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常的慕然是一隻虛偽的狐狸的話，那此這種時候的慕然，就是一個惡魔！
一個彷彿要將她拆骨入腹的惡魔！
不知道多久，葉衣只記得自己開始向他求饒，語無倫次的哭泣著……
哭到最後，她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要哭，可是卻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
「哥哥……」
慕然聽到這聲呼喚，動作一僵！
他喜歡看她失控的樣子，看她褪下那張強硬的面癱臉，哭著向自己求饒的樣子……
可是，看著突然間痛哭失聲的葉衣，他發現自己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
此時的葉衣，半闔著雙眼，眼底一片茫然，無意識的呼喚著那一句『哥哥』，手指緊緊的揪住床單，渾身抵制不住的劇烈顫抖著。
慕然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將她抱起來，拍打著她的臉，急道：「葉衣！葉衣！你這是怎麼了？」
葉衣卻彷彿陷入了夢魘中無法走出來的人，手指掐入他的皮膚里，手背上青筋直冒！
「我不要！不要殺他……不要殺我哥哥……我不要……」
見她連臉色都變始變得發白，慕然咬牙，一耳光扇了過去，啪地一聲！
葉衣雙眼陡然大睜，目露凶光一個翻身將慕然壓在身下，拳頭帶著水刃憤怒的揮過來！
慕然險險躲開，那一拳直接打穿了床，頓時木屑紛飛！
「葉衣！！」慕然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握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雙眼，沉聲道：「你看清楚！是我！我是慕然！」
「慕……然？」葉衣眼中戾氣就像來時一樣迅速，隨即變得茫然，最後一點一點恢復清明。
慕然不禁鬆了口氣。
但是下一刻，葉衣陡然一拳頭砸過來，差點把他脖子打斷！
他被一拳打飛出去，姿勢很狼狽的落在牆角，葉衣扯掉床單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冷眼看著他赤條條的樣子：「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
用的是陳述而不是疑問，語氣里含著怒氣與殺意。
慕然扯過睡袍穿上，對她的反應不以為忤，揉了揉破裂流血的嘴角，他道：「下次跟我上床的時候再想起別的男人，我就廢了你。」
說完鑽進了浴室。
葉衣渾身鬆懈下來，緊緊地裹住自己的身體，像一個鴕鳥一樣把頭埋進被子里。
慕然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畫面……
葉衣像一隻煮熟的蝦一樣躬身把頭埋進被子里，半個雪白的裸背露在光芒下，那上面曖昧的痕迹更加顯明。
慕然喉頭不禁滑了滑……
仔細看去，葉衣的身體卻輕微的戰粟著。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靠近，葉衣抬起頭，臉上仍然一片木然。
隨後徑自去了浴室。
慕然望著她的背影，眼神里波光微閃。
哥哥？
聽阿玄說過，她似乎有一個哥哥，不過後來好像……慕然想了一會兒，沒想起阿玄有說過她哥哥的事情。
他走出門，來到了走廊上：「阿玄姨，葉衣的那個哥哥現在在哪裡？」
阿玄似乎還在睡夢中，半晌才懶懶地道：「死了。」
「是么。」慕然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低聲問：「你知道是怎麼死的么？」
「葉衣殺死的。」阿玄嘆了口氣：「這是她的禁忌，你別在她面前提起。」
「如果提起的話，會怎麼樣？」
阿玄沒有回答，卻說一件事：「我剛撿到她的時候，她經常會做噩夢，夢裡會喊她哥哥。我就問了幾句……」阿玄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憂傷：「她差點趁我睡覺的時候把我砍了。」
慕然渾身一震！
「所以我才會在一開始就告訴你，小衣有著獸性，但是我一直覺得那種東西是有人強加在她身上的。換句話來說，有人故意把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似乎是因為沒有聽見慕然出聲，阿玄笑道：「怎麼了，被嚇倒了啊？其實也都過去了，小衣她以前似乎過的不好……對了，上次你跟我提過的葉凡，我這裡有份資料，你今天有時間過來拿一下。」
「好。」
掛了電話，慕然靠著走廊的牆，看著房間里緊閉的浴室門，腦子裡全是剛才葉衣那副兇狠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慕然道：「等會兒我要去阿玄姨那裡一趟，你要跟著么？」
葉衣動作僵了僵，隨即點頭：「跟。」
「多說幾句話不行么？」
「沒話說。」
「要不然……」慕然笑道：「談談你的過去？」
葉衣有瞬間的失色，隨即深吸了口氣，道：「我跟你不熟。」
聲音里已經有了怒意。
慕然的視線從上到下將她掃了幾眼，最後停在她的胸口：「我們都已經肌膚相親過了，已經很熟了吧。」
葉衣放下筷子，道：「上個床而已，你不會認為那種事情能證明什麼吧？」
慕然笑意無端加深：「哦？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跟人上床？」
葉衣沒理他。
慕然起身，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誰都可以跟你上床么？」
葉衣淡淡掃了他一眼，道：「除了你之外，還沒有人能像現在這樣跟我在同一個房間里而不被我扔出去。」
聽到這句話，慕然心頭有一絲小欣喜，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笑道：「也就是說，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葉衣這次連看都沒看他：「渣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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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飯，兩人來到了阿玄家。
別墅里只有阿玄和墨珏，阿玄坐在院子里的鞦韆上打盹，一身紅裙似海棠花一樣鮮艷妖異。
墨珏正拆卸著槍。
看到慕然，他叫了一聲：「小衣姐。」
慕然驚奇道：「……你居然還會跟人打招呼？」
墨珏和葉衣同時看著他，兩張臉神一樣同步。冷然里透著鄙視，鄙視里透著厭惡……
「……」
而令慕然更加驚奇的，卻是葉衣的反應。
她看著墨珏，臉上神情意外的柔和，蹲下來三兩下將槍組裝好，然後來到阿玄身邊，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一般，眼中流露出暖意，輕喚了聲：「老師。」
墨珏看了三人一眼，拿著槍淡然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