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吧。」葉英凡淡淡的說道。

「我覺得書里的理論，好多地方都前後矛盾。」潘晨蕾若有所思道：「認真看的時候不覺得，但挑出故事來看，很多地方都說不通。」

葉英凡點點頭：「這就對了，起碼說明你認真看過了。」

潘晨蕾沉默以對，等待葉英凡繼續把話說下去。

「你可以把它看作是最初的哲學雛形，感覺矛盾之處多很正常，就像是我們經常會忍不住感慨，有些事如果能重來一次會怎麼怎麼樣……」

頓了頓，葉英凡接著說道：「如果你能懂我的意思，應該明白我要說什麼。」

潘晨蕾皺眉思付半晌，心下隱隱有了一絲明悟……或許那些矛盾之處，才是書里的關鍵點。

「給你。」葉英凡把三本書重新交給潘晨蕾，之前就是氣不過快刀五明知道是自己的東西還要沒收，現在氣消了不少，沒必要再繼續為難潘晨蕾。

然而潘晨蕾卻並沒有立刻把書接過來，而是認真問道：「這回裡面沒有支票了吧？」

葉英凡臉色一黑，這特么就是傳說中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吃一塹長一智，把被人踩過的雷當成教訓，潘晨蕾可比快刀五聰明多了啊。

「不要拉倒。」葉英凡扭頭就要關門送客。

「別，我看完再還給你。」潘晨蕾急忙把書搶了過來。

葉英凡沒好氣道：「現在不怕裡面有支票了？」

潘晨蕾哪裡受過這等調笑，當即臉色就是一紅，低聲道：「有就有吧，反正我也賠不起。」

說完，便匆匆跑了出去，像是逃一樣的離開。

葉英凡看著少女慌忙逃走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隨即回到房中把門關上。

說實話，他現在特別期待夜幕降臨。

現如今倉庫只差最後一步就能打通，葉英凡冷靜下來重新梳理一遍計劃。

記不得是誰說過一句話，叫一個人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往往也是距離失敗最近的時候，這句話葉英凡非常認同。

因為那一時刻人的精神會鬆懈下來，很多本該避免的問題會意識不到，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越應該頭腦清醒。

葉英凡的打算是，先把通道打通，然後找一個個頭和身材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借著馮汝曲精湛的化妝術來將其替換，爭取在被發現之前，儘可能的把寶物塞進儲物空間。

葉英凡嘗試過把玉鐲放進扳指的儲物空間內，結果嘗試並不成功，也不知道是跟沒有認主有關，還是說這種空間寶物本身就彼此之間不兼容。

就在此時，葉英凡突然間眉頭一皺，感覺到功法的運行停滯了那麼一剎那，雖然很快便恢復如常，但他還是不敢等閑視之。

功法關乎到根本，真要是出了差錯，後果並不比丹田出問題要小多少。

展開內視之下，葉英凡卻更加疑惑，他原本以為是柴秋月在暗中搗鬼，畢竟除了這位不服管的器靈之外，貌似也沒有什麼因素能夠影響到他功法運行。

可靈台上空空蕩蕩，戰甲也沒有任何異常，顯然並非是柴秋月暗中作祟。

這可就奇怪了，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然而下一刻，葉英凡徹底驚呆了，只見長生訣運轉的原有路線猛然來了一次偏轉，就像是改道的水渠，朝著一個從來都沒有經過的脈絡前進而去。

這特么……

葉英凡心中驚駭，嘗試著強行把功法運行路線糾正，但卻是完全失控一樣，根本不受他的掌控。

這種情況，讓他徹底打消了對柴秋月的懷疑，畢竟長生訣不同於一般功法，葉英凡不信一個器靈能改變它的運轉路線。

不多時，一陣強烈的痛楚傳來，功法所過之處，幾乎就是硬沖一樣，像是要重新開闢一條新的分支，一路高歌猛進，完全不顧葉英凡這位宿主的死活。

這種像是源自靈魂深處一樣的強烈疼痛，甚至超過了洗經伐髓和吸收四象真氣的總和，葉英凡瞬間冷汗如漿，只感覺像是在接受凌遲一般。

或者說，凌遲都比他此刻要好過。

疼痛的神經衝擊著意識，像是潮水一樣洶湧而來。

葉英凡明白，這是因為疼痛過於強烈，主觀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自發啟動，想要以暈厥的方式來避難。

然而他卻不敢就這麼順勢暈厥，天知道這詭異的情況發展下去回懸怎麼樣，萬一要是醒不過來那可就扯淡了！

想到此處，葉英凡猛然攥緊拳頭，因為用力過大的緣故，指甲已經刺入掌心，殷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但葉英凡卻是連動都不能動，肌肉僵硬的像是被凍結一般。

但這並非最關鍵的，最關鍵的一點是，這種辦法根本沒有作用。

通常情況下想要讓自己從迷糊中清醒過來，最常用的辦法就是用疼痛來刺激感官，比如頭懸樑錐刺股，潑涼水什麼的，都是基於這一點。

然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比起身上遭遇的疼痛，手掌心的痛楚完全不夠看，說是沒感覺或許誇張，但最多也就跟撓痒痒差不了太多。

葉英凡想要開口喊人，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太多了，被潘家發現總歸能想想辦法，他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可他幾次嘗試，聲音完全的發不出來，只是意識越發的混沌模糊。

漸漸的，葉英凡的抵抗越發無力，終於閉上眼睛，直直的倒在地上……

……

醒來的時候，葉英凡發現時間已經是日暮十分，昏黃的光芒從窗外照射進來，溫暖卻並不刺眼。

倒不是他真的感覺到溫暖，只是看到陽光，總會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其實就是心理作用。

葉英凡抬起手放在眼前，發現兩隻手上的傷口已經淡化到幾乎看不出來，通玄境五品的肉身自愈能力算的上是強悍了！

肉身強悍，自然而然的，通玄境五品沒有無緣無故暈倒的道理。

拍了拍腦門，葉英凡開始回想自己暈倒之後發生的事，只覺得恍惚像是做了一個夢，只是那夢境很真實，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