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被聶然這樣突如其來的暈倒都嚇了一跳。
楊樹和嚴懷宇兩個人更是因為她的暈倒而衝擊過大,愣了將近三秒。
站在她距離比較近的何佳玉反應比較快,馬上衝到她的身邊,「然姐,然姐!」
只是這麼喊她也叫不醒,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的嚇人。
聶然在被她連番推了幾下,捂著腰間的手這才被震鬆了開來,只見她的手心裡一片鮮紅。
讓何佳玉不禁低呼出聲道:「血,是血!」
周圍的人一聽,目光齊齊地朝著她的手上看去。
受傷了?
她居然受傷了?!
一定是在穿越鐵網時候受傷的!
水裡沒有設置障礙,不可能會受傷。
也就是說,她是帶著傷加倍訓練高台跳水的?
怪不得,剛才她站在高台上遲遲不肯下來,一定是怕入水的時候牽扯到傷口。
所以才會沉在水裡那麼久,肯定是疼得差點暈厥過去!
可就是這樣還堅持完成了加倍的訓練。
李驍他們看在眼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季正虎的正常訓練對於他們都是不小的考驗,更何況對聶然還是雙倍,又受著傷。
這要多大的毅力才能熬下來。
而遠在訓練場的季正虎在看到聶然倒下后,臉色一變,頓時朝著食堂的方向跑去。
等跑到不遠處,一眼就在看到她手上和腰間衣服上沾染的紅色,擰頭眉起。
剛才在鐵網訓練的時候他是知道聶然受了傷,但傷口並不深,怎麼會現在會流那麼多血?
所以……後來幾圈的水下訓練她會耍小聰明,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這才為了完成他的要求潛水的?
他腳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蹲在那裡的何佳玉看她腰間的衣服被血一次次的漸漸暈染的更深,於是連忙對著身邊的人喊道:「快,快來個人搭把手送醫務室!」
她的一聲大喊,率先驚醒了嚴懷宇,他快步奔到了聶然的身邊,一把將她抱起直接就往醫務室方向跑去。
楊樹僅比嚴懷宇慢上半拍,只能緊跟在他身後。
一群人隨即跟在了後面,浩浩蕩蕩地朝著醫務室方向跑去。
正在食堂里吃飯的其他人在聽到食堂門口的動靜后,又瞧見那個聶然暈在嚴懷宇懷裡被送去醫務室,紛紛面露不屑和嘲弄之色。
「還老兵呢,訓練才第一天就暈倒,這得弱成什麼樣才會有這種事發生。」
「而且看看那群人,都一個個圍著她轉,這哪裡是女兵,分明就是公主。」
「真是倒霉,和她分在同一個班級。」
眾人趁著季正虎也跟著一起去醫務室,沒人看管,小聲地嘀咕著道。
「倒霉的不是分在同一個班,倒霉的是這麼一個病秧子留在咱們班,一旦訓練不過關,我們就要一直陪著她。」某個餐桌上,一道聲音幽幽響起。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雷炸響在他們六班每個人的耳朵里。
是啊,部隊最重要的就是團隊合作。
這將來聶然拖了班級後腿,那他們豈不是都要陪著她受罰了?
想到這裡,那群人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對於聶然的厭惡更是加重了三分。
而另外一邊,聶然被嚴懷宇抱著很是速度地沖向了醫務室。
「醫生,醫生!有人暈倒了!快點救人啊!」
他衝進去的時候沒辦法推門,只能一腳將醫務室的門給踹開了,直接闖進去。
把裡面的醫生們給嚇了一大跳。
可當聽到他說有人暈倒、救人之類的話時,那些醫生馬上鎮定了下來,跑過來把聶然放在了病床上,將她快速地檢查了一遍。
發現除了腰間的傷口,臟器和頭部都沒有任何的傷口。
排除了那些大的可能性后,他們這才用擋風屏擋住了那群人,細細地檢查起她的身體狀況。
在一系列的檢查完畢,那名醫生放下了聽診器,對站在外面正等待的那群人說道:「沒什麼太大問題,應該是低血糖加上傷口撕裂有些感染,打個點滴休息會兒就好。」
嚴懷宇他們聽聞后,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確定聶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季正虎就將嚴懷宇這群男兵給帶走,並且讓何佳玉她們這幾個女兵幫忙換下聶然的濕衣服,以防她到時候感冒。
一頓折騰完,午休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何佳玉自告奮勇留下來,說是要寸步不離地陪著聶然,以防她出現問題。
李驍和施倩知道她這是兩個月不見聶然,想多留在聶然身邊。
當下也不多說什麼,午休一結束,她們兩個人就離開了。
何佳玉就這樣一陪就陪到了傍晚時分。
聶然總算慢慢轉醒了過來,當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一陣眩暈感再次襲來,讓她眼前發黑,腦袋重如千金似的。
太陽穴上的脹痛和腰間傳來的針扎的難受讓她立刻眉頭緊皺了起來,抬手想要按自己的太陽穴。
坐在一旁無聊發獃的何佳玉在看到聶然這一舉動,馬上撲到了她身邊,問道:「然姐,你醒啦?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把醫生叫過來?」
一連串的問題就好像機關槍一樣朝著聶然一頓掃射。
聶然捂著頭,表情有些痛苦地問:「我睡多久了?」
「睡了一個下午了。」何佳玉很快地回答。
本來她以為聶然一兩個小時也就醒過來了,結果足足睡了一個下午。
天知道這一個下午她是怎麼熬過去的。
醫務室里什麼都沒有,那些醫生都各忙著自己的事情,誰都不搭理她,害得她一個下午就這樣傻坐著,連個聊天的對象都沒有。
早知道,還不如去訓練呢。
好歹不會像這樣盯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啊,太無聊了。
「一個下午?」坐在床上的聶然眉心蹙起,像是不可置信自己在醫務室里足足躺了一下午,「醫生有說我是什麼問題嗎?」
何佳玉如實地說道:「哦,他說你低血糖加上剛才訓練擦傷時的傷口感染。」
「低血糖?」
不可能吧,她怎麼會低血糖呢。
但何佳玉卻點頭道:「是啊,醫生說你身體本身比較虛弱,又加上大量訓練導致的低血糖,所以才會暈厥。」
大量的訓練導致低血糖?
聶然正坐在床上想著,此時門外已經聽到屋內聲音的醫生走了進來,一看到聶然果然已經坐在了床上。
他便走了進來,問道:「你醒了?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聶然看到是原來上次給她治療手腕的那名軍醫,接著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那名軍醫看了看差不多快點結束的輸液袋子,「那等打完點滴你就可以回去了。」
聶然點頭,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何佳玉說:「你先回去上課吧,我等會兒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你身體那麼虛弱,我得攙你回去。」何佳玉立刻拒絕。
聶然聽了她的話,不由得輕扯了下唇角。
好蹩腳的理由。
明明就是不想去上課,還非要說的那麼好聽。
一旁正在給她寫病歷的那名醫生並不知道何佳玉心裡那些小九九,反而還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這倒是,你現在身體很虛弱,血糖標準特別低。」
聶然眯了眯眼,重複了一遍,「特別低?」
那名醫生點頭,「是啊,你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吧,怎麼會那麼低的血糖。」
「沒有啊,她早餐吃的比我們都豐盛,是病號……」何佳玉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了幾秒,「不對,她曾經大量給人輸過血,會不會是這個造成的身體虛弱和低血糖?」
「輸血?輸了多少?」醫生停下了手中的筆,問道。
何佳玉很慎重地道:「輸多少我不清楚,但是她當時輸得差點休剋死掉。」
回想起當初聶然從急救室里推出來的時候,她心裡頭還心驚肉跳的很。
那名醫生眉頭皺起,很是嚴肅地道:「那應該是輸血的問題!正常人輸血一般只能兩百毫升到四百毫升,你輸血輸到幾乎休克的狀態,這對身體很容易造成巨大的傷害,你對自己的身體也太不負責了。」
越說到最後,醫生的神情就越凝重了起來。
相比起醫生的嚴肅,聶然倒是很無謂地道:「當初救人心急,沒想太多。」
「什麼叫沒想太多,你說說你都來受傷多少次了,罰站暈倒還有手腕受傷,包括上次在海島上殺海盜弄得自己一身傷。你現在都成我這兒的熟客了。」那名醫生把她受傷的次數掰著手指頭給她數了一遍。
聶然停下來,若有所思地點頭,「好像真的受傷很多次了。」
「所以啊拜託你好好保護自己行不行,這是你自己的身體。」醫生還真是從來沒過這麼對自己身體不珍惜的人。
別人一個個都怕受傷怕死,這位倒好,受傷就像是家常便飯似的。
聶然看了一眼已經差不多結束的輸液袋子,說道:「我可以走了嗎?點滴已經打完了。」
那名軍醫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就不聽勸吧,小心將來有你吃虧的時候。」
聶然無謂地一笑,利落地拔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針。
等走出醫務室,往宿舍樓走去期間,何佳玉還是勸了一句,「然姐,醫生說的沒錯,你真的是要當心一些才是。」
「嗯。」聶然淡淡地應了一聲,表面上沒什麼,心裡卻一直記著剛才醫生說的話。
低血糖。
還是特別的低。
這讓她心裡有些覺得奇怪。
陪在她身邊的何佳玉以為聶然是不願意談及這件事,也就不再繼續多說下去。
兩個人一個安靜地陪著她回宿舍,一個在心裡默默地思索著。
正穿過小樹林往宿舍樓走去,她就看到重重樹影下站著一個人。
這時候按理說大家都去上課,小樹林里應該沒有人才對啊。
聶然和何佳玉兩個人走了過去,一走進就發現是李驍。
何佳玉驚訝地問:「驍姐?你怎麼下來了,不是在上課嗎?」
李驍從陰暗處走了出來,「嗯,我打報告上個廁所。」
噗!
這當兵的是不是在說謊能力上都有問題?
聶然打趣地道:「在林間小道上廁所?李驍,你的口味好重啊。」
李驍神情一滯,然後將手裡的保溫飯盒遞了過去,「嗯,還帶著你的病號飯一起。」
聶然嘴角微抽,完了,沒調侃到她,反而到最後噁心了自己一把!
半響過後,她才不甘心地道:「……算你狠。」
這個李驍真是現在學壞了,還會將自己一軍了!
都沒以前可愛了!
李驍看到她憤憤的樣子,清冷的眸子浮現出了一抹極淡的笑。
「教官說你這幾天休息,過兩天再訓練。」
聶然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就讓李驍把何佳玉帶走。
一開始何佳玉並不答應,她抱著能躲就躲的心,可聶然是誰啊,她能這麼輕易讓何佳玉躲過去么。
她直接就讓李驍抓著何佳玉的后領往教學樓走去。
少了這麼個拖油瓶在身邊,聶然唇畔的笑意漸漸消失。
細碎的月光透過樹枝照了進來,傾灑在她的面容上,那原本殆盡的笑意被她冷峻的神情所取代。
各位妹子們,中秋快樂啊!要開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