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什麼男孩子?」聶然一臉不懂的模樣模樣問道。
嚴老大見她裝傻,立刻怒聲道:「當然是被你放走的那個男孩子。」
聶然想了想,然後像是恍然大悟地樣子哦了一聲,「你是說那個在倉庫後門放火的小男孩兒啊!」
嚴老大看她裝模作樣,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可還沒說話就聽到聶然繼續道:「可是好端端地我為什麼要放走他?而且那個男孩子不是被嚴老大的人帶走了嗎?為什麼說是我放走的。」
她從頭到尾的不解模樣讓嚴老大氣得不打一處來,怒瞪著眼睛說道:「是啊,人是我手下帶走的,可就在把那小孩兒解決的半路上,有人居然偷襲,不僅放走了那個男孩子,還殺掉了我的人!」
「那這麼說的話,嚴老大應該是來尋求霍總幫助才對,找我可沒什麼用。」
聶然聳了聳肩地坐在那裡,一副和與自己無關的模樣徹底惹怒了嚴老大,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道:「你現在和我裝什麼傻!殺了我兩個手下,還把人的放走的不就是你!」
聶然被人這般指著鼻子,面色逐漸開始冷了下來,她緩緩抬眸,嘴角地笑依然不變,「嚴老大,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你這樣隨意的亂猜測,可是在砸我飯碗啊,萬一霍總不要我了怎麼辦?」
聶然故意激他一激,為的就是想要試探一下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這樣才能想出應對的辦法。
果然沉不住氣的嚴老大聽到她這樣說,立刻就說道:「證據?你要證據是吧!好,我就給你證據!」
隨後就對著門口的手下喊了一聲,「讓他進來!」
坐在那裡的聶然看他不像是在哄騙自己那麼簡單,便轉而將視線移到了門口。
只見一個男人很是虛弱地被人攙扶著走了進來。
「還記得他嗎?」
嚴老大指了指那個男人,問著聶然。
那男人正低著頭咳嗽著,頭髮又遮了一半,一時間聶然無法辨認出來。
她眯了眯眼,又仔細地看了看。
當對面的男人抬頭的一瞬間,聶然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是他!
那個應該被九貓殺死的男人!
這怎麼可能,他為什麼還活著?
他不是被九貓一槍斃命給殺死了嗎?
站在旁邊的嚴老大看聶然直直地凝視著自己的手下,走到了那名手下的身邊,很是得意地道:「你以為他死了,可惜啊你沒打中他的心臟,離心臟還差了那麼幾公分,所以他活下來了。」
原來九貓沒有打中他!
當時九貓一聲槍響,這個男人就倒地不起。
現在想來當時他倒地不起應該是被突如其來的那一槍給暫時震暈過去了,而不是死了。
只是那時候她顧念著聶熠,而且九貓也說下面的村民已經開始懷疑,催著他們趕緊走,所以也就沒有去檢查。
以為既然人倒下了,那應該是死了。
卻不料,這一切只是個假象!
這人竟然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而且嚴老大說那子彈只是射偏了幾公分。
射偏?
這些日子她有看過九貓的射擊成績,基本上沒有失手,每一槍都穩紮穩打的很,按道理說九貓不可能會射偏才對。
可問題是,那天他們所在的地方正在修路,周圍一片漆黑,如果九貓非要說自己沒看清,匆忙之下射偏也說得過去。
這一下,實在是難以辨出九貓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
聶然穩了穩心緒,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笑著道:「嚴老大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我連認識都不認識,談何記得不記得這個問題?」
「你!好,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他親口說是不是!」嚴老大見自己都已經把人證都擺在她面前,她還打死不承認,很是憤怒,「阿周,你來說,是不是這個女孩兒!」
那男人抬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聶然看。
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聶然對此也很是大方,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打量臉上有任何心虛的表現。
一是,她知道當時天那麼黑,自己又帶著帽子,對方不太可能看清自己的全貌。
聶熠是因為從下往上看自己,又那麼近的距離才認出自己。
二是,她不能不這麼鎮定。
因為但凡有任何一絲的怯意和躲閃,都會更加被對方肯定自己有問題。
所以,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越是不能露出馬腳。
她平靜面對,對方反而不能確定。
果然,那個男人看到聶然這麼淡定地任自己打量,神情反而變得猶疑了起來。
嚴老大看自己的手下一言不發,有些急了,「你快說話啊!剛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的么!」
實際上阿周是下午四點的時候醒過來的,一醒過來他就立刻叫人找嚴老大過來,還把自己那天晚上差點被人殺害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那時候他剛醒,身體異常虛弱,可還是堅持把事情從頭到尾的給說了一遍,等說完之後力氣用盡就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而在得知這件事之後的嚴老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聶然,他的人裡面沒有女的,只有陳叔手下有一名女保鏢。
更重要的是,在交易結束后陳叔有來過,但身後卻沒有那個女保鏢的蹤影。
所以,他便覺得這個女保鏢一定有問題!
當下他就打電話給陳叔,質問對方。
陳叔一聽,就震驚了。
聶然殺了三個人?
這怎麼可能呢?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聶然在交易結束后的確一個人留在了那裡,說是身體不舒服!
這麼一想,時間、地點全都吻合,愈發的心驚了起來。
可心驚的同時,他轉而一想覺得聶然這女的留在霍氏不是好事,不如趁此機會把她徹底解決掉!
於是,他立即將這件事告訴了霍啟朗,甚至還添油加醋的開始質疑聶然的身份。
雖然當初聶然有殺了葛義作為鋪墊,成功地以霍珩的手下進入了陳叔的視線之中,但陳叔對她總是帶著一些懷疑,再加上她現在又已經開始著手處理公司的一些事情,那種危機感讓陳叔越發的看她不順眼。
所以當霍珩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這件事早已擴大得讓他無法阻止。
嚴老大帶著剛醒過來的人來勢洶洶的跑來問話,霍啟朗也隨後趕到坐在那裡。
他幾乎是在嚴老大和霍啟朗的雙重注視下打了那通電話。
此時,霍珩也緊緊盯著那個男人,手心微微有些濕濡。
他自問自己也算是經歷過各種生死和風浪,可每次一遇到這妮子的事兒,他就開始心慌起來。
一點也無法冷靜。
等了許久,那男人依舊一言不發。
身邊的嚴老大這下真是不耐煩了,也不顧他身體虛弱,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你他媽倒是說話啊,啞巴了?!」
「這個……」那人被那一巴掌打得回神,他又看了看聶然,然後有些猶豫地道:「老大,當時那女的戴著帽子,我……我……不能肯定……」
當下,嚴老大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只能瞪大了眼睛。
倒是聶然一聲輕嗤地笑響起,「嚴老大你現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這人連對方的模樣都不知道,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
「我……」嚴老大一噎,沒了話。
隨後就把氣撒在了自己手下身上,他一腳直接踹在了那人的膝蓋上,「媽的,你耍老子?不是你說是個女的嗎?!」
那人才剛醒沒幾個小時,就這麼從床上被拽了起來,哪裡經受得住那一腳,要不是旁邊的人扶著,整個人當下就要朝地上摔去。
他捂著自己的傷口,弱弱地回答:「我……我是說是個女孩子啊……那個身形絕對是個女孩子……但我不能肯定是不是這張臉。」
「怎麼不能肯定,既然是女孩子,那肯定是她!交易的時候除了我的人之外就剩下霍氏的人在場!她作為霍氏唯一的女保鏢,除了她,還能有誰!」他說著就將目光移到了聶然的身上,「而且剛才陳叔也說了,這位葉小姐在離開的時候說什麼身體不舒服曾經單獨留在了那裡!時間、地點、性別都能對的上號,就算沒看到臉又如何。」
嚴老大言語里雖然胡攪蠻纏了點,但是的確都是有理有據的實話。
只是,遇上了個既胡攪蠻纏,還牙尖嘴利的聶然,那就有些倒霉了。
就聽到聶然輕笑了一聲,眼底滿是嘲諷的意味,「你從身形上看?真是天大的笑話,那萬一對方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那我豈不是就成了替罪羊了?」
嚴老大又一次被噎,「你!」
氣得肺疼!
卻又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聶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插在了褲袋裡,涼涼地問道:「嚴老大還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就不能在這兒陪您玩兒這種無聊的推理遊戲了。」
說著,就要跨步走出辦公室的門口。
然,就在她要離開之際,突然聽到那個男人一聲輕喊,「等一下!」
停頓了兩秒之後,那男人便繼續道:「我雖然沒看清楚她的臉,但是我記得我有打傷她!」
這一消息讓聶然和霍珩兩個人心頭一跳。
站在旁邊的嚴老大聽到這一消息后,便是臉上一喜,「你確定?」
那人怕自己說的不好,又遭嚴老大的打,索性事先說道:「我只能確定我打到她,但是我不知道打在她哪裡。」
嚴老大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揮,「沒事兒,只要打到那就好辦了!既然葉小姐肯定自己不是那個人,那麼就檢查一下吧。」
最後那句話分明是對站在門口的聶然說。
事到如今聶然要繼續裝沒聽到往前走顯然不太可能,她只能轉過身笑著問道:「檢查?他連自己打到的部位都不知道,要怎麼檢查?總不能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全脫光吧?」
聶然那一句脫光顯然是譏諷,但嚴老大偏偏裝不懂,還順勢而下的調戲了一把聶然,猥瑣地笑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那就單獨脫給我看好了。」
聶然嘴角的笑微頓,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霍珩。
那傢伙的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淡,似乎並沒有為這句話有任何的起伏,可仔細看的就會發現這傢伙的眼底已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殺氣。
隨即,她的笑越發的擴大了起來,笑著問:「我憑什麼脫給你看。」
嚴老大找死的繼續調戲道:「怕什麼,你都已經脫給霍總看過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貨了。」
聶然雙手插在口袋一步步朝著他走過去,嘴角的笑意不變,但眼中的冰冷卻越發的濃重了起來,「我不怕啊,我只是怕你沒這個命看。」
話音剛落,她的手從口袋裡拔出的時候順勢已將腰間的槍支拔出。
嚴老大隻感覺眼前一花,一把黑色的手槍已經對準了他的眉心。
瞬間,嚴老大手下的人紛紛拔槍對準了聶然。
而霍氏的保鏢看到嚴老大的人拔槍,也立刻拔槍對準了那些手下。
一時間,辦公室以及走廊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
可聶然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手槍依舊頂著嚴老大的眉心。
站在霍啟朗身邊的陳叔看了,生怕公司出事,於是連忙走了過去,站在嚴老大的身邊對聶然呵止道:「葉苒!不許胡來!」
聶然連一個眼神也不給身邊的陳叔,眉眼裡透著冷硬,她徑直地道:「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滾開!」
陳叔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在道上他也算響噹噹的人物,可現在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在眾人面前這樣說,他的臉面要往哪裡擺!
站在旁邊的嚴老大在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生死線上徘徊,作死地叫囂道:「呵,瞧瞧這小妞兒脾氣還真大啊,你有本事開槍啊,開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開槍,別說我的人把你打成馬蜂窩,就連霍氏的人都不會放過你。」
聶然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道:「無所謂啊,我不過就是個混飯吃的手下而已,能有嚴老大給我陪葬,值啊。」
說著就真的拉下了保險栓,打算和他同歸於盡了。
這下,嚴老大眼角一跳,立刻呵道:「喂!」
聶然的手一停,故作奇怪地問:「怎麼,怕了?剛不是還讓我開槍嗎?」
嚴老大看她的手已經搭在了扳機上,一時緊張竟結巴了一下,「你……你來真的啊……」
聶然偏了偏頭,「你可以問問他們,我什麼時候來過假的。」
嚴老大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陳叔,這可是你的手下!你……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只是還不等陳叔開口,聶然就說道:「抱歉,我從來都不是他的手下,他管不了我。」
陳叔的臉又是沉了幾分,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接著便轉過頭對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霍珩道:「二少,嚴老大可是和我們長期合作夥伴!」
霍珩臉色平靜地抬眸,鏡片反射出一抹冷光,「葉苒的性格陳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雖然是我的手下,但要真惹惱了她,她哪裡還會聽我的。」
嚴老大聽了差點當場跳起來,「什麼叫不聽你的?霍總,你現在是打算袖手旁觀嗎?!」
站在他對面的聶然笑眯眯地提醒,「嚴老大別激動哦,嚇到我,我一害怕可真的會扣動扳機的。」
「你!」嚴老大礙於眼前那把黑洞洞的槍支,無奈只能將那口怒氣吞了下去。
他盯著眼前的聶然,見她笑得很是燦爛,完全沒有任何懼意,心裡這回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因為從她的眼神里,他能辨認出她是來真的!
她是真的想和自己同歸於盡!
該死的!
這女的根本就是個不怕死的瘋子!
------題外話------
感冒嗓子疼,只能這麼多,我滾去睡覺了,這兩天字數漲不上去憋縮我……
PS:你們猜猜看,九貓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呢?以及然哥接下來的傷會不會被驗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