車內。
車內聶熠早已換好衣服在裡面坐著了,他縮在車椅的角落裡,神情看上去很是寂寥。
聶然關上車門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然後對坐在副駕駛李宗勇說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車子,很快就啟動,朝著門口緩緩駛去。
因為聶熠不住在部隊里,而是住在招待所里,所以就先要將他送回去。
車子在高速路上飛快地行駛著。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擋風玻璃上雨刷不停地來回移動著。
在連續開了三個小時后,天都已經暗了下來,車子總算停在了招待所的門外。
從坐上車子后就一言未發的聶熠這時候才木納地對著李宗勇感謝道:「這次真的很謝謝營長,那我先回去了。」
他的臉色看上去很差,眼睛紅紅的,說話也是嘶啞的,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失魂落魄。
李宗勇知道那兩個人對聶然可能是可有可無的人,但對聶熠來說是真的親人。
現如今親人鋃鐺入獄,對他的打擊可謂是不小。
面對這麼半大的小夥子,李宗勇也只能寬慰道:「去吧,你好好休息一晚上,不要想太多,明天我會找人送你回學校的。」
聶熠點了點頭,就推門下了車,「再見,李營長。」
然後在面對聶然的時候,他遲疑了幾秒,最終那聲姐還是沒有喊出來,只是說了一句,「謝謝。」
然後就冒著雨走進了招待所里。
聶然看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跌跌撞撞往招待所里走去,眉頭不自覺地擰了擰眉頭。
車子,還停在那裡沒有啟動。
雨水不斷地擊打著車窗。
半晌后,李宗勇轉過頭,看向了聶然,「你弟弟,你打算怎麼做?我覺得,如果你不想管的話,那我來安排好了,你就好好安心的在部隊里休息一段時間。」
聶熠早已走進了招待所里,但聶然的目光依然盯著招待所的大門,良久后她忽然對李宗勇說道:「營長,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說完,就下了車,往招待所里走去。
李宗勇看到她冒著雨快步走進了招待所里,忍不住笑了一聲,「明明是個善良丫頭。」
接著他才讓身邊的士兵開車朝著預備部隊而去。
留下這兩個姐弟在招待所里。
天空,陰沉的不像話。
明明才三四點的時間,卻黑得猶如五六點的天色。
聶然走到了聶熠的房間門口,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結果就聽到裡面傳來壓抑卻悲痛的哭聲。
一聲又一聲。
聶然的手就此頓住。
她站在門口,聽著門內的哭聲,眉心輕蹙了起來。
窗外的雨越發的大了起來。
聶然就在門口等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裡面哭了多久,等到裡面的聲音終於輕了下來。
她轉身離開了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