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汪司銘拉著聶然的手,下意識地就往火車站門口跑去。
聶然被他強有力的拽拉,不得已地跟了上去,但眉頭卻不禁打起了結,「你幹什麼?」
「他現在倒打一耙,你進了警局事情就鬧大了!」汪司銘飛快的分析著線路,將她往人多的地方拖去。
身後那個安保人員在聽到光頭男的呼叫后,扭頭朝著人群看去,見那兩個人忽然加快速度往前跑,以為是做賊心虛,立刻朝著人群里的聶然他們喊道:「站住!」
他連忙用無線電話叫人來幫忙。
瞬間,火車站內的警察和安保人員全部出動。
聶然看到已經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制服人員后,用力的把汪司銘給拽了回來,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是不是因為剛才我不救你,所以故意整我?」
汪司銘怔了怔,他明明是替聶然著想,怎麼就變成故意整她了?
要知道進了警察局事情就徹底鬧大了,那個人一看就不是善茬,預備部隊如果得知這個消息,對於聶然這種才剛進去的新兵,肯定影響特別的不好。
「我沒那麼無聊,我只是替你著想而已。」對於她這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做法,汪司銘心裡有些氣憤。
「為我著想?帶著我逃跑就是為我著想?」聶然無語極了,這人的腦袋到底怎麼長的,智商被剛才那一拳給打沒了吧!
也不說這種逃跑方法落人口實,就他這種拉著自己逃跑的方式,目標這麼大,怎麼可能避得開那群警察!
「現在他被綁著,脖子上還有刀傷,擺明是要反咬你。難道我讓你走,有錯?」汪司銘停下腳步,皺著眉,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聶然氣不打一處地道:「可我這樣跑了不就說明我做賊心虛,證明了他的話是真的了嗎!而且咱兩這麼跑,目標那麼大,你當那群警察是瞎啊?!」
「……」汪司銘像是被一棍子打醒了一樣。
剛才他光顧著想到如何不把事情擴大化,所以下意識地就拉著聶然跑,卻忘記這樣做只會證實了光頭男的誣陷。
聶然將他拽著自己的手給一把甩開,立刻停在了原地,恨恨地道:「拜託你能不能動動腦子在做事!」
她發覺,好像那群當兵的腦迴路都多少有些問題。
李驍是這樣,汪司銘也這樣,總是對自己的想法異常執著,好像自己所做的永遠是對的。
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哪來的自信和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部隊應該不會教他們這種吧!
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停下,周圍追逐他們的警察很快就趕到了他們周圍,其中那個安保人員帶著剛剛解了繩子的光頭男,問道:「是不是她?」
「是,就是他們幾個人抓了我,那個女的還用刀划傷了我的脖子。」光頭男一臉受害者的模樣指證了他們。
為首的警察手一揮,呵道:「全部帶走!」
「你個王八蛋,你居然惡人先告狀,你給我等著!」
「居然不怕死的反咬,到警局和你好好算賬。」
「你會遭報應的!」
一早就被指認的嚴懷宇和喬維馬翔三個人被警察帶走時對著光頭男不停地咒罵著。
「汪司銘,這一路上拜你所賜,真是精彩萬分,謝謝你。」聶然雖然嘴上道謝,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容。
汪司銘這回被她明裡暗裡挖苦著,也不吭聲。
要不是自己逞強,也不至於害得這幾個人都被自己拖下水。
幾個人被警察浩浩蕩蕩的帶走,火車站裡圍觀的群眾們見幾個年輕人被抓走,又聽到那個光頭男人在喊綁架勒索之類的,只感嘆現在的小年輕人各個不學無術,小小年紀走歪門邪道,於是都打算回家好好告誡自己的兒女千萬不要做這種事。
於是向來被人誇獎羨慕的汪司銘這輩子第一次被警察抓著塞進了警車內。
警車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警察局。
幾個人再次被押了下來,集體送進警察局做筆錄。
「說,這是怎麼一回事!」為首抓他們的那名警察坐在辦公桌前,呼喝了一聲。
「警察同志,這幾個人綁架我,你看,這是他們用刀刺我的時候划傷的。」
光頭男惡人先告狀的將自己脖子上的一道極細的傷口露給警察看。
他就不相信警察會不相信自己的話!
那個臭丫頭把自己害成這幅鬼樣子,絕對不能放過她!
反正火車上的人現在早就離開火車站了,更何況當時他去找茬的時候早就把旅客趕去別的車廂了,根本沒有人可以為他們作證!
還不是全憑他一張嘴想說黑就說黑,想說白就說白!
「放屁,明明是你要打我們!」嚴懷宇是這幾個人裡面最沉不住氣的,一聽到他這樣說,當下就憤怒地站了起來。
那名警察看他這麼囂張,立刻怒斥道:「閉嘴!我沒有讓你說話!」
身後那兩名警察將他重新按壓回了椅子上,嚴懷宇受制於人,只能將一肚子的氣憋在心裡,咬著牙死死地瞪著那個光頭男。
「好了,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一遍。」警察見嚴懷宇不再吭聲后,這才繼續對光頭男說道。
「好!」光頭男連忙點了點頭,一副后怕的樣子,「我記得當時坐在車廂裡面正在休息,突然之間這幾個人就坐在我身邊來,拿著刀就威脅我,說要我給錢。我說我沒有,他們就恐嚇我,說要殺掉我!」
嚴懷宇聽完他的說辭后真是一點都忍不了了,猛地拍了下桌子重新站了起來,激動地咒罵道:「卧槽,死光頭你他媽也太下賤,說謊都不打草稿!」
那光頭男像是害怕極了的樣子,顫巍巍地道:「警察同志你看,他們就是這樣恐嚇我的!」
那名警察看他小小年紀嘴裡罵罵咧咧的,呵斥道:「你是不是想進去拘一晚上?」
嚴懷宇聽到被拘留,雖然他混慣了,但是拘留……他那市委老爹要是得到這個消息,應該會跑過來打死他的吧?!
他在部隊里混吃混喝的挺開心,自家老爹也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何必找不痛快給自己。
權衡利弊下,他硬生生的又一次把火氣給忍了。
光頭男看他們幾個臭小子被警察給訓的連話都不能說,心裡自然是得意的很,他繼續道:「然後我為了活命就騙他們等會下下火車後會有人來接我,到時候讓那個人帶錢過來贖我,但等下車了后,我就趁機撞開他們,找了個警員呼救。」
警察將他的話一句句的記錄了下來,等記錄完之後他就轉頭問聶然和汪司銘他們幾個人。
「你們呢,有什麼想說的。」
終於有話語權了的嚴懷宇立刻開口,憤怒地反駁道:「放他一百二十個大悶屁,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們才是受害者!」
光頭男為了防止他們會說些對自己不利的,連忙指著自己的脖子說道:「警察同志,我脖子上的刀傷就是那個小姑娘割的,她腰間有刀!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搜!雖然血被她擦了,但是刀口的痕迹和我的傷口肯定是百分百吻合的,你們可以去檢測的!」
那名警察一聽,嫌疑人居然還有兇器在身,他對著身旁的女警吩咐道:「去搜一下。」
女警察點了點頭,走到了聶然的身邊,準備讓她雙手舉起開始搜身。
「不用搜了,刀在這裡。」聶然非常不喜歡別人碰她,而且在警察局她也逃不掉,所以乾脆自己直接將腰間的匕首拿了出來,丟在了桌子上。
「哐當」匕首砸在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帶著刀幹什麼?」警察看她態度那麼不合作,心裡怒氣更重了幾分。
一個女孩子不學好,跟著一群男生做這種搶劫的事情,真不知道家長是怎麼教育的!
聶然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比起嚴懷宇的激動,她看上去十分的淡然,「防身啊,我一個小女孩孤身一人的來到陌生的地方,當然身上要帶點東西防身,不然遇到危險怎麼辦?」
「孤身一人?你一個小女孩兒不在爸爸媽媽身邊,一個人來這裡幹什麼?」
那名警察越發的肯定這是個四處流動的作案團伙,不然這小姑娘要帶著刀跑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裡。
於是,他在心裡開始暗暗打算等會兒去翻翻看最近有沒有團伙作案的綁架案可以破。
「我來部隊報道。」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警察聽到部隊兩個字,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不由得愣了幾秒。
「部隊?」
嚴懷宇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來,自己是軍人啊,有誰見過軍人會搶劫的?!
哈,這個聶然還真是聰明啊,一陣見血的就替他們洗清了冤屈!
他急忙挺直了腰杆子,高傲地昂著頭說道:「沒錯,我們都是當兵的,當然要回部隊啦!」
嚴懷宇第一次覺得自己是軍人這個身份還不錯。
他當初是為了避開自家老爹,這才不得已躲進了部隊里,可後來進了部隊才發現這部隊的生活每天除了訓練就是訓練,太枯燥了,感覺永遠沒有盡頭一樣,後來就進差班開始混日子起來了。
沒想到今天卻沾了軍人的光了!
「你們幾個毛頭小子是軍人?這怎麼可能呢!」
光頭男先前在車廂里離他們太遠,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什麼,等到了他們面前後又只顧著想怎麼好好嘗嘗聶然的滋味,滿腦子都是各種姿勢和她被自己玩弄的神情,也沒注意,更別提後來被聶然折斷了手差點被刀給射到后嚇得連魂都沒有了,怎麼可能還會聽到他們的對話。
嚴懷宇冷笑了一聲,「部隊不要我們這種年輕的,難道要你這種大叔?」
那名警察覺得既然是部隊上的人,那這件事的情況就嚴重了!
如果光頭男人說的是真話,部隊里的人搶劫綁架性質是極其嚴重的,屬於違紀行為,需要上軍事法庭。
但如果是光頭男人說的是假話,誣陷軍人或服役人員,那麼他的罪名可要比一般的人的性質還要重!
思索再三后,警察覺得還是謹慎些比較好!他嚴肅地問道:「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在你們這個地界上,除了預備部隊還能有什麼部隊啊!笨!」嚴懷宇有了當兵的做保護符,什麼都不怕,翹著二郎腿得得瑟瑟地說道。
鑒於嚴懷宇說的是預備部隊四個字,警察不得已按捺下了心中的火氣。
那部隊在他們地界上屬於重點基地,裡面的兵都是極其優秀的,能走進去的都是精英,和他們這種警察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
只是,這麼優異的部隊里,怎麼會出現這種滿嘴粗話的兵?
對此他表示深深的懷疑!
「我們需要打電話核實。」警察從電腦里開始查詢部隊電話。
他在這裡也做了有十年的警察了,這還是頭一回遇到部隊里的人綁架事件,也是第一次給預備部隊打電話。
心裡感覺有些緊張。
只不過他正打算要電腦警察局裡的內網查詢時,卻突然聽到汪司銘開口說了一句:「等等!」
那警察被打斷了手上的動作后,抬頭看向了他。
汪司銘坐在那裡,神色十分的平靜地問道:「我想請問一下警察先生,我們是不是部隊里的人和這次所謂的綁架事件有關係嗎?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替我們幾個人做筆錄嗎?」
警察愣了愣,的確是不是部隊的的人在現在看來並不是特別重要,這個身份只是會在判刑的時候才會有關係。
但……預備部隊啊,其他的部隊也就算了,這個部隊的人要慎重再慎重才行!
坐在一旁的光頭男看到汪司銘轉移話題,以為他們是怕了,連忙說道:「警察同志,他們這是心虛了,他們不敢給部隊打電話說明他們是騙人的!」
就他們這群毛頭小子還說自己是當兵的,怎麼可能!
要真是當兵的話,現在應該早就叫囂著讓部隊里的人來接自己了,又怎麼會在這裡做什麼見鬼的筆錄。
其實汪司銘不是怕打電話審核他們這幾個人的身份,而是一旦審核了畢竟有人會來接他們,到時候聶然這個新兵還沒進部隊報道,就先進了一趟警察局,這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可你當留下不好的印象。
預備部隊不和別的部隊,它這裡有等級劃分,再優秀的兵還是存在好壞的差異。
即使好不容易走進去了,但如果分到了差班,遲早會被優劣淘汰掉。
所以每次進新兵都是按照他們在新兵連里的成績和平日里的表現來安排他們進入到哪個班級。
他不希望聶然因為這件事讓部隊里的人造成不良印象,最後被安排到了不好的班內。
這樣他會良心不安的!
「滾蛋,小爺是去當兵又不是當賊,有什麼值得騙人的!」嚴懷宇早就已經被那死光頭給惹毛了,現在又說自己當兵是騙人,氣得更是直接隨手拿手邊的文件丟了過去。
「你們要是不相信,你們可以打電話啊!」就是向來不吭聲的馬翔也被那光頭男給激得有些生氣了起來。
但唯獨只有向來附和補刀的喬維卻一反常態說道:「你確定要打電話嗎?我們可是難得善心的不想用部隊來壓你而已,你要是自己找死,那我們也辦法。」
原本還還鬱悶那兩個豬隊友的幫倒忙的汪司銘這時候聽到喬維的話,不由得朝他看去。
喬維此時也看了他一眼。
喬維在體能上比起汪司銘來說弱了點,但是那顆腦袋的計算絕對不會比他差,所以汪司銘能想到的,喬維自然也能想到。
他本來就是差班裡的兵,進不進警局其實對他們妨礙不大,最多就是記個過而已。
但是如果是還沒有分班的聶然,那就是大事情了。
一個記過對於還未報道的新兵來說那是致命的,更何況這個光頭一口咬定的是聶然拿刀弄傷他,持刀傷人對於他們這種身份來說可是巨大的隱患。
喬維記著剛才在火車內聶然的出手幫忙,所以這次難得和汪司銘兩個人同仇敵愾了一把。
要知道優秀班和差班這兩個班向來是不和的。
這兩個聰明人一個對視,立即就瞭然了對方的做法。
而那個警察被光頭男被這麼一提醒,看汪司銘幾個人的眼神稍稍有了些許的變化。
是啊,真是當兵的為什麼不想自己打電話去核實呢?
他當下沉下了臉色,「你們幾個報一下姓名。」
汪司銘一聽,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糟糕,聶然的分班問題真的要被毀了!
「快說啊!」警察見汪司銘不吭聲,以為是害怕了,心裡更加懷疑其這幾個人的身份了。
「吼什麼啊,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預備部隊六班嚴懷宇!」
「六班馬翔!」
那兩個豬隊友率先開了口,汪司銘和喬維兩個人剛要說的借口就這樣被打亂了,無奈的皺了皺眉。
家門都報了,這下真的徹底完了。
喬維和汪司銘無力地看了對方一眼,暗自嘆氣扶額。
兩個豬隊友啊!
那名警察聽他們這麼說,立刻將剛抄下來的預備部隊電話交給了另外的女警去處理,然後繼續道:「現在輪到你們做筆錄。」
「早就應該輪到我們了!」嚴懷宇從椅子上霍地站了起來,憤恨不已地指著那個光頭說道:「這混蛋剛說的都是假的!他賊喊捉賊!」
警察聽他從頭到尾不是混蛋就是下賤這種粗俗的話,忍不住拍桌子大喝了一聲,「安靜點!這裡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場!」
汪司銘生怕這位豬隊友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糟,他連忙將話頭搶了過去,不疾不徐的將整個事件都完整清楚的敘述了一遍。
「警察先生,關於這次所謂的綁架,根本就是這個男人憑空捏造出來的。事情的本身是他的手下在火車上偷東西被我當場抓住,結果惹怒了他,我們出於自我保護這才不得已傷到了他。原本我們下火車后是要把他帶進警察局交由你們處理,沒想到這人卻事先反咬一口。」
現在已經驚動了部隊,只能希望能在部隊來人之前將事情快速的解決掉,這樣也好從輕發落。
「你們胡說八道,現在我受傷,你們平安無事,到底誰是受害者啊!」光頭男將自己垂下來的手腕舉到他們面前,怒聲道。
嚴懷宇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那是你技不如人,誰讓你光想著調戲姑娘的!活該!沒剁了你那隻豬蹄子就算客氣了!」
「沒錯,一個大流氓裝什麼無辜!」馬翔也氣惱地補充了一句。
光頭男氣得面色通紅,「你!警察同志你聽聽,他們到現在還恐嚇我!快把他們抓起來!」
「好了,吵夠了沒有!」那警察被他們幾個人你來我往的怒罵,吵得頭都疼了。
正想著要不要將他們分開去做筆錄時,那名去打電話的女警走了進來,低聲對他說道:「預備部隊的人說的確這幾位都是部隊里的學員,而且他們表示馬上會有人來處理這件事。」
現在已經是晚上的七點,警察局裡除了幾個值班的警察並沒有其他人,所以格外安靜。
女警就算是壓低了聲音,但還是讓在坐的人都聽了個清楚,特別是嚴懷宇聽到后,立刻得瑟了起來,「聽到沒,我們是部隊的人!死光頭,你完蛋了!」
光頭男渾身一震,臉色驟然劇變。
他沒想到這群臭小子真的是部隊里的人,這下可玩兒完了!誣陷部隊的人,他得進去關好幾年啊!
他手心緊張的已經開始出汗,眼底滿是驚慌之色。
怎麼辦,該怎麼辦!
「就算你們是部隊里的人,但這件事如果是真的話,受到的處罰只會更加嚴厲!」就他在驚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時,卻聽到那名警察厲聲地呵斥。
那警察原本聽到結果后還大吃一驚,不知怎麼辦好,然而在聽到嚴懷宇囂張到目中無人的話后,正義之感油然而生,立刻站在了光頭男的一邊。
但他卻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一句話讓光頭男當下有了想法。
對啊,只要這件事是真的,這幾個臭小子和那死丫頭受到的處罰只會更大而已。
反正車內沒有監視器,唯一的那個老婦人也肯定離開火車站了,現在可以說是死無對證了!
只要死咬他們綁架自己,哪怕是部隊里的人也沒用!
打定主意后,他強裝鎮定地坐在那裡,一臉受害人的模樣。
「喂,你腦子有問題啊,我們沒事幹嘛搶劫綁架他啊!」嚴懷宇聽到那警察話后,咋咋呼呼地怒罵了起來。
「這就要問你們了!」那警察冷哼了一聲之後就轉身去做匕首和傷口的比對圖,將他們晾在一旁。
既然部隊的人要親自來,那一切都等人到了之後再說好了。
「抱歉,最後還是鬧大了。」汪司銘帶著歉意對著身邊的聶然說道。
「從你把我拽走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到,在我的意料之內。」聶然坐在那裡,神情很是平靜地說道。
「抱歉。」汪司銘這時候除了說對不起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聶然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然後閉目休息了起來。
也不知道那個來接他們的人,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那一槍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得他到現在還爬不起來,真期待啊。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警局大廳里值班警察都在忙碌著手頭的工作,只有他們幾個像傻子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裡。
「這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怎麼部隊的人還沒到?」嚴懷宇實在是坐不住了,他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麼安靜地傻坐一個多小時,簡直就是折磨!
「這裡是市區,部隊在那麼偏僻的地方,肯定需要花點時間的,耐心點。」喬維在旁邊低聲地勸了幾句。
終於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候,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踏進了警察局。
「請問,預備部隊的幾個士兵在哪裡?」那沉穩低沉的嗓音讓坐在那裡的嚴懷宇他們紛紛看了過去。
坐在最里側的聶然聽到那陌生的聲音后就知道並不是自己希望的那個人,所以只是坐在那裡,神情淡淡的。
「安教官好。」汪司銘站起來對那位穿著制服的男人敬了給一個標準的禮。
嚴懷宇在看到那個男人後,低聲咒罵了一句,「靠,怎麼是汪司銘的教官!」
「真倒霉!安遠道這次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另外三個人在看到那人後明顯變得很不高興,敬禮也很敷衍,層次不齊地說了一句,「安教官好。」
「怎麼回事?讓你們休假,你們怎麼演變成了綁架?!」安遠道一走過來,就沖著他們怒喝了一聲。
只是他這火氣擺明了是沖著劉懷宇他們三個發的,嚴懷宇當然不服了,他馬上嗆聲道:「報告教官,我們是無辜的!是這死光頭偷錢,結果被我們抓到了,現在誣陷我們!」
「你們三個還見義勇為?」安遠道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教官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好歹也是當兵的,難道這點覺悟還沒有嗎?」嚴懷宇怒聲地回答。
「你們有覺悟?你們不給我安分點就不錯了!」安遠道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他們幾句話后,扭頭對著身旁的汪司銘一臉無奈失望地道:「汪司銘,你是我帶出來最優秀的兵,怎麼能和這種差班裡的兵廝混在一起!」
「請問你是他們的教官?」剛做完比對圖后在得知部隊來人後,那名警察連忙跑了過來,很是恭敬地問道。
「是,我是預備訓練部隊的教官,安遠道。」安遠道中氣十足地說完,就對著那名警察敬了個禮。
「哦哦哦,你好你好。」那警察本來想和他握手,才伸到一半看他敬禮,於是忙不迭的也回敬了個禮,「那他們幾個的確是訓練部隊的兵嗎?」
「是的。」安遠道點了點頭。
「哦,是這樣的,這位先生說您的兵綁架了他,並且還勒索錢財。」那名警察很簡練的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概括成了一句話敘述給安遠道。
安遠道皺了皺眉,勒索綁架?
汪司銘是自己一首帶出來的兵,怎麼可能會綁架勒索!
那幾個臭小子雖然混了點,在部隊里也弔兒郎當的很,經常都踩及格線,但要說綁架勒索這種事也不太可能會發生。
難道是嚴懷宇他們幾個這次玩兒的太過分了?
安遠道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幾個臭小子向來玩兒起來瘋的很,一不小心玩兒大了也是可能的,然後就汪司銘也給拖下水。
安遠道在心裡計較一番后,沉聲問道:「請問有證據證明這場綁架案嗎?」
「這……並沒有,但是的確這位先生的脖頸處有被利器划傷。」那名警察指了指光頭男上的脖子,以及將剛檢驗出來的兵器和傷口比對圖交給了安遠道。
安遠道拿過來一看,傷口和兇器的吻合程度是百分之一百,也就是說的確他們持刀傷人了。
「你們哪來的刀?」安遠道冷著臉質問道。
當兵的拿刀襲擊無辜百姓,這件事傳出去會給預備部隊造成很大的打擊!
「不是我們啊,是她。」嚴懷宇指了指一直坐在那裡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聶然。
安遠道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不由得問道:「你是誰?」
「聶然。」聶然坐在那裡,簡短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聶然?」安遠道努力地回想著部隊名單上的名字,感覺這個名字既陌生又有些熟悉,忽然之間他總算腦海里記憶乍現,想起前幾天有個檔案從新兵連轉進了他們的部隊里。
據說那個女孩子是上面要求轉進來的!
他看過這個女孩子在新兵連的三個月訓練成績,不能因普通來形容,而是差勁!
前兩個人的考核成績都落在最後一名,唯獨最後一個月居然成了第一,還打敗了先前進來的李驍。
這種可怕的飛躍讓他心裡懷疑這女孩兒是不是最後一個月成績是作假的。
不過後來他又特意將這個名叫聶然的檔案給調了出來,發現她之所以能進預備部隊,是在新兵期間有做過卧底任務,成功替警察找出了重要的物證。
這個任務倒是替她成功取得了預備部隊的資格,但這畢竟是卧底,又不是真槍實刀的將目標任務給擊斃,總有種投機取巧的感覺。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安遠道上下端詳著她,問道。
聶然點頭回答:「是。」
安遠道看她坐在那裡,懶懶散散的樣子,心生不悅!
就算是這幾個差班裡的臭小子見他好歹也是畢恭畢敬的,這個小姑娘倒是挺狂的啊!
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
他怒喝了一聲,「新兵連是怎麼教你的!他們沒告訴你在回答教官問題之前要先說報告教官這四個字嗎?還有,回答問題要站起來!」
只見聶然還是坐在那裡,抬頭,掃了他一眼,「我還沒進部隊報道,不是你的兵,用不著說的那麼早。」
「你!」安遠道被她反駁了一句,怒得咬牙切齒。
這個臭丫頭,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好,好,好極了!
既然那麼狂,那這件事就讓她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解決好了!
站在安遠道的身邊的汪司銘在看到他的表情后,知道自家教官這是怒了,本來這事兒對聶然就已經影響不好了,這要是再讓教官生氣,聶然的處境可就真的糟糕到極點了!
「安教官,這人先對聶然動手動腳,聶然出於保護這才不小心劃到了他。」汪司銘出聲替聶然解圍道。
「不小心?那我的手被她直接扭斷也是不小心?」光頭男在一邊也看到了安遠道不太好的臉色,決定趁機加把火,「長官你看看,我這手被這臭丫頭活生生的給弄斷了!」
聶然坐在那裡涼涼地回了一句:「那分明是你自己摔倒才會斷的,和我沒有關係。」
那幾個人聽到她的話后,頓時都朝她看去。
這借口也太爛了吧,得怎麼樣的摔倒才會把手以扭的方式斷掉。
果然,那光頭男一聽聶然要死不認賬,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聲道:「你胡說八道,分明是我想摸你臉的時候,你才出手扭斷的!」
話音剛落,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光頭男此時此刻才猛地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天,他剛說了什麼!
完了完了,這下肯定完蛋了!
聶然的嘴角緩緩勾勒出了一個笑,她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那名警察說道:「你聽到他剛說的話了?如果是我們威脅綁架他,他怎麼會有心情摸我的臉呢?」
光頭男驚慌失措地不知如何辯解,「我……我……」
該死的,這個臭丫頭居然故意誆他!
光頭男咬著牙怒瞪著她。
聶然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光頭男一眼,「所以足以可見,從頭到尾他都在騙人。」
一句話徹底結束了這場所謂綁架案的鬧劇。
身邊的幾個人看到聶然只用了三句話就讓他不打自招了,都驚住了。
特別是嚴懷宇,從進了警察局之後就一直拍桌怒罵去,情緒激動,可也沒搞定那個死光頭,沒想到最後這丫頭只用了三句話,三句話啊!
全部搞定!
合著自己剛才那雞飛狗跳的全給她演猴戲了?!
只有汪司銘卻不理解地看著她,既然只需要幾句話就可以解決,為什麼剛才聶然一直不吭聲呢,為什麼非要等部隊里的人到了她才解決?
難道她是故意想把事情給擴大化?
可這對她有什麼好處?
聶然對著那名警察詢問道:「既然事情已經很明了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這……」那位警察自己也沒料到這光頭男居然不打自招了,虧他還把這人當做受害者來看待!
簡直被打了臉!
安遠道見她竟然自己就把事情給解決了,壓根不需要自己出手,不由冷哼了一聲道:「既然真相已經明確了,我可以帶我的學員走了吧。」
算她運氣不錯,本來他還想搓搓她銳利,把她留在這裡過個一夜,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警察連忙點頭,讓開了一條路,「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
「多謝。」安遠道點了點頭,對著汪司銘他們說道:「走吧,我送你們回部隊。」
一行人就這樣平安無事地走出了警察局。
聶然看了眼已經徹底黑了的天色,白期待一場!
原本以為把事情鬧鬧大,可以讓那人早點現身,也不要讓自己在部隊里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的找,沒想到他倒是挺沉得住氣!
她跟在汪司銘他們身後走著,可到了停車場安遠道讓那幾個人上了車后,卻將最後一個聶然扣留了下來。
「你剛說自己沒報道所以不是我的兵,那既然不是我的兵,應該也不需要我載你去部隊吧。」
聶然怔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這教官是故意的!
大概是剛才自己沒喊他教官,所以記仇了,真是個小心眼。
「教官。」
汪司銘聽到自己教官這樣說,正要下車出聲幫忙,卻有聽到安遠道繼續說:「提醒你一句,如果九點半不能準時到達,部隊的門就關了,遲到后的懲罰可是很嚴重的。」
哼!敢目無教官,等到了部隊,看自己不把她罰得哭天搶地,他安遠道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只見他得意地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往駕駛座上一坐,然後把門砰的一關。
把聶然孤身一人地留在了原地。
「靠,我說安教官你也不用這麼對一個小姑娘吧!好歹也是預備部隊的教官!」坐在車裡的嚴懷宇看到聶然站在那裡孤孤單單的樣子,打抱不平地說道。
喬維也補了一句,「夠無恥。」
就連一向規矩的馬翔也出言附和了一句:「安教官,你看這天都黑了,她一個人會有危險的吧。」
「你們坐我車上廢話還那麼多,再廢話就給我下車!」
安遠道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惹得嚴懷宇這個直脾氣怒了,「下車就下車!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打車回去!」
其他兩個人也跟著下了車。
聶然看了眼那三個人,揚了揚眉對車內的安遠道問:「所有人遲到都要懲罰?」
「當然。」
聶然瞭然地點了點頭,對著車內的汪司銘說道:「汪司銘,現在這麼晚了我又不認識路,你帶我回去。」
安遠道一聽,立刻扭頭對正打算下車汪司銘說道:「汪司銘,你敢下車!」
汪司銘剛跨出去的腳頓了頓。
聶然看出了他的遲疑,微笑著又說了一句,「別忘記了今天的事情是你欠我的。」
汪司銘抬頭看了她一眼,最後一抹的猶豫被徹底按壓了下來,他利落地下了車,對安遠道說道:「教官,今天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你覺得帶聶然不方便,我送她回部隊好了。」
「你說什麼?我是你教官,你得聽我的!」安遠道還是第一次見汪司銘竟然拒絕自己的命令。
這個丫頭分明就是那捏住了汪司銘對她的愧疚心理,所以才敢這樣有恃無恐!
聶然沖著憤怒安遠道淺淺一笑,「安教官最得意的學員陪著我一起受罰,值了。」
說著就拉著汪司銘往車庫外走去。
一……
二……
三……
才數到三聲,就聽到身後傳來安遠道磨牙霍霍地聲音,「算你狠!上車!」
聶然嘴角的笑意頓時深了幾分。
今天萬更所以晚了,抱歉啦妹子們,打算這幾天都萬更,所以時間都可能會在下午晚上的!
霍二少的影子你們看到了沒?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