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穩穩噹噹地停下來后,李宗勇就帶著李驍下了車,直接朝著會客室而去。
在那裡,聶然會坐在那裡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兩個人一路走上了二樓最盡頭的那一間房。
鐵門被打開,聶然穿的還是當初被帶走的那一身訓練服,不過好在放在桌面的雙手並沒有被銬上手銬,她就坐在那裡。
陰仄逼人的屋內四面空空,什麼都沒有,只有她身後那一扇鐵窗透出幾縷光線照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李宗勇這時候開口道:「我把李驍帶來了。」
背對著聶然慢慢抬起頭,看了一眼許久不見的李驍,然後對李宗勇說道:「營長,我有話單獨要和李驍說,你迴避一下吧。」
李宗勇一愣,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會客室。
鐵門被關上了。
聶然揚了揚下巴,示意道:「坐啊。」
李驍看到她幾天不見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臉更是瘦了很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當她走到位置上坐了下來時,在耀眼的光線下發現聶然的兩隻袖子上全是暗紅色的血跡。
她頓時大驚,「你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一點小小的擦傷而已。」聶然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袖子,漫不經心地道。
擦傷?
什麼樣的擦傷會讓兩隻袖子上全是血?
「你找我是不是擔心……」
李曉不敢浪費時間,她認為聶然之所以特意申請見自己一定是因為九貓的事情。
她剛想和聶然保證九貓那邊由她來盯著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對面的聶然冷笑了一聲,接著就道:「你很得意吧?」
李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問了一句,「什麼?」
聶然這時候自顧自地肯定一笑,「我覺得你應該很得意,得意終於打敗了我,把我困在這個地方。」
「你到底在說什麼?」李驍漸漸地擰起了眉心,神情也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聶然隨意地往椅子上一靠,臉上帶著不屑和譏諷地笑,一字一句道:「你難道不得意嗎?匿名舉報……呵呵,你玩兒什麼匿名舉報啊,能知道我在新兵連里做任務,除了你還有誰啊?」
李驍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聶然是在懷疑自己,她當即道:「我沒有……」
「你什麼沒有,你沒有什麼?你想說你沒舉報?」聶然重新坐直了身體,甚至微微前傾,湊到她的面前,滿是諷刺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當我是瞎子嗎?李驍。你那些把戲可以蒙蔽我一時,但蒙蔽不了我一世!不過,能蒙蔽我一時,你也很了不起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
李驍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間態度轉變成這樣。
這裡並沒有九貓,根本沒有假裝的必要,不是嗎?
可如果不是假裝,那隻能說……她的確是在懷疑自己!
李驍看著眼前笑容中透著諷刺的聶然,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看不出來啊,堂堂尖子生跟我玩兒這招。不過想想也是,你當初為了查我,也不是沒幹過什麼違紀的事情!說吧,我現在都成這樣了,你就直說好了,我承受得起。」
在面對聶然如此肯定的質疑和誤會,李驍只能再次重複道:「我說了,我沒有。」
「李驍,你要是現在坦白,我還算敬佩你,但是玩兒耍賴,沒意思。你知不知道那份資料上曝的是我在新兵連執行任務的事,你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知道我在新兵連就執行任務這件事?」
聶然的這番話讓李驍神情一凜,「你說,你這次是……」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聶然突然提高了聲音,怒喝了起來,「我知道了!是當初馮英英那件事讓你不爽了,所以你現在連帶著9區的事情一起連本帶利整我是吧?」
馮英英?
怎麼忽然之間又提馮英英幹什麼?
李驍實在是沒有跟上聶然的思路,只是皺著眉蒼白無力地回答:「我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整你呢?」
這太可笑了,馮英英的事情早就已經結束了。
她人都死了那麼久了,而且後來她們之間又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她怎麼可能還會和聶然計較這個。
但此時的聶然似乎是認定了她一般,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越過桌子,情緒激動地直接一把抓著了李驍的衣領,質問道:「你沒有?你還敢說沒有?我告訴你,你別再給我裝無辜了,這件事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其實你現在在心裡早就開心死了吧,終於把我弄進來了,這是你多少年的夢想了,是不是,是不是!」
隨著她越發激動的情緒下,李驍只能被迫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