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魚竿的確是打空了,可他覺得這年輕人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種人,很難得,心裡倒是有些喜歡他了。
「年輕人,不錯,不錯,那你再試試我這第三招。」
秋堂雖然不要臉面地躲過一招,但是滾了一身的草和泥,有些沮喪,「老人家,說不定,我還會用這招躲過你的第三招。」
老人不敢年輕人逞口舌之快,此時他正式轉過身來,但依舊是坐在石頭上,隨即將魚竿揮起,竿影和線影鋪天蓋地而來。
秋堂一見這招式,終於明白什麼是天羅地網了。他當即立斷,身子如鬼魅般閃晃不停,虛虛實實,彷彿有百道身影,想從竿影和線影中竄出。
驀然間,啪啪……連響,打得就像踩爆了竹節似的。
原來,老人的魚竿打到秋堂屁股上了,而秋堂看到打來一竿子,卻是著著實實的被敲打了五下,那種痛,沒有破皮,估計也得留下血印子。
秋堂摸著屁股,苦瓜著臉,「老人家,我認輸了,的確是打不過您。」
老人微微一笑,「年輕人,你有這種修為,已經是造詣非凡。現在,你自報家門,不得騙我,否則我毀去一切許諾,在一招之中,將你打得粉身碎骨。」
老子真是倒霉,怎麼碰上比恩師還邪乎的老頭,唉,命苦啊!
秋堂技不如入,也不逞能,雙手一拱,「在下是滅天老祖唯一的嫡傳弟子秋堂,請受晚輩一拜。」
老人哼哼一笑,「你能躲過老夫第一竿時,我就在懷疑你是滅天老祖的徒弟,見你用出鬼魅幽魂步最上乘的境界鬼身百魅,我便確定你是他的高徒。有你這樣的徒弟,老祖真是好眼光,不知他躲到哪裡享福去了?」
秋堂嘆了一口氣,「老人家,看來您跟我師父相識。」
老人將鬍子一捋,「我們何止是相識,說起來,老祖還得喊我一聲老哥呢。我跟他比試,定好誰要是輸了,就潛心修鍊二十年,不再找對方的麻煩,誰知他用鬼魅幽魂步,再配合天罡斷魂刀法將我擊敗,可是二十年後,我早已悟透人間之事,何必再跟他必試呢?」
秋堂躬身一拜,「老人家,以您現在修為,完全可以擊敗我的恩師,這您已經驗證過了。」
老人欣然一笑,「這沒有意義了,我們打了多少年的架,現在我只想跟他喝一杯,敘敘往年舊事。秋堂,他在哪裡,你若在遇到他,請他前來喝酒。」
秋堂想起恩師就難受,在穿越到大明朝之後,他算是有兩個親人,一個就是恩師,一個就是張之恆,可他們都死了。
「老人家,您別問了,我師父被人殺死了。」
老人猛然站起來,沉聲道:「是誰殺的老祖?」
「我初步查實,恩師應該是被絕世高手殺的,我懷疑是天坤的金面具人,常一峰就是他的手下,金面具人和常一峰都有兩甲子內力,強悍無比。」
秋堂簡單將這事一提,便將天坤組織金面具人和太白教常一峰夏荷夫婦的事說了一遍,只是將他跟夏荷有一腿那事省略掉了。
老人輕嘆一口氣,「老夫與夏家也有些淵源,跟夏荷的爺爺算是老相識,因為夏家有天罡六陽掌的絕學,我曾經幾次慕名前去拜訪。」
唐嫣輕柔地問道:「爺爺,您是原來江湖中的武林泰斗嗎?」
老人微微一笑,「娃娃好聰明啊,我跟滅天老祖那是齊名之人,當時有北仙南鬼之稱,南鬼就滅天老祖,動如鬼魅,當世絕功,而北有北仙,就是我劍仙常驚天,那是江湖盛傳,仙捉不了鬼,就是說我功夫不如滅天老祖。
秋堂聽恩師提走過這個常驚天,趕緊跪拜,「老前輩,剛才晚輩得罪了。可是常一峰的乾坤兩儀劍法中的絕招穿心法,晚輩卻是逃不過。他的劍法,跟您的招式有些相似。」
常驚天還是道出一個實情,除他之外,夏荷的爺爺,滅天老祖,再者有一個極為邪惡的人,名為無極老祖,當時他們名聲極大,就屬滅天老祖技高一籌,打得無極老祖沒臉見人,遠走他方。
夏荷的爺爺不願意跟人爭高下,於是江湖上就出現北仙南鬼之稱。
常一峰就是他同宗兄弟的孫子,也就說他是常一峰爺爺的兄長,他剛才用得這三招都是劍法,不過是用魚竿發出的招式,魚竿有線,故而更具威力。他也修鍊了兩甲子的內力,卻不想再管江湖恩怨。
唐嫣聽到這些,哭了,動情地道:「爺爺,我本是桂林人,在我七年那年,常一峰見貌美如花,便將我擄去,囚我在洞中七年,還給我服下毒藥,幸虧有哥帶著姐姐們將我救出,如今他又在追殺們,還請爺爺傳我哥絕學,為我報仇。「老人氣得震哼一聲,猛然站起,屁股下的頑石卻是碎裂,卻又輕嘆一聲,「這個孽孫,真是丟盡了我常家的臉面啊!可是,我也不能傳授秋堂絕學,從而讓他殺死我們常家的後人。」
他見小姑娘還在哭,又沉聲道:「這樣吧,老夫遵守之前的諾言,只傳秋堂一招,現在,我先考考秋堂,他敗在哪裡?」
秋堂摸了摸屁股:「老前輩,我明明看到你一根竿影打到我身上,可我確確實實挨了五下,我想關鍵就在這裡。」
常驚天朗聲道:「老祖啊,你真是好福氣,收一個又精明又有點鬼氣的小徒弟。可惜,你的小徒弟在跟我那孫兒有仇恨,如果不是這樣,我到是情願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他。
你的死也與我那不孝小孫的主人有關,可他也瞎了一隻眼,這些恩怨都不提了,我只教你一招五絕斷命劍,他用的是斷魂刀,此招命名為五絕斷命刀。
老祖啊,老哥我對得起你了,地下安息吧。」
秋堂一聽到這招式的名字,有些恍然大悟,高手能一揮長劍,出數十道,甚至上是百道劍影,可常一峰的招式看似是一道劍影,其實是一道劍影是蘊含五道。
他心裡感到好笑,也感到這老頭有些卑鄙。
秋堂能試出常驚天沒有修鍊到無我境界,只是在這種安靜而無世無爭的環境里修鍊到了兩甲子內力,而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修鍊到了這種境界,可發出刀氣,如果連成五絕斷命刀,不僅可以破解常一峰的那招竄心劍,而且還可以殺死他,所以覺得老頭好笑。
他同時又感到這老頭很卑鄙,就是老頭在得知實情,竟然不傳授他平生所學,完全沒有大義滅親的意思,有點不像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樣大義凜然,多少有點失望。
人都有私人,即使是一個隱居二十多年的老人。
也許,這也是常驚天無法修鍊到無我境界的原因,畢竟他還是有私心雜念。
常一峰拿起一根竹竿,命秋堂用刀切斷。秋堂照做,他一刀將竹竿切斷。可是常一峰再將兩截竹竿對起來,讓他再砍四刀,且是每刀都要從微小的竹竿縫隙中穿過,不能削下半點竹粉末。
這就難了,難的是一次發刀,一刀蘊含五刀,快如閃電般,就如砍下一刀一樣。
秋堂發現,這跟他用天罡六陽掌中的九九歸一要難,因為手掌的受力面大,可以連拍九掌而拍到同一地方。
可是,刀鋒太鋒利太薄,從同一條空隙中穿過五刀,難與上青天,這就是此刀法的最精妙之處,也就是常驚天所說的要練三年,七年八年,甚至是十年的原因。
這種絕學除了掌握一定的心法、要領和技巧之外,只有苦練。
常驚天這人說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說練就練,而第一重境界是最基本的,就是一刀下去,要乾淨利索,斷開后竹子不能起皮,還得有技巧,兩截竹子不能被崩飛。
第二重就是在第一重的基礎上,再來一刀,必須從兩竹縫隙中砍過,以此類推,練到三刀如一的砍過去,便是第三重境界。
這練習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將一根削好的竹竿綁在兩根緊挨的竹子或是樹木之間,反覆練習。
這麼絕妙的招式同時吸引了九個小美人,只是常驚天將她們和秋堂分開了。
常驚天讓秋堂在湖邊的竹林苦練,他就坐在一邊釣魚,身邊隨時放著一根長竹竿,只要這小子一偷懶,就用竹竿抽小子的屁股,抽得啪啪地響。
如果到了做飯的時候,常驚天就喊著在竹林另一邊的小女娃們給他炒菜,給她們菜譜,每人燒一道菜,燒得好吃的,他就教她一招武功,燒得味道不好的,罰她沒飯吃,還得給他捶背。
唯有唐嫣炒好炒孬,老頭都不罰她,也不用她捶背,對她像自己的親孫女似的,也許他老人家是內疚宗氏之孫如些虐待這小姑娘。
小九娘炒菜不怎麼樣,可她會弄竹葉青酒,哄著老頭作酒,老頭高興,炒好炒孬,也不罰她。
彩小蝶、葉紫衣、小仙女和呂夢這幾個美人,平時根本不做這炒菜的粗活,經常挨罰,這些人中終歸有一個炒得極差的,就沒有飯吃,還得給老頭捶背。
唐嫣懂事,沒次都用竹筒悄悄將飯菜弄到裡面,送給受罰的姐姐,小九娘也學著她這辦法,再悄悄搞一竹筒,受罰的姐姐吃上兩竹筒飯,也就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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