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後。

MV製作完畢，並在全網進行了發布。

這麼多人拍攝一部MV，在華語樂壇也是前所未聞，是可以去申請世界紀錄的。

然而除了轟動，這MV還捧紅了一個人，那就是女主角——在李志凡身邊的那個女孩。

網友被她的顏值和身材所吸引，而她也不介意公開的宣傳自己，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她的快博就增長了23萬粉絲，這個數量級的增長，已經超過了諸多明星開博。

當然，她也瞬間成了很多人趨之若鶩的對象，包括從事網路營銷的團隊、製造培養網紅的公司、一些小型網路影視劇製作的工作室等等。

在人們知道她是被李志凡現場選中的女主角之後，更加羨慕她的幸運和這份經歷。

「哇！這都能？」

「原來她是現場選中的？當天我也去了，怎麼沒被選中站在李志凡身邊？」

「一部MV就成女主角了？那其他群演該怎麼算？」

「誰讓她鏡頭多呢？」

「成名的機會太難得了，目測這個女孩該出道了。」

「身材真棒，長相可愛，想……」

「完了完了，狼來了，目測該博以後下面的留言全都是……（斜眼）」

「……」

此時，李志凡正在時線的會議室接待剛剛抵達京城的陳久久和陳一磊二人。

兩人風塵僕僕，下飛機還沒回酒店，就直接來到了時線。

因為他倆都是務實的人，想要先搞定李志凡給陳一磊準備的這個殺手鐧。

「志凡！」

陳一磊畢竟比李志凡年長几歲，但態度上還是很謙恭的，上次在香江的聖誕嘉年華活動上，倆人有過短暫的交流，但並不算深交。

這次幫忙除了陳久久的面子，主要還是李志凡自己想懟一下京城衛視，有陳一磊這個擋箭牌，最後鬧大了也算不到李志凡頭上，一石二鳥。

「磊哥！」

李志凡笑呵呵的和他握手，「坐！錄音室我都安排好了，製作的小樣你聽了吧？」

「聽了，聽了！」

陳一磊坐下后搓著手，可以壓制著激動和欣喜，「不過我很好奇，你的粵語發言真的很標準，這首歌你自己留著唱其實比我唱對你來說更合適，為什麼會讓給我呢？」

「好馬配好鞍！」李志凡笑道，「我唱粵語歌只能算是加分，而你就不同了，不僅加分還是一種鞏固，而且更能讓內地的歌迷聽聽粵語歌的魅力，不是嘛？」

「哦，你別介意，我是真的很喜歡這歌！」

陳一磊說，「知道嗎，聽到這首歌，讓我有一種錯覺，就是機會來了的那種，似乎只要我唱了這首歌，未來有很大幾率出頭，這種錯覺從我聽到小樣的時候就有，到現在還不熄，真的。」

「哈哈，好了，不多說了！」

李志凡道，「我們進棚吧！對了，節目是什麼時候進行錄製？」

「後天下午啊！」

陳一磊順口說，「不過明天下午就要去綵排，節目組那邊說好了，綵排的時候可以不用唱當天錄製時候的歌。」

「這麼快！」

李志凡也是驚訝，這節目才播了五期，高階賽居然就已經開始錄了，可節目組在網上放出的消息和各個選手在快博上的言論看，好像比賽才剛剛進行似得。

不過一想到自己參與過的那些綜藝節目，也就釋然了，看來各家衛視都一樣，選手的狀態並不是跟節目組實時同步的，彷彿是上個月的悲傷，在這個月發泄一樣，這種分離感會讓人彆扭。

錄音棚。

這首歌原本的說唱部分並不是一個人完成，但在李志凡特意讓陳一磊一個人搞定，而旋律演唱部分才另外找了人。

錄製版找的是吳沫莉，這丫頭自從李志凡和周珂合作一首《Stand-up-again》之後，也吵著要玩說唱，但她又不會唱，於是心心念念的想擔任說唱歌曲的旋律部分。

這次有了機會，李志凡就安排了她上場，但願她的表現能夠為這首歌加分吧。

從錄製開始到結束，用了近20個小時。

縱然陳一磊現場演唱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錄音和現場演唱不一樣，很多細節現場聽著沒毛病，但進了錄音棚卻是問題頻現，而徹底掌握和錄音技術的歌手，在現場又未必見得會有多好，所以能自由切換的，才是能被稱之為歌王的歌者。

……

兩天之後。

京城衛視錄播廳，《我們有態度》最新一次錄製現場。

李志凡化了妝，帶了口罩帽子，弄了張票混在了觀眾之中，悠哉的等著現場錄製開始。

室內綜藝節目的現場真的是枯燥無味，就算是激烈的歌唱比賽，也能因為節目組的問題，搞的就像是事先綵排好的一樣，選手在比賽過程中居然會被直接叫停錄製，然後重新開始，或是從中間某一環節再開始，而導師們居然能對著空空的舞台評判半天，也不知道評判的到底是什麼。

比如此刻。

台上比賽的是兩位塗鴉選手，其中一位是大魔王郎怡然，另外一位則是他選中的，也是所有塗鴉選手裡公認的最有可能拿到冠軍的選手。

「這一看就是來送的，Tea這麼強，要是因為被大魔王幹掉而沒法進入決賽，塗鴉這一項就毀了。」

「是啊！希望郎怡然手下留情吧！不過郎怡然也是真的強，當年在美國拿過連續三屆的塗鴉冠軍，把那些老外都幹掉了，比Tea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沒的說，我還是支持Tea，看這個節目喜歡上他，希望他能走到最後。」

「冠軍都內定了，肯定是Tea，不是他換其他選手誰都不服啊！」

「……」

周圍觀眾悄悄議論著，李志凡也在跟旁邊的陳久久和劉澤心聊著。

「節目組套路啊，郎怡然明星留手了，這種臨時發揮的題，她怎麼可能拿一篇舊作來比賽？」

「或許郎怡然就是來表演技術的吧？」劉澤心說，「我看過她在快博上發的那些塗鴉作品，很多都是吊炸天的，今天這個中規中矩，還是她以前的作品，肯定不是奔著贏去的。」

「這個人這麼火的嗎？」

陳久久對內地很多都不了解，更別提和音樂無關的塗鴉領域了。

「也不能說特別火，但她出名其實並不是塗鴉，而是漫畫！」

李志凡說到此處，忍不住笑了，「你說搞笑不搞笑，就相當於搞音樂的人不是因為唱歌寫歌火了，而是因為編了個遊戲音樂或是手機鈴聲火了，哈哈。」

「漫畫也不簡單，也是需要深功夫的！」

陳久久則說，「我認識很多香江的漫畫家，功底都很深，他們好像也玩塗鴉，還玩潑墨山水畫。」

就在大家熱聊的時候，忽然節目組的導演叫停了。

郎怡然停下畫筆，狐疑的看向那幾位導演，然而選手Tea還在畫著，給人一種爭分奪秒的感覺。

其中一個導演走到郎怡然面前，悄悄說了幾句，郎怡然扭頭看看Tea，抱著胳膊等了他十幾分鐘，看他畫的差不多了，節目才繼續錄製。

「靠！還能這樣的？」

「我勒個去，這種黑幕赤果果的呈現在現場觀眾面前，還要不要臉？」

「馬勒戈壁，我們站起來抗議啊！」

「抗議什麼？好好看著就行了，郎怡然既然同意了，肯定是有說法的，要不然她能同意？」

「就是，說不定節目組許諾給她一大筆錢，咱們這一抗議，不是砸人家飯碗么？」

「……」

聽著這些議論，李志凡尷尬的對陳久久苦笑：「看到沒，這就是內地的綜藝市場。」

陳久久卻很平靜，他在內地多家衛視的多檔比賽擔任過評委，這種場面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這個時候，有工作人員過來分發投票器，示意大家在一會兒投票的環節，盡量去投Tea。

嗯？

怎麼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種投票，還能吩咐的？

「咦？我這個怎麼按鍵都按不下去？」

劉澤心忽然疑惑的拿著自己的投票器捏來捏去，看起來她手裡的投票器和李志凡手裡的沒什麼區別。

但李志凡這個投票器上的按鈕是可以按的，按下後上面有個小數碼屏也會顯示他按得是哪個鍵，但是劉澤心這個——完全就是一塑料模型啊？還不如給小孩玩的那種假手機玩具逼真呢。

劉澤心忍不了，走上前找工作人員了解情況，卻被工作人員駁了回來：「哎呀，哪有那麼多投票器發給大家，這些模型就是意思意思，不要那麼認真啦！」

我靠，敢情這投票環節也是假的？

劉澤心回來了，卻沒有氣哼哼的表現。

於是李志凡問了句：「咋回事兒？」

「哼！我都錄下來了！」

劉澤心從胸前口袋裡拿出手機，結束了錄製，把視頻給李志凡看了看。

「哈哈，你打算怎麼辦？」李志凡笑道。

「留著，等這節目播出的時候，我找人發出去！」

劉澤心說，「不過前提是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麼，尤其是京城衛視，你這次拒絕他們，肯定在京城衛視的頭頭們心裡留下一筆，這視頻就是很好的籌碼。」

對此，李志凡不予評價，不過劉澤心能想到這點，還是很稱職的。

最終Tea獲勝已經是定局，無論是導師評分，還是觀眾投票，都是Tea碾壓郎怡然。

而郎怡然顯然是接受這種結果的，最後在台上還笑著恭喜Tea，而Tea也沒謙虛，反而是一臉不可一世的表情，好像是真的用公平的手段贏了一樣。

接下來是街舞，大魔王Faker和被他挑中的選手先後比拼，Faker不愧是老將，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態度，跳完之後和導師們聊侃了幾句就下台了。

而到最後投票環節，Faker居然沒有上台，只有選手一人站在舞台上，導師們就這樣對著台上的一個選手進行兩個人的點評。

作為街舞組的導師，精舞門二人一副對Faker很尊敬的樣子，縱然Faker不在台上，他們也表現的像是孫子一樣，可笑的是，若真的尊重前輩，也就不會有這一幕出現了吧？

終於。

說唱的環節到了。

作為大魔王，陳一磊的登場引起下面觀眾的一片唏噓。

因為觀眾大部分都不認識他。

李志凡前面有幾個觀眾就交頭接耳的討論：

「這個男人是誰啊？」

「不認識，不過看著面熟！」

「好像是香江的一個歌手，叫什麼陳磊還是陳一磊的來著。」

「哇，香江的說唱歌手，那不是來自殺的嗎？」

「他居然挑了青石？青石也是唱四川方言說唱的，且是得冠的熱門選手之一啊！」

「這下有的看了，希望四川方言和香江方言來一次徹底的比拼吧！」

「……」

演唱順序是陳一磊先唱，然後由選手青石后唱，美其名曰挑戰。

陳一磊站在台上，自信從容淡定都有，但又不失說唱選手的那種范兒。

音樂聲響起，陳一磊做出了幾個嘻哈的手勢，然後捏著麥克風唱道：

「打，我而家就去打仗，打屬於我自己既一場仗！」

「假若現實世界根本就系一個戰場！」

「咁一切現象系咪一個殘酷假象！」

「假如現實要我去打一場假仗！」

「打住乜野旗號打一場點樣既仗！」

陳一磊一臉囂張，態度痞痞的，和剛上台時候那溫和的態度截然相反。

下面觀眾瞬間就被點燃了，不管大家原先認不認識他，也不管大家聽不聽得懂粵語，此時都站起來拍手揮拳，吆喝著為陳一磊打電話。

「……」

「我問我，我既戰友系咪就系我一個！」

「我為我，既生命戰鬥要我保衛我！」

「我話我進一步退一步我都難過！」

「我想我放棄我唔再識分對錯！」

陳一磊對著幾個導師凶神惡煞的念叨著這些歌詞，而導師們顯然是興奮的，一個個站起來跟著他一起叫啊，喊啊！

陳一磊放下話筒，朝場中央走去，但音響里還在唱著，是一個女聲傳出：

「成日顧前顧后，想不靠行左轉右，是我打呢仗，自作自受！」

就這一句，觀眾們還在左顧右盼尋找這個女聲來源的時候，陳一磊忽然高喊：「歡迎我的朋友，嘻哈之王——Hip-Hop-King！」

舞台後方，走出來一個人，戴著金面具，拿著麥克風。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在座玩嘻哈的無論選手還是導師，都對他的身形卻都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