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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少梟寵紈絝軍妻 - 082 基地里傳來的槍聲字體大小: A+
     

    汪司銘在看到他們的眼神后,不由得愣了愣,繼續說道:「但是這個辦法太危險。」

    嚴懷宇被他吊足了胃口,卻又沒聽到自己想聽的,不由得握拳,「汪司銘,你別逼我打你哦。」

    「你打得過我嗎?」汪司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帶著小小的蔑視,「別忘了,當初格鬥考試,你輸給了我。」

    被戳了軟肋的嚴懷宇這下炸毛了起來,「什麼輸給了你!那是我本來就不想待在一班,所以才故意輸給你的好不好!」

    汪司銘對此只是給了他一個極其簡單的,「哦。」

    「喂!你哦哦哦個什麼勁兒啊,搞得我像是說謊一樣!要不然咱們現在就打一場,讓你看看小爺我真正水平!」

    說著,嚴懷宇就要擼起袖子打算和他打一架。

    「行了,現在在說聶然的事情,別節外生枝了!」方亮將嚴懷宇拽了回來,皺眉訓斥了一番,「要打架什麼時候打不行,非要挑這個節骨眼啊。」

    「就是啊,然姐的事情大過天,你們要打架到時候回部隊你們打個夠,沒人攔。」何佳玉也皺眉說道。

    「我這是被他給逼的么,瞧他那哦哦哦的樣子,一班了不起啊,哼!」嚴懷宇說歸說,但到底還是看在何佳玉的面前上沒有動手。

    他知道,聶然對於何佳玉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有多危險?」這時候李驍重新將被扯跑偏的話題拉了回來。

    汪司銘皺著眉頭,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頭,「我覺得你們幾個女兵去和聶然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她的話。」

    對於汪司銘這樣拖拖拉拉,施倩真的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聶然要是能被我們套出來,你覺得那還是聶然嗎?你有辦法就直說,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她的一陣見血讓眾人們紛紛點頭附和。

    的確,如果聶然要是真的能被他們幾個人簡簡單單的就套出話來,那也肯定是她自己願意說的,或者說是故意泄露出來的假消息。

    真話,她從來不會輕易說出來。

    這一點李驍最有體會。

    那時候在海島上,聶然真真假假的好幾次,甚至連她都幾番被騙過去。

    還有這一次,反催眠?!

    在心理醫生面前她都敢耍花樣,還嚇得那心理醫生差點自己出心理病。

    這麼警惕性極高的人,連催眠都沒有套出她自己心裡的那些話,又怎麼可能是他們幾句話就能問出來的。

    汪司銘顯然也被施倩的話給說中了,他猶疑了片刻后,還是點頭應了下來。「好吧,但我提前說明,這個計劃真的很危險,特別是這個時間點執行,我們可能面臨著要被從預備部隊趕出去的危險。」

    趕出去?

    玩兒這麼大?!

    幾個人怔愣了一下。

    其中李驍的神色變化最大,她當初因為聶然的問題進過警局,導致後來她進預備部隊的時候很是吃力,現在又要為聶然的事情,被趕出去……

    當初她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才拿到的名額,目的就是想進一班,將來能進特種。

    這是她二十年來的夢想,為了聶然,堵上自己的夢想……這……

    李驍沉思了片刻。

    但腦海中卻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在海島上那些日子,那一幕幕的畫面從眼前滑過。

    有聶然和自己商討作戰計劃的,有聶然和自己坐在路邊喝酒的,還有最後她跑過來救自己的。

    那每一個表情,一個細節……都讓她眉頭擰緊。

    倏地,李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嚇得嚴懷宇他們一跳。

    李驍也不看他們,冷聲丟下一句,「我去和她聊聊。」就要往外頭走去。

    汪司銘急忙對她說道:「記住,和她聊天,情緒千萬不要被她主導了!」

    李驍沉默地點了點頭,就走了。

    她不想拿自己的夢想來做賭注,但也不想就此放棄,所以只有拼盡全力和聶然在言語上較量一番。

    李驍先跑去已經關了門的食堂后廚里,發現廚房的後門緊鎖著,根本開不了。

    她不能溜門撬鎖,因為這樣的話明天早上一旦有人進廚房,肯定就會被發現。

    無奈之下她只能爬窗!

    還好這裡的基地是暫時的,窗戶上也沒有做什麼防盜措施,她順著那個窗戶的隙縫用東西一頂,窗戶就開了。

    她趁著四下無人,偷摸地爬了進去,在廚房裡頭翻翻找找了一會兒后,終於在那裡頭找了一罐啤酒,應該是做菜時剩下的。

    反正喝酒不是目的,她拿著酒也只是想要給聶然一個氣氛。

    當初她們兩個人氣氛最好的時候,就是在那條布滿地雷的小路上喝酒聊天,所以她也只能拿這個做突破口了。

    李驍翻出窗戶后,將一切回歸到了原來的模樣,然後帶著這一罐啤酒直奔聶然的宿舍。

    整個2區裡面只有聶然一個人是女兵,所以她並沒有和那群男兵安排在一起,而是獨立的睡在離食堂不遠處的一間單人宿舍裡面。

    於是,當聶然開門看到李驍冷著臉站在宿舍門口時,她禁不住揚了揚眉,「你來幹什麼?」

    李驍沒有回答,反而從懷裡掏出了那一罐啤酒,問道:「喝酒嗎?」

    聶然的視線落在那罐啤酒上,勾起一抹笑,堂堂預備部隊的尖子生跑食堂去偷啤酒。

    這戲做的也真是夠足的。

    「作戰時間喝酒,你也不怕安遠道知道了把你踢出預備部隊。」她似笑非笑地靠在門框上看著李驍,「咱們的尖子生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看到這裡大霧繚繞,就想起了海島那裡,一模一樣。」

    聶然不為所動地笑了笑,「所以想用往事來打動我啊?」

    「你會那麼容易被打動嗎?」李驍神色平淡地問。

    聶然聳了聳肩,「你覺得呢。」

    「能進去么?」李驍指了指她的房間。

    聶然想了想,然後側了側身示意她進來,然後關上了宿舍的門。

    「提前先說好,我額頭有傷,不能喝酒,這是你教的。」

    李驍剛坐下下來,聽到這句話后,嘴角翹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你記得倒是清楚。」

    那天在海島上,她看聶然一個人坐在那裡喝酒,難得多嘴的提醒了這麼一句。

    可也就是這麼一句話,才有了後面的那些讓人深刻的交談。

    聶然坐在了她的對面,姿態閑適,「沒辦法,腦袋太聰明。」

    「嗯,這點我同意。」

    李驍似有意似無意地贊同,讓聶然笑意微滯,她靠在椅子上,單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直截了當地道:「單純喝酒我歡迎,其他免談。」

    李驍拉開了易拉罐,喝了一口,接著道:「只要你不能拿槍的原因不是我,你回不回來我無所謂。就像你說的,我沒欠你人情。」

    喲呵,以退為進,這一招高啊!

    嘖嘖嘖,這個李驍幾個月不見,嘴皮子功夫好了不少啊。

    聶然不動神色地調侃著道:「你什麼時候也怕欠人情了,你不是向來戰友大過天的么?」

    李驍見她說到戰友這兩個字,不由得接著她的問道:「那你是戰友嗎?」

    哈哈!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聶然在心裡簡直要笑出聲來了。

    她不過就是故意喂李驍一個誘餌,這傢伙就上鉤了。

    剛還想她以退為進玩兒的很高明,才一句話就破功,想和自己打感情牌也不是這麼直白地打法啊。

    聶然笑著,搖了搖頭,「不是。」

    李驍一怔。

    不是?她竟然說不是?!

    「那他們和你海島上那些日子的同進退,都只是一場夢嗎?」她眸色微沉,帶著些許的寒氣。

    聶然像是沒有看到她微變的氣息,點頭道:「是啊,一場噩夢。」

    「噩夢?」李驍握著啤酒的手指漸漸收緊,冷厲之色漸漸浮起。

    那一群人對聶然的崇拜和喜歡都來源於那一場戰役,就連她自己對於聶然的改觀也來自這一場戰役,可最後竟被聶然稱為是一場噩夢!

    「難道不是嗎?差點就要死了,不是噩夢難道是美夢?」聶然不明白自己是哪裡觸到她的逆鱗了,讓她這麼的生氣。

    但她的確沒有說錯,那真的是一場噩夢。

    沒有那批地雷,他們這群人現在已經被那群海盜砍斷四肢丟下海島喂鯊魚了。

    李驍手裡的啤酒罐子已經開始漸漸有些變形了,可她還是沉冷著聲音繼續問道:「海島的戰役是一場噩夢,那嚴懷宇他們呢,又是什麼?」

    是什麼?

    朋友?不是,她沒有朋友。

    戰友?不是,她從來不相信這種東西。

    陌生人?也不是吧,她知道這群人的名字。

    想了半天後,聶然有了一個最為準確的答案:「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然而就是她這個答案,讓李驍眼神一冷,徹底將啤酒罐子給捏得變了形。

    「陌生人?可就是那群你所謂的陌生人和你在海島上生死與共的!」李驍冷聲地提醒,她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只能說大家的想法都是為了活下去而已,目標一致罷了。」顯然聶然對於那句同生共死頗為不屑。

    這下,李驍真是被氣著了。

    聶然她居然否定了一切!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給否定了,就好像她只是一個冷眼旁觀的外人,在看著他們這一群人自娛自樂,偶爾在旁邊給予一聲嘲諷。

    李驍一瞬不瞬地盯著聶然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一般。

    ——情緒千萬不要被她主導!

    電光火石之間,汪司銘的那一句話突然冒了出來,讓她心頭一跳。

    她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原來聶然是故意的,她這是在逼自己生氣離開!

    「嗒——」啤酒罐被李驍放在了桌上,那力道不輕不重,卻在這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的突兀。

    聶然眉梢輕挑起,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起來。

    有趣!

    明明已經憤怒到極點,怎麼忽然間又平息了下去了呢?

    這個,喬維應該教不了。

    只有……汪司銘!

    聶然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良久后,李驍眼底的寒氣慢慢退了下去,才說道:「別人都說我冷,可真要論起來,聶然你比我更冷,也更絕。」

    表面上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甚至讓人覺得倍感親近,但一到關鍵時刻那種狠絕就會立刻暴露出來,讓人心驚!

    「能被你誇獎,真是我的榮幸。」聶然笑了笑,並沒有計劃落空后的失落感。

    第一局,平局。

    現在,開始第二局。

    李驍恢復了些許的鎮定后,再次開口問道:「既然你那麼不喜歡部隊,那為什麼當初要來部隊。」

    「那你呢。」聶然雙腳交疊在一起,單手撐著下巴,悠悠地道:「就像是你對馮英英根本不是出於戰友情,朋友情,甚至一旦威脅到你離開部隊,你就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巴掌,為什麼她死了,你卻那麼的糾纏不休呢?」

    李驍一愣,馮英英這三個字就好像塵封了多少的記憶一樣。

    現在被聶然忽的一下提及,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不明白,聶然為什麼要突然間在這時候提起馮英英這個人,但還是依言回答道:「因為我不能讓一個人無辜枉死。」

    「除了這一點呢?我看當初在新兵連你和她的感情並不怎麼好,但卻能讓她仗著你的名號為所欲為。」

    關於馮英英,聶然一直很不明白。

    李驍為什麼可以如此縱容她。

    除了那一次把她溺死之外,其他時候基本上都默認了馮英英的所有的小動作。

    半響過後,李驍這才說了出來,「她……救過我。」

    聶然頓時明白了過來。

    救命之恩啊,怪不得呢。

    欠下這麼一份情,的確是不怎麼能還得清。

    「不過……」聶然食指無意識地叩動著桌面,一下又一下,「你確定她不是設計完你,再救的你?」

    她的這一席話震得原先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李驍立刻抬起了頭。

    眼底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訝。

    設計?

    這怎麼可能呢!

    李驍下意識地搖頭。

    這個猜測實在太過大膽,也太過匪夷所思。

    聶然見她那麼抗拒,有意無意地說道:「我也是隨便說的,只是覺得你能力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她救你?呵呵。」

    最後那短促的聲音充斥著一種諷刺的意味。

    李驍垂眸,眉頭死死的擰緊。

    她雖然不想相信,但是心裡又隱隱覺得聶然說的沒錯,當時自己剛進新兵連,和誰都不熟悉,馮英英卻敢拼著命來救自己,不是很奇怪嗎?

    「人都已經死了,一切沒意義了。」她強忍著心裡紛亂的思緒,平淡地說道。

    聶然坐直了身體,無謂地攤了攤手,「只要你過得去這道被人算計的坎,我無所謂啊,反正不是我被算計。」

    她這話一出,無疑是加重了李驍心裡的陰影,擾得她已經沒有再來質問自己的心情。

    看著李驍擰得死緊的眉頭,聶然微微一笑。

    第二局,她勝。

    說真的,他們怎麼會選擇讓李驍來做說客的,這也太失策了吧。

    李驍在軍事上是尖子生,但嘴皮子真的不行,她沒有這種天賦。

    應該派喬維或者汪司銘來才對啊。

    「行了,時間已經很晚了,酒也被你灑得差不多了,趕緊回去睡覺吧。」聶然起身想要替李驍去看門。

    卻走到半路,被李驍抓住了手。

    聶然看她還低著頭,那隻手卻緊緊地抓著自己,不禁眉頭輕鎖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她冷聲道:「我知道我騙不了你。」

    嗯,挺有自知之明。

    聶然微笑著。

    「但,你就打算一輩子這樣騙自己下去嗎?」李驍慢慢站了起來,從腰間將一把黑色槍支拔了出來,放在了她的面前。

    聶然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然後徹底消失在了嘴角,她冷著臉色看著李驍道:「你該走了。」

    這次她是用命令的語氣在下逐客令。

    「我不相信你怕模槍,你連死都不怕,怎麼會怕模槍。」李驍篤定而又沉冷地道。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怕。」聶然面色罩著寒意,甩開了她的手。

    「你怕?你殺了那麼多人,你現在和我說你怕?簡直就是個笑話!聶然,你天生就是握槍上戰場的命,你逃不了的!」

    逃不了的……不的了……的了……

    那四個字像是戳中了聶然的軟肋,她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眼底漸漸騰升起了一股寒翳之色,手握緊成拳,像是在剋制著什麼。

    「請你離開!」她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李驍神色也冷銳如芒。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雙方在僵持了一分鐘后,李驍才面露寒色地轉身離開了。

    聶然像是脫力地坐在了位置上的,神情緊繃著,好像下一秒就會失控一樣。

    難道這真是她的宿命?

    不,不是的!絕對不是!

    不知過了多久,她那異樣的神色才慢慢散去,恢復正常。

    而另一邊的李驍也同樣沉著陰寒的臉色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

    站在路邊已經很久的嚴懷宇他們一看到李驍走出來后,連忙跑了上去,滿是希冀地問道:「怎麼樣,怎麼樣,聶然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驍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汪司銘,冷冷地道:「汪司銘,執行你的計劃!」

    「談崩了?」汪司銘皺眉。

    李驍寒著臉色,沉著聲音道:「我一定會讓她拿槍的!」

    這時候的李驍已經完全被聶然挑起了勝負欲,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讓聶然拿槍。

    汪司銘看李驍那副憤怒到衝破理智的樣子,還是提醒了一句,「但這個計劃真的挺危險的,一經發現,很有可能會被退出部隊。你確定要賠上自己的軍途?」

    「嗯!」李驍肯定地點頭。

    這麼不理智的李驍,所有人都還是第一次看見。

    也不知道聶然到底說了什麼讓李驍變成這幅樣子,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能把李驍氣成這個樣子的,當今也只有聶然了!

    ……

    深夜,基地里一片安靜。

    春末最後一波料峭寒風吹過,漆黑的天幕上沒有一絲光亮,如同黑色的絲絨遮蓋了這一方的天地。

    基地的一棟主要大樓里還有兩三點的光亮。

    重要的幾個站崗的地方警衛員不知為何人都不見了。

    黑夜之下,一個人倏地猶如鬼魅一般快速閃過,悄無聲息。

    「喀」輕微的聲音響起。

    躺在床上的聶然頓時睜開了眼睛,那清醒的模樣好似完全沒有入睡過一樣。

    有人!

    難道有敵人潛入?

    聶然立刻警惕了起來,看了眼門口的方向。

    那扇門正慢慢地被推開,那動作非常的緩慢,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

    如果不是聶然這種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很容易會錯過。

    聶然覺得應該不是敵人。

    有哪個敵人會鑽這種偏僻小屋子。

    不是敵人,那會是誰呢?

    聶然靜靜地躺在床上,心裡凝出了一個冷笑。

    不管是誰,敢撬她的門,就是在找死!

    過了漫長的一分鐘后,聶然感覺的到那個人已經成功閃身進屋了。

    那個人並沒有因為進屋而輕鬆下來,反而小心謹慎地走到了聶然的身邊,「窸窸窣窣」了一陣細微衣服摩擦聲響起。

    隨後就聽到「喀喀」兩聲音。

    聶然心頭一凜!

    那是拉開槍械保險的聲音!

    有人要殺她!

    在這個認知形成的那一瞬,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並且從床上一躍而起。

    那雙黑眸此時帶著濃濃的煞氣,渾身帶著肅殺之氣,但嘴角卻緩緩的蕩漾起一抹笑。

    「殺我,你倒是挺膽大。」下一秒,聶然以一種鬼魅的速度撲身而去。

    那個人一愣,隨後急速往後退去。

    聶然對於要殺死她的人,她從來不會留情,手法毒辣刁鑽,也極其的快,沒有在部隊時和人打鬥時那麼輕鬆,完全都是殺招。

    不過那人似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每一拳都實打實的很。

    兩個人在狹小的宿舍里打鬥了起來,兩道身影難解難分。

    那人似乎是想速戰速決,再打了一個回合后,就抬手想要給聶然一槍。

    聶然瞳孔微縮,雙手撐著桌子和床沿,一個利落仰身,順勢一腳踢翻了那人手裡的槍支。

    隨後一個乾淨利落的翻滾,將槍支拿在了手中。

    那人見情況不妙,轉身就想要從窗口跳下去,結果被眼疾手快的聶然一把抓住了衣領,一個用力,就重新的拖拽了回來。

    聶然反手壓制著那個人,另外一隻手上槍正頂著那個人的腦袋。

    「敢進我房間偷襲,我還真想看看你的尊容。」她冷笑著,用槍將那個人的帽子一挑,李驍的那張臉赫然暴露了出來!

    聶然一愣,「你要殺我?」

    她的神色再次冷了下來,眸子里慢慢的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李驍被她壓制在那裡,冷冷地道:「你不是說你不能握槍的嗎?」

    她的視線還定格在聶然那隻握著槍的手。

    聶然被她的執著真是打敗了,「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如果扣扳機,你就死了。」

    「你不敢,因為你怕。」李驍掙脫開她的手,站直了身體。

    聶然危險地眯了眯眼眸,「你挑釁我。」

    李驍伸手去拿她手裡的槍支,「我不是挑釁,我說的是事實。」

    卻不知為何,就在這時候,「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驚得原本寂靜無聲的基地里,瞬間沸騰了。

    警報器的聲音不斷地響起。

    「我靠,怎麼會有槍聲?!」站在外頭正和那幾個站崗的2區士兵聊得起勁的嚴懷宇聽到那一聲槍響后,閃過一瞬間的錯愕后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朝著聶然宿舍方向跑去。

    「怎麼回事?!」

    「哪來的槍聲!」

    幾個站崗的士兵立刻提高了警惕,跟著嚴懷宇跑去。

    其他何佳玉他們幾個人在聽到槍聲后,也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齊齊跑向了聶然的宿舍。

    基地內一棟棟的宿舍樓層全部亮起了燈,所有人下樓后看到嚴懷宇他們拔腿朝著一個方向跑去后,也紛紛跟了上去。

    正在辦公室里的安遠道在聽到槍聲的時候也急忙下樓,看到一群群的士兵朝著一個點跑去后,他也快步跟了上去。

    只見那群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一棟樓下。

    安遠道費力地擠開了那群人,卻看到正站在最中間的嚴懷宇他們幾個人正要往上跑去。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他皺眉地問道。

    「救人!」嚴懷宇神色焦急地催促著他。

    「哐當——」突然,樓上再次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那聲音響的讓樓下的人不禁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上去看去。

    安遠道這下也顧不得其他了,推開了這幾個人,幾步一跨地往樓上跑去。

    嚴懷宇他們幾個人一看安遠道都跑上去了,當即也跟了上去。

    只是一腳,安遠道就把那扇門給踹開了。

    眼前的景象嚇下了他一大跳。

    屋裡面亂得就像是颱風過境一般,雜亂不堪就算了,李驍居然手裡拿著槍指著聶然,聶然一副錯愕驚嚇的表情站在對面。

    「你們在幹什麼!」他忍不住地沖著她們怒吼了一聲。

    身後嚴懷宇他們幾個人在看到這番場景后,嚴懷宇忍不住爆粗了起來,「靠,李驍這怎麼回事,不是說好拿空槍嚇唬人的嘛?!」

    「唬人?拿槍唬人?!」安遠道怒目欲裂地瞪著身邊的嚴懷宇,接著憤怒地喊道:「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

    聶然和六班的那群人,以及一班的汪司銘和方亮兩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也跟著被叫了過去。

    辦公室內,安遠道把辦公桌敲得砰砰作響。

    「你們可真厲害啊,大晚上不睡覺,玩槍是吧?」

    嚴懷宇他們一字排開地站在那裡,沉默不言。

    「你們還有沒有紀律了!竟然敢私下偷襲,還對戰友開槍!瘋了吧你們!現在什麼時候,馬上就要作戰了,你們當出來旅遊啊?!」

    那群人頭一回沒有頂嘴,而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說話啊,這會兒變啞巴了!」安遠道怒目而瞪這他們,臉色難看得幾乎已經徹底黑了。

    嚴懷宇雙手背在身後,小聲地道:「我們只是想測驗一下……」

    「測驗?測驗什麼!拿槍來測驗?!萬一真傷到了,你們打算怎麼辦,以命抵命嗎?敢對戰友開槍就這一條,也足夠你們離開部隊了!」安遠道憤怒地沖著他們大吼著。

    「這件事是我想的,要罰就罰我一個吧。」汪司銘從隊伍里站了出來,將所有責任全部攬在自己的身上。

    安遠道氣得血液直往腦袋上沖,這傢伙可是自己最看重的得意門生啊,竟然有一天也會做出這種事情,匪夷所思,簡直匪夷所思!

    站在旁邊嚴懷宇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汪司銘你這時候當什麼英雄。」

    「槍是我的,我負主要責任。」李驍這時候也從隊伍里走了出來。

    嚴懷宇看著他們一個兩個搶著負責,搞得自己好像很沒擔當的樣子,「搞什麼啊,沒有我給你支開人,哪有你的事情啊。」

    「怎麼,聽起來你好像還很得意啊?」安遠道陰測測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嚴懷宇攤手,「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我把人趕走,也就沒有後續的那些事兒,所以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在我。」

    「其實我也有份。」

    「我也有。」

    安遠道看著他們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更加惱火了起來,「幹什麼,幹什麼,一個個都爭著搶著是吧,當我給你們頒獎啊是不是?搶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逃不掉!」

    「別啊,這幾個女兵都是無辜的。」嚴懷宇替何佳玉他們開脫著,「她們可什麼都沒幹啊。」

    安遠道又瞪了他一眼,「是沒幹啊,還是來不及干啊!」

    這群傢伙簡直昏了頭了,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

    要是在預備部隊也就算了,可問題是這裡還有其他部隊,這要是傳出去預備部隊的臉往哪裡擺!

    管教不嚴、目無軍紀這八個字就像大山能把預備部隊給壓垮!

    安遠道沉著臉色看著他們,順勢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沖他正笑的聶然。

    這丫頭滿肚子壞水,也不是什麼善茬。

    唉……難不成真把這些人給趕出預備部隊?

    說真的,他捨不得啊。

    雖然六班的人居多,但經過這次的約定式訓練,安遠道發現除了本身的李驍之外,其他人的發展空間還是很大的,好好訓練,不能進一班,但至少二班是完全沒問題。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實際,一個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眾人朝著門口一看,李宗勇和聶誠勝!

    安遠道抬手敬禮道:「營長,師長!」

    「我聽說有人在部隊裡面開槍了?」李宗勇在面對自己的兵時,並不會像私下對待聶然那樣溫和,說話間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安遠道不自覺地低下頭,語氣矮了半截,「是。」

    「是誰?」

    「就這幾個兵,他們偷襲了聶然,我想應該他們想考驗考驗聶然吧。」安遠道指了指那幾個人,話語里還是替他們開脫了幾句。

    「什麼?偷襲?」李宗勇心裡頭一驚,連忙看向了坐在一邊的聶然,要死了這群下兔崽子們,竟然敢偷襲那小子的心肝寶貝,要真出點事那臭小子還不把群傢伙的皮給活剝了!

    「有受傷嗎?」李宗勇擔心地問聶然。

    「沒有。」聶然搖了搖頭,「也不是開槍,只是槍走火了而已。」

    說完后她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站在最隊伍里的李驍。

    呼……還好,沒有受傷。李宗勇這才放下了心。

    他笑呵呵地對著身邊的聶誠勝說道:「聶師長,真是抱歉啊,這次是我們預備部隊的兵沒做好,讓你們部隊的聶然受驚了。」

    預備部隊自家人發生矛盾,那沒關係,可聶然現在已經是2區的了,那就事關兩個部隊之間的問題了,他必須要給聶誠勝道歉。

    聶誠勝對此倒是哈哈一笑,「沒關係,他們本來就是一個部隊出來的,這麼久沒見了,切磋切磋也是理解的,我相信他們肯定心裡有數的。」

    「再有數也不能對戰友開槍,該罰的還是要罰。」李宗勇面色嚴肅地訓斥著。

    聶誠勝擺了擺手,「算啦,我倒覺得少年英雄四個字在預備部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要是在咱們部隊,誰敢用槍直接切磋,藝高人膽大嘛,沒事沒事的。」

    他一邊笑著,一邊又恨鐵不成鋼地掃了幾眼聶然。

    這次預備部隊的人能做出這種事情,顯然也不相信聶然會不敢開槍這一事情。

    聽在場的那群人說,聶然當時被指著搶一動都不敢動,整個人都嚇傻了。

    這話聽得實在是讓他覺得丟人!

    「雖然聶師長不介意,但你們這次的確是做錯了,聶然,這幾個人交給你處置。」李宗勇對著聶然說道。

    聶然搖了搖頭,「不用了,預備部隊的兵做錯事,就應該交給預備部隊的教官來罰,我一個小小的炊事兵可沒這資格。」

    「那你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們,以防安教官手下留情。」

    李宗勇說完后,也就離開了辦公室。

    聶誠勝連忙跟了上去,這回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聶然,那感覺好像多看幾眼就像是玷污自己眼睛一樣。

    聶然自然是發現了這一點,她聶誠勝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淡笑。

    這次嚴懷宇他們鬧騰的這麼大,懲罰是肯定的了,不然無法向這麼多的士兵交代啊。

    極限越野五公里、腹部繞圈、以及最後也是最痛苦的練蹲姿!

    別看練蹲姿就靜靜地半蹲在那裡沒什麼動靜,其實它的懲罰力度比前兩個還要猛。

    每個人在沒有扶手的情況下身體正直蹲著,其中一條腿筆直地抬起,腿部必須綳成一條直線,身體和腿呈L的形狀,連續保持三個小時,接著再換腿。

    那原先發僵麻木的腿部一動彈后,這酸爽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根本和那些體能懲罰不能成正比。

    聶然就這樣坐在訓練場地上,陪著安遠道看著那群人來回三項不間斷的交替著。

    在看他們枯燥重複兩輪后,聶然無聊地實在忍不了了。

    「那個,安教官挺我相信你的,你盯著就成了,我回去睡覺去了。」

    但還沒來得及走,就被安遠道重新給抓了回來,「這可不行,營長命令你監視他們的懲罰。」

    「可我明天還要做早飯啊。」

    「那也沒辦法。」安遠道一副正經嚴肅地臉說道。

    聶然氣結,「我說,你這到底是罰我呢,還是罰他們?」

    「我是個兵,我必須要聽命令,你就忍忍吧。」

    面對安遠道的沒有任何商量餘地,聶然只能傻坐在來直到天際線泛起了魚肚白。

    六點,準時起床號一響,士兵們從宿舍里一個個跑了下來,在看到嚴懷宇他們站在那裡罰蹲姿后,都一個個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昨天你聽到了沒,那一聲槍聲。」

    「聽到了聽到了,好響啊,就是可惜我下來之後人都散了,我什麼都沒看見。」

    「我當時在場,我親眼看到預備部隊的兵朝著聶然開槍!厲害不厲害!」

    「啊?不是吧!昨天上午不是還各種為聶然說話嗎?」

    「誰知道啊,估計是演戲來著吧。」

    那些人竊竊私語地路過嚴懷宇他們面前,偶爾還有幾個膽子大的對著那幾個人指指點點著。

    「都已經一晚上了,可以了。」聶然實在沒興趣被人像個動物似的觀賞著,「我知道你是在不爽我,折騰我一晚上了,夠了沒啊,安教官?」

    「我什麼時候折騰你了?我明明是在懲罰這些兔崽子們。」安遠道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還蹲在地上的那幾個人。

    「得了吧,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啊,趕緊讓他們起來吧。」聶然不耐煩地催促著。

    「聽到沒,2區部隊的聶然寬宏大量,不計較,起來吧。」安遠道連刺帶挖苦地嘲了聶然一頓后,這才放人。

    聶然聽到那話后,輕笑了一聲,搖頭正打算走時,李驍卻從後面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冷著聲音問道:「真的只是走火嗎?」

    那把槍她帶在身上那麼久從來沒走過火,結果被聶然碰了一下就走火了。

    而且還是在她手上的時候走的火。

    這實在太巧合了!

    對此聶然也不否認,淺笑地道:「你偷襲我一次,我算計你一把,我們扯平了。」

    本來呢,她是沒想利用李驍他們的。

    可結果這些傢伙們不死心,非要送上門。

    那索性,她就利用李驍他們的試探和測驗徹底的坐實了自己不敢模槍,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的事實。

    這樣聶誠勝也就徹底對自己死心了。

    她到現在都沒有忘記,昨晚聶誠勝看自己像是在看恥辱的眼神。

    「你會後悔的。」李驍沉默了片刻后,冷冷地說道。

    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決定。

    聶然並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她笑了起來,「其實我不能模槍你應該高興才對,因為我不能模槍,等於前途已毀,那你再也不用怕我會對預備部隊心存不軌了。你為什麼會反而逼我去模槍呢?是捨不得我才這樣失控嗎?」

    李驍神色一怔,眼底似乎有各種情緒齊齊涌動了起來,要將她的心神吞噬。

    她強壓著心裡頭的的異樣,對聶然說了四個字:「自作多情。」

    接著轉身就直接離開了。

    其實在很多年之後,當李驍想起這天時,覺得聶然說的不完全對。

    她不是因為捨不得而失控,而是因為失望。

    一個曾經和她並肩作戰的人,一個難得可以讓她稱之為欣賞的人,居然有一天淪落成為了只會拖地擦桌子的炊事兵。

    原本握槍的手變成了握菜刀的手。

    這讓她如何不生氣,不失控。

    也或許是在那個時候,她徹底正視了自己欣賞聶然這一事實。

    嗷嗚,又是一萬,求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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