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分鐘,十幾個邊境軍警扛著槍衝進大廈,快速上樓,來到了值班室門口。
「李導……」
「噓!」
李志凡做個小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值班室的門,把現場交給了這些軍警,自己和袁強退到了一旁。
軍警們立即明白怎麼回事兒,快速包圍值班室,總指揮打著手勢,準備攻門。
「三!」
「二!」
「一」
說時遲,那時快,房門被踢開!
先頭四五個軍警閃電般的沖了進去,舉槍指著屋裡所有人的腦殼:「不許動!」
李志凡站的遠,沒看見裡面的具體情況,等了不到一分鐘,三個劇組的工作人員抱著頭走了出來,挨著牆蹲成一排。
其中一個看到李志凡,張嘴想叫,結果被一旁的軍警砸了槍托:「老實點!」
軍警們在屋內搜了半天,負責行動的總指揮走出來,一揮手:「帶走!」
這仨工作人員被戴了頭罩和手銬,軍警圍著下了樓。
「怎麼樣?嚴不嚴重?」
李志凡走上前,向指揮問道。
「這事兒說嚴重也行,說不嚴重也行!」
總指揮模稜兩可的說道。
「哦?」李志凡不解。
「他們抽的是當地土製大-煙,參有少量大-麻,劑量並不算高,而且這事兒又是在國外發生,他們又不是販毒,所以……」
總指揮的意思很明白,就看劇組怎麼想了。
李志凡道:「嚴肅處理吧!我們拍這部電影的用意,不能因為他們打了臉。」
「好!」總指揮心裡有了底,帶著部隊走了。
今晚帶走這三個都是道具組的,經過不到一個小時的審問,就全盤托出了。
前段時間,他們去附近鄉村採購一些具有泰國民族特色的配飾,從當地居民手裡購買了這麼一批大-煙。
因為是一手貨源,錢也付的不多。
但這裡就起牽扯到了買賣毒品的事,後續怎麼處理,已經不是李志凡關心的事兒。
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國內的張安達,那邊卻只是一聲嘆息,然後表示一切聽軍警處置。
第二日。
劇組照常拍攝,袁強擔任起了道具組主任的工作,一切井然有序。
但是昨夜發生的事,在劇組內已經是人盡皆知,不過大家都諱莫如深。
一上午拍攝下來,李志凡心神並不安寧,心裡藏著事兒,像是疙瘩一樣解不開。
王雲生三人能買到毒品吸食,那其他劇組成員會不會也買到呢?
還有沒有他沒發現的?
畢竟在邊境地區,購買途徑和方式還是比較便捷的,再加上容易受周圍影響,所以劇組裡這些人,他現在看誰都懷疑。
中午。
午飯的時候,李志凡找到了當地駐紮的軍警,溝通了一下昨晚的事兒,然後提出了一個要求——對全劇組成員,進行尿檢!
他寧可耽誤一下午的拍攝,也不能讓害群之馬藏在劇組裡,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如果沒有,未雨綢繆也是件好事。
軍警方面一口答應,發生了這件事,他們內部也在合理懷疑,如今李志凡主動提出,到剩了他們暗地摸查。
下午。
拍攝現場。
李志凡把劇組所有人全部召集起來。
這事兒並沒有提前說,就是怕有王雲生這樣的提前找機會溜了。
被集合起來的劇組成員們雖然不知所以,但昨晚才剛發生了變故,大家心裡瞬間都有了底。
等人全部到齊,李志凡說:「各位,昨晚發生了一件讓人痛心的事兒,我們有三個劇組成員犯了錯誤,已經被軍警帶走了!現在為了防止錯誤繼續發生,我們將對全組成員進行尿檢,女生一隊,男生三隊!我第一個開始!」
說完,李志凡轉身昂首闊步的走進身後的帳篷,片刻之後,拿著一管液體走了出來。
交給了一旁的軍警,對其他人說道:「大家開始吧!」
那些部隊文工團出來的最先邁步,尤其是男生們,一窩蜂的向帳篷內走去。
採樣完畢,檢查的事兒就交給了軍警的人。
為了防止有人做賊心虛逃跑,李志凡沒有繼續拍攝,更限制了全組的行動,有事兒離開的人,至少得兩個軍警陪同才行。
李志凡知道肯定有不少人會抱怨,但這荒郊野地,跑了再想抓回來可就難了。
同時,李志凡也到處溜達,觀察著全組成員的行為舉止。
那些自身清白乾凈的,該幹嘛幹嘛,但他還是發現有那麼幾個鬼鬼祟祟,坐在角落發愁的拽著頭髮,或是抱著水一直喝。
一直到傍晚,結果終於出來了。
邊防軍警負責此次人物的楊排長帶著消息來到劇組,他沒有直接公布結果,而是找到了李志凡。
「楊排長,結果很糟糕嗎?」李志凡蹙眉問道。
「還不是特別糟糕!」楊排長沉聲說道,「但沒想到結果這麼大,如果這次不是你發現了問題,並及時跟我們合作,我想這些人恐怕要背著問題回國了!」
「這些人?」李志凡一愣,「有多少?」
楊排長伸出拳頭,然後慢慢的豎起兩根手指——小拇指和大拇指。
「六個?」李志凡驚訝道,「這麼多?」
「嗯!」楊排長說,「不過其中只有兩個和昨晚抓的那三個相似,也就是說,另外四個人吸食的,並不是普通的大-煙參大-麻。」
「那是……」李志凡心裡更緊張了,如果這些問題不是在現在發現,而是等電影拍攝完畢的若干年後再發現,那才是真的打臉。
國內之前有很多擔任緝毒大使的明星,後來被發現吸毒,那臉打的啪啪的,連帶當初使用它們的緝毒部隊都跟著丟人。
「很有可能是四號!」楊排長眉頭深皺,「不過我看了你們劇組的職務名單,這六個人並不是演員,但其中有兩個身份特殊,恐怕這事兒保不住了!」
「是誰?」李志凡問。
楊排長沒說話,而是把手裡的一份文件袋拿給了李志凡。
接過這文件袋,李志凡從裡面拿出一紙文件,猶豫一番后,才低頭細看。
六個人都是呈現陽性,不過有四個後面的公式和符號和兩外兩個不一樣。
那不一樣的兩個,應該就是楊排長說的,跟王雲生他們一樣吸食大-麻的分子,而這兩個人好巧不巧,也是道具組的。
另外四個人都是後勤組的工作人員,不過都不是時線的,這讓李志凡暗暗鬆了口氣。
其中兩個是中影的,另外兩個是在雲南當地找的後勤上做伙食的!
「這……」李志凡皺眉道,「通知中影那邊了嗎?」
「已經通知了,不過還沒回信!」
楊排長說,「但不管怎麼樣,人我們肯定是要抓的,尤其是這四個疑似吸食四號的,他們背後很有可能遷出大問題!」
在這種地方,普通人到村裡賣點土煙大-麻之類的並不難,但四號不一樣,即使是這金三角地區,也是嚴格控制在那些毒梟手中的,不可能輕易泄露。
「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們就抓人了!」
楊排長語氣嚴肅道,「李導,這次謝謝你,但我們也知道你很為難,不管如何,還是希望你把這部電影順利拍攝完畢,到時候讓全國人民看一看,也當做為我們那些犧牲的邊防軍警和一線緝毒人員,送上的最好的禮物!」
「我明白!」李志凡鄭重其事的點頭。
抓人了,但軍警們並不是大張旗鼓的去抓,而是趁著傍晚大家休息,悄悄摸摸的把六個人全部帶走。
中影的電話後半夜才打來。
李志凡熬著夜和軍警同志們,跟中影那邊進行電話會談。
中影方面沒有任何阻攔,並且當場表示,已經緊急召開完高層會議,對這兩個人渣進行了開除處分。
這一夜,註定不是一個平安夜。
凌晨三點,李志凡趴在帳篷里的辦公桌上打瞌睡,忽然有人搖醒了他。
「李導,楊排長請您過去一趟!」
「嗯?好!」李志凡睜開眼,揉了揉眼眶,跟著這位同志出了帳篷,上了軍車。
到地方后,楊排長正在跟上級進行視頻彙報。
見李志凡進來,楊排長居然沒有讓他迴避,而是把他介紹給了視頻那段的軍方高層領導。
「小李!這次無論是你們拍攝電影,還是內部處分一些不法分子,我們軍方都表示高度支持,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話,楊威會全力配合你的,但希望你也全力配合楊排長,我們決不能讓一個壞人溜掉!」
「是的,我明白!」
李志凡這一刻真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軍人,在接受國家的任務。
視頻通話結束,楊排長對李志凡說:「叫你來,是幾件事兒跟你商量,他們幾個都招了,其中雲南當地招募的那兩個伙夫,一直就有吸毒史,還被強制過幾次,我們已經連夜讓直升機把他們送回去了,該怎麼處理,由那邊地方上負責。」
「至於其他四個……都說是初犯,網上也找不到他們的吸毒史,看來可能真是來這兒以後才開始的,不過我們從他們口裡得知了一個重要信息,這邊村子里藏著一個毒販,目前不確定其規模,但我們已經聯繫了泰國警方和邊防緝毒部隊,準備對其進行抓捕!」
「哦!」
李志凡大腦蒙蒙的。
沒想到電影里的情節,居然真實上演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是滾燙的,心情是激動的。
「那我們的拍攝……」
「沒關係,不耽誤你們的拍攝!」
楊排長笑了笑,笑中還帶著一絲拉攏的意思。
李志凡看出這些,遂問道:「楊排長,您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
「對!李導真是個聰明人!」
楊排長轉頭對屋裡其他軍警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單獨和李導聊一聊。」
又是驅散下屬,又是給他戴高帽,李志凡隱約覺察出不對勁,如果是一般的商量,需要這樣嗎?
等人都走後,楊排長直言不諱:「小李,我們這邊,還真有個事兒,還想麻煩您一下!」
「什麼事兒?」李志凡好奇的問道,「您儘管說便是!」
「可能有些危險!」楊排長撓了撓鼻翼,「你先想好了,確定要幫這個忙,我才能告訴你!」
李志凡也笑了:「楊排長,你就別玩這一手了,到底需要我們怎麼辦忙,說便是了,您說出來,我才能考慮要不要幫啊!」
「是這樣……」
楊排長眼神有些閃躲,又沉重道,「剛才從他們口中得到一條信息,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能輕易的買到四號嗎?」
「不知道!」李志凡搖搖頭。
「因為那毒梟知道你們在這裡拍戲!」
楊排長說,「如果是本地人去買,他們肯定不賣,因為他們會懷疑是警方派去的誘餌。」
「呵呵,那我們劇組的人他們就不怕了?我們可都是生面孔!」
李志凡說,「再說了,他們既然知道我們拍戲,肯定也知道我們有你們軍警保護,就不怕這些人是誘餌?」
「關鍵在那兩個雲南招募來的伙夫身上!」
楊排長說,「這兩人是常客,他倆一來就和那邊接上頭了,中影那兩個,就是被他們介紹過去的客人,所以……」
「在軍警眼皮子底下做生意,這幫人還真大膽!」
「販毒本來就是個大膽的生意,我們緝毒也是大膽的工作,生活在金三角這片土地上,就是兩個字——大膽!」
「哦!」李志凡想了想,看向楊排長,「您的意思,不會是讓我假扮客人吧?」
「對!」
楊排長說,「現在有個關鍵問題是,如何說服那兩個中影的,帶你去,他倆現在可是嚇破膽了,就怕我們槍斃他們,所以我們提出的任何交換條件,他們都不答應,也讓我們和為難!」
「那我就能行?」
李志凡擺擺手,「那毒梟肯定是在雲南伙夫的牽線下,才敢跟這倆人見面的,他們又不認識我,終於這兩個又不一定會幫我,怎麼弄?」
「所以需要好好計劃!」
楊排長說,「至於如何計劃,明天我跟泰國警方和緝毒部隊的開會研究一下方案,你的任務其實很簡單,就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