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然頓時抬頭朝她看了過去。
而此時,同樣李驍的眼神也鎖定住了她。
兩個人沉默地互相看了對視了一眼。
這是在試探嗎?
為什麼李驍會冷不丁地試探自己,她有哪裡做的不夠好的嗎?
聶然心裡在糾結,可臉上卻沒有泄露出絲毫,她挑眉一笑地問道:「是嗎?難不成那海盜的名字里也有一個然字?」
「哈哈哈,然姐,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身旁的何佳玉笑著輕拍了一下聶然的肩。
「你為什麼不說是同名同姓呢?」
李驍這話帶著別樣的深意,只不過何佳玉他們並沒有聽出來,反而笑著道:「拜託,驍姐你這個笑話更冷好不好,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你要說同名同姓,那還不如說那人就是然姐呢。」
她這話才說完,嘴角的笑容驟然一變,用一種很是驚詫地眼神慢慢看向了聶然。
聶然知道那話何佳玉是無心說出來的,可當她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時候,聶然心頭微微一跳。
不過是短短几秒的時間,可就是這幾秒停頓的時間,就好像是被無限拉長了一樣。
終於,何佳玉瞪大了眼睛,吶吶地對著聶然說道:「其實也不是不可能啊。」
倏地,聶然眼眸輕眯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認出自己了嗎?
就憑藉著剛才那一句玩笑話?
她可不認為何佳玉這個頭腦簡單女孩子能辨認出自己。
於是,她硬撐著,面色上依舊不露出絲毫地站在那裡,等著何佳玉接下來的話。
只見她抓著聶然的手臂,語氣里隱隱帶著輕快和激動地道:「萬一真的那麼巧呢!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那麼多,要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中獎了?!」
因為隨意胡亂叫了一聲然姐,而誤讓那個海盜救了自己,挽回了自己一條小命。
天,她那天回來真應該請假去買張彩票才對。
這麼小的幾率都能被她給碰到,說不定買一張彩票中了大獎呢!
聶然聽完了她完整的一句話,心裡那根緊繃的弦才算緩了下來。
這姑娘說話怎麼大喘氣呢!
真是的!
害得她白白提心弔膽了一把!
虛驚一場的聶然很是無語地扯了個笑,敷衍地回答:「是啊是啊,你真是中了大獎了。」
「嗯!我也這麼慢覺得!哈哈,只能說我人品太好了。」一旁的何佳玉看上去十分的高興。
聶然感覺自己真是快要被她給打敗了。
在看著何佳玉嘚瑟的搖頭晃腦時,聶然發現李驍還在用探究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聶然不明白為什麼李驍會突然之間變成這樣。
是因為剛才自己的傷嗎?
可那些傷應該看不出到底是車禍意外所留下還掉入海里而留下的吧?
為了防止李驍到時候牽連出什麼海盜不海盜的,連忙催促著他們道:「好了好了,馬上輪到你們了,快點做個熱身運動,免得到時候四肢沒有活動開,又像剛才一樣,這回我可救不了你了。」
何佳玉笑著說道:「放心,這回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她剛才之所以分心掉下來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因為嚴懷宇的問題而備受困擾,所以才會一時沒有看清腳下,摔了下來。
現在嚴懷宇既然已經認錯了,那麼這個困擾也就不存在了,那她這麼可能還會分心呢。
何佳玉信誓旦旦的保證。
果然,在隨後的一場攀爬下,何佳玉表現的很是出色。
不僅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甚至還提前了兩秒。
至於聶然,季正虎在說完讓她晚上加餐之後,就沒有在讓她繼續訓練的意思。
聶然知道他是想放自己休息。
但現在的時間對於她來說,每分鐘都非常的重要,她並不想浪費。
聶然休息完,跟著和最後一批次上的士兵們一起攀爬上了懸崖。
晚上的訓練和白天訓練的感覺不同。
至少視線是沒有任何阻礙的。
就這一點,她白天的成績就比晚上的會好很多。
但再好,鉛塊綁在身上始終是她的阻礙。
跟著那群人來回攀爬了好幾輪。
太陽漸漸開始朝著西面沉落。
在最後一輪的訓練里,聶然跟著那群人一起再次朝著山頂攀爬了起來。
一開始完全沒有任何的問題,她的速度經過了一個下午的訓練,也開始和那些士兵的距離開始逐漸拉近了一些。
然而,在攀爬到了中途,早已滿頭大汗的聶然感覺到手臂上猛地一陣鑽心的疼痛。
在前幾輪的訓練中,她的手就時不時出現一絲疼痛感。
不過那疼痛感她能忍下來。
可這回,如此這般劇烈的疼痛讓她一下子沒忍住,頓時鬆開了手。
雖說鬆開一隻手,只要兩隻腳和另外一隻手抓住也沒有什麼問題,但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
因為還沒把身體平衡調節好,聶然腳下一個著力點撐不住這麼大的重量,為此竟就此垮掉了!
那石塊和泥沙就這樣朝著山腳滾落了下去。
聶然一隻手一隻腳立刻都沒有了附著點,眼看著她就要往下掉去。
在山頂等待著眾人們看到了這一變故,當下也神情緊張了起來。
「然姐!」何佳玉更趴在邊緣處,對下面的聶然喊了一聲。
不過聶然身上有安全保護裝置,加上聶然本身能力就不錯,那群人雖然緊張,但也不至於慌得像剛才何佳玉掉下去時那樣。
他們就這樣在山頂盯著山下的情況。
只見聶然身體的一側沒有了著力點,瞬間傾斜了下去。
腳下的泥沙撲簌簌地就往下掉。
當下,聶然另外一隻手下意識地抓住了那塊突出的石塊,整個人幾乎全靠一隻手的力量,讓身體懸空在了山壁的半山腰處。
在上面的嚴懷宇看到她這般處境,連忙指著一處著急地道:「小然然,那邊!那邊有石塊!」
「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麼這邊那邊!然姐能聽得懂么!」何佳玉很是嫌棄地用手推開他,對著半山腰處的聶然說道:「然姐,在你右側的一點鐘方向有石塊,你快抓住!」
此時,那隻手手臂上的疼痛感再次消失。
聶然用目光搜索了一下周圍,果然在一點鐘方位看到了石塊,但有些距離。
以她現在半個身體被騰空的情況來看,要想去抓這塊,並不是特別明智的決定。
可問題是,周圍除了這一塊,既沒有凹陷處,也沒有凸起處,基本上都是平面。
只剩下那一個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無奈之下,聶然只能先伸手試試距離的長短。
在一側可以承受的重量下,她伸直了手,發現自己距離那塊石塊還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要想抓石塊,她必須要先找落腳點才可以。
聶然低頭朝著下面看去,此時的她懸在五六層樓高距離的半山腰間,夏季悶熱的風吹過,讓她輕輕地晃動了一下。
「然姐,要是不行,你就下去再來一次吧,反正時間都已經超了。」何佳玉看她那麼吃力地抓著石塊不放手的樣子,不禁對她說道。
嚴懷宇也點頭道:「是啊,要是不行,就重來一次吧。」
看聶然吊在那裡,他心也跟著一起吊起來,時間一久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快。
可下面的聶然並沒有聽他們的話,她用視線在腳下周圍搜尋了一會兒,終於看到距離不遠處有一個可以踩踏的凹陷處。
當下,她伸腿就要去夠。
只是身的一側都處於懸空的狀態下,要想去踩那一處,非常的吃力。
她咬著牙,緊繃著身體貼在了山壁上,盡量將重量平衡,免得失去了最後的著力點。
腿綳直著,身體一點點的朝著另外一側傾斜,再傾斜。
山壁上的石子在磨蹭時一點點地掉了下來。
站在下面的季正虎看著山石不停地滾落,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他看聶然在山壁中央如此的艱難,唇蠕動了幾下,正想要開口讓她下來,卻沒想到下一秒聶然竟輕跳了一下,一隻腳踩進了凹陷處。
她兩隻腳已找到落腳點,這下,身體兩個基本著力點平衡了。
聶然這才鬆了口氣。
包括山頂的那一群人以及山下的季正虎都替她緩了一口氣。
此時聶然手臂的疼痛感已經消失,加上腳下的著力點讓她很輕鬆的抓住了那塊石頭。
在緩和了兩三秒之後,她繼續朝著上面攀爬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攀爬中,她都比較穩,沒有出現過剛才的情況,所以沒一會兒她就順利爬了上去。
何佳玉和嚴懷宇連忙上前搭了一把手,把她從山頂邊緣處給拽了上來。
「然姐,你沒事吧?」何佳玉擔心地問道。
「沒事。」聶然低著頭把扣在腰間的繩索給解了開來。
「你剛才真是嚇著我了。」何佳玉皺著眉,責怪地道。
聶然站在那裡,笑著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調侃地反問道:「能比你掉下去還嚇人?」
何佳玉撓了下腦袋,嘿嘿一笑。
隨後,所有人朝著山下走去。
李驍趁著所有人不注意,落到了後面,對身邊的聶然問道:「你的手是不是剛才救人的時候出現問題了。」
聶然腳下的步子微頓了一下,但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改變,笑著道:「哪有出問題,只是剛才渾身是汗,手一滑,這才出現了那種意外。」
「你確定?」李驍眉頭輕蹙了一下,好心地道:「如果不行,就和教官說一聲。」
「瞧你擔心的樣子。放心,我好著呢。我真的只是汗太多,手滑了一下,不信你看!」說著,聶然就沖著她使勁地甩。
那頭上的汗水順著她用力地一甩,汗水立刻全都灑在了李驍的身上。
李驍被她已經連續調侃了好幾次,這回也做好了還嘴的準備,結果誰知道聶然居然把身上的汗全甩在她身上,被甩了一身的汗的李驍當下就冷著臉很是嫌棄地走開了。
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聶然看她冷著臉默然走開的樣子,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原先她這樣做的確是趕李驍走,想要終止那個話題。
但是等看到她那張臭臉的時候,發現還挺好玩的。
等下了山,季正虎讓他們做了最後一輪的訓練,直到夕陽落下,他才整隊帶他們回到了營地內。
一群人整整爬了一個下午,所有人都筋疲力盡了。
聶然去食堂拿了兩個饅頭就回寢室睡覺去了。
今天晚上加餐,她必須要填飽肚子,然後抓緊時間能多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才行。
大概在宿舍里睡了一個小時,她就被何佳玉給喊醒上課去了。
聶然對這種課向來沒什麼興趣。
在課堂上她坐在最後一排角落裡繼續補眠了起來。
因為這段時間說的內容都是在槍支這一塊的基本內容,季正虎知道她對槍了如指掌,所以也就放了點水,並沒有點她的名。
這兩個小時的上課時間讓聶然算是在這一個月里唯一一場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