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歸奇怪,但是夏書記還是很客氣地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馮英英這件事解決了,但是她遲遲沒有回答為什麼自己和非法人員在一起,我不能這麼稀里糊塗的就把人給放了吧,更何況葉珍到現在還沒有過來問話,萬一出現變故那怎麼辦?」
李宗勇坐在那裡,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可是明天冬季考核就要開始了,聶然如果不能準時去參加,成績就會被取消掉,夏季考核她已經被取消一次了,冬季考核她再不去,她到時候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夏書記聽到他這番隱隱急促的話語,才恍然原來是因為考核的問題。
不過……
現在的問題好像不是考試的問題吧。
聶然現在可是被懷疑和非法人員有親密的過往,李營長不擔心她的身份和在部隊的目的,居然還擔心她不能考試?
這是對自己士兵的信任,還是……
夏書記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李宗勇,接著才開口道:「可是現在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不能隨便放了她,這關乎到部隊的安危。我覺得李營長,你與其在這裡和我說放了她,不如去和她聊聊,讓她早日合作。」
他的話滴水不漏,句句都是讓聶然坦白,這讓李宗勇很是無奈。
那小子的情況,他是真的不想說出來。
這件事牽連的範圍太大,而且這件事也不是夏書記所管轄的範圍,要是說了出來,誰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故。
更何況那臭小子現在關鍵時刻,那邊的人還沒徹底穩定下來,實在不能說啊。
「如果您想見聶然,我可以現在讓您去和她見上一面。」夏書記看到他低垂著眼瞼,在思考著時,便很是通融地道。
但這話也說明了,要想放聶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無奈之下,李宗勇只能站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問道:「是不是非要讓聶然交代,她才能出來。」
夏書記眉眼也滿是嚴肅,他點了點頭,「是。」
這一聲是,已經敲定了一切。
李宗勇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只能說了一句知道了,便離開了辦公室,在回預備部隊之前,他準備再去見聶然一面。
有了夏書記的一個電話,李宗勇很快就看到聶然從另外一個門口走了進來。
她現在還沒有被判下來,而且她也沒有承認自己的「罪行」,所以她身上沒有帶任何的手銬之類的東西,衣服也沒有換,但是身後卻跟了三個士兵盯著。
足以可見對她的警惕了。
李宗勇明知道這丫頭是被冤枉的,卻無法為她洗清,甚至還讓她為了臭小子不得不蹲在這陰仄的關押室里。
說真的,他挺心疼這丫頭的。
也同樣覺得自己太自私。
其實他只需要把那臭小子的檔案拉出來,交上去,聶然就能走出去了。
但是為了那臭小子的生死安危,他卻選擇沉默。
「這麼久不見,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可不太好啊,會讓我覺得你在心裡做了什麼讓我反對的決定。」聶然很是坦然地坐在自己的專屬位置上,嘴角揚著笑,但眼睛卻很是犀利。
顯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剛才李宗勇坐在那裡那份糾結和某種隱隱壯士斷腕的決定。
「可不要做傻事哦。」她笑著提醒了一句。
坐在對面的李宗勇聽到她這話,緊繃的面色微緩了一下,但是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最終只是讓那三名士兵離開,然後轉開了話題道:「丫頭,馮英英那件事現在因為有方亮所交出來的通話記錄,我們發現原來你在新兵連的任務現在是你的繼母葉珍讓連長給你布置的。」
「然後呢?」
李宗勇看聶然那一臉的淡定模樣,就知道她其實早就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了。
一切都在按照她所設計的脈絡一點點的發展,伸展。
但有一點她還是算差了。
「可,他們說雖然馮英英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但是你和非法人員交往密切卻是事實,如果不坦白,就無法放了你。」李宗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很是沉重,每說一句,就艱難一分。
他很怕看到聶然的傷心和失落表情。
所以他很是難得的竟然會低下了頭。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句平淡得幾乎沒有半點起伏和波瀾的話,「沒關係,這件事我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內。」
不在考慮範圍內?
難道她早就知道,並且死心了,放棄了嗎?
想到這裡,李宗勇的拳頭禁不住地緊握了起來。
都是因為他沒有及時的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