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眉頭依舊緊緊皺起,「就我們兩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應該再弄一個不知底細的人來。」
霍氏那邊現在還未完全坐穩,霍啟朗也沒有把軍火的走向全都交付給霍珩,都只是一切剛開始而已。
現在弄了這個人過來,就等於給自己找了個意外。
要是沒發生什麼還好,可萬一發生了呢?
那她簡直要悔死了!
霍珩看她皺巴著小臉的樣子,不禁笑了笑,原來她剛才一個人冷著臉地坐在窗戶邊就是擔心這個問題啊。
他還以為是那個女孩兒勾起她什麼回憶了呢。
低頭輕啄了她一口,霍珩不以為意地笑著道:「沒關係,到時候送到陸地上后,讓她走就可以了。」
聶然猛地從他懷裡坐直,眉眼沉沉地道:「那這段時間呢,我們要怎麼辦?」
這女孩兒如果是想要藉機殺他的呢?
或者是哪個老大派來的人,那她跟著他們回到島上,上島路線、軍火庫就極有可能全部暴露出來。
聶然最討厭的就是各種未知的可能性。
而且這種未知的可能性都是致命的!
「豈不是要一直防備著她?」她坐在那裡問道。
霍珩順勢重新摟住了她,「防就防唄,我家小姑娘難得發善心,就是防十個,我也樂意。」
能看到她這種改變,天知道他有多開心。
可懷裡的某個小女人卻一點也不開心,她煩躁地一把推開了他,「什麼發善心,發病還差不多!神經病!」
她就是腦子壞了才會一時衝動的上去把那女的給救下來。
簡直就是吃飽了沒事幹!
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當時的舉動實在是太愚蠢了。
聶然坐在那裡眉頭擰成了個川字,神色也沒了往日的那種沉穩冷靜,反而有些氣鼓鼓的,看的霍珩心頭一動,又將她摟了回來,低低地道:「嗯,可愛的小神經。」
說完就要作勢俯身要去親她。
但聶然此時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女的身上,怎麼可能順從他。
頭一偏,就作勢要從他懷中掙脫開,然後說道:「算了,我還是趁她暈著把她丟海里算了。」
霍珩沒吻成不說,懷中的佳人還沒了,這下可不幹了!
他眼明手快的將人一把給拖了回來,笑著問:「你剛不是還不讓我丟?」
「你丟不行,我丟就可以。」
聶然那霸道的話以及那皺眉焦躁的臉色讓霍珩不禁失笑了起來,他像是在哄孩子似得,將她牢牢困在懷中,低聲呢喃地道:「行了,我知道你心裡不爽快,大不了等會兒上了島就把她丟在島上好了。」
聶然立刻掙扎了起來,豎擰著眉頭,煩躁地道:「丟什麼島上,你是生怕她找不到你的軍火庫是吧!」
她看霍珩一臉笑眯眯的樣子,氣得就想一巴掌糊他臉上。
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霍珩是半點都體會不到,他看聶然懊惱憤怒得像是炸了毛的小貓,只覺得好玩兒極了。
他還從來過她這般的神情,就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見她一有機會就要伸爪子撓人,索性看船門關的好好的,一把就要將她騰空整個人抱在了腿上。
這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區別就被劃分的很明顯了。
聶然怎麼可能敵得過霍珩這般強勢,雖然抵抗著給了他幾下,可無奈霍珩就是鐵了心要抱著她,最後只能被他牢牢地抱在了懷裡。
「好了好了,咱們不氣了,好不好?你要是真的不放心,就一直打暈她好了,然後等到了陸地,在把她丟下。」霍珩像是在哄自己的小孩兒似的,替她順著毛。
然而聶然卻怎麼也哄不好,她坐在他腿上,依舊搖頭,「不行,我還是不放心,這個錯誤犯的太低級了。我不應該這樣做才對!」
霍珩聽到她這番無意間說出的話,原本臉上的笑忽的湮沒在了嘴邊,他感覺到聶然似乎並不是因為擔心這個人帶來的潛在危險。
而是因為她沒有及時的把控住自己的情緒。
這讓他的不禁輕皺起了眉,「為什麼不應該?你只是想要救個人而已,這算什麼錯?你看她可憐,動了惻隱之心,這是一個人很正常的情緒。」
霍珩見她沉默著不說話,繼續道:「聶然,你不要太苛刻自己了。你是一個人,不是機器,你就算有被情緒左右的時候那也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可惜懷裡的聶然並不認同,她抬頭,眉頭擰緊著,小臉兒神情沉然,「被情緒左右的人會失去正確的判斷,而我現在就被這該死的情緒失去了最為正確的判斷!」
「你只是救了個人,怎麼能說是失去了判斷呢?」霍珩對於她這般的固執很是不解。
「是啊,我只是救了一個人,但是那個人不知根不知底,到底是無辜的還是像上次一樣來暗殺你的,你能確定嗎?萬一是達坤的手下來報仇呢?」聶然越說越覺得懊悔。
懊悔自己當時實在太過魯莽草率。
霍珩低頭望著她,眼底帶著探究,半響之後才問道:「你到底是擔心她來報仇伺機暗殺,還是擔心她讓你變得情緒失控。」
他的一針見血讓聶然神色一滯,隨即她眉頭一擰,「這兩者有什麼差別嗎?我一時之間的魯莽,以至於後來開始擔心她的動機,這應該是一個問題才對。」
「你很明白我說的是什麼,聶然。」霍珩篤定地道。
這妮子有多聰明他很清楚。
她不可能不清楚自己話里的意思。
雖然說她的話沒錯,因為魯莽,才做錯了事情。
但到底她怕的是自己魯莽犯下了錯,還是怕本身一開始做出魯莽舉動的情緒呢?
懷中的女孩兒在他那一番極為深意的話中安靜了下來。
此時的沉默已經不言而喻了。
她果然是在害怕自己的失控。
霍珩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妮子,她低垂著頭不說話,幾縷披肩的長發遮蓋住了她的小臉。
這時候她心裡一定混亂極了。
霍珩能感覺的到。
所以他也不再三的去逼問,而是伸手將她的頭髮捋了捋,在她的額間親了一下,「其實,不管她到底是無辜的還是有預謀的,聶然,我都為你這次的舉動感到高興。」
本就心裡懊惱的人聽到這話,更是炸毛了,抬頭就罵,「高興個屁!我他媽都引火上身了,還高興!你是嫌自己命大死不掉是吧!」
那憤怒而生出幾分活色生香的女孩家姿態讓霍珩不禁笑了出來,他單手扣住了聶然的腦袋,輕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我高興的是我家小姑娘終於沒那麼理智了,你都不知道你有時候太過冷靜和理智,讓我感覺好心疼。」
「我家小姑娘你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受了多大的傷,才會有這般深入骨髓的理智和剋制。」
「我寧願你一直不理智,至少這樣才會有女孩子該有的朝氣。」
聶然本來還想推開他,但耳邊聽著他那一句句的輕語,逐漸的又安靜了下來。
那隻推著他的手逐漸變成貼在了他胸口。
良久她才說道:「我不理智,就會給你找麻煩。」
她恨死了自己的不理智。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從來都不會是這樣子的。
剛才直到打完下台,把人丟在那裡的時候,她才清醒過來自己幹了什麼。
見義勇為?
她居然把人救了下來。
而且還是在海盜窩裡把人救下來。
一旦發生什麼事,她很有可能還連累到霍珩。
看著懷裡那一臉皺眉懊惱的妮子,霍珩笑著戳了戳了她的臉,「沒關係,你製造出來的麻煩我都會一一給你解決,我喜歡給你善後。不然還要我來幹什麼。」
聶然抬頭,斜睨了他一眼,「哪怕為此被逼入絕境?」
霍珩挑眉,「你敢小看你家男人?你家男人可厲害了,你那點小問題哪裡能把我逼入絕境。你應該要試著相信你家男人,並且為此依靠。」
他為了故意逗聶然高興,故意拍了拍了自己的胸口,以表示自己的可靠。
聶然看著他昂首挺胸的樣子,面上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但情緒多少已經平靜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整個船像是受到了什麼震動,船艙里的東西晃動了一下。
聶然腳下騰空地窩在霍珩的懷裡,被這一晃,差點摔下去。
幸好霍珩眼疾手快都將她摟在了懷中。
緊接著還不等他們兩個人回過神,伴隨著一聲明顯的碰撞的聲,船隻又開始晃動了起來,還比第一次晃動得更為厲害。
霍珩抱著聶然,雙手沒有著力點,被這一撞撞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了下去。
「快放開我!」聶然冷靜地推了推他。
霍珩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再抱著聶然,不然兩個人極有可能就會一起摔下去,於是等到船隻平穩了一些,立刻放了手。
而此時門外傅老大搖搖晃晃地撞開門沖了進來。
他神色焦躁不安,「不好了,不好了!高老大……高老大帶著一幫兄弟找上門來了!」
找上門來了?
聶然皺了皺眉,快步走出了船艙,只見一艘船在傅老大船隻的後面,正快速地撞上來。
「哐——」
那鐵質的船頭撞在傅老大的船尾上,發出了巨大沉悶的響聲。
一陣猛烈的搖晃,甲板上的海盜們都各自找可以穩住自己的東西,避免被撞翻。
傅老大急忙抓住了手邊的欄杆,「二少!現在怎麼辦?這可是你的人才……」他說到聶然時,不由得看了一眼身邊神色冷然的聶然。
鑒於她剛才對高老大的那番舉動后,他遲疑了片刻,才和霍珩繼續道:「二少,我和高老大可沒有什麼衝突啊!要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我也不至於……」
「哐當——」
傅老大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船尾有什麼迸裂的聲音。
船尾處的手下搖搖晃晃地跑了過來,很是焦急地道:「老大,高老大用船撞壞了我們船尾!」
傅老大一聽,頓時急了,「什麼?!他這擺明就是要置我於死地啊!二少,這怎麼辦!我這可是無妄之災啊。」
他沒想到自己就是帶著霍珩和他的手下去見見世面,結果引來了高老大的痛下殺手。
聶然抓著艙門,對傅老大說道:「這事兒是我弄出來的,我去擺平!」
「你一個人?」傅老大眼底有著明顯的懷疑。
或許她一個人對戰高老大沒問題,但是現在在船上,而且對方那麼多人,都說寡不敵眾。
她怎麼可能打得過!
「當然不是我一個人,你去把高老大吸引出來!」聶然站在船艙的門口盯著船尾處那艘大船說道。
傅老大瞪大了眼睛,「什麼?我?我把高老大吸引出來?怎麼吸引啊?」
他又不是女人,怎麼可能把高老大吸引出來。
聶然轉過頭,看著他,「求饒會不會?」
「求……求饒?我一堂堂老大,你讓我去求饒,那我的面子往哪兒擱!」傅老大一聽就立刻拒絕。
那麼多手下盯著自己,當眾求饒?多丟人啊!
以後還怎麼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樹立威信。
「那就罵!總會無論什麼方法你都給我把他弄出來!」聶然不想在方法上和傅老大糾結,接著又吩咐道:「找幾個游泳好的,到時候看好時機跳海上船,再讓幾個槍法好的躲在暗處,聽我命令。」
跳海上船?
罵高老大?
槍法好的?
這一系列的舉動讓傅老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弄不懂聶然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到底要幹什麼啊?」他忍不住地問了一聲。
可聶然壓根沒搭理他,依舊繼續地對他吩咐道:「還有,等會兒讓船手聽我指示,一看到我有動作,就立刻撞回去。」
「撞回去?」
傅老大那瞪圓的眼睛,讓聶然不禁輕皺了下眉,「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我這船可沒高老大那艘堅固,這要是撞過去,我這船可就算散架了!」傅老大提醒地道。
高老大的財力在這片海域里算是前三,造的船自然也是最好的。
而他在還沒被當兵的圍剿之前還勉勉強強,但自從被圍剿倉皇而逃之後,什麼錢財都沒拿,現在造出來的船自然不能和高老大的相比了。
聶然對此只是冷冷地說道:「你要是不撞回去,過不了幾下你的船也遲早散架!」
話音才落,就聽到「哐當——」一聲,船隻又是一個巨大的震動。
接著就聽到船尾的人大喊了起來,「老大,我們的船舷被撞斷了一截,怎麼辦!」
「完了,完了,我們這回算是徹底完了!我的船啊!」傅老大心疼地直呼,「二少,你的人給我惹來這事兒,現在我這一船的兄弟現在可是生死難料啊!」
聶然最討厭有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厲聲地低呵了一聲,「閉嘴!大不了我賠你一艘!」
她口氣太過輕飄,以至於傅老大壓根就不相信,「你知道一艘船要多少嘛!你以為是買模型啊?!」
「高老大那艘夠補償你這破船了嗎?」聶然淡掃了他一眼。
傅老大那哀嚎聲馬上戛然而止,「你要把高老大船搶了給我?」
「對,要是想要船就快點讓他們準備起來,否則真等他們把船撞沉了,到時候別說船了,咱們全都玩完!」
聶然看到船後面高老大的船和傅老大的船拉開了距離,應該是要準備直接重擊了,所以立刻馬上吩咐了起來。
傅老大一聽高老大那船能變成自己的,當下心思就活躍了起來,沉聲對周圍的人命令道:「都聽葉小姐的,快準備起來!」
「是!」眾人整齊劃一地一聲喊之後,便在傅老大的安排下快速地各就各位了起來。
聶然跟著那群人到了船艙下拿了槍,準備找個制高點時,卻被霍珩給攔下了,「那我要幹什麼呢?葉小姐。」
聶然想了想,隨手拿起了一把槍,對他道:「替我殺了高老大附近的的海盜們。」
霍珩趁著四下無人,俏皮地對她用兩指在額間輕揚了一下,算是一個簡單的敬禮,「遵命。」
隨後兩個人快速的找了幾個船隻的制高點。
因為爬上桅杆太過危險,加上不利於隱蔽以及不利逃脫,所以霍珩不允許聶然上去。
兩個人只能順著船艙爬上了三樓,打開了天窗,瞄準后船那一艘船隻。
他們兩個人才剛就位,傅老大也在同一時刻站在了后船,對著那艘船大喊了起來:「高老大,高老大你他媽幹什麼呢!瞎了眼沒看到我的船啊,竟然就這麼撞過來!」
船上的高老大在聽到傅老大這麼一喊,很快就從船艙內走了出來,「喲,傅老大啊,不好意思啊,船手沒看清,這不就撞上了么。」
「沒看清?我這麼大的船你沒看清?你哪個船手沒看清,讓他給我出來!老子讓他這輩子看著老子的船都自覺避開!」傅老大擼著袖子就開罵。
高老大站在甲板上,滿臉地得意,「傅老大這麼暴躁幹什麼,不就是小小地摩擦了一下嘛,這多平常啊。」
話說著,「哐——」的一聲,船隻又狠狠地撞了過來。
傅老大一個不留神,直接撞倒在了地上,他跳腳大罵,「你他媽還來?!」
「都說我船手看不清了,傅老大你就多擔待一點吧。」高老大穩穩地站在那裡,看著他那副狼狽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多擔待個屁,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傅老大指著他的鼻子就怒罵了起來。
高老大也回也不隱瞞,囂張地點頭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你有本事也撞我啊。不過只怕你撞完我的,自己的船就直接散了吧。」
他的話說完之後,周圍的那群手下就配合著大笑了起來。
傅老大像是氣急了一般,「高老大你說話不算數,出爾反爾,說好不秋後算賬的,你居然敢反悔!」
高老大站在那裡冷哼了一聲,「我反悔又怎麼樣,你有本事讓那些人過來啊,讓他們給你主持公道啊。」
「高老大,你……!」
「我什麼?你的手下敢打傷我的手下不說,還敢打我,就這一筆賬,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蠢貨!老子今天就他媽要撞死你們,讓那個臭小子死在這大海里!」
說著就一揮手,示意手下繼續開船撞上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聶然已經眯眼用槍標準了高老大的腦袋。
剛才她被那一撞失了準頭,現在正是機會!
她看著高老大的船一點點的逼近,逐漸進入了她的射擊範圍之後,立即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槍響。
高老大整個人一震,那大笑的聲音就此徹底終止。
接著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老大!」
「老大!」
站在高老大不遠處的幾個手下看高老大就這麼倒了下來,頓時一驚,趕忙跑了上去。
誰知,正好進入了霍珩的射擊範圍之內。
他的手速很快,「砰——砰——砰——」連開了三槍,沒有絲毫的停頓,圍在高老大身邊的那幾個人就此被擊斃,連一點招架還手的能力也沒有。
這下,高老大的手下們陷入了恐慌之中。
聶然趁著這個時候,對著那名掌舵的船手喊了一聲:「撞上去。」
隨即又對下面做了一個手勢,頓時早已準備好的海盜們立刻紛紛下水朝著那艘船隻游去。
而其餘那些海盜們早已在傅老大的命令下,拿著槍就沖著高老大那群群龍無首的手下們亂槍掃射了起來。
「給我打!」
「不要手軟!用光所有的子彈!」
「兄弟們,給我乾死他們!」
「哈哈哈,兄弟們給我沖!」
甲板上傳來了傅老大一陣又一陣張狂地笑聲。
聶然和霍珩兩個人解決完了高老大和甲板上那幾個人之後,就重新回到了船艙內。
「槍法不錯啊。」聶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后,歪著頭對身邊的人挑了挑眉。
「是嗎?難得聽到你誇我,再多誇兩下吧。」霍珩笑眯眯地望著她。
聶然想了想,然後說道:「教我兩招吧。」
「你的槍法還需要我來教嗎?」霍珩輕瞪了她一眼。
這妮子的槍法比起一般的預備部隊的兵已經超過他們一大截了好不好!
「可是我感覺你開槍速度比我還要快。」
特別是船隻在運動的時候,他幾乎是不間斷的開槍。
再加上那些目標人物還在移動,那更是高難度。
所以可以由此判斷出,霍珩的槍法應該比自己還要厲害。
「不是我的速度快,其實我們兩個人的速度不相上下,之所以有那種錯覺,是我在開槍的時候幾乎模擬了他們所有可能會移動的軌跡,所以當他們一移動的時候我就知道怎麼樣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霍珩笑著揉了揉她頭髮,和她解釋道。
所有運動軌跡?
天!
傅老大開罵也不過短短几分鐘吧,站在甲板的人最起碼有四五個,每一個人的速度、方向,還要算計船隻的速度,他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全部計算出來。
這一點,聶然自問做不到。
這不僅要強大的心算能力,而且還對敏銳度以及手速都是一大考驗。
「怎麼樣,是不是開始崇拜我了?」霍珩看她一直不說話,眼神定定地望著自己,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得意地笑。
「嗯,有點。」
對於強者,聶然從來不吝嗇與誇獎。
更何況霍珩是真的很厲害。
看到聶然鄭重地點頭,霍珩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傻氣!」
難得揚眉吐氣了一回的霍二少這下心裡頭總算感覺扳回了一成。
不然總覺得被這妮子給壓了一頭,作為男人的自尊傷得很徹底啊。
外面甲板上各種開槍以及子彈橫飛的場景,而在船艙內,霍珩和聶然來了一場生動的教學。
霍珩帶著聶然再一次返回天窗處,他親自教給她,在這種戰鬥中,如此利用模擬和心算來擊斃目標。
因為聶然向來用的是憑藉對槍的第六感和這麼多年的開槍經驗在射擊,並且只能一槍瞄準一個。
而霍珩不同,他用的方法是可以將整個甲板上的人全部涵蓋在其中。
只要有一個人動,後面的都可以不間斷地擊斃。
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
兩個人又都是聰明人,可謂是一教就懂,一學就透。
沒一會兒聶然在殺了幾個人之後就找到了點感覺。
聶然將那群海盜當做訓練的小白鼠,一槍一個,快又穩。
才過了沒多久,就將甲板上的人給全部射殺完了。
傅老大的手下們也在這時候登上了高老大的船隻,就此打了一個大勝仗。
聽著甲板上的那群海盜們的歡呼,霍珩趁著那群人不注意在她的臉上偷了記香,誇讚道:「我家的小姑娘就是聰明!」
聶然此時心情不錯,也不計較他的動作。
兩個人從天窗又再一次回到了船艙內。
「葉小姐你的槍法太厲害了。」傅老大連忙走了進來,笑呵呵地對著聶然誇讚道。
這回他算是徹底服氣了。
這女孩子的能力真是不可小覷。
其他的海盜們也涌到了門口,笑著道:「是啊葉小姐,你那槍法太牛了。」
「可不是,一槍一個,都沒有斷過!這簡直就是神槍手啊!」
此時,這群人的口中滿是敬佩,再也不敢亂說什麼她是靠別的手段上的位,更不敢拿這種事情來調侃玩笑她了。
將高老大那邊的人全部丟到大海里為了鯊魚,又將甲板重新洗刷過了之後,傅老大這才將二少和聶然請了過去。
可就在他們登上了高老大的船時,突然聽到傅老大那艘船里一個手下大喊了起來,「站住!快攔住她,攔住她!別讓她給跑了!」
聶然站在甲板上聽著前面那艘船內的一連串的騷動。
「怎麼回事?」傅老大不由得沖著前面那艘船喊了過去。
然話才說完,就清晰地聽到了一聲「噗通——」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入水中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老大!那女的……那女的跳海了!」那名沒追上的手下匆忙地從甲板跑到了船後面,向傅老大報告了這一事情。
傅老大錯愕地問:「跳海了?」
那手下忙不迭地點頭,「是啊,剛剛我想去把她一起帶上船的,結果大概是剛才撞船的時候把她給弄醒了,我才開船艙的門就被她打了一拳,然後衝出來就直接跳海了。」
聶然往前走了幾步,再三確認地問:「你確定她真的跳海?」
「確定,我親眼看著她跳下去的。」那海盜很怕聶然會怪罪他,可又不敢有託詞,怕惹了她之後被她一槍打死。
在他不知道怎麼辦,打算讓老大替他求求情的時候,結果聽到聶然一句,「那就好。」
讓他頓時愣住了,「啊?」
那就好?
哪兒好了?
這人不是她上台去努力打架才替二少打贏回來的嗎?
同樣,傅老大也對她的反應傻了眼,他還以為聶然會憤怒無比,就算不一槍殺了自己的手下,也應該會責罰那名手下,但誰能想到,聶然不僅不責怪,還反而說了一句那就好。
「揚帆起航回去了。」聶然對傅老大拍了拍肩膀,下令了一聲。
傅老大愣了愣神地點頭,「哦哦,回去,回去……」
可心裡還是沒搞明白聶然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態度。
「心情愉快了?」回到船艙內后,霍珩笑著問了一聲。
「還行吧。」聶然坐在了床邊,臉上的神情雖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但霍珩能感覺到她的氣息已經鬆緩了下來。
霍珩看她沒有什麼問題了,也就把這一小小的插曲給翻篇兒了。
他相信,總有一天這妮子會好的。
就像當初她不肯接納自己,最終不也放開了。
他相信這是要一個過程的,是需要時間慢慢地、一點點地來。
在經歷了一場短暫的槍戰之後,傅老大用鐵鉤勾出了自己那艘已經斷了船舷的船,然後朝著自己的島嶼駛去。
等到了島上天已經黑了下來。
傅老大讓霍珩和聶然在島上再休息一段時間離開,可霍珩和聶然卻在隔天一大早就提出了離開。
這讓傅老大有些驚訝,「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霍珩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西裝,又成了那翩然的二少,他對著傅老大說道:「這次來就是主要看一下軍火庫的進度,現在已經看的差不多了也不在這裡多逗留了,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等到完工的時候我還會再來一次的。」
「真的嗎?那我們可要說好了,到時候一定要來啊。」傅老大說完就又看著聶然熱情地道:「葉小姐也要來!」
聶然扯了扯嘴角,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放心吧,傅老大,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慶祝喝酒軍火庫的完工。」霍珩笑著說道。
聽到慶祝喝酒幾個字,傅老大就很是高興地點頭,「好好好,那我就等那個時候在和二少好好喝上幾頓!」
「一定。」
「那我就不送了。」
「傅老大留步吧。」
在寒暄了一陣之後,終於他們兩個人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在島上一共逗留了將近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想必春節已經結束,霍氏的員工們已經開始上班了吧。
這次回去,想必一切應該都會是順順利利的。
聶然坐在船艙內在心裡想著。
這艘船在海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船艙外就聽到有人在喊:「葉小姐!葉小姐!」
聶然眉頭輕擰了下,微微睜開了眼。
只見一個海盜興沖沖地跑到了門口,對她道:「葉小姐,你快來看,那個女的……她回來了!」
這下,霍珩和聶然兩個人的眼眸「唰」的一下睜開了,「你說什麼?她回來了?」
那海盜咧著嘴,不停地點頭,「是啊是啊,她回來了!」
怎麼好端端地回來了?
這怎麼可能!
霍珩和聶然兩個人不經意地對視了一眼,心中頓時都警惕了起來。
明明都跳海了,卻在這時候莫名出現,要說不是有目的的,怕是誰都不會相信!
他們兩個人同時走出了船艙,便看到幾個人正圍在那裡竊竊私語著。
聶然立刻出聲問道:「怎麼了?」
那群人馬上退到了一邊。
就看到那個女孩子衣衫不整、渾身濕透地躺在那裡,眼睛緊閉,一動不動的。
那張臉煞白煞白的,彷彿死了一樣。
「這是什麼情況?」聶然想過很多種那女孩兒會在「偶遇」了之後和他們說什麼。
卻完全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來「偶遇。」
其中一名海盜趕忙解釋道:「剛才我們站在甲板上看到一個東西朝我們飄過來,然後這傢伙就伸頭看了看,發現是個人。」
這裡還處在島嶼最外端的迷霧中,即使此時是在白天,看不清人也十分的正常。
想來這女的飄了一夜沒被人發現,應該就是飄在這迷霧裡,才這麼久沒被人打撈走。
那個被點到名的海盜繼續道:「我當時還以為是個死人,結果再仔細一看就是昨天從咱們船上跳下去的女人。嘿!你們說巧不巧。」
聶然冷凝地望著地上那個女孩兒,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鷙地笑,「是啊,這可真是夠巧的,都一天過去了,她還能漂過來。」
要不是這女孩的故意的,那可就真得說是老天的巧合安排了。
海這麼大,足足漂了一晚上,還能最後被他們給碰上。
這幾率,都能去買彩票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也說明是咱二少的東西,就跑不掉!」一名海盜拍馬屁地道。
「沒錯!這人是二少的就想跑也跑不掉!」
幾個人站在那裡就一陣的溜須拍馬。
霍珩看聶然那難看陰鬱的臉色,於是對著那幾個人說道:「行了,把她帶去船艙去吧。」
「哦,對對對,趕緊抬人吧。」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將人扶進了船艙內,只留下他們兩個人在甲板上。
霍珩走到她身邊,還未出聲,聶然便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總要等她醒了才能再做打算啊,畢竟是一個人,萬一真是無辜的,那可不行。」
「我有預感,這個人肯定會是個麻煩。」聶然眺望著遠處虛無的迷霧一點,話語中帶著那麼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顯然是在惱怒自己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霍珩輕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行了,別惱了,既然避不開,那就看看她到底是什麼來路的吧。要真是有目的的,你也要相信,我能解決。這麼多年,我都是這樣一點點過來的,沒事的。」
儘管有霍珩的安慰,可聶然始終覺得這個麻煩是自己找給霍珩的,對霍珩很是愧疚。
------題外話------
蠢夏手上不小心弄破了,好痛,快給蠢夏呼呼吧~
PS:我家管理給男主的真名取了個親切好記的昵稱:易沖澡!沖澡先生!
你們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