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時分,聶然睡眼朦朧頭髮糟亂的就從樓上走了下來,一邊走還一邊打著哈欠,一看就是沒睡醒的模樣。
站在大門口的幾名手下看到聶然鬆鬆垮垮地走下了樓來,連忙恭敬地沖她喊了一聲,「聶姐,早!」
聶然懶懶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拳台上那些正在練習的拳手們在看到聶然的時候也停了下來,對著聶然低頭喊了一句。
至於昨晚上新來的三個人在看到其餘人都對著聶然如此的恭順下,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對聶然喊了一聲。
「聶姐早。」
聶然聽到后,停下了腳步,朝著那三個人看了一眼。
「你們三個昨晚上比我睡得還晚,居然醒來的時間比我早,不困嗎?」
「不困。」那名9號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9號,以後看到我的時候繞道走,我不想看到你。」聶然很不客氣地對他表示出了自己的厭惡。
那名9號眉頭緊鎖,冷著聲音道:「為什麼。」
他真的十分不明白她為什麼偏偏對自己是這種態度!
以至於害得他剛進這裡,就被所有人給孤立了。
只因為那些人很怕她,不敢得罪她。
「很簡單,我不喜歡你,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葛爺會要你這樣的廢物,但是我還是尊重他的決定,但同時我也不想勉強我自己,離我遠點,記住了嗎?」
聶然的話讓9號沉默了幾秒。
他的眼神里似乎有很多的不甘。
聶然見他不回答,聲音猛地提高了一倍,厲聲道:「記住了嗎?」
9號抬眸,忍了又忍才憋著聲音回答:「記住了。」
聶然得到了滿意地回答后直接坐在了沙發上,身邊的趙力一早就把早餐全部擺放在了桌上,她看著桌上的食物,變臉似的沖著那群人很和善地笑道:「不用這麼畢恭畢敬的,在這兒沒那麼多規矩,來來來,要不要過來吃點早飯?」
台上的那群人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聶然正想開口說別客氣的時候,就聽到葛義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你以為他們和你一樣,十二點才起來。」
聶然一抬頭,就看到葛義從樓上走了下來。
「葛爺你怎麼在這兒?現在才十二點啊。」她看了一眼鐘錶上的時間,很是驚訝地道。
「是啊,都已經十二點了。」葛義很是無奈地強調道。
聶然聽出了他話里的含義,咬了一口白煮蛋道:「我向來起得晚,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昨晚拳賽打到凌晨三四點,不睡到這點起來怎麼行。」
「你總是有道理的。」葛義走了過來,坐在了另外一張沙發上。
「這是事實。」聶然一口吃掉了剩下的半個雞蛋,然後將另外一個雞蛋遞給了葛義,示意他也來一顆,「不過你這麼早過來幹什麼?又跑過來看打拳?」
葛義接過了那顆雞蛋,一點點的將雞蛋殼給剝了,「聽趙力說這幾天你天天在Z市裡找好吃的餐館。」
聶然將嘴裡的雞蛋吞了下去,點頭道:「對啊,我看網上有點評介紹,就去吃吃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Z市的東西我還沒怎麼吃過呢。」
「哦?那這幾天你都吃了些什麼?」葛義頭也不抬地繼續詢問,就好像嘮家常一般。
但聶然卻很清楚。
這個時間點特意跑過來,絕對不只是簡單地嘮嗑而已。
她神色如常地解開了塑料袋子,將裡面還帶著溫熱的白粥拿了出來,還有一小袋的白糖。
這是她特意吩咐趙力的。
在這裡她沒有了當歸党參可以吃,也不能有這種特殊需求,招來葛義他們別樣的眼光,所以只能用白粥伴著白糖給自己補充。
聶然將白糖全部放入粥裡面,細細地攪拌,也像是隨意聊天一般地道:「這幾天吃了好多都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家寶鴨樓里的香酥鴨,那滋味的確是不錯!」
葛義抬頭看了看她,笑著地道:「寶鴨樓?你倒是很會吃啊,那可是咱們Z市的招牌。」
聶然故作詫異地道:「是嗎?這麼一聽我好像的確挺會吃的。」
兩個人聊了幾句,葛義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那昨天你去哪兒吃了?」
聶然神情不變,但是心裡卻冷笑了一聲。
呵,她就知道!
兜兜轉轉了那麼就,正題總算是來了。
聶然喝了一口白粥,回答道:「去了那間最近網上很火的農家小館呀。」
「味道如何?」葛義問道。
聶然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道:「沒來得及吃,就被你召喚回來了。」
「是嗎?我以為你中途換了一家去吃了。」葛義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抬頭,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聶然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繼續攪和著碗里的白粥道:「嗯,的確另外一家的風景比較好,而且後來還順便做了一件事。」
葛義放下了手裡的雞蛋,嘴角的笑意慢慢地收斂了起來,「哦?那你做了什麼事呢?」
聶然丟下了手裡的勺子,靠在了沙發上,絲毫不畏懼地道:「你耐心等等,這件事有沒有成功很快就知道了。」
「這麼神秘?」葛義語氣里依然稀鬆平常,可眼神里的溫度卻漸漸的涼了下來。
聶然像是沒看到發覺一般,點了點頭,「嗯,不成功的說出來感覺有點丟臉。」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兩個人就這樣各自坐在沙發上,聶然依然繼續吃著早餐,葛義就坐在那裡等著。
沉默地氣氛中散發著別樣緊張的氣息。
就連拳場的那些拳手們也漸漸的的似乎感覺到了這氣氛,不再繼續打拳了。
整個拳場里安靜的沒有絲毫的聲音。
所有人都拘謹著,只有聶然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喝著粥吃著雞蛋,完全沒有感受到現場窒息的氛圍。
終於,她吃完了東西,很是滿足地靠在了沙發里,十分愜意的樣子。
「還有等多久?」在過去了二十分鐘后,葛義出聲問道。
「不知道,應該快了吧。」聶然嘴角帶著笑,「葛爺你急什麼,我本來打算事情成功后告訴你的,現在你提前知道了,只能陪著我耐心的一起等待了。」
她坐在那裡,在說提前知道這四個字時,她若有似無地從趙力的臉上滑過。
趙力當場心頭一顫,低著頭再也不敢和她對視了。
他不禁想起那天聶然對自己的警告。
事實上,他昨晚上整整糾結了一晚,但是怎麼想都應該把聶然中途突然離開餐廳的事情告訴葛爺才行。
畢竟葛爺才是自己的老闆,聶然就是再厲害她也是葛爺的手下,和自己的身份是一樣的,只是可能受寵的程度她更高一些。
再加上他一回想到聶然說要取代葛爺的話,他就覺得更應該要說才對。
可現在,在看到聶然那猶如鋒利刀刃的眼神刮過自己的面容時,他只覺得自己背脊骨開始發冷了起來。
並且開始默默祈禱最好這次能夠真的抓住聶然的小辮子,不然的話接下來他恐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
時間在沉悶緊張的氛圍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眾人的臉都變得凝重了起來,特別是拳台上的9號,他站在拳台邊上,一瞬不瞬地盯著聶然的方向。
不知道等了多久,拳場外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人匆忙地走了進來。
所有人在聽到動靜后,目光齊齊聚集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那人是葛義的手下,他本來是想進來有事報告的,但當他真的一進門,就看到那一雙雙眼睛全部盯著自己,在那麼一瞬間他遲疑了。
聶然看到他站在門口不進來,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問道:「怎麼樣,事情辦的如何了?」
「葛爺!」那名手下一路疾步走了過來,對著葛義先是恭敬地喊了一聲,接著才對聶然說道:「昨晚上我按照您的吩咐在那間餐館等了好久,然後沒一會兒就看到救護車把人給架走了,然後我跟著去了醫院,一直到今天早上部隊醫院的車子過來拉人後,我才回來的。」
聶然坐在那裡聽他說了那麼一長串,最後只問了三個字:「死了沒?」
那名手下點頭,回答道:「應該是死了,當時白布遮著臉,躺著進車子里的。」
在場的人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都一時間沒有聽明白。
什麼救護車,醫院,然後還死了。
這些詞疊加在一起,完全聽不懂,整個人雲里霧裡的很。
在場的只有聶然在聽到那句話后,似是滿意地笑了,「很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個人恭敬地頜首,又看了一眼葛義之後,才離開了拳場。
葛義在看到聶然的笑容后,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做什麼了?」
聶然笑眯眯地沖他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這幾天我找人調查了一下,發現他一直坐在那間餐館里等你家小七的情報,昨天就是他們的接頭日子,我過去特意好心告訴了一下他,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卧底已經被殺了的喜訊,本來想讓他和我一起高興下的,只不過……他好像並不高興,情緒十分的激動。」
聶然托著腮,像是不太理解為什麼自己的「好心」變成了驢肝肺。
身後的趙力更是在看到她的笑容后,一陣陣的寒意從腳底心躥起。
這人真的是夠狠,也夠毒。
殺了對方的士兵,還特意跑過去告知對方這一「喜訊」,他簡直不敢想象當事人該有多麼的難以承受。
在場的那些手下,特別是那名被聶然曾經扭斷過手的那名手下聽到她這番話后,頓時小小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七……七姐是卧底?
還被聶姐給殺了?
不,不是吧!
那人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時自己在提及七姐的時候,聶姐那副神情了,也終於懂得為什麼葛爺站在一旁冷眼旁觀卻一點都不插手。
原來……原來七姐是個卧底!
在場那些和芊夜相熟的人在聽到聶然這一番話后,震驚得一個個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而對此,葛義在心裡頭也很是詫異。
她竟然這樣一聲不吭地就去殺了自己的教官。
也不和他打個招呼,更不需要加派人手,就這樣正大光明的去。
這到底是在和自己做戲呢,還是真的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
「然後呢?」他問道。
「然後就是他情緒太激動,沒發現我在他的水杯里動了手腳,導致現在死了唄。」聶然雙手一攤,很是隨意地道。
葛義頗有深意地笑了起來,「你的速度倒是挺快。」
聶然緩緩勾起唇角,冷然一笑,「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他的!他既然敢毀了我的人生,那我就毀了他整個人。」
伴隨著最後一句話,瞬間一股寒意從她周身散開,那眼底的冰冷似要凍結一切。
在場的人更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在他們的眼中,聶然的恐怖係數遠大於七姐。
她的性格脾氣太過乖張,實在是捉摸不透,就連去殺人也不和葛爺報備一聲。
完全我行我素的很。
「按照那名手下的說法,我想現在他們兩師徒已經見面了吧。」聶然忽地多雲轉晴了起來,眯眼微笑地道:「突然間這樣一想,感覺自己真是太善良了,黃泉路上還給他們兩各自結個伴,為兩個死人我也是操碎了心啊。」
她越是這麼說,周圍那些群眾越是心頭裡一陣陣的發寒。
其中在昨天新進的三個人里有一個更是被這一消息震撼得好像一道響雷在耳邊炸響,讓他徹底呆住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葛義坐在那裡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望著她,「如果你說了,我也好找人幫你一把。」
「怕失敗了到時候被你踢出局啊,小七可是我的前車之鑒後車之師。」聶然大概是靠累了,雙腳直接大喇喇擱在了茶几上。
葛義從她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事情也已經在措不及防中結束了,他要再想去追查也已經追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了,那人終究是死了,也已經被部隊醫院帶走了。
出了Z市就不是他的天下了,更何況還是部隊醫院這種地方。
已經斷了線索,葛義只能作罷,反正他相信聶然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就算她想逃,他也有辦法讓她乖乖回來替自己做事。
「你的能力我向來都很放心。」他笑著將安遠道死了的這件事就此做了個話題的終結,「既然人死了,以後你就可以安心為我做事了。」
「是啊,這下總算是徹底結束了。」聶然雙腿交疊在茶几上,感嘆了一聲,緊接著猛地轉了話題,問道:「不過你這麼早來,就特意問我吃什麼嗎?」
她在問葛義的時候,目光卻落在了趙力的身上。
那陰鷙的笑意,讓趙力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葛義知道她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把他給保了下來,對聶然道:「嗯,昨天晚上不是說因為我沒吃東西么,所以就打算今天抽空帶你去吃點好吃的。」
聶然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葛義的意思,也就不再繼續深究下去,反正她相信葛義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警告了。
「你不早說,我都吃飽了!」她摸著自己的肚子,帶著埋怨的口氣道。
葛義呵呵地笑道:「那就下次,反正有的是時間。」
但聶然卻並不買賬,她皺著眉頭道:「葛爺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看我吃完才說這種話,沒想到葛爺你是這樣的人,小氣,摳門!」
故意的?
葛義微微一愣。
就以剛才的那種情況下,他看聶然一直在吃,以為是藉此想對策,所以他也就耐心等著,等到她徹底綳不住了主動求饒。
誰知道最後居然措不及防的就被冠上了小氣摳門的帽子。
聶然近乎無賴的控訴讓葛義很是哭笑不得。
他葛義在Z市也混了這麼多年了,賺了也不少,他有必要賴這幾頓飯么!
「我哪兒小氣摳門了。」
「你本來就小氣摳門啊,人家招收下工資獎金都是說明的,你倒好就憑一張嘴和一條人命,就把我招來了,太便宜了吧!我可是要給你當牛做馬一輩子的!」聶然一提到錢的問題,馬上就把腳放了回去,坐正了身體和他掰著手指一筆筆地聊。
「工資?原來你想要工資啊。」葛義立刻明白了過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放在了聶然的手邊,說道:「這張卡里有三十萬,算是昨晚上你把合約談下來的獎勵,等事情徹底辦好了,另有三十萬給你。」
周圍的幾個手下看到那張卡里有三十萬,眼裡頓時充滿了羨艷的神情。
他們同為葛義的手下,但是拼死拼活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就連趙力也從來沒看見過葛義一下子給自己三十萬過,最多一次也不過是十五萬而已。
可他竟然一口氣直接給了聶然三十萬,而且後續還有三十萬。
可就在大家都對聶然羨慕嫉妒恨時,聶然卻很不以為意地拿起了那張銀行卡,在手中把玩著,「六十萬?葛爺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昨天那一個合約,可讓你賺了不知道多少個六十萬了。」
葛義一愣,這是嫌少了?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你人不大,胃口倒是很大。」
一般的姑娘在聽到自己有六十萬的時候,不激動地手心出汗,最起碼也應該是歡喜的不得了才對啊。
可她倒好,不僅不高興,反而還嫌棄。
聶然用銀行卡當小扇子似的不停地揮動著,完全對卡里的那三十萬沒有絲毫的在意,「我有這個資本,不是嗎?」
是,她的確有這個資本。
昨天如果不是她及時的開了口,這筆買賣就真的到此結束了。
他不得不慶幸自己帶的是聶然,而不是小七。
因為小七不適合和人交談,她更適合做事,不適合談事。
昨天是她在場的話,這筆買賣肯定連最後一點玩轉餘地都沒有了。
「這樣吧,這次這筆生意談下來,我分你一成。」葛義想了又想,最後決定給她一成。
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他相信以聶然的能力,遲早會把這一成給自己賺回來的。
要知道這些人裡面可從來沒有人能和他分成的,都是每個月按時結算工資的。
只可惜,他在這邊想的自我感覺很良好,以為給一成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坐在對面的聶然卻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成。」
這下葛義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三……三成?
這根本就是獅子大開口!
她聶然一分不出,也不需要承擔任何的風險,就拿三成利?!
就連身邊的趙力在聽到她的要求后,也大吃一驚地瞪圓了眼睛。
三成利?
她沒瘋吧,葛爺讓出一成都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她居然蹬鼻子上臉要三成!
趙力看了看身邊的葛爺,眉頭稍稍擰起,面色有些陰沉。
得!
葛爺不高興了,不識好歹的聶然這回總算是遭殃了。
聶然估計是看出了葛義的不悅,她淡淡地提醒道:「葛爺,這個提議可是我給出來的,沒有我,你這筆買賣都沒了,哪裡還有剩下的七成可以有。在一成沒有和從天而將掉下七成之間,我相信葛爺會判斷的吧。」
葛義的呼吸明顯一滯,盡量緩和了下臉色說道:「你知不知道三成是多少錢。」
聶然聳了聳肩,「不管多少,我都敢吃。」
「你就不怕吃的消化不良,反而吐出來?」葛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里透著一絲森冷的意味,分明是在威脅。
但聶然可不是被嚇大的,她湊到葛義的面前,玩味兒地笑道:「放心,我胃口一向很好,只要葛爺給得起,我就吃下!」
葛爺沉思了片刻,礙於聶然的性子太過難以捉摸,如果為了三成和她鬧翻實在不值得,到時候她來個魚死網破那就完了。
這種人是個雙刃劍,用得好自然是萬事大吉,無往不利,但萬一要是沒用好,那就是災難和噩夢的開始。
就如她所說的那般,要是沒有她,自己根本拿不到剩下的那七成利。
更何況她的能力遠在小七之上,只要她死心塌地地為自己做事,還怕錢不到自己口袋么。
想到這裡,葛義停頓了片刻,點頭應了下來,「好,只要這次的合作能順利接洽下來,我給你三成。」
「嘶——」眾人在聽到葛義的話后,忍不住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三成……葛爺居然答應了,他居然真的答應下來了!
「那就多謝葛爺。」聶然比起這些群眾來說情緒很是淡定。
葛義擺了擺手,「先別急著謝我,你要了三成那麼多,這次的活兒要幹得漂漂亮亮才行。」
他的語氣很是認真嚴肅,看來真的是為那三成被分而心疼了。
聶然眉眼彎彎,像是一副財迷的樣子點頭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錢我當然會幹得漂漂亮亮才行,放心吧,過兩天提貨的時候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的做完這筆交易。」
她的誠懇保證讓葛義心裡多少有了些許的安慰,「希望是這樣。」
聶然心情很好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拳台前,一躍跳上了檯面,挽著袖子道:「來來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誰來和我比劃比劃,我今天免費教學。」
要是在一開始聶然這樣上來喊,那些拳手肯定是一個個爭前恐后的上去和聶然打。
誰讓她是葛爺身邊的大紅人呢,葛爺那麼看重的人,自己要是把她打敗的話,說不定自己就能被取代了。
然而夢想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
他們只顧著想著打敗聶然後的豐衣足食的生活,卻完全忘記了,聶然之所以能被葛義喜愛,當然是因為她的能力出眾,比起他們這群人更為厲害了。
於是乎,這群人就被聶然修理的徹底一蹶不振了起來。
現在正是一聽到聶然說這種話,原本剩下的那幾個曾經被她當沙袋一樣的拳手們,當然不會衝上前去了。
坐在沙發上的葛義一直盯著拳場上的聶然,身邊的趙力看到后,忍不住輕聲地在他耳邊小聲地問道:「葛爺,三成會不會太多了。」
他覺得聶然並不值這個價。
軍火買賣的利潤大得嚇人,而且還是多方合作,那數字更是天價,聶然從中抽取三成,只是三成足以夠她這輩子衣食無憂,哪怕是惡意揮霍也需要揮霍一陣子才行啊。
葛義神色沉冷地盯著她的背影,默然了幾秒,才說道:「不,她值這個價。」
聶然是他費盡心思才找回來的人。
他有預感,這個人一定會給自己更大的驚喜。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拳台邊上,對著正對著那群拳手發出邀請的聶然說道:「不如你教教9號吧。」
聶然一聽,果然很嫌棄地道:「啊?教他?不要了吧,我還是寧願和5號打,這傢伙肌肉生猛,力道肯定很大。」
聶然指著身邊的5號,甚至還主動跑上前去戳了戳他手臂上的那肌理分明的肌肉線條。
葛義看了一眼那名5號拳手,皺著眉頭道:「他力道大,那你不就吃虧了。」
「這可不一定哦。」聶然站在5號的身邊挑眉一笑,但她站在5號選手的旁邊那真是上演了一次最萌身高差。
她本來還有一年才成年,又加上這些年一直餓一頓飽一頓,營養不良,顯得身體很是小隻。
在高大威猛的5號面前,看上去一拳就能倒下的樣子。
「來,5號你過來,和我打一場。」聶然看到葛義有些懷疑的樣子,連忙對著5號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拳場的中央。
5號是新人,從來沒見識過聶然打架的樣子。
只是從昨晚和今天她和葛爺的談話中似乎感知到眼前這個女孩子好像很得葛義的寵愛。
可是女人得男人的寵愛無非就是那麼幾種。
聶然能這樣平安無事,想來就是其中那麼一種了。
所以5號很不以為意地直接纏著繃帶就上了場。
聶然同樣也纏著繃帶就上了場。
兩個人站在拳台的中央位置,其餘人都急忙下場讓出了位置。
聶然站在那裡,並沒有動,像是在打量眼前的人。
5號這位肌肉猛男對於她的打量錯誤的理解為是膽小和害怕,他直接一拳握緊朝著聶然的方向跑了過去。
聶然看到他朝自己跑來,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那比自己打了好幾圈的拳頭就這樣筆直地沖了過來。
那名5號看到聶然一點都不動彈地站在那裡,以為聶然是嚇傻了,心裡好不得意。
眼看著那一拳要砸在她的臉上,極有可能會把鼻子給打得塌陷下去時,倏地一下聶然身形一晃,直接從他的面前轉到了他的背後。
她用極快的速度一腳狠狠地踢向了他的膝窩處,5號的身體經過長時間的積年累月的鍛煉,把力道和肌肉都鍛煉的非常勇猛,唯獨速度這一塊卻沒有提升。
在聶然轉到他身後的同時,他心裡雖然知道,可身體卻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等可以做出反應的時候,那一腳已經踢了下去,他整個人就直接跪了下去。
趁此機會,聶然一把扣住了他的喉骨,就這樣兩招輕鬆將他制服。
「怎麼樣,我就說不一定了吧。」聶然得意地沖葛義揚了揚下巴。
葛義微微一笑,拍了三下手,替她鼓掌。
勝負已定,聶然鬆開了那人的鉗制。
誰料5號卻在那一瞬間霍地轉過身撲向了聶然。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太過相近,聶然頓時感覺到了危險。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5號的正面襲擊。
5號一下子撲了空,撞在了拳場的欄杆上。
聶然就是趁他那一個空隙,從他身後一腳直接朝著他的頭部踢了過去,那人的頭部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后,身體搖晃了幾下,便「哐當」一下摔在了地上,拳台上被他這一摔震得塵土飛揚。
聶然看著地上已經被踢暈過去的人,不解氣地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上了一腳,才下了拳台。
葛義站在那裡,冷冷地吩咐道:「這個人不要了。」
趙力神色淡定地點頭,「是。」
反正他處理這些「狗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連忙找了兩個人將這個肌肉男給直接拖向了後門口。
沒一會兒就聽到狼狗激烈的犬吠聲。
站在屋內的拳手們在聽到那些狼狗的吼叫聲后,心裡頭一陣顫抖。
彷彿此時他們已經聽到了狗在撕碎肌肉,咬碎骨骼的聲音。
坐在沙發上休息的聶然在聽到葛義的這聲吩咐下,不禁扶額道:「原來你是打算喂狗糧啊,你不早說,那我就聽你的,和9號打了!這小子我很看不順眼啊。」
「哦?你怎麼就不順眼了?他不過是一個新來的人而已。」葛義從拳台邊走了回去,問道。
聶然喝著水,雙腿再次交疊著擱在了茶几上,看著不遠處站著的9號,語氣里滿是厭惡,「他的眼神看上去讓人討厭,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扣下來喂狗。」
「就只是這樣?」
聶然靠在沙發上,很是愜意地道:「這樣還不夠嗎?瞧瞧他那雙眼睛,看上去冰冰冷冷的,可隨便一撩撥,就能看出他的情緒,這種裝酷又掩不住怒氣的人要來有什麼用,還不如去喂狗。」
葛義搖了搖頭,說道:「9號我挺喜歡的,你可不能趁我不在把他拿去喂狗。」
聶然故意挑了挑眉說道:「葛爺,你原來號這一口啊!你早說嘛,那行,既然你喜歡,我肯定不再想辦法把他送去當狗糧,我保證!」
說完還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
葛義笑著怒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呢!我只是欣賞他那副狠勁兒,有我當年在道上混的樣子。」
「原來是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啊。」聶然頓時瞭然,她隨後也將目光放在了9號的身上,嘴角閃現過一抹極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