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擦點葯?」李驍這會兒走到她身邊,問了一句。
「不用,就是唇被牙齒劃到而已,沒多大問題。」聶然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倒是你,我還以為你要鬱悶一陣子才和我說話呢。」
李驍語氣一如往常般清冷,「你這是秘密任務,保密是應該的,這點我很清楚。」
更何況,相比起聶然這個有苦說不出,有委屈自己咽的人來說,她算什麼。
只是說真的,聶然真的有些太辛苦。
當初在新兵連就出了卧底任務,現如今又出任務,生生死死幾次徘徊。
甚至最後不得已連考核都失去了。
她都已經做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怎麼最後卻落了這麼個結果。
李驍看著她,眉頭輕蹙。
但站在旁邊的聶然卻並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輕笑了一聲,對她說道:「到底是部隊一手調教出來的軍人,就是不一樣。」
然而,這話一說完,剛凝注的傷口又崩開了。
李驍眉頭更加皺緊了起來,「你還是去醫療組那裡擦點葯比較好。」
聶然用舌尖舔了下傷口,眼神危險地半眯了起來,「不用,就這樣吧,挺好。」
這一巴掌,遲早,她遲早是要以十倍、百倍的還給他的。
「快走!」就在這個時候,那群士兵的一聲冷呵斥打斷了她的思緒。
聶然轉過頭,朝著遠處看去,卻正巧對上了九貓那冷銳和不甘心的眼眸。
就看到她雙手被綁著,站在人堆里,眼睛死死地盯著聶然。
聶然看了,不顧嘴角的傷口,沖著她再次勾了起來。
血,緩緩從嘴角流淌而下。
「聶然。」李驍不禁出聲提醒了一句。
可聶然卻恍若未聞,她笑著就這樣徑直走向了九貓。
九貓看著聶然從遠處走過來,眼底的神情越發的冷厲了起來。
2區的人看到聶然走了過來,站定在九貓的面前,便很是自覺地轉身催促著其他海盜去了。
聶然趁著那個機會,湊了過去,低聲在她耳邊道:「多謝你,讓我演完這一出孝順女兒的戲碼。」
如果不是心裡早有那番計較,為了將來扳倒他做這些鋪墊,就聶誠勝那隻手剛靠近,她都能直接將其扭斷。
哪裡還容得了讓他打這一巴掌。
站在那裡的九貓在聽了她這番話,看到她嘴角流著血卻還含著笑的模樣,冰涼的眼神更是一寒。
她雖然聽不懂為什麼聶然要感謝自己,但是可以從這句話里聽得出來,自己肯定被她算計了一把。
這個詭計多端的女兵,那份心思和膽識非比尋常。
有時候不過一個小小的舉動,看似掀不起任何波瀾,可只要等到一個恰巧的時機,爆發起來卻不容小覷。
九貓平淡無奇的臉上那雙眼睛卻含著冰柱一般的銳利神情。
兩個人的目光碰撞。
「不客氣。」九貓話音剛落,就看到她那黑色的瞳孔在那一瞬間倏地一縮。
聶然含笑的唇也在那一刻微微一滯。
她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誰知,下一秒就看到九貓原本綁著的雙手此時「啪」的一下,掙脫開了繩子。
聶然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
結果九貓根本不想和她動手,而是扭身朝著那個背對著她的士兵撲去,並且一抹雪亮的刀光從聶然眼前閃過。
聶然這才明白,九貓知道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對手,為此就想要找個保險的作為人質。
當下,聶然快速上前搶在她之前,一把推開了那個男兵。
那個男兵是因為看到她上前才轉過身去的,若是這會兒被抓為人質,那她豈不是欠下了。
「小心!」
聶然雖然慢了一拍,可好在那一瞬的爆發力比九貓更快上一秒,及時的推開了那個男兵。
只不過也只是一秒而已。
九貓在看到聶然救人時,當下改變了心意,順勢之下手起刀落直接朝著她砍去。
聶然皺眉,一個側滾翻這才堪堪的避開了那一道致命攻擊。
但是,雖躲過了致命的那一擊,卻必不可免的被軍刀傷到了手臂。
在場的人看到之後,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了一跳。
「該死的,她是怎麼掙脫開的?!」
聽到動靜的士兵們再次圍了上去。
就看到九貓的速度很快,手裡那把匕首帶著森森的冷芒朝著聶然再一次地扎了過去。
沒有了那名男兵,聶然自然不需要再躲閃了,上前利落迅猛的一腳直接踢在了九貓的的手臂上。
那一擊的力量聶然自問不弱,然而九貓卻並沒有因此鬆開手,反而更是將軍刀握緊了幾分,然後再次進攻。
帶著凌冽冷光的軍刀就此朝著聶然的脖子上劃去。
聶然當下往後仰去,那把閃爍著冷光的軍刀就從她的鼻尖飛快地掠過。
下一秒,她就如豹子似的竄起,一拳砸在了九貓的肩膀上。
九貓被迫蹌踉的往後退去。
只不過腳才剛剛往後退了一步,當下就再次發力,沖著聶然奔去。
聶然看到之後,頓時挑了挑眉。
要知道她那肩膀都受了那麼重的傷,她居然還要衝上來。
早已大亮的懸崖上,濃霧中就看到兩道影子又一次交纏在了一起。
兩個人都是各種好手,霧氣里她們的身影時隱時滅,那流暢的動作裡帶著肅殺和危險。
聶然虛晃一招,趁著她右手不便之際,凌厲的一腳再次踢了上去,這一次終於直接踹飛她手中的軍刀。
那帶著森森寒光的軍刀猶如一把利箭「咻」的一下,飛射到了泥地里。
「噗」一聲,軍刀直插入了那泥地里。
整個軍刀就剩下刀柄還留在外面,足以看得出那一腳的力道有多麼的狠厲了。
而原本九貓那隻肩膀就受了傷,現如今又加上那一腳,「喀——」清脆的骨骼錯位聲就此響起。
「喲呵,這小丫頭還挺能打啊。」站在遠處圍觀的那位男兵在看到那把軍刀之後,嘴角挑著一抹玩味兒的笑意。
「比你厲害。」老馮此時竟也難得附應。
不過嘛,這話讓身邊那個評頭論足的男兵跳了起來。
「什麼比我厲害,開什麼玩笑,老子可是9區的兵,誰能打得過我!」
老馮淡定地說了一句,「我。」
瞬間,那男兵的氣焰就如同一個被戳破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沒錯,他的格鬥打不過眼前這塊冰塊。
其實不是他太弱,而是對方太強大,太變態。
每次和他比劃,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無論他有多努力拚命,永遠都是那麼一點點。
但又不服不行。
為此,這件事就成了他的心頭之痛。
無奈他只能憋著氣閉了嘴,繼續看起了戲起來。
在這個時候,懸崖上九貓似乎並不在意,站定在那裡,單手握住了自己那隻受傷的肩膀,然後猛地一個用勁兒,骨骼的聲響再次響起。
在場那幾個士兵看到她這樣做來恢復那隻脫臼的肩膀,心裡頭不禁一顫。
這也太對自己下得去手了吧。
接著,就看到九貓再次沖了過去。
沒有了軍刀,聶然在她攻擊過來時,順勢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兩個人頓時架在了那裡。
「你不惜廢手都要和我打,看來你真恨我啊。」聶然冷笑著道。
九貓眼眸帶著陰鷙的冷光,「你騙我!」
顯然對於聶然的欺騙,讓她極為震怒。
「可我救過你。」聶然嘴角依舊帶著笑,提醒地道:「而你現在卻恩將仇報。」
九貓對此也同樣提醒地道:「我也救過你,你不過是還我罷了。」
經過她一提醒,聶然似乎頓時恍然的樣子,「對啊,你這麼一說好像我們兩個人的確是兩清了。那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話音一落,她臉上的神情便驟然一沉,那隻扣著九貓的猛地一擰,借勢就要廢掉她那一隻右手。
但,九貓也不是吃素的,在聶然動手的那一瞬便知道她想要幹什麼,立刻一個凌空旋轉,避開了那一擊。
兩個人同時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