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讓在場的另外幾個人有些不屑了起來。
特別是劉隊,再被吃癟后聽到她說這種話,頓時嘁了一聲。
沒有想法,還敢說什麼不同意。
這不是胡鬧么!
坐在首位的李宗勇臉上的神情也有些失落了起來。
「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想想。」聶然對他說道。
「一些時間是多少時間?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你要是想不到,那豈不是一直暫停下去了?」劉隊第一個就不同意地道。
這時,聶然眼眸不禁微微眯了起來,眼底帶著些許的危險和不悅。
李宗勇眼看著又一場硝煙正要打響,連忙打斷地道:「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不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那麼就強行登島,你覺得如何?」
聶然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會議到這裡基本都談妥,沒有了什麼可說的,便只能散會。
李宗勇和新來的於隊有其他的事情要商討,很快的離開了會議室。
劉隊開完會也打算去整隊,便跟著一起離開了。
唯獨聶誠勝沒有離開。
他等著那幾個人一離開會議室后,立刻對著正要離開的聶然冷怒地喊了一句,「聶然!」
聶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望向聶誠勝,語氣平淡地問道:「有事嗎?聶師長。」
聶誠勝大步走了過來,站定在了她的面前,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你剛才也太沒有規矩了!」
聶然故作不解地皺了皺眉頭,「我做什麼沒有規矩的事了?」
「剛才那種情況下,有你說話的份嗎!延誤了軍情,你擔當的起嗎?」聶誠勝憤怒地低呵了一聲。
聶誠勝至今還單純的以為聶然並不知道自己被扣為人質這件事。
只是覺得聶然這樣在會議上當眾反駁自己很沒有面子。
再加上聶然這樣口出狂言說不幹就不幹,一點團隊意識都沒有,這讓第一次看到的聶誠勝很是不高興。
她的女兒在部隊有如此行徑,以後萬一被人說是自己沒教好,那怎麼辦!
他作為一個師的師長還如何去管理手下的士兵。
更重要的,她居然敢反駁上級的命令,並且還大言不慚的考慮考慮。
她能考慮什麼!
她只是一個小兵!
小兵是沒有資格說其他的,只能服從!
聶然看到他沉著一張臉,面色嚴肅樣子,不禁輕笑了一聲,「那當時你們也可以拒絕我的提議啊。你既答應了我,隨後又在這裡質問我,聶師長不覺得太過多此一舉嗎?」
聶師長?
聶誠勝看到自己的女兒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態度和自己說話,頓時大怒。
「聶然!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對自己的父親說話的嗎?」
除了自己傷過她那兩次,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她向來是很聽話的。
從來對他有任何的頂嘴。
怎麼現在會有如此大的反抗?!
面對他震怒的神情,聶然卻輕描淡寫地丟了一句話,「在部隊里只有師長和小兵,沒有父女,這不是你說的嗎?」
這一記回馬槍殺得聶誠勝當成被噎得肺疼不已,「你!」
聶然嘴角冷冷勾起,「聶師長如果覺得我的態度有問題,可以去找營長,到時候營長自會來處罰我。」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只留下了聶誠勝一個人在會議室里,拳頭緊握,臉上滿是發作不出的怒容。
而已經走出去的聶然才剛出船艙,就看到甲板上一片死寂。
9區的十四名士兵依然筆直地站在那裡。
至於其他幾個部隊的士兵依舊都站在那裡看著他們,連話都不敢多說什麼。
甲板上一時間只聽到海風吹過的呼嘯聲。
此時的聶然正面對著那群9區的士兵。
這是她如此直觀的去看那些軍人。
在預備部隊,她也看到過那些士兵們戰整齊劃一地站在那裡,但那種感覺絕對沒有9區的人來得……沉重!
對,就是沉重!
即使旁邊那些海軍陸戰隊的士兵也已經很是優秀了,但是和他們這群一比,就沉重了一些。
海軍陸戰隊的人給人一種軍人的剛毅和剛強,就像是利劍一樣佇立於這天地之間。
但是9區的人不是這樣。
他們站在那裡,每個人的臉上只有木然的冷冽,那種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是壓制性的。
那是一種絕對的力量。
即使是聶然站在他們的面前,都能感覺到呼吸有些微微發沉、變緩。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人群中的何佳玉看到了聶然,
「然姐!」她很是忘我的一聲高興地呼喊之後,就朝著聶然快速跑了過去,並且張開懷抱就要抱住她。
頓時,讓甲板上的人齊刷刷地看向了那位被何佳玉宣傳的猶如神人一般的女兵。
只見,聶然回過神,立即往旁邊一躲,讓她撲了個空。
「然姐!」沒有抱上她的何佳玉忍不住嬌嗔地喊了一聲,接著死皮賴臉地又抱了上去,甚至怕聶然會躲開,連腳都勾了上去,「我真的是想死你了,然姐!」
隨後而來的是嚴懷宇,他很是擔心地問道:「你的手怎麼樣,好些了嗎?」
聶然笑了笑,說道:「放心,已經沒問題了。」
「真的?不會到時候又出什麼狀況吧?」他很是擔憂地皺著眉頭。
死死纏著聶然的何佳玉當下頭一揚,瞪圓了眼睛,像母雞護小雞似得惡狠狠地對嚴懷宇訓斥道:「喂!你怎麼能觸然姐霉頭呢!」
「我不是,我才沒有呢,我只是擔心而已,擔心懂不懂!」嚴懷宇慌忙地解釋。
可何佳玉卻頭一偏,給他來了一句,「不懂!」
「你!你不懂就對了,智商不夠的人的確是不太懂。」
「我智商不夠?沒錯!我智商不夠,但我好歹還有情商可以湊啊,不像你,智商情商都不夠!」
「你!」
兩個人因為聶然的平安歸隊,就連吵起架來都顯得輕快了很多。
聶然趁此機會從何佳玉的禁錮中逃脫到了一旁。
「聶然,好久不見。」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聶然轉過頭一看,原來是方亮和汪司銘兩個人。
只不過……好久不見?
是見而不知吧。
那時候他們一個個都拿槍對著作為海盜的她,神情是那麼的肅穆。
聶然忽地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對他點了點頭,「方亮,好久不見啊。」
方亮也很是關心地問道:「你身體還好嗎?」
那次在見到嚴懷宇他們的時候得知這小丫頭出車禍,這次又從他們那裡得知聶然考核的時候出事二次骨折。
為此替她擔心不已。
「挺好的,沒什麼問題。」聶然笑著道。
方亮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笑容淺淺的樣子,才放下心來,「你沒事就好,以後訓練可要小心點。」
「知道了,你不會還以為你是我的教官吧,這麼啰嗦。」聶然故意嫌棄地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懂不懂!」
聶然聽到他卡頓的地方,忍不住輕笑出聲,「好好好,教官。」
方亮這時候也露出一口白牙,笑了起來。
「聶然。」站在方亮身邊的汪司銘也開口叫了她一聲,「好久不見。」
聶然笑著對汪司銘淺淺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一聲。
但這態度絕對和方亮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很疏離、淡漠。
這讓汪司銘眼底不禁閃過了一抹失落。
那邊的何佳玉和嚴懷宇吵完了,一臉春風得意地走了過來,勾著聶然,「然姐,你知不知道剛才你下來的時候有多帥!簡直帥到炸裂!和9區的人站在一起,絲毫沒有遜色於他們!」
何佳玉一想起剛才聶然那從容淡定地從9區部隊那些士兵邊走過時,就好像那些士兵瞬間都成了她的陪襯品。
她是那麼的沉穩,淡然,那睥睨一切的氣勢不自覺地就散發出來了。
聶然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遠處情緒平靜的嚴懷宇,嘴角小小地勾起,然後將視線重新回到了何佳玉的身邊,故作玩笑地道:「是嗎?腦殘粉的世界里不應該是偶像第一么?怎麼能只是不遜色於他們,應該是完全超越他們才對。」
何佳玉這下訕訕一笑了起來,低垂著頭,用幾乎只有蚊子一般細小的聲音坦白地道:「可是……可是我也是9區的腦殘粉……」
聶然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地道:「哦,原來我不是唯一的那一個啊,那真傷心。」
聽到聶然傷心的何佳玉連忙急著改口,也不管聶然是不是在開玩笑,「不是的不是的,然姐當然是唯一的啊,這是毋庸置疑的!」
那小臉上一臉的認真,顯然是把聶然的玩笑當真了。
聶然笑著應和似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這邊聶然正逗弄何佳玉呢,那邊2區那些老相識們也趕忙跑了過來。
「聶然!」
「聶然,好久不見啊!」
吳暢和劉鴻文以及其他一些被她訓練過的男兵們都跑了過來和聶然打起了招呼。
聶然也笑著回應地道:「還不錯。你們呢?」
她可沒忘記吳暢還有劉鴻文當時在海島上被自己狠揍的模樣。
不過看他們現在都已經歸隊了,想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我們也挺好的。」吳暢忙不迭地回答。
對於聶然,他們這群人既敬佩又歡喜。
雖然她不是2區的正式教官,但是其能力是得到所有人一致的認同的。
一時間,聶然身邊被圍起了好多人。
聊了大約七八分鐘之後,原先那群人聊得很是熱絡的人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就連臉色都變了。
聶然順著他們的眼神往自己身後看去。
「請讓一下。」已經和李宗勇聊完的於隊這個時候正神情肅然地站在聶然的身後。
聶然因為被這群人拉著聊天,而沒有及時地從門口離去,為此擋住了船艙和甲板之間的門。
眾人在看到於隊那張臉的時候,很是默契的自動分開了一條道。
聶然看了看周圍的人,笑著也退讓到了一邊。
於隊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從船艙內走了出來。
他跨步走到了甲板上,目光沉沉地略過在場的那十四個人,然後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地說了一句,「就地解散。」
解散那兩個字一出,隊伍里的氣氛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於隊隨後就頭也不回地又一次回到了船艙內。
那些被解散的人找了一個空位一個個地坐了下來。
就只是坐在那裡,不說話,都有一種讓人生人勿進的氣勢。
「聶然,你看他們,真的好帥啊!」何佳玉抓著聶然的手,指著9區的人。
聶然無語地看了身邊的小花痴一樣,對她說道:「他們並沒有那麼了不起,別把他們想的太過神化了。」
聶然前世作為頂尖的殺手,被各路人馬追殺,其中不乏優秀的軍方人員。
所以對她來說,這些人和預備部隊的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都是人而已。
是人,就會有弱點。
就像她,號稱頂尖殺手,在眾人眼中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可最後還不是一不留神被殺了。
所以,所謂傳說中的人並沒有他們想象的了不起。
他們不過是比常人付出的血、淚、汗更多而已。
聶然沉默地看著那群低著頭坐在角落裡休息的9區士兵,思緒萬千。
忽然之間,眼前一個人影晃過,笑著對她說道:「小丫頭,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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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別捉急啊,知道你們想要然哥一飛衝天,但是請耐心等待!~
不過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到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