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博上。

雖然那天到場的媒體沒有公布李志凡和奧斯丁的賭約，但是都發了一些暗示的文章。

「元旦多部大片來襲，究竟哪部奪冠？」

「新年看片指南：《無間道》遇上《昆蟲日》！」

「兩個傳奇導演的對決，你想看哪一部？」

「……」

各大電影類公眾號，賣的就是這種風格，自然會拿兩部電影來作比較。

一比較，就有了站隊，影迷之間就會出現分歧。

奧斯丁這段時間的瘋狂落地宣傳，也起到了不少效果，至少更多的中國人認識了這個大鬍子國際導演，而李志凡的全網營銷手段，撒網的範圍則更廣，因為這個時代，不用手機不上網的人真的很少了。

以李志凡在國內的影響力，奧斯丁想要比一比人氣，還真是沒得比。

這就是主場優勢。

天時地利人和，這一次的賭約，李志凡想輸都難啊！

網上，無數網友更是瘋狂為李志凡這部新電影自來水，到處都在打CALL。

「支持李導！支持《無間道》！」

「啥也不說了，我全家為《無間道》貢獻6張電影票！」

「李志凡的電影不可不看，這次他還是主演，看過《戰狼》的都知道他的演技，堅決支持！」

「那個奧斯丁的電影我才不會去看呢，你們看過他的《京都槍聲》嗎？赤果果的辱華，黑我們的公安幹警，這種人的電影還能讓他上映？」

「……」

不過還是有人擔心他這次會神話破滅。

「哇！奧斯丁誒，這部《昆蟲日》在國外的票房不錯哦，李志凡敢和他一天上，而且兩部電影的排片一模一樣，旗鼓相當，這一次李志凡真不一定能拔得頭籌。」

「好萊塢大片向來勢如破竹，無往不利，這一次李志凡怕是要栽更頭了。」

「是啊，很多電影都因為《昆蟲日》跳檔讓道了，《無間道》還敢硬上，怕是無法複製《戰狼》的票房神話咯。」

「……」

擔心李志凡這部電影會在奧斯丁面前失利的，至少還有一份好心在。

但相比之下無腦唱衰李志凡的，就有些不要臉了。

一種是對李志凡本人有偏見的，像武可樂的粉絲，還有其他以前被李志凡針對或無意間傷害過的明星的粉絲，這種時刻自然是要大力唱衰李志凡，巴不得他票房失利，賠本賠到只剩內褲。

還有一種，就是無腦鼓吹好萊塢大片的影迷了，在這批人里，有依然把奧斯丁捧為神話、文藝片明燈的；有生活中方方面面都崇洋媚外的；有「只看」好萊塢大片，瞧不起國產片的，尤其是嗶瓣文青，在他們眼裡，國產片完全沒有和國外大片對比的可能性，碰到一起只有輸的更慘。

對於這些人，不用李志凡出面，他的鐵杆粉絲就會把他們撕成碎片，那些平時只會尖酸刻薄用些文縐縐的嘲諷辭彙的唱衰者，此刻在各種羞辱和粗口之下，也漸漸變得無能為力。

……

當天參加會議的亞洲導演不少，在亞洲其他國家，不少當日與會的導演已經把李志凡和奧斯丁的賭約捅到了他國媒體耳中。

於是在這些國家的媒體上，李志凡和奧斯丁對賭的消息便登上了熱門。

日媒：

「中華導演李志凡叫板好萊塢名導奧斯丁！」

「輸了永遠放棄中華電影票房？好萊塢導演奧斯丁放出狠話！」

「熱聞：李志凡和奧斯丁的對局，左右中華電影票房市場！」

韓媒：

「中國與美國的對決，李志凡和奧斯丁的賭約！」

「《昆蟲日》即將亞洲全面上映，但在中國，有一個人不服！」

「中國導演李志凡展露戰狼血性，不懼好萊塢大片壓力，接受名導奧斯丁賭約！」

國外的聲響很快傳回國內，但已經是在會議召開三天之後。

這下就算李志凡不願意在自己快博上公開免費為奧斯丁的新片打廣告，也不行了，因為互聯網的世界就是如此，既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的傳播速度也非常快。

他能做到的，只是不回應而已。

可奧斯丁就美滋滋了，他此時還在華宣傳新電影，當有媒體問及此事，奧斯丁自負道：「這個賭約是真的，我相信自己的作品！」

僅此一句話，就證明了這件事不是子虛烏有，因為之前有人還懷疑是唱衰李志凡的人，故意製造假新聞，以此來為奧斯丁的新片拉熱度。

可現在奧斯丁都澄清了，雖然李志凡還未做出任何回應，但大部分吃瓜群眾是相信了。

網友：

「干！原來倆人有賭約啊？那還說啥，堅決支持國產電影！」

「就是，《無間道》就算是爛片，我也要賣票支持，至少是十張票。」

「對，就沖《戰狼》帶給我的震撼，這次也要支持《無間道》！」

「中國人是不怕輸的，因為我們不會輸！」

「趕走美帝！打倒來華夏圈錢的好萊塢電影！」

「還是看電影質量吧！說實話，就以目前放出的預告片來看，《昆蟲日》的特效吊炸天，但是《無間道》好像不是一個特效電影，就看劇情了，據我所知，《昆蟲日》的劇情並不是特別好，在IMDB上被噴成渣了。」

「……」

國內。

業內不少電影公司，也都早知道了這件事。

畢竟各家都有一些導演參與了那天的會議，還有不少導演是奧斯丁的頭號忠實粉絲，是奧斯丁藝術片的狂熱愛好者，但提起此事，全都表現的諱莫如深，就算現在被公開，面對記者採訪也依然不好公開表態。

他們都知道李志凡能在電影領域做到這一步，能拍出《戰狼》、《湄公河行動》這樣的電影，那是上面有人支持，也知道奧斯丁這樣的國際大導演，在國際電影圈的地位和話語權，自然是什麼都不敢說了。

不過早先那些公眾號的暗示文章，也有不少是因為他們背後出了力。

華藝影視。

早會上，總裁趙夏軍放下秘書整理的娛樂新聞，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個李志凡，是越來越膨脹了，以為這票房市場他就是無敵的存在，這次怕是要栽跟頭了。」

「年輕人嘛！不知道天高地厚，還喜歡出風頭！」一旁的副總附和道，「這次會議我可是參加的，全過程我也有看到，是他主動挑釁奧斯丁的，把人家從前拍的電影揪出來數落人家反華，這怎麼說呢？好像全世界都不知道，就他知道似得，唉！」

「聽說這事兒已經捅到中宣部了，廣電那邊因為這事兒還開了個會討論，也不知道討論出什麼結果了！」

另一位副總道，「不過以為看，廣電肯定是和稀泥，中宣部也不想得罪人家國際大導演，更捨不得批評李志凡這麼一個愛國電影人，這事兒我看或許真就鬧鬧就過了。」

「那咱也別說啥了！」

「是啊，看熱鬧就好了，不論是誰輸，反正咱又沒損失，不是嗎？」

「但奧斯丁要輸了，就算李志凡想要進軍好萊塢，估計也困難，甚至可能連帶咱們其他華語電影，人家那是一家人。」

「也是，這個事兒鬧得。」

「唉！不應該啊！」

「……」

新豐娛樂。

朱幼學一向是跟李志凡對著乾的，雖然他這個人平常明面上表現出「支持」李志凡，和李志凡「關係不錯」的樣子，但私下裡的恩恩怨怨，只有兩人清楚。

這一次出現這種事兒，朱幼學自然會在心裡選擇站隊，而且他家的院線也是買了兩部電影的，雖然說排片都一樣，可也是有個孰輕孰重的。

「朱總，這個事兒，我們是不是可以借來炒炒熱度？」

大會上，有人提出了這個想法，「咱也不用公開表態支持誰，但您主動和奧斯丁結交一下，拍幾張照片傳到網上去，大家就知道我們的想法了，誰輸誰贏，我們院方可是能其到很關鍵的作用哩，到時候暗暗壓一下《無間道》的排片，呵呵，給他來個釜底抽薪。」

「不妥！」

朱幼學卻搖頭，「這次事件不一樣，李志凡是跟好萊塢導演奧斯丁對賭，這裡面關乎到一個問題，就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民族主義，廣電那邊已經就此事開過會了，不管是成是敗，李志凡這都是一次為國爭光的愛國行為，他針對奧斯丁的那些點也都符合我國對於國外輿論斥責的點，沒什麼可黑的，我們也不適合這個時候站出來支持奧斯丁，更不能為李志凡潑冷水。」

「是啊！據我所知，諸多華人大導演這一次都表示支持李志凡，這些人我們可不好對著干！」另一位參會董事說道，「李志凡這次的行為，說小了就是電影人相爭，說大了那就是愛國主義，就像是奧運會，雖然有些項目長久以來都被國外運動員把持著金牌，可是就算我們的運動員希望再渺茫，也得給他加油啊？如果唱反調潑冷水，勢必會遭到所有中國人的臭罵，不是嗎？」

「王董，看來您是有想法了？」朱幼學笑眯眯的看向這位王姓董事，想聽聽他的高見。

「呵呵，我這裡呢，有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王姓董事也同樣笑道，「我們呀，應該捧，用力的捧，通知全公司上下所有人，去快博上，在閱信朋友圈裡，在各自自媒體平台，把李志凡誇得越神越好，塑造成一個完美的神級導演，把他這部電影也塑造成一部神片，甚至在我們的院線，也要為他搖旗吶喊，上巨幅海報，開啟各自購票福利活動。」

朱幼學疑惑道：「我們這麼做，不是便宜了他？」

「哎，捧殺這個詞，朱總知道吧？」

王董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捧得越高，輸的時候摔的越慘，到時候他別說拍電影，估計在娛樂圈也沒臉待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乘勢而起，發一些對他失望的言論，尤其是朱總您，可以親自在快博上先捧著他，然後等他失敗了，再為他惋惜和失望，並且鼓勵他趕快爬起來，讓他主動向奧斯丁道歉，向好萊塢道歉，哈哈，到時候咱就看他笑話吧！」

「哦！」

朱幼學嘖嘖道，「咱們這麼費勁兒搞他，別把咱弄的得不償失，萬一他真贏了……」

「怎麼可能？」

王董道，「我算過概率，如果是正常情況，他倆也是旗鼓相當，而且李志凡那電影再好，跟美國的特效電影比起來，還是不足以吸引不同年齡層的觀眾，就拿年輕人來說，就算他們去看了李志凡的電影，也不會二刷，但是看好萊塢大片就不一定了。」

「而且我們可以搞一些小把戲！」王董說到此次，笑意盎然的臉上，忽然有一抹精光放射而出，讓人反應過來——他還有眼睛。

「哦？什麼小把戲？」朱幼學非常好奇。

「偷票房啊！」

王董說，「這不是我們的拿手戲么？給奧斯丁上兩周午夜幽靈場，就足夠讓他壓倒性的戰勝李志凡了，關鍵時刻，我們還可以做一些改票之類的把戲，放到偏遠的三四線城市，保證誰也查不出來。」

「好主意！」

朱幼學點點頭，「那這件事就交給王董您去操作吧！但是有一點，我希望和奧斯丁方面能夠通氣，不要白費力，咱們明年投資的幾部電影，我希望可以輸出好萊塢，甚至請奧斯丁來導演，這件事兒你也要辦妥了。」

「放心，絕對給您辦的漂漂亮亮！」

兩人對視一眼，再看看會議室里其他同仁，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

李志凡依然堅守在香江拍戲，包括劇組主創，也都認真極了，沒有因為外界的干擾，和即將新年上映《無間道》第一部，而有任何的走神。

但這段時間國內對他的褒獎，突然有些空前高漲，各種軟文把他吹上天了，造成很多普通觀眾都開始有些不適應，甚至反感，都認為李志凡請水軍了。

李志凡也是一臉懵逼，問了公司的人得知並沒有聯絡任何水軍工作室，索性也就沒放在心上，全神貫注的投入在拍攝過程中。

這種狀況一直延續到新年賀歲檔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