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墓地,西方。
這裡是一望無垠的沼澤地,放眼望去,一片茫茫黑色,充斥著腐臭、陰暗與死亡的味道,不詳的氣息籠罩,沼澤上終年飄蕩著一層白霧,根本看不清虛實,一步踏入,就是必死之局!
西方沼澤,是暗黑墓地最危險的地方!
這裡多毒蟲瘴氣,如許多來過生命禁區的人給出的評價一樣——在生命禁區,只要看到不是雪楓樹的其他植物、動物等,全部都要遠遠避開,因為那是要命的東西,因為生命禁區無害的只有雪楓樹和腳下的黑泥,除此之外,皆為了不得的東西。一塊混跡在黑色泥土中黃泥能削死神靈,天空中飛過的一隻和麻雀差不多的小鳥能啄開無上強者的天靈蓋吞噬腦漿,總之這裡就是一個蘊含了天地中所有凶機地方。
這裡的毒蟲瘴氣,同樣了不得!
瘴氣為劇毒之物,能毒死凡道之中的任意武者!
而毒蟲,更是危險之極!
種種天下奇蟲,有最喜吞噬神靈,鋪天蓋地出動的噬神蟲,有劇毒無比,一口毒液能荒蕪千里沃土的五彩蜘蛛,總之就算是神靈來了都得小心謹慎,一個不留神就會萬劫不復。
這就是西方沼澤,一個有進無出的地方,能走出去的,全都是知道這裡奧妙的存在——在沼澤西南方,那裡有一條兩邊種植有一種形似櫻桃樹的小道,僅有數十米寬!
那條小道,就是通向沼澤深處唯一安全的路徑!
為一條天然形成的小道,無毒蟲瘴氣侵犯,可安全穿過沼澤,直通沼澤後面的大荒。
只不過因為這裡有了獨眼王,所以這些年來都是人跡罕至,大家誰都知道,獨眼王一直恪守著自己的使命,只要有人靠近這裡,就會被直接認定為圖謀不軌,直接誅殺,無盡歲月以來遭了毒手的生靈數不勝數!
……
離開禁區邊緣之後,格列斯幾乎是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沼澤。
不過,當他抵達沼澤中央的小道時,卻又情不自禁的停下了,額頭的眸子「唰」的一下張開,迸射出兩道精光,死死盯著小道旁,巨大的身軀都在輕輕顫抖著。
只見,那小道旁竟有一人負手而立,白衣勝雪,凝望一望無垠的浩瀚沼澤,只留了一道背影給格列斯,一頭紫發亂舞,僅是一道背影就有傾世風采!
「帝子!?」
格列斯一身驚呼,滿臉的不敢置信,不過很快就被驚喜所取代了。
那一身白衣卓爾不凡的風采,除了帝子還能有誰?
白衣男子終於動了,在風中回首。
剎那,格列斯如遭雷擊!
這男子的臉上赫然帶上了一張鬼臉鐵面具,那鬼臉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有一種奇異的扭曲感,看起來讓人心中發寒。鐵面具之後是一雙紫色眼眸。
所有表露出來的特徵,與白無常簡直一模一樣。
可是格列斯卻躑躅不前,死死盯著這男子的眼眸。
依舊是那雙紫瞳,然而這雙紫瞳對於格列斯來說卻陌生到了極點!
眼前這男子的眼中寫滿了殘忍和冷漠,與白無常的截然不同,白無常的那雙眼睛清亮而閃爍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慧光!
不,這絕對不是我家帝子!
格列斯心中怒吼一聲,這才有些遲疑的問道:「這位先生到此,可是有什麼事情?」
白衣男子不語,與格列斯對視良久才終於緩緩說道:「格列斯,你難道真的不認識我了么?」
格列斯渾身巨震!
這聲音……絕對是帝子無疑!
只是,為什麼他變成了這樣?
格列斯心中已經驚駭到了極點,以至於站在原地竟是久久未曾說出一句話。
「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與你說。」
白無常對著格列斯招了招手,沉吟片刻,緩緩道:「而且,我這裡也有一些事情需要你為我辦一下,我馬上就要啟程離開生命禁區了!」
「離開生命禁區?」
格列斯一聲驚呼,這才反應了過來:「您到底要幹嘛,為什麼要忽然離開生命禁區?若是離開老臣的庇護走入別人的視線里,你難道不知道會產生多大的震動嗎?」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白無常面色冷漠,眼神一轉,緩緩道:「然而我沒有選擇,我必須要出去殺一個人!
他,是我的老師。
他教給了我這個世界上最現實的道理,也教給了我陰狠和毒辣!
我必須要殺死他,無法證明我已經成功出師畢業了。」
「帝子!」
格列斯驚呼。
可惜,白無常根本沒給格列斯說下去的機會,擺了擺手,輕聲道:「跟我來吧。」
說完,他自己轉身踏上了小道,格列斯無奈,只能緊隨其後。
他們二者一個在前,一個在後,一路無話。
就這樣,足足在這條小道走了十多個小時,格列斯才忽然問道:「帝子,難道您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唰!」
白無常停下了腳步,沉默許久才抬手摘掉了自己的鐵面具回頭。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俊美嗎?
一點都不俊美!
白無常,徹底毀容了!
他的臉上多了無盡的紋絡,這些紋絡奇形怪狀,爬滿了他的整張臉,看起來猶如一條條猙獰的蜈蚣在臉上爬著一樣,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
這一刻,格列斯終於知道白無常為什麼要帶上鐵面具了,眼前這人哪裡還是那個白衣傾世的佳公子白無常?整個就是一個怪物!
「到底怎麼回事!」
格列斯著急了,追問道:「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難道猜不到怎麼回事?」
白無常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沉吟片刻,這才緩緩說道:「我父親窮盡一生都沒有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此言一出,格列斯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艱難的問道:「天紋?」
天紋!
天賦之紋!
唯驚才艷艷者才能做到!
那是上蒼送給天驕英傑的禮物,擁有神鬼莫測之威能!
白澤從開天之初到現在,只從混沌中誕生出一尊,也就是當年的白帝,可惜白帝終其一生都未能蘇醒天紋,可以說是一大遺憾,想不到夢想竟然實現在了他兒子身上。
「不錯,正是天紋。」
白無常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神色也不知道是喜還是哭,非常複雜,輕嘆道:「白澤一族的天文啊,終於顯露於這個世界了!」
格列斯大喜:「您是如何做到的?」
「如何做到?哈哈哈哈……」
白無常大笑了起來:「親愛的格列斯啊,我是在絕境中掙扎,最後爆發出了所有的生存潛能這才激活了天紋!
而父親他老人家一生中還從未被人逼迫到這種絕境呢,如何可能掌握天紋?
說起來,我卻是不知道究竟應該是自豪還是臉紅了!」
白無常看了格列斯一眼,一字一頓道:「我讓刑天打入了岩漿中,當烈火吞噬我的那一瞬間,天紋蘇醒,我這才活了下來!」
被岩漿吞噬!
想及此處,格列斯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萬幸!不過白澤一族的天紋究竟有何等能力?」
「何等能力?」
白無常笑了起來:「格列斯,你真的感覺不到嗎?還是不敢相信?
其實,你感覺的不錯,這確實是時間最兇殘邪惡的力量!」
「嘶!」
格列斯倒吸冷氣,眼神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白帝是聖賢,萬族共尊的聖君!
誰曾想,它這一族的天紋竟然是邪惡與可怕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
白無常擺了擺手,很認真的看著格列斯,一字一頓道:「我要用我父親給我留下的寶藏了,去殺死刑天,殺死那個改變了我的人類!」
白帝的寶藏?
白帝一生聖賢,幾乎什麼都沒有留下,他在這個世間只留下了萬族對他的敬愛與感激!
可這,也是最大的寶藏。
格列斯的神色空前凝重:「您真的決定要用這些力量去對付刑天?只不過……值得嗎?
須知,人情是能還完的,用一分少一分!」
「但這是殺刑天最穩妥的辦法,會讓他舉世皆敵,成為過街老鼠!」
白無常輕嘆:「好了,這件事情不要在說了,我意已決!」
說完,白無常轉過了身子,凝望蒼茫沼澤輕吟道:「大爭之世,諸王並起,凡有血氣,必有爭心!
我……也去爭上一爭吧!」
「……」
(昨天晚上網站出了點問題,無法登陸,今天老楚會多更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