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
這次他帶出來的基本上都是親信,應該不會有人會告密才對。
到底是誰?
會是誰呢?
達坤端著茶杯靠坐在沙發上,還未出聲,就聽到電話那端的霍褚又說道:「坤老大,你當初就應該早點下決定才對。有些東西錯過了,可就沒了。」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來的有深意。
達坤裝作聽不懂的的樣子,故意順著他的話哈哈一笑地道:「瞧三少這話說的,你沒有酒,我有不就成了。咱們約個時間,好好的喝上幾杯。」
霍褚聽到他的話,知道他這是在故意裝傻,於是打算也跟著他一起演了下去。
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很是愜意的模樣,笑著道:「可這酒已經不是原來那瓶珍藏的好酒了。」
達坤知道他現在是握有籌碼,而且自己也除了他一個,再無合作對象,只能忍了下來,他笑著打起了哈哈,「酒可以變,只要情義不變就可以了。」
「原來坤老大和我還有情義在啊。」霍褚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笑著很暢意。
他達坤總算也有這一天了。
讓自己各種伏低做小了久,也該讓他嘗嘗這其中的滋味了!
霍褚聽著電話那端達坤的話,心裡只覺得一陣暢快了。
然而無論達坤說什麼,霍褚總是若有似無的一句話把他給擋了回去。
來回數次之後,達坤終於神色漸冷了下來,「那三少的意思是,這酒是不喝了?」
霍褚嘴角微揚了起來,「喝當然是要喝的,坤老大這麼誠心誠意,我要是說不喝,豈不是顯得有些不太領情了。」
達坤這才滿意地跟著笑了起來,「哈哈哈,那三少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只是他的約定剛結束,電話那頭的霍褚就立刻開口說道:「但是,這酒我要換個喝法。」
達坤眉梢輕挑,「怎麼換?」
霍褚雙腿交疊的搭在書桌前,悠然自得道:「鑒於坤老大的酒向來烈的很,我是有心無力啊。」
達坤嘴角的笑頓時收斂了幾分,「那三少的意思是,只喝一半?」
電話那端的霍褚低低地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摻點水。」
這下達坤的臉色有些變了。
摻水?
那不就是說貨不變,但價格要往下壓!
他本來以為霍褚是貨改半,卻不曾想他居然要將早已洽談好的價格往下壓。
「三少可真是會太愛開玩笑了,這酒水本來就已經規定好了,再摻水,那還怎麼喝。」達坤語氣上雖然聽不出什麼問題,但那臉上的神情越早已難看了起來。
霍褚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他現在有多麼的憋屈!
就如同當初自己一般!
哈哈,誰讓他那時候在自己和霍珩之間左右搖擺,甚至還偷偷私下去見霍珩。
現在是他該償還的時刻了!
「那就要坤老大見諒了,這些日子應酬太多,實在是被灌的太多了,到坤老大這裡就想摻點水了。」
那話說的要多輕飄就有輕飄。
聽得達坤不禁咬緊了牙,一字一句地道:「摻了水的酒,那豈不是糟蹋了我這份心意了。」
這個霍褚知道自己已經知道霍珩死了,以為自己沒有了選擇,就打算藉此壓低加碼,逼自己就範。
「如果坤老大要是心疼這酒的話,不如再往後挪挪好了,反正不急,咱們有的是時間。」霍褚一派悠然的模樣,那不疾不徐的模樣讓達坤怒氣不禁漸起。
握著茶杯的手逐漸收緊,直到聽到那一聲「砰——」茶杯碎裂聲就此響起。
一杯溫熱的茶水就此飛濺了出來。
「三少現在真是越來越沉得住氣了。」他的聲音徹底沉了下來,就連掩飾都沒有。
霍褚對此卻依舊笑聲不斷,「這一點不是和坤老大你學的么?」
他覺得達坤現在已經氣憤到了極點。
否則電話那端也不會傳來類似於碎裂的聲音。
「那看來三少是已經做好了不喝酒的打算了。」達坤面色陰冷一片,話語間是止不住的寒。
霍褚自信地低笑了起來,「我可以不喝,但是坤老大你的酒放的起嗎?」
霍珩已經百分百的死了,達坤是絕對不可能在A市找到第二個合作人的。
就是有人想,也絕對不敢和霍氏的人對著干。
A市是霍家的地盤。
霍褚對此很是自信,覺得達坤肯定會迫於無奈之下點頭答應。
但讓他意外的是,達坤卻怒極反笑了起來,「這點就不勞三少費心了,我的酒壓根還沒過來,可以隨時撤離。」
「什麼?!」霍褚神情一震,把腳從桌上猛地放了下來。
不可能!
那時候他是和霍珩一切洽談好來的,打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怎麼可能沒有把貨帶過來
他在詐自己。
肯定是在詐自己!
霍褚在心裡正暗暗地計較著,就聽到電話那端的達坤繼續道:「既然三少不想喝,那我的好酒只好給別人了。你們國家不是有句話么,只要酒好,不怕巷子深。」
說著,就作勢要掛掉電話。
霍褚心頭一驚,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等一下!」
只是話一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該死的!
這時候比的就是誰沉得住氣!
現在他這一說,主導權不就落在了達坤手裡了!
而霍褚沒有猜錯,達坤玩兒這一招,比的就是看誰先沉不住氣。
雖然是險招,但勝在效果立竿見影。
當然,這招數用在霍珩身上不行,他城府遠比霍褚要深很多,用這一招,只會讓自己得不償失。
所以他從來不對霍珩用這一招。
「三少還有事嗎?」達坤態度很是漠然,彷彿隨時都會掛斷電話一般。
已經失去主動權的霍褚想了又想,覺得這筆生意絕對不能黃,不管達坤是不是在詐自己,他剛才都必須要開這個口。
那些老傢伙們對自己的沒有建樹早已有了不滿,加上傅老大那邊的罷工,以及馬上就要過年分紅利了,這群人都指望著毒品這一條線讓他們的紅利翻上幾番。
若是今年不能滿足他們,估計自己這個年肯定是過不好了。
霍褚呵呵一笑地說:「坤老大說得是哪兒的話,我何時說過不喝酒了,只是說想要緩緩而已。難道只需你坤老大能緩我那麼久,我就不能稍稍的喘口氣?」
達坤也跟著冷笑了一聲,「那三少想喘多久的氣呢?」
「那就看坤老大的誠意了。」
霍褚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找台階下,可已經被惹惱的達坤卻一腳把他的台階就此給踹了,「誠意?三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已經不打算給酒了,還要談什麼誠意。」
即便霍褚再不如霍珩,可畢竟也是霍啟朗親手挑選出來的,和他做生意對嘴仗不行,打個感情牌霍褚還是沒有問題的。
「坤老大這是何必呢,你能留在這裡就說明是一心想要和我喝這杯酒,現在何必為了一時之氣,搞得不歡而散呢。」
電話那端的達坤沉默了幾秒,這才勉強地冷聲問了一句,「那三少覺得多少才算是我的誠意?」
霍褚聽到這話,就知道達坤還是想和自己做這筆生意的。
只要想,一切就都不成問題了。
他重新靠坐在了老闆椅上,笑眯眯地道:「我要再摻水三個點。」
達坤本就難看的臉色這下更難看了,「三個點?當初說好了五五分成,你現在居然想要變成二八分。」
「那已經是當初了,坤老大。」霍褚風輕雲淡地提醒著他。
達坤握著碎裂茶杯的手緊了又緊,尖銳的邊緣立刻割破了他的手心,可即使是這樣也無法壓制住他的憤怒,「可就算是當初,那也是一開始你們就應下來的。」
霍褚輕嗤了一聲,「我……們?現在霍氏由我一個人說了算,不知道坤老大這個們字是從哪兒來?」
「那就是談不攏了?」
在確定達坤想要繼續合作的心之後,霍褚自然就不怕他在掛電話了,他不急不緩地說:「談不攏談得攏全看坤老大的誠意,畢竟在此之前我可是誠意滿滿,反倒是坤老大對我可不太友好,現在是坤老大表現出誠意這兩個字的時候。」
達坤現在算是騎虎難下了,霍褚這話里分明就是一再的提醒自己在他和霍珩之間搖擺不定的事情惹得他很不愉快。
現在要求自己給予補償。
良久之後,達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摻一個點。」
但霍褚卻並不退讓,「三個點。」
達坤握著碎片的手又緊了幾分,強勢地說道:「兩個點,不能再摻了,否則免談。」
只可惜,他的決絕並沒有讓霍褚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坤老大,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這種置氣的話就不必再說了。如果覺得無法接受,我可以給你時間暫緩的。」
「三少這是鐵了心的吃定我了?」達坤咬著牙,眼尾因為憤怒而逼出了血絲。
「不不不,我從來不勸酒,能不能喝下全看坤老大自己。」霍褚笑著又和他說了幾句話,接著就在單方面的友好情況下掛斷了電話。
達坤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后,怒極而起,立刻一把手中那些茶杯的碎片給擲了出去。
「砰——」的一聲,那些碎片直接摔到了電視機屏幕上。
然後又跌落在了地上。
高檔的白色地毯上只看到那一個個沾了血了的碎片,就連白色的地毯上也都是血跡。
「媽的,給我查,到底是誰他媽誰泄露了我的行蹤!」達坤此時此刻的臉色陰鷙無比,起伏不定的胸口彰顯著他巨大的憤怒。
站在門口的手下連忙應了一聲,「是。」
達坤對於這樣的處理似乎並沒有得到舒緩,他憤恨的一腳就把茶几給踹了出去。
「哐當——」
那茶几好死不死地撞到了一直站在角落裡的樓婭。
這時候的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唇色煞白的幾乎毫無血色。
看到茶几過來也沒有及時避開,反而被直接撞到在了地上。
神情看上去很是恍惚。
達坤原本並沒有注意到她,可現在她的神色看上去實在是太奇怪。
按理說她跟在自己身邊也有好幾年了,看過自己發火也不計其數了,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麼害怕的。
反常!
太反常了!
達坤皺著眉頭,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盯著她,「樓婭,你怎麼回事,的額頭為什麼冒那麼多冷汗。」
被冷不丁點到名的樓婭渾身輕顫,連忙回過神說道:「我……我沒事……我只是有點……有點熱……」
她是見過達坤憤怒時的那些殘忍手段的。
只是以往不是自己,所以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
而現如今,那些手段極有可能會落在自己身上,她怎麼可能還淡定下來。
她不過是個研發毒品的人員,一有情況她基本上都會有一大推的人保護著她,帶著她率先離開。
又不像葉苒那樣經常一個人感受那些槍林彈雨。
達坤看她那慘白的臉色,加上微微顫抖的樣子,不禁越發覺得可疑了起來,「熱?室內溫度只是常溫,你熱什麼。」
說著就朝著她走了過去。
樓婭看他朝著自己走來,心裡更加的緊張害怕了起來,不停地往後縮,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我可能……」
她拚命地想著各種借口,卻偏偏這時候腦袋卡殼,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達坤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樓婭驚得幾乎跳起來,「你幹什麼!」
達坤握著她的手,目光直直地盯著她,「你不是熱嗎?為什麼手那麼涼?」
樓婭使勁地想要把達坤的手給甩掉,勉強笑道:「我時冷時熱,可能……可能是感冒了吧……」
「感冒?不像吧,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在怕我。」
達坤仔細上下地打量著地看她,那陰鷙的目光讓樓婭心裡更加緊張了起來,「怕你……不……不也很正常嗎?我只是個手下,怕老大……是應……應該的……」
「有事瞞我?」
雖然是一句疑問,但達坤心裡已經基本確認,樓婭有背著自己做了別的什麼事情。
這些年來的合作,她每一句話,一個眼神自己都很了解。
他緩緩地半蹲了下來,平視著她,「樓婭,你如果有事瞞我,最好藏藏好,否則我讓你比死都難過。」
他的嘴角掛著一抹冷厲的笑,在這常溫的室內竟讓樓婭的心裡生出了更多的恐懼。
而就在這時候,去調查了許久的人回來了,他站在那裡恭敬地回答道:「老大,我差過了,那天那些兄弟們都留在包廂里玩兒,沒有一個人出去過。」
那時候達坤為了能夠掩人耳目,就帶著那群兄弟們去個一個酒吧去玩兒。
然後借故從後門帶著樓婭和一個手下離開,再去找的霍珩。
達坤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視線依舊停留在了樓婭的臉上,徑直問道:「一個人都沒有嗎?電話呢?」
那名手下說道:「當時為了保密,電話全都是上交的。」
「也就是說,當時除了跟我出去的人之外,其他人一律不知。」達坤看著樓婭那張白得幾乎透明的臉,冷然地說道。
那人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我想,我可以確定是誰泄得密了。」
達坤說著立刻扣住樓婭的下巴,毫不憐惜的將她直接揪了起來。
樓婭嚇得腿都發軟了起來,驚恐萬分地道:「你……你要幹什麼……當時和你一起出去的,除了我,還有另外一個……不是我……我不是我告的密……」
「你覺得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說服力嗎?嗯?」達坤嘴角綻開了一個極冷的笑,看上去是那麼的滲人。
讓樓婭的背脊骨開始發涼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完了。
這回是真的要完了!
------題外話------
明天有兩更,一更我放在早上十點,另外一更應該還是在晚上的八點~大家記得準時看哦~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