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間的鳥兒被驚擾地四處亂飛。
那兩個被槍頂著腦袋的海盜伴隨著那一聲槍響,心臟一個猛縮,緊接著就像是沒了骨頭的蛇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聶然倏地看向了窗外,開槍了?是誰開的槍?海盜?還是李驍他們?
最終她擰著眉頭低咒了一聲,「該死!」
聶然大力地一腳踹在了那個已經躺倒在地上的海盜,「裝什麼死!我還沒開槍呢!」
「啊?沒開槍?」那地上的兩個閉眼「死」了的海盜這時候睜開眼,把自己渾身摸了遍后,在確定身上沒有槍眼,也沒有傷口后,那顆心總算是緩過來了,忍不住嘆息了一口,「呼……嚇死我了。」
「可不是,差點都尿褲子了。」另外一個劫後餘生的海盜拍著自己的小心臟,答了一句。
聶然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無語極了,就這出息還當海盜。
「你在這裡盯著,我去看看!」她對著喬維吩咐了一句。
喬維叮囑道:「千萬小心。」
聶然點頭,轉身就下了樓,一路快步朝著村裡面走去。
難不成他們暴露了?!
想到他們被暴露,自己還要去救,她忍不住罵了一句,「一群廢物!」
竟然連偷襲都不會,這個預備部隊到底每天都教給他們什麼鬼東西!
虧她還高看李驍這個未來要進一班以及從一班退出來的嚴懷宇馬翔他們三個,早知道還不如自己出面!
至少可以一擊擊斃,哪裡像現在這樣。
她一路狂奔進了村內,還沒跑近,遠遠的就看到在一戶小院門口,嚴懷宇他們幾個手裡一人一把手槍對著不遠處的那幾個海盜,顯然是得手了。
兩個站隊各自一左一右僵持不下。
聶然挑了挑眉,看來也沒她想的那麼廢物。
但再走進一看,就發現其中一個海盜抓著一名他們六班的女兵,手槍抵在了那女兵的頭上,叫囂著,「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打死她!」
「啊!」那女兵被他的一句話嚇得瑟瑟發抖,臉色都白了起來。
那海盜猛地勒緊了她的脖子,惡聲惡氣地道:「死丫頭,敢暗算我?!看老子等會兒怎麼弄死你!」
聶然看到這一場景就明白過來了,果然還是高估六班的整體水準了。
她悄無聲息地漸漸靠近。
院門外兩方人馬依然緊張地對峙著。
「你們都他媽放聰明點,趕緊放下槍,不然我斃了她!」說著,那海盜就拉開了保險,黑洞洞的槍口死死地抵住了懷裡女兵的太陽穴上。
「救我,快救我……」那女兵帶著哭腔呼喊了起來。
嚴懷宇遲疑了幾秒,但手上的槍卻還是沒有放下。
剛才他可是和小然子保證要拿下這些海盜,現在要是海盜沒抓到,反而搭上他們自己,那他還有什麼臉去見小然子。
更何況,他一個男的幾次三番要女孩子救,這也太丟臉了!
但這個女兵怎麼辦?
放棄她?
不,不行!
他握著手槍的手緊了又緊,眼神凝重萬分。
那海盜見他們不動彈,像是被逼急了,作勢要扣動扳機,怒吼著,「快點,我可沒那麼多耐性!」
頓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氣氛在那一瞬間變得一觸即發。
嚴懷宇看到他即將扣動的扳機,急忙應了下來,「好,我放,我們放,你別激動,別激動!」
海盜聽到后,得意地冷哼了一聲,「別給我耍花招,不然老子一槍嘣了她!」
嚴懷宇他們幾個慢慢半蹲了下來,將槍支放在了地上。
「往後退!」那海盜又是一聲命令。
嚴懷宇他們幾個不得已地往後退了幾步。
「再往後退!」
連續退了三次,那海盜見他們已經離槍支一段距離后,這才囂張地笑了起來,「敢對老子拔槍,也不看看老子是誰!一個個的都活膩味了,兄弟們,拿槍,給我掃死他……」
「砰——」
那海盜的笑隨著一聲槍響后,立刻僵硬在了臉上,瞪大的眼珠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隨即,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給嚇蒙了。
聶然從不遠處的重重樹林之中走了出來,看見那海盜除了太陽穴上有自己的一個傑作外,他那隻用來握槍的手背上也有一個血洞。
聶然禁不住揚了揚眉,看了一眼滾了一身泥半蹲在地上的李驍
眼底劃過一抹玩味兒。
夠速度的啊,這麼遠的距離竟然也能撲到槍。
不過到底沒殺過人的經驗,只是打了這海盜的手。
幸好自己開的及時,不然即使打穿了海盜的手,手指的神經線還是會下意識的抽搐,而扣動扳機,造成不必要的死亡。
所以說,這群人到底是剛入伍沒多久的新手,要真讓他們上場打海盜,肯定要吃敗仗的。
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決定早點把他們送走,甩掉這群包袱。
「你浪費了一顆子彈。」聶然對李驍平靜地說了一句。
子彈的用途就是殺人,而她沒有擊斃那個人,那就是浪費。
李驍面色沉重的看著已經倒在地上的海盜,太陽穴處那一血洞里的血液正潺潺冒出。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聶然殺人,也是第二次看見她站在一具屍體旁邊。
一點猶豫和遲疑都沒有,就這樣果決的開了槍。
她在部隊訓練的時間遠超過聶然,射擊訓練也高於聶然,要開槍擊中靶子,她不是做不到。
但問題是,眼前這個不是靶子,而是一個人……
她沒實戰過,當然也不會有那種實戰,所以在最後關頭的那一瞬她還是換了個目標方向,打了那個海盜的手。
可聶然沒有,她利落的一槍直接擊斃了敵人,決絕的沒有任何餘地,也直接斷了任何意外的可能。
她不禁又想到當初兩個人在某個清晨的走廊里,自己問的那個問題。
——你到底是誰?
現如今這個問題再次回到她的腦海,並且越發的強烈。
這麼果斷狠辣的作風,完全不像一個新兵,她到底是誰?!
李驍目光沉沉地看著聶然的背影,許久,許久。
……
「小然子,你怎麼來了?」
原本還憋屈的嚴懷宇在看到聶然及時的出現后,高興不已,連忙跑了過去。
其實剛才和李驍是同一時間模到槍的,但是他突然想起聶然的叮囑,要求不要開槍,這才滯了一下,結果被李驍搶佔了先機。
正愁這槍聲一響,聶然那邊會不會出問題的時候,結果她就從樹林里走出來了。
「是不是那邊已經全部搞定了?」他又驚又喜地問道。
「嗯。」聶然點了點頭,用槍指了指那幾個海盜,對著島民說道:「把他們全部綁起來。」
「對對對,那這幾個人渣綁起來!」
那群島民在聶然的召喚下這才緩過神來,立刻手忙腳亂的一窩蜂跑上前去將另外七個海盜壓制住了。
沒有了槍支的海盜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樣,根本不用怎麼圍攻就被輕鬆綁了起來。
那群島民深受這群海盜多年的迫害,民憤激怒之下,把綁得像粽子的海盜們踹倒在地上,拳腳相加來發泄。
聶然看了眼那群被打得快沒人形的海盜,然後扭頭對馬翔說道:「另外四個人還在大門那邊,你去接應一下喬維。」
說著,就把槍遞給了他。
他們三個向來鐵三角,嚴懷宇這會兒正跟著島民們一起踹人,還帶著何佳玉和施倩,只有馬翔留在原地,所以她就只好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
卻沒想到馬翔在看到她手中的槍支后,像避開什麼毒物一樣往後退了幾步。
聶然訝異地挑眉,發現馬翔整個人眼神恍惚,明明大冷的天額頭上卻不斷的冒汗。
鳴槍恐懼症?
應該不會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部隊是不可能把他招進來的。
一個不能開槍的兵,和廢物有什麼差別!
剛從人堆里擠出來出完氣的嚴懷宇看到馬翔那蒼白的臉色,以及聶然一臉探究的樣子,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他連忙跑上前去,擋在了馬翔的面前,笑著對聶然道:「小然子,怎麼了,需要我幫忙嗎?」
聶然被打斷了思緒后,眼神從馬翔的身上轉移到了嚴懷宇身上,「還有四個人在大門那裡,喬維正盯著,你找幾個人接應一下喬維。」
「好,我馬上去!」嚴懷宇滿口應了下來,然後就帶著馬翔一溜煙兒的跑了。
聶然看著馬翔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眉頭不禁輕擰了幾下。
「那個,接下來要怎麼辦啊?」依安德在這群島民里還算理智,讓大夥發泄一些后就馬上喊停,跑過來請示了下聶然。
聶然將視線收了回來,又再一次看了眼地上的海盜。
只是這一次不止鼻青臉腫那麼簡單了,那幾個人哪裡還有剛才進村時的橫行霸道,一個個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就快死了一樣。
聶然勾了勾唇,走了過去。
周圍那群島民看到她后,馬上自動分開了一條路。
她踹了踹地上那幾個人,連個反應都沒有。
聶然淡然地掃視了一圈眾人,那群人見聶然臉色不冷不熱的,以為做錯了事情,一個個都不敢開口。
自從剛才他們親眼看到這個姑娘一槍爆了海盜的頭以後,對她總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前幾次看到她拿刀射柯魯的時候,他們都以為只是嚇唬人而已,畢竟當兵的,殺害無辜百姓,那可是犯罪。
但結果剛才看到那人在他們眼前被打死的時候,他們才明白,她是真敢殺人。
而且,殺人簡直可以說是不眨眼,完全沒有任何顧忌的。
聶然看著周圍噤聲的島民,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槍嚇壞他們了,她也不說什麼,只是站立在那裡,靜靜等待著。
不一會兒,嚴懷宇他們鐵三角就帶著另外四個海盜走了過來。
「給我過去!」就在走進的時候,嚴懷宇對著其中一個海盜就是屁股上一腳,直接把他踹了進去。
「哎喲!」
那海盜什麼也沒看清,一個力道衝過去后,直接摔倒在了那名被槍殺的海盜身邊,他的臉摔在了地上只覺得水濕乎乎的沾了他一臉,可等他抬頭一看的時候,那哪裡是什麼水。
地上一大灘的紅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是血,是人血!
他畏懼地看了眼身邊的人,是老四!
老四已經躺在地上沒了氣息,血緩緩的從從那個血洞里流出來。
那海盜驚駭不已,他抬頭對著聶然說道:「你,你們哪條道上的!我們老大是弗雷,這一帶都是我們家老大說了算!你們知不知道,你們……」
他那聲音讓聶然直覺得聒噪不已,也不拿東西塞,一槍直接抵在了他腦門上。
嚇得那人直接把後半段的話給吞了回去。
「還說嗎?」聶然邪邪地冷笑了一聲,那眼眸里沉冷如冰。
那人嚇得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害怕得嗷嗷直叫,「你們……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如果要錢,等我們老大回來,他會給你的……」
聶然輕蔑一笑,「連出海的資格都沒有,還想讓你們大哥用錢來贖你們?」
被戳穿了后,那人的臉色一陣青白。
他們這幾個人大哥確實並不看中,所以才把他們哥兒幾個留在這裡。
剛才說什麼讓大哥來贖人也不過是拖延的計策而已。
沒想到這姑娘眼毒的很,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眼看著躲不過去了,他只能妥協著道:「你……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家老大什麼時候回來。」
「你們找我們老大幹什麼?難道……你們要害老大?」那海盜想到這裡后神色一變,梗著脖子就道:「不,我不知道!有種的就殺死我好了!」
他嘴巴閉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讓聶然嘴角微抽了幾下。
雖然他是說對了,但總有種不經大腦思考隨口說說的感覺。
「殺你?太便宜你了。」隨後,她轉頭對著不遠處看著的伊舍說道:「伊舍,你前兩天不是和我說,在後山找到一株劇毒無比的藥草,想找人實驗實驗么。」
被突然點了名的伊舍錯愕地指了指自己,隨後恍然大悟地點頭,「對,沒……沒錯!」
「給他們人手一碗,試試藥性。」
「什,什麼?!」
那幾個海盜瞬間傻了眼。
毒……毒草?實驗?那他們豈不是變成白老鼠了!
當時,他們四個人腦海里的畫面驚人的一致。
躺在地上,口吐鮮血,疼得全身抽搐,最終活生生的被疼死。
站在那裡的伊舍連忙應答了下來,「好,我現在就去。」
那幾個人海盜聽到伊舍脆生生一口答應后,急忙搖頭,「不,不,不,我們不要吃,不要吃!」
「你覺得現在由得了你么?」聶然把玩著手裡的槍支,玩味兒的笑。
那幾個人看到她惡魔一般的笑容后,心裡只覺得一陣膽顫,「我……我……」
「還灌什麼葯,我要殺了他,殺了他!」突然,從小屋裡衝出了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兒。
她手裡拿著一把刀,眼神中充斥著怨毒,直直地沖向了那個海盜。
聶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女孩兒的手腕。
雖然說這些海盜死不足惜,死光了都無所謂,可殺第一個是震懾,第二個她是用來威嚇來達到自己目的的,如果這第二個也殺掉的話,很容易激起這些海盜的血性。
到時候,可能就真的是魚死網破,一點消息都拿不到了。
那女孩兒看到自己的刀還差一點就能捅進那海盜的心臟里,就被人制止,不由得怒聲道:「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我做事,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插手。」聶然抓著她的手腕,眼底一片冷意。
她眼中的冰寒之色讓那女孩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怒火也隨之被澆滅了。
依安德看著聶然不善的臉色,又想到剛才那一槍,立刻當起了和事老,「小朵,你先別衝動,趕快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一邊說一邊沖著小朵的父母使眼色。
小朵的父母一收到族長的眼色,急忙跑了過來半拉半拽的將已經獃滯的女兒往屋裡拖去。
「葯來了,葯來了!」這時候,伊舍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四碗黑乎乎的葯湯,味道極其的難聞和沖鼻。
那海盜好不容易從刀口下逃生出來,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到那一碗碗濃黑的湯汁擺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急中生智之下竟然也會挑撥離間了起來。
「依安德你別犯糊塗了,這些外人怎麼可能幫你們,不過是想佔領這裡,到時候他們說不定會把你們殺光!你趕緊的,趕緊放了我們,這樣我們還能幫你們!」
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以為聶然這群人也是海盜,想要侵佔這裡,所以對著依安德一頓的勸說。
可惜,依安德度對此冷哼著道:「他們佔領這裡,只會更好!」
當兵的佔領這裡,那他們將來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什麼?!」那海盜一聽依安德居然心甘情願的讓他們佔領這裡,一度覺得這老頭的腦袋肯定是壞了。
聶然對著身邊的嚴懷宇說道:「灌下去。」
嚴懷宇立刻二話不說端起葯碗就往那海盜嘴裡送。
那海盜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求饒道:「別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有話好說?那就是想要合作了。」聶然笑著看了其餘的三個人,那三個人像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
「好,那你們老大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那海盜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后,才說道:「三四天吧。」
聶然半蹲在他的面前,渾不在意地接過嚴懷宇手中的湯藥,在他們面前吹了吹碗里的熱氣,「那到底是三天還是四天?」
她的動作在那四個人的眼裡分明就是無聲的威脅。
那海盜聞著那惡臭的湯藥,當下一口說道:「四天。」
「那你和你們老大之間怎麼聯繫?」聶然繼續問道。
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著,聶然也不阻止,就這麼靜靜地等著。
最終那名海盜一頓的搖頭,「不,不聯繫,全靠默契。」
聶然似乎早已知道他會是這個答案,輕輕地笑了起來,將葯遞給了嚴懷宇,一字一句地道:「灌下去。」
嚴懷宇很利落地接過湯藥,就走了過去。
那海盜嚇得急忙咬緊了的牙關,模糊不清地說道:「有有有,我們有聯繫,我們靠電台聯繫。」
「電台?」聶然眉梢微挑。
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用無線電台!?
是他們老大因為小心謹慎呢,還是的確這支海盜團比較不入流,連基本裝備都沒有。
不過,聶然更願意相信前者。
能佔領這一帶這麼多年,連部隊都沒有發覺,就憑這點也不像是買不起設備的人。
「一般什麼時候你們會有聯繫?」聶然繼續問道。
「就老大要回來了,才會聯繫一下,其他時候就不聯繫,老大說怕被追截到信號。」鑒於那碗熱乎乎的湯藥在自己的鼻尖,他只能乖乖地回答著。
果然如此!聶然聽到他的回答后,嘴角微揚。
那人看到聶然沉默不語地微笑,很是不安地弱弱問了一句,「那個……我們都交代了,能不能放了我們啊。」
聶然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思緒,居高臨下地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那幾個海盜連連保證道:「沒有,沒有,我肯定沒騙你!」
但很可惜,聶然並沒有相信,說了一句「動手吧。」就往後面退了幾步。
嚴懷宇和喬維以及一群島民端著葯就往那幾個海盜嘴裡灌,那些海盜本來緊閉著牙關,可惜被嚴懷宇他們幾個硬生生的扣住了下顎,把葯直接灌了進去。
那葯汁又臭又苦,一碗喝下去后,那群人噁心的只想吐出來。
「你個賤人,你騙我們!」惱羞成怒的海盜惡狠狠地等著聶然,恨不得能將用眼神殺死她。
「你他媽說誰賤人!」嚴懷宇當場一腳照著那海盜的心窩子上踹去。
踹得那個人疼得臉色煞白,直不起腰來。
聶然微微一笑,頗為無辜地道:「我這也是不得已啊,萬一你們騙我怎麼辦?不過你們放心,這葯呢有法子解,就是需要點時間。你們乖呢,到時候解藥就給你們,如果不乖呢……那你們就好好享受一下這毒發的滋味吧。」
最後那句話里透露出的陰鷙和殘忍的嗜血氣息,讓其他三個人背脊骨泛起了一陣寒氣。
而就在這時候,柯魯那伙人從村外頭一路匆忙跑了進來,「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有人受傷了,我們在老遠就聽到槍聲了。」
「誰讓你們回來的,雷全都排了?」聶然皺著眉,霍地一個陰氣森森的眼神飛射了過去。
那個被踹到在地上的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海盜聽到聶然那句話后,驚得差點跳了起來,「排雷?你們不要命了,這整片雷區一起爆炸會把半個島嶼給炸沒的!」
柯魯看到海盜被綁在地上,先是震驚了幾秒,隨即像是要解了這多年的氣,一邊踹一邊說道:「人家當兵的,天天都在炮彈堆里忙活的人會沒你懂!」
「你們是兵?!」
那幾個海盜面容震驚的已經扭曲了起來。
完了,他們一直以為這幾個人是同道中人,沒想到……沒想到是當兵的,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驚動到軍隊了,這次肯定要被圍剿了。
怪不得依安德那個老頭說願意被佔領,原來是這個意思!
看到他們已經徹底傻眼獃滯的樣子,聶然轉而對著柯魯問道:「你們那邊挖的如何了,暫時只要能挖出一條可以通行的小路就可以了。」
提到這個,柯魯不禁低下了頭,「估計……有點懸。」那地方實在太大,再加上他們是新手,速度堪比烏龜。
他的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把所有人澆了個透心涼。
海盜還有四天就回來了,這地雷要是沒排完,這些人就無法出去找救援,而且地雷沒辦法排出來,也就沒武器可以打海盜。
就算抓了這麼幾個海盜有什麼用。
難不成整個族人全部逃走?
可他們什麼設備也沒有,既沒船隻也沒有木筏,就算現在造也來不及啊,這幾百個村民得要多大的船隻啊。
就在大家陷入這煩惱之中時,何佳玉卻開口問了一句,「然姐,這出口都沒人把守了,咱們為什麼不直接從出口出去啊?」
嚴懷宇經過她這麼一提醒,一拍腦門地道:「對啊!這出口都沒人管了,我們可以直接進出啊。」
聶然搖了搖頭,「我看過那邊的地形了,出去的話最起碼要在叢林里繞兩天,太浪費時間了,你們直接從懸崖那邊下去更快。」
她現在要儘快把這群人送走才行,六班不是一班有作戰經驗,雖然其中一大部分的嬌嬌女和少爺們都在那場滑坡中都發送了求救信號離開了。
但剩下的這十幾個人裡面,體能或許勉強可以,但作戰經驗卻是零。
就連李驍開槍都有那麼一些遲疑,更別提其他人了。
所以他們必須要馬上走才行!
現在的他們連地圖都沒有,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坐標位置,如果還在叢林里瞎轉悠,一,浪費時間消耗體能。二,萬一撞上海盜又被抓回來怎麼辦!
「從懸崖口下去,可以直接到達淺海區,這樣你們比較容易看到過路的船隻,也更容易得到救援。」
救援?那幾個海盜聽著他們的對話,瞬間明白了過來。
「哈,原來你們不是來部隊派來圍剿我們的。」那海盜聽到他們是要逃走以後,這下底氣足了起來,坐在地上,滿是囂張的氣焰,「我看你們還是別白費心思了,懸崖那裡的地雷最多,而且老大也快回來了,你們是絕對不可能跑出去的!而且就算你們成功逃出去了,到時候我們開船追你們,你們能比船快?!哈哈哈!你們死定了!」
「就是啊,想從懸崖下去,你們真當自己是飛檐走壁的了,也不怕被摔死。」
在得知了他們是求救的后,那幾個海盜的底氣莫名地足了很多。
聶然看著他得瑟不已的笑容,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看你是不想要解藥了吧?」
剛還止不住笑的海盜在聶然的一句話后,笑聲戛然而止,隨即他硬撐著道:「你,你快把解毒的葯給我,不然我到時候讓老大打死你們。」
「你先有名活到你老大回來再說吧。」
那海盜先是怒極,緊接著卻由忽然陰陽怪地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可別後悔。」
聶然看著他怪異的神情,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然哥帥不帥?一槍爆頭,威脅人起來也是帥呆了!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