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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少梟寵紈絝軍妻 - 293 竟有后招?給我一個理由(萬更)字體大小: A+
     

    片刻的沉默,他桀驁地笑著道:「姐妹情聊完了?」

    那男人坐在沙發上,而門口站著的則是他的手下們。

    十幾個人在這間小屋裡顯得格外的擁擠。

    可偏偏聶然和那男人周圍的一圈無人靠近,就好像特意清出來似得。

    此時聶然站在屋內的正中央,和他面對面著。

    店裡的燈光已經太舊了,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反而散發出一種沉沉的黑暗氣息。

    至於聶然站在幾步之外,黯淡的光線根本無法照過來,從而使得她上半身隱沒在了暗處,照不清她的眉眼。

    兩者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這時候聶然才好好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那天在遠處看的並不是很清楚,現在她近距離地看,發現這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里,已是春季的溫度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褲。

    袖子和自己一樣鬆鬆挽起,但不同的是,他的手臂肌肉緊實,帶著男人特有的陽剛力量。

    最重要的是,他腰間別著一把黑色的手槍,那槍支鋥亮,即使在這種光線下還能看得出它森冷的反光。

    「如果你的姐妹情聊完了,那咱們是不是該聊聊我們之間的事了。」那男人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盯著自己腰間的槍支,笑著卸下了槍,並放在了一邊。

    聶然看到他卸槍的舉動,不由得眉頭稍稍挑起,問道:「我們之間有什麼事?」

    她不過就是進朱醫生的小診所里拿了一個醫療箱罷了。

    兩個人對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能有什麼事?

    「你打了我的人,還威脅我,拿我做籌碼,這三件事你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吧?」那男人笑得不羈,眉宇間卻帶著薄薄的寒。

    聶然對此嗤笑了一聲,很不以為意,「你現在不也打了我的人,威脅了我,還拿我的」姐妹「做了籌碼么?」

    剛老三子被她趕去廚房的時候她就發現他的腿腳不是特別利索,應該是被打了一頓,他被迫無奈之下才打了那通電話騙自己過來。

    那男人沒想到她會反過來將自己一軍,眼神一愣,隨即笑爽朗地笑出了聲,「這麼一說,好像我們扯平了。」

    「不,沒扯平。」

    聶然突然的出聲,讓那男人笑聲一頓,等待著她的后話。

    「我記得我有讓你的手下轉告一句多謝吧。」她停了停,接著語氣漸冷了下去,「我謝了你,可你卻帶著人來這裡威脅我,這下輪到你該給我一個交代。」

    在這擁擠的小屋裡,她那一句交代擲地有聲,砸得門口那幾個手下,包括那個男人都有些驚住了。

    交代?

    她到底有沒有看清楚現在屋子裡是什麼情況啊。

    那時候她有籌碼,所以這讓她成功離開了那裡,但現在,她什麼籌碼都沒有,竟然還敢要讓大哥給她交代?

    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喂,臭丫頭!你找死啊,敢讓我家大哥給你交代!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誰啊!死丫頭真是不知死活!」

    那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憤怒地沖她吼著。

    「哦?那他到底是誰啊?」聶然涼涼一笑,語氣里似乎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很是不屑。

    那男的被她一激,果然上了鉤,「他是……」

    然話還未完,就被那男人一個沉冷的目光掃過去,將後半截的話給吞回了肚子里。

    這女孩子倒是夠鬼的。

    竟然順勢而為的想要鑽空子得到自己的身份。

    他緩緩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身形高大的他朝著聶然一步步走過去,也將僅有的那丁點光線全部給遮蓋住,徹底的把聶然籠罩在了其中。

    「那你希望我該給你一個怎麼樣的交代呢?」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微微俯身望著她,聲線裡帶著幾分迫人的氣勢。

    聶然的身形在一個成年男人面前顯得單薄纖弱,但她並沒有就此退縮害怕,而是站在那裡,平靜地回答:「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

    「這好像做不到哦,畢竟咱兩之間的關係可是互相作為對方籌碼的關係。」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可惡。

    但這並沒有激起聶然的情緒,只聽到她神來一筆地忽然問道:「聽口音你不是這裡的人吧。」

    隨時一句問句,但語氣里卻顯得尤為篤定。

    這讓周圍的人不禁開始警惕了起來。

    每個人盯著她看的眼神頓時變了。

    只有那男人依舊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又湊了過去,說道:「所以你想說什麼,是打算跟我走嗎?」

    聶然再次壓了壓帽檐,顯然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真容,「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A市,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受了那麼大的傷,但我勸你既然傷好了,就早點離開。」

    那男人嘴角挑起,眼裡閃過一抹亮,「你在關心我?」

    同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然,可惜的是,聶然對此卻搖了搖頭,「不,我在關心我自己。因為只有你走了,我才安全。」

    那男人明晃晃地笑了起來,「你可真誠實。」

    誠實得都不知道讓他說什麼好了。

    偏偏,聶然還很自然地應下了那一句誇讚,「應該的,畢竟誠實是美德。」

    那男人燦爛一笑,問道:「那麼你的美德可以讓你用真實的聲音說話,或是拿掉帽子嗎?」

    他現在不僅好奇她的身份,更好奇她的臉。

    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種話的女孩子,到底長什麼樣子?

    正當他在想象那帽子下那張嬌俏的容顏時,便看到眼前的女孩兒伸手拿住了帽檐。

    他以為她是要直接拿掉帽子。

    還想著她怎麼會如此乖順。

    卻沒想到她伸手不是拿走帽子,而是又一次地壓了壓帽子道:「抱歉,我的美德好像沒有教我要對一個可能有危險性的陌生人表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

    那男人心頭莫名地有了些許的失落,但臉上的神情沒有表露出來,嘴角還是保持著那一絲笑,「那看來你的老師沒有教好你哦。」

    話音剛落,他便伸手要去抓她的帽子。

    他覺得既然她不肯主動拿下帽子,那就自己親自動手好了。

    今天,他非要好好瞧一瞧這帽子下的那張面容。

    可他卻低估小瞧了聶然的身手。

    她早在在那男人剛伸手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倏地腳尖一點,整個身體往後滑去。

    那男人的動作就此落空。

    他的手還舉在半空中,保持著剛才要抓她帽子的動作。

    只是眼前的人在那一瞬間脫離開了他的範圍。

    聶然站在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嘴角露出一譏諷地笑,「我想,你的老師應該也沒有教好你。」

    那男人將手放下,嘴角的笑容不變,可那狹長的眼眸卻危險地眯了起來,「既然我們都不是好學生,那就各憑本事了。」

    話音剛落,他再次沖著聶然而來。

    聶然看他不死心的想要繼續抓她的帽子,神色一凜,再次朝著後面快速退去。

    不過,這房子實在是太過狹小,退了幾步聶然就發現自己已無路可退,甚至會被他逼入角落。

    很明顯,那男人就是想逼得她進入死角,無法動彈。

    聶然眉頭輕皺了一下,轉而腳下後腿的動作越發的快了起來。

    那男人以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后,應該會馬上停下來,或者迎上來和自己對打,誰知她反其道而行,越發的往後。

    她到底要幹什麼?

    他心裡疑問不斷,腳下卻沒有絲毫的鬆懈,不斷地將她逼入了牆角內。

    終於,就在即將要把她逼入牆角時,聶然猛地腳下一個剎車,迎了上來,她伸手就扣住了那男人的肩膀。

    其實以她嬌小的身形來說,扣住那男人的肩膀實在不是一個很好做法。

    就連那男人也覺得她這樣做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

    「你這樣可就太貪心了。」他笑著說完,就按住了她的手。

    竟然想一次性將他打倒,這小姑娘不會是覺得他傷還未痊癒,所以就輕視他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註定就要失望了。

    「是嗎?」聶然被他禁錮了一隻手后不僅沒有著急,反而不慌不忙地道:「可我向來很貪心。」

    語畢,她神色一變,利用撐著他肩頭的瞬間,腳蹬向了牆面,徒然一個利落的前空翻,生生的逃出了那狹小的空間,扭轉了不利於自己的戰局。

    她很清楚自己所處的情況,要想順勢給他一個過肩摔,成功幾率並不會太大,於是她很快地撤了出去。

    可惜,對方似乎並不想就此放過她。

    他借著聶然想要抽身離開的剎那轉身一把扣住了她手肘內側。

    聶然皺了皺眉,她本無意想要和他糾纏,無奈對方似乎就是不罷手。

    為此,她不得不轉身再次迎了上去。

    那男人見她被自己纏住,笑容頓時揚起,但還未展露,卻僵在了那裡,那笑就如同被刻上去的一樣。

    「大哥!」

    周圍的人更是一驚,當場想要迎上來。

    原來聶然在迴轉迎上去的時候,竟然先是虛晃一招作勢要解他那隻扣著自己的手,卻在下一秒利用那隻手的肘關節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

    她記得他當時坐在床上時,胸口被繃帶纏了好幾層,甚至只是輕咳就會迸裂傷口滲出血絲。

    所以,胸口那道傷是他的軟肋。

    那男人手上的動作一頓,眉心擰起,可就是不肯放手,並且反手扣住了她的那隻手。

    聶然當然不會那麼簡單的就此束手就擒,她隨即也伸腿絆住他的腳跟。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極為相近,以一種很是親近的姿勢貼在了一起。

    如果那個帽子不擋住她的臉的話,那就更好了!

    那男人心裡暗想。

    手才剛打算動,卻被聶然眼明手快的給制止住了。

    一時間,兩個人就這樣膠著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那些手下看到自家大哥把人成功扣住后,心中一喜。

    其中一個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偷襲聶然。

    可就在他剛要上前的那一刻,聶然嘴角微勾起,當下鬆開了對那男人腳下的鉗制,借著旁邊的矮櫃,一蹬,一腳就此狠厲踢了過去。

    那個男人就這樣被迫的承受著她整個身體的壓力,甚至在她旋轉的時候還成了她的支柱。

    「砰——」

    那一腳直接打在了他的頭部太陽穴位置。

    她當時是整個人甩出去,那力道可想而知,那名手下筆直地撞在櫃門上,發出了好大的聲響。

    震得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心頭一緊。

    聶然順勢鬆了手,站定在那裡。

    她的頭還是微微低著,幽暗的光線下,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可從她的言語中卻聽得出那一絲寒澈之意,「我喜歡偷襲,但不代表我喜歡被人偷襲。再有下次,我可不是就這麼簡單的一腳了。」

    那人被一腳踹得當場就暈了過去,躺在那裡,額頭的傷口血緩緩流出,順著頭髮蜿蜒而下。

    在場的幾個人看到后,不禁怒了。

    剛想上前,就被那男人給阻止了,「你們退下。」

    「大哥?」

    眾人不理解自家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不禁帶著質疑地語氣喊了他一聲。

    結果被他一個沉冷的眼神掃了過去。

    瞬間,所有人都噤聲往後退去。

    他們兩個人周圍再次被清空了。

    那男人走了過去,將視線重新轉移到了聶然的身上,惡劣一笑地道:「你又一次利用了我,我們之間扯平了。」

    他說的分明是剛才自己被迫成了她的支撐柱的事。

    聶然輕笑了一聲,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啊。扯平了,那你還糾纏我幹什麼,大門在那邊,你可以隨時離開。」

    那男人被她這麼一說,反倒給噎住了。

    他擰了擰眉頭,然後又再次笑了出來,「那怎麼行,我冒著生命危險停留在這裡的,為的就是找你,怎麼能只是說幾句就離開呢。」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可惡,讓聶然眉頭不禁緊鎖了起來。

    她感覺這個男人好像是和她杠上了。

    可是她好像沒做什麼吧,既沒傷他,也沒打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和自己過不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的時間不多,不想再和他繼續浪費時間下去,索性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那男人笑了笑,「我想帶你走。」

    聶然也隨即笑了一聲,語氣里滿是譏諷的意味,「帶我走?只怕你做不到吧。」

    男人狂妄一笑地問:「這回你還有籌碼嗎?」

    現在的他隨時可以離開,反倒是她的姐妹躺在那裡,成為了他手中的籌碼。

    而她既然當時為了那個女孩子能深入虎穴也要救人,那麼這時候便肯定不會將那個女孩子給丟下。

    所以,現在他佔上風,而她處在劣勢。

    然,一聲輕嗤地笑從帽檐下響起,她刻意壓低的聲線中透著不懷好意地口吻,「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勸你早點離開嗎?」

    「不是因為你想要安全嗎?」男人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重複地問,但依言照實地回答。

    「那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男人眉頭輕蹙,他感覺眼前的女孩兒似乎還帶著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我想你應該不會告訴我吧。」

    帽檐下聶然又一次地笑了起來,「不需要我告訴,你自己聽一下就知道了。」

    聽一下就知道?

    聽什麼啊?

    所有人被她這神神秘秘的舉動給弄得一頭霧水。

    但還是依言靜了下來,側頭傾聽著。

    此刻,屋內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一開始他們沒有聽出任何動靜,還以為是聶然在騙他們。

    「哪兒有什麼聲音啊。」

    「你他媽是不是在糊弄我們啊!」

    「你其實是想拖延時間吧!」

    一群人紛紛開始大聲質問起了聶然。

    只見她沉默地站在那裡,不言語。

    「等一下!」突然,站在最靠近門外的一個手下出聲呵道:「外面好像的確……有聲音,你們聽!」

    眾人當即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彎腰貼著門的隙縫,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外面的聲音。

    一秒……兩秒……三秒……

    幾秒過去了,靠在門口的那幾名手下禁不住低估了起來。

    「那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啊……但是聽得不是很清楚。」

    「我也覺得,朦朦朧朧的,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大概距離太遠了吧。」

    又是大約十幾秒過去,那聲音又近了些許。

    最靠近門外的幾個手下此時臉色一變,站直了身體,對著那男人慌張地喊道:「大哥,是警車的聲音,是警察!」

    另外一個人也喊了起來,「大哥,這死丫頭報警了!」

    這下,事情變得大條了。

    屋內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在場的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很是凝重。

    「操,大哥,殺了她吧!」旁邊的一個手下更是脾氣火爆的就要抬手給聶然一槍。

    「不可以!開槍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身邊那名還算理智的手下及時制止了他的舉動。

    「你竟然敢報警?」而和聶然還糾纏在一起的那男人顯然沒有料想到她會這樣做,驚訝之餘,眼神中森冷一片。

    聶然嘴角勾勒出了一個笑,「為什麼不敢?你不會真以為我那麼傻,不留一手的就這樣過來了吧。」

    她做事向來小心謹慎,從老三子主動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就有些懷疑了。

    只不過她必須要儘早解決九貓,所以這才決定賭一把。

    可賭一把,不代表她不握著籌碼。

    「警察這個籌碼,足夠嗎?」她冷冷地問。

    男人眼底逐漸騰升起了危險的信號,「別忘了,現在在樓上還有一個你的姐妹。你們的身份應該不允許見警察吧?這個籌碼,你打算放棄嗎?」

    他不相信一個願意為了姐妹豁出命的人,肯把人就這樣交給警察!

    聶然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有價值的才叫籌碼,沒價值的那叫廢物。你有價值,而她沒有。」

    門口的人時刻聆聽著外面警察的聲響,聽著那聲音越來越響,忍不住催促地道:「大哥,時間來不及了,解決掉她后我們快走吧!」

    周圍的人也開始不停地催了起來,「是啊大哥,殺了她,我們快離開這裡吧!」

    「大哥!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然而那男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似得,執著地問道:「沒有價值?既然沒有價值,那麼當初又為什麼要拚死救她。」

    「在她醒過來的那一刻,我就不欠她了,現在她的生死與我無關,我只自保。」她的回答冷血而又無情,讓在場的人聽了都怔住了。

    門口一手下當即就爆了個粗口,「操,我真沒見過這樣女人!大哥,殺了她,我們走吧!」

    站在聶然面前的男人眯著眼,氣息陰鷙,眼睛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她。

    她竟然說自保?

    原本胸有成竹的籌碼到了她的面前,結果卻成了她口中的廢物。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樣奇怪的存在。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時候她為了救人時那斬釘截鐵的語氣。

    就憑著那一句我欠她的,他原本可以馬上離開的舉動轉而變成了抓著那個醫生逼問出了這個女孩兒的下落。

    在得知她那個受傷的朋友住在這裡的時候,他便馬上來這裡,打了老三子一頓,逼他給這女孩子打電話。

    沒想到她一聽到那個受傷的朋友醒過來后,連半點猶豫都沒有就決定晚上要過來。

    他當時就篤定的認為,那個人就是他牽制住這女孩子的籌碼。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女孩吃癟時的神情。

    為了那個神情,他就這樣坐在這裡等了一個下午,好不容易等來了她,沒成想會是這樣的一個解決。

    「你還有三分鐘……」這時候,聶然出聲提醒了一句。

    周圍的人看他不動彈,頓時喊了一聲,「大哥!」

    「蹬蹬蹬——」樓梯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人還未下樓,就聽到老三子急切緊張的聲音響了起來,「好端端的怎麼警察來了?!」

    隨後他下了樓,看到那些手下們也同樣是不安的神情,只有聶然淡然地站在那裡,當下他就明白了。

    他頓時哭喪著臉,「你這……你這讓我怎麼辦啊!」

    這個人明知道他這兒是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小生意,那門后都是槍支之類的,私自製作槍支那可是要判刑的!

    完了完了,這下他要徹底玩完了!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抱怨地道:「你把警察招來,我這兒不是全毀了嗎?早知道這樣,那當初你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另外一邊,那些手下們也開始迫切地提醒著,「大哥,真來不及了,你快先走吧!這女的我們幾個解決。」

    「是啊,大哥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老三子以及那些手下們混亂的聲音不停地在他們兩個人的耳邊響起。

    終於,兩個人被吵得心裡有些煩了,異口同聲地怒呵了一聲。

    「閉嘴!」

    「閉嘴!」

    剎那,屋內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不再開口。

    而他們兩個人則不由得朝對方看了一眼。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率先說道:「我可以殺了你再逃。」

    「如果你不動我,我就讓你安全脫身,但是你如果動了我,我就讓你為我陪葬。」她聲音平靜的很,分明對於他剛說的那句威脅沒有放在心上。

    男人正想問她到底哪來的自信讓自己陪葬時,臉色變了變。

    隨後低頭,看見一把黑色的手槍抵在了他的腰間。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本就近,剛才男人又朝她走近了幾步,以至於兩個人現在只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她很是輕鬆地就威脅到了他。

    「你什麼時候拿的槍,我怎麼沒發現。」

    他是知道聶然身上帶著槍,那利落的小西裝無法完全遮蓋住那把槍,但就是因為看得出,所以他並不畏懼。

    他以為自己有那個能力能夠看得出聶然何時拔槍。

    但最終卻還是疏忽了。

    「在讓你側耳聆聽的時候。」聶然用槍指著他,繞到了他的身後。

    門口的那些手下看到聶然手中拿捏的是什麼東西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大哥!」

    「死丫頭,你敢!」

    「你要是敢動我家大哥一根毫毛,我非把你打成馬蜂窩!」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緊張之中。

    那群人的叫囂聶然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將槍支抵在他腰間,對他命令道:「讓你的人全部退出去。」

    男人抿著唇,停頓了幾秒后,才吩咐道:「退出去。」

    眾人有些急了,「大哥!」

    「不想你們大哥死,就快點出去!」聶然對著那群人威脅警告著。

    那群人怕她真傷了自家大哥,一點點地往後退了出去。

    「還有一分鐘……」聶然對男人又一次地提醒了一句。

    其意味很是明顯,警車還有一分鐘就要到了。

    那男人唇抿得猶如刀子,在沉默了幾秒之後終於再一次的開了口,「去把車子啟動,我們走。」

    隨後便對身後的人問道:「這樣你滿意了嗎?」

    聶然等著那群人全都退出了屋內,然後她又順勢摸了摸男人腰間,果然還有另外一把槍在後腰側。

    她笑著將那把槍拔了出來,一點點將他挪到了門口,對他說了一句滿意之後,便從後面一腳把他踹了出去,連帶著槍支給一併丟到了門外,隨後就馬上關了門。

    「大哥!」

    眾人沒想到聶然會這樣做,忙不迭的就要去扶自家大哥。

    「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男人也沒料到她竟然敢這樣做。

    這輩子他可是頭一回被人踹了屁股。

    旁邊的手下眼底冒出了熊熊怒火,作勢就要上前踹門,「這個死丫頭敢踹你,我非要殺了她不可!」

    但又一次的被身邊的人給攔住了。

    「殺什麼殺,警察都要來了,快走吧!」

    一提及警察,這些人才從剛才的怒火中醒過神來,帶著自家的大哥馬上驅車離開了那個巷子。

    車子飛快的行駛出了那個巷子,然後進入了巨大的車流之中。

    坐在駕駛室里的手下不停地看著後視鏡,想要確定警察的位置。

    可看了又看,車流里怎麼也沒有發現警車的蹤影。

    「不對啊,警車呢?」他問道:「你們快看看,警車在哪兒啊?」

    「警車不就在……」那人剛指著後面,卻發現後面都是私家車,壓根就沒有一輛警車。

    「咦?警車呢?」

    「不知道啊,剛我還聽到警察鳴笛的那聲響呢。」

    就在那幾名手下四處找尋警車的時候,坐在後車座的男人先是低低一笑,隨後竟漸漸大笑出了聲音。

    車裡的幾個手下被他這酣暢淋漓的笑給震懾出了,很是不解地問:「大哥,你笑什麼?」

    可他們自己大哥壓根不回答這個問題,只顧著自己不停地笑。

    「根本沒有警車,我們被那女孩給耍了。」男人身邊的一名手下冷靜地回答。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兩個人這下真是被氣歪了鼻子。

    「靠!不是吧!」

    「媽的,嚇得老子心臟病都快出來了!」

    一群人像是劫後餘生地靠在了車椅內緩了下情緒,繼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提議道:「大哥,她既然不敢報警,那我們快點回去宰了她吧!」

    此時,男人的情緒已逐漸平復了下來,儘管笑聲有所收斂,可嘴角依然揚起,「回去?她怎麼可能還在那裡等我們,她肯定早就跑了。」

    副駕駛上的手下冷哼了一聲,「這兒的人不是有句話么,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對,沒錯!那個女孩子不是還在那裡么!」

    男人單手撐在車窗的邊沿,笑意微收,「那個女孩子,她不會管了。」

    即便那些話時真時假,但那句自保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那一定是出自她真心。

    「不可能吧,她都不敢真的報警,我估計她是糊弄我們的。」

    「我也覺得,她好不容易拚命救了人,怎麼可能說不管就不管!大哥,咱們現在殺回去,給她一個措手不及。」

    那幾名手下各自出著主意,打算好好的、狠狠地收拾聶然一番。

    「行了!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了。」男人一口打斷了他們那些主意,對他們命令道。

    那群人一聽,便整理了下表情,嚴肅地道:「是。」

    「那小丫頭片子下次再遇見,我非給她一槍不可!」駕駛座里的手下在應答完畢后,還是不解氣地又嘟囔了一句。

    可不是么,何時是一槍啊,應該是亂槍打死才對!

    威脅他,騙他,拿他當籌碼,最後還踹他的屁股。

    一想起剛才那一腳,他眼底就凝出一層冰寒。

    「得了吧,咱們一離開這裡,估計八百年都遇不到了。」身旁的副駕駛上那名手下不屑地回答了一句。

    遇不到……嗎?

    最好是遇不到,不然……

    他嘴角緩緩揚起了一個森森地笑意。

    ……

    那個男人的確沒有猜錯,聶然在關門的那一瞬間就上了二樓。

    在臨走前她讓老三子將放在巷子口的那個警報器給拿走免得引起太多的誤會,隨後就從二樓的窗外逃了出去。

    在夜色下,她動如狡狐,沒一會兒就閃出了巷子口,找了個一輛計程車重新回到了酒宴上。

    才剛到酒宴那一層樓,就看到陳叔站在門口,四處在張望著什麼。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跨步朝宴會的門口走去。

    陳叔一看到她從門外進來,不由得低聲斥責道:「你去哪兒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我去吹衣服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聶然很是鎮定地問道。

    陳叔指著自己的手錶,問道:「你的衣服要吹兩個小時?」

    「我是二少的貼身保鏢,形象總要顧及點才行,否則丟的可是霍氏的臉面。」聶然的一句話徹底就此將他給打發了。

    陳叔對她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后,命令她好好留在那裡不許隨意走動,才轉身離開。

    解決完了這個,聶然再次回到了宴會廳內,她找了個不起眼地角落站著。

    「真巧,我們又見面了。」這時,遠處一個男人走了過來,聶然轉頭一看,竟然是上次那位少爺。

    「劉少爺好啊。」聶然微笑而又疏離地打了個招呼。

    那位劉少爺眼前一亮,很是高興地問道:「你記得我姓?」

    「當然,你可讓我記憶深刻的很啊。」

    聶然的回答讓他有些激動了起來,「真的嗎?」

    「當然,在我認識的那麼多男人中,您是最惜花的一位。」

    最……惜花的?

    那位劉少爺明顯沒有跟上她的思維模式,愣了愣神,接著就聽到聶然繼續道:「那天您父親一定很高興吧,您可一朵花都沒得罪呢。」

    那位劉少爺一聽,才明白過來,人家哪裡是誇他,分明是在損自己!

    他尷尬地撓了撓鼻子,訕笑了一聲,「我也是身不由己,不如一杯釋前隙,怎樣?」

    說著就遞了一杯紅酒過去,

    「抱歉劉少爺,我在工作中,不能碰酒。」聶然依舊保持著那冷淡地笑。

    「對對對,是我一時忘記,竟然沒注意。」那劉少爺又不死心地換了一杯橙汁,「那以飲料代酒也可以啊。」

    「安保人員準則第一條,在工作中不得沾任何酒水以及食物,否則就是違規。我是要被辭掉的。不知劉少爺和我什麼仇怨,竟要砸掉我的飯碗。」

    說完,也不等那位劉少爺的反應,就轉身離開了。

    剛走出那個角落,就迎上了已經洽談完畢下樓的霍珩,他端著酒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劉少爺,問道:「怎麼了了?」

    「沒事,一個蒼蠅而已。」聶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霍珩溫潤一笑,「蒼蠅?我記得當時你和他聊的不是挺好的么。」

    那話里分明帶著醋味。

    聶然繼而也淺淺一笑,「我也記得九貓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為什麼要這麼幫她?」

    霍珩握著杯子的手微頓,「解決了?」

    「嗯。」

    「她同意我的建議了?」

    「同意了。」

    「你的疑問我都回答了,你不打算回答我的嗎?」聶然並肩站在他身邊問。

    霍珩先是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看著她,「只是覺得她的能力不錯,本來想讓她留在你身邊幫襯你,但既然這件事一出,那就讓她去那邊替我管著也不錯。」

    「你為什麼這麼相信她?」聶然問:「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她身份沒問題,做事也挺好,更重要的是還替你擋了一次,所以我覺得可以相信。你說呢?」

    霍珩將話題就這樣轉了回去。

    聶然微不可見地提了提嘴角,然後像是真的被說通了一樣,笑著贊同地點頭,「你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那當然。」霍珩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接著道:「我先去和那些人聊一聊,等會兒一起回去。」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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