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七天,能有什麼問題?」
聶然對他的堅持很是頭痛。
前世在基地里受傷到左膝韌帶撕裂,她都照樣參加正常訓練。
所以,對她來說,只要不死,她不認為自己有停止的理由。
可作為醫生的宋一城卻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聶然是在拿自己的身體冒險。
對於她風輕雲淡的一句才七天,他的反應很是強烈,「才七天?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二次骨裂,一旦惡化那就要動手術了!」
「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聶然這般篤定從容,氣得宋一城鼻子都快歪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道:「有啊,打石膏、休息。」
對面他的不退讓,聶然也有些冷臉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你當我沒來過。」
丟下了這句話,她就轉身往外頭走去。
坐在那裡的宋一城氣得不行,也憤怒地威脅,「你要是走了,我就告訴你們的教官。」
被拿捏住七寸的聶然果然步子頓住了。
她怕的就是季正虎來找宋一城,這才對他這麼步步退讓,結果轉過頭來,眼底帶著些許寒涼,「宋一城。」
那語氣里的警告意味很是濃烈。
但宋一城卻沒有任何的退讓,「我是為你好,不希望你吃苦,你以為做手術很好玩兒嗎!」
他神情嚴肅,那是醫生對病人的嚴謹和認真態度。
聶然看他那樣子,眼中的冷意漸漸消退了下去。
因為她知道宋一城是關心她,是真心的為她著想。
她站在那裡,緩和了下情緒,才開口道:「可是我現在真的很想完成這次的考核,它關係著我明年的調派。」
宋一城聽了,眉頭更加緊鎖了起來,「但你就算撐到了受了重傷,那些部隊也不會收一個殘廢。」
聶然眼底閃過一抹亮光,這話是有可能的意思嗎?
她立刻打蛇上棍地說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幫幫我,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宋一城哪裡聽不出她話里的轉變,但他依舊冷臉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是一個醫生,我不是神仙。」
聶然唔了一聲,然後很是一本正經地道:「你是醫術很好的活神仙,這樣可以嗎?」
宋一城看她從未有過的討好意味,臉頓時綳不住了,氣笑出了聲,「我就算我醫術再好,那前提也要你這個病人配合我才行啊。」
聶然看他笑了,就知道有戲!
「我配合啊,只要你能讓我參加考核,我一切都配合。」她連連發誓地保證。
「你真的是……」宋一城聽到她的話,眉頭再次擰了起來。
聶然眼看形勢又要變了,連忙說起了軟話,懇求地道:「拜託了,你其他時候都可以讓我休息,但這次真不行。」
宋一城見她都已經這樣說話了,也冷不起臉了,但還是不贊成。
「就為了去更好的部隊,所以連身體都不要了?」
聶然從門口折返了回來,站在他的面前,「也不只是為了去更好的部隊,還有就是我不想半途而廢,我訓練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撐到現在,你讓我放棄,我做不到。」
宋一城自然是知道他們這群士兵訓練有多麼的辛苦,這次是他們最為關鍵的轉折點,她要是就這樣請假,的確是不甘心的。
「但是你不能為了不捨得放棄考核,而捨得放棄自己的身體吧。」他的語氣略有些緩和地道。
「我是否放棄在你願不願意幫我。如果你願意幫我,我相信我一定能撐過這一個星期。」
聶然目光灼灼地盯著宋一城。
宋一城曾經一直想讓聶然能夠這麼認真地看著自己。
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啊!
宋一城很是懊惱不已,「你這是在逼我。」
聶然緊緊地盯著他,「這是你自找的,剛才我有拒絕的,是你非要我拍片。」
被好心當成驢肝肺的宋一城氣炸了,「我這麼做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你的身體著想!這是我的手嗎?這是你自己的手,疼的是你,受苦的也是你!」
聶然沒想到這傢伙一點就炸,只能又緩和著道:「我知道,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你就當幫幫我,給我點止疼葯,讓我熬過這一關。」
生氣的宋一城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絕,「不行,我作為醫生明知道你有問題,不僅隱瞞,還給你濫用藥物,這是違規!」
聶然當下也不客氣了起來,脫口就道:「你難道沒違規過?」
瞬間,氣炸了的宋一城臉色就煞白了起來。
這時候聶然也回過神來,自知口誤,說錯了話。
想來宋一城這輩子唯一的違規應該就是為了她對付了陳研夕。
如今她卻拿捏這個錯處來傷他,實在是有些不應該。
「我收回那句話。」聶然立刻對他抱歉地道。
宋一城盯著聶然良久,最終才沉默地偏過頭去,唇線綳成一條線,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聶然站在他對面,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一種凝滯狀態。
聶然看他扭過頭去不想看自己的樣子,為自己最後爭取了一把,「你就再陪我賭一次吧,就像當初古琳一樣。」
然而宋一城卻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回答。
聶然也不是那種死纏著別人不放的人,更何況他也沒欠自己什麼,反而自己欠他不少,當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只是這次辛苦了那麼久,最後看上去是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