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不買了！」

「玩我們呢？」

「怪不得專輯炒這麼貴，剛才還有那麼多人跑過去搶，原來是有套路！」

「坑！真坑！」

「田苗苗那邊的專輯才130，還送寫真，他這裡面就個破U盤，還敢要210？」

「別說了，李志凡的普裝版才90，又送禮盒又送耳機，那才叫實惠。」

普裝版的耳機只是最普通的入耳式，電商價不超過30元。

此外現場還有價格貴至兩千多的HiFi耳機，不論哪一檔次，都是和同一廠家合作的，以他名字命名的「凡」系列耳機。

最貴的1599元頭戴式HiFi耳機，除了聽歌效果和不傷耳人體工學設計，還內置存儲了新專輯全部曲目，此外，每一首歌曲前還有幾段李志凡的念白，一整張連續聽下來，像是演唱會。

原本預估這一款不會賣出多少，但沒想到現場還是有不少粉絲購買了此款耳機，在他們看來單沖耳機購買也值得。

禮盒也按照檔次各有不同。

普通版只有一枚戒指、一條臂章和一條護腕，上面都有一個「凡」字。

而隨著價格越高，就會有項鏈、偏光鏡、手環等。

時線文娛單獨分出一個部門，負責打造周邊，「凡」系列是第一個項目，以後還會有越來越多的項目，每一個項目也會陸續增加物品，之後還計劃成立專門的時線網店，線上銷售專輯和周邊物品。

對於粉絲來說，看的往往不是物品本身，而是紀念意義，買了90的羨慕120的，買了120的羨慕更高的。

最被羨慕的當屬1599的，有耳機有專輯，還有齊全的周邊禮品，當屬土豪級別的消費。

視線轉移到趙泰這邊。

現象一起亂成一團糟。

粉絲們也不排隊了，七七八八的圍在一起，直接走掉的佔了一多半。

那些請來的群演們都很無奈，他們大部分都沒辦法像之前那個大齡男粉一樣洒脫的離開，跟他走，那這碗飯就端不住了，別說以後這樣的活動，就是回到影視基地，也沒有人再敢用他們。

可是他們不離不棄的繼續排隊，立即就會有人指著他們說：「看！這些就是群演，到這會兒了還排隊呢！」

有幾個群演無辜的爭辯幾句：「我們是鐵粉！」

不過馬上就被懟了回來：「誰信啊！鐵粉？說說趙泰前年演了些什麼戲？戲中角色是什麼？幾番？連這都說不上來還敢說是鐵粉？我一個現在粉轉黑的都比你知道的多……」

幾個專業問題，立即讓這些群演縮了頭。

他們只是拿錢的臨演，又不是打手，就是打嘴仗都得另付費，賠錢的買賣他們可不做。

索性心一橫該排隊排隊，該幹嘛幹嘛。

反正來了幾百人呢，陣勢已經很強大了。

不過這可讓趙泰苦不堪言，連續簽了十幾張專輯，發現都是臨演，他們都固定台詞就兩句話：

「趙泰，我是你粉絲，給我簽個名吧！」

「謝謝！」

沒了……

雖然如此，但趙泰依然強顏歡笑，這些場合他要是發脾氣暴走，明天頭條就是毀形象的標語，混娛樂圈的藝人最重要就是愛惜羽毛，所以他只能忍著。

……

另一邊。

李志凡唱完了《七里香》，才開始跟下面觀眾們互動。

自己能主持的好處就在這裡，並且能根據現場和自己的情況，隨機做出反應，和表演融為一體。

「剛才這兩首歌，都是比較陽光的歌曲，和之前最早發布的主打歌完全相反。」

李志凡說著，「尤其是第一首《本草綱目》，非常積極非常陽光非常的正能量，你們可能沒聽明白，買到專輯的朋友可以看一下歌詞……」

下面立即有不少人打開專輯盒子，找出歌詞本來看。

要不是李志凡提醒，他們都忘了這一茬。

有些還沒買到的，則探著頭看周圍手持歌詞本的。

「《本草綱目》宣傳的就是一種精神，為我們中華五千年文明中的中醫文化所唱的歌，以後我還會多唱這種歌曲。」

李志凡說著，不禁一笑，「因為我就是個非常正能量的人，你們說呢？」

下面觀眾一聽，紛紛喊道：「對對對！你最正能量。」

回顧李志凡從出道以來，一直都給大家很正面的形象，沒有污點，沒有槽點，又不愛搞碰瓷性炒作，還經常上頭條，這樣的偶像在娛樂圈真的不多見。

不過李志凡話鋒一轉，一副感慨狀說道：「不過，有時候正能量太多，一直打雞血亢奮的狀態很容易猝亡，有些人天生更習慣用負能量面對這世界。而且負能量有時候並不代表是壞水，也意味著隱忍和堅強，悲觀也是一種世界觀，負能量也是一種能量。下面這首歌，就比較負能量，大家準備好紙巾！」

這番話一說，觀眾呆愣一片。

幹嘛還要準備紙巾？

難道你這負能量還能讓我們集體嚎啕大哭不成？

每個人的性格不同，每個人淚腺的狀態也不一樣，有人能哭得稀里嘩啦，有的卻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為所動。

再不要說遇上尷尬的煽情，那更是想笑都來不及，又何談哭呢？

李志凡把話筒放回支架，抬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音樂隨之而起。

電吉他、小提琴、鼓聲一起作響。

李志凡腳上打著節拍，忽然低頭開口唱道：

「人群中哭著，你只想變成透明的顏色！」

「你再也不會夢或痛或心動了！」

「你已經決定了，你已經決定了！」

這一首《你不是真正的快樂》，其實李志凡之前在很多場合都想過演唱。

從當初搶到《五月天Top20》后，聽到這首歌那一刻，他就有想唱的衝動。

兩年了，期間有過無數機會，他都把這首歌放在了準備的第二位。

《音超聯賽》上他想過演唱。

《歌手》上他也曾準備過，甚至都進行了排練，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怕唱不好。

怕毀經典。

或許又不是以上兩條原因，或許只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心情，貼切的感悟，所以沒有唱。

而這一張新專輯，第一首準備的歌，就是這首《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之所以這麼喜歡這首歌，是因為自己很多時候看著在笑，卻並不是快樂。

只是偽裝而已，人在成長過程中，偽裝似乎成了必修課，甚至是無師自通的本領。

「你靜靜忍著，緊緊把昨天在拳心握著！」

「而回憶越是甜就是越傷人了！」

「越是在手心留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刀割！」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

「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

音樂一下子掀起了波瀾，間奏的音樂強烈而衝擊，李志凡看了一眼台下的觀眾。

奇怪！

怎麼沒多少人哭呢？

這就有點尷尬了，他還準備煽情一下，跳下台安撫大家，可這結果……讓他沒辦法繼續進行準備好的套路。

看來只能實行B計劃了。

李志凡拿下話筒，走到舞台前邊沿處坐下。

對著最前面的一個女孩露出一個笑容，那女孩本來就很開心，這些笑臉綻放的更起勁了。

然後李志凡又轉向另一個，同樣是一笑。

這個本來臉上只是充滿期待和激動，但看到李志凡的笑容，一下子捂住嘴巴，情緒不能自控。

李志凡輕訴般的唱道：

「這世界笑了，於是你合群的一起笑了！」

那些正笑臉洋溢的歌迷們，一下子就尷尬了。

這尷尬不是因為李志凡的表演，而是這歌詞說中了他們很多時候的處境。

突然有種被扒光了赤果果丟在大街上被眾人注視的感覺。

看著李志凡，他們卻對自己疑惑：在很多時候，明明很不滿，可為什麼還以要附和著笑起來呢？

下一句唱出了原因：

「當生存是規則，不是你的選擇！」

是啊！

連來到這個世界都不是自己的選擇，又有多少是可以選擇的呢？

如果無需選擇，又何必每天為了三餐為了理想朝九晚五或四處奔波呢？

想生存下去，本身就是一種選擇。

接下來雖然很多高音，但李志凡完成的很輕鬆，他平淡自如的唱著，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用旋律和歌詞剝離著人們的偽裝，把這首歌逐漸推向了觀眾的內心。

有不少脆弱的靈魂已經開始流淚，但還有很多人的淚水只是在眼眶打轉，他們還沒到一個爆發的臨界點。

一句句「你不是真正的快樂」重複著，一段又一段層層遞進著。

第二遍的副歌，李志凡一下子跳起來，不再管觀眾們什麼表情什麼態度有沒有哭，自己很投入的沉浸到了歌里。

台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很多無意間路過廣場的路人，都被吸引了過來，駐足聽歌。

另外三家舞台前的粉絲越走越少，大部分都涌到了李志凡這邊。

看著舞台上的人，聽著音響里傳來的歌聲，嘴角忽然嘗到一股鹹鹹的味道，下意識一摸眼角，咦？什麼時候流淚了呢？

……

音樂忽然停頓，平靜下來，只剩下鋼琴和淡淡的小提琴。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你的傷從不肯完全的癒合！」

兩句輕聲低訴般的演唱過後，李志凡突然加重了情緒渲染，唱的越來越沉重，和撕心裂肺完全不同，但效果卻一模一樣。

「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著銀河！」

「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

「你值得真正的快樂！」

「你應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

「為什麼失去了還要被懲罰呢！」

「能不能就讓悲傷全部結束在此刻！」

李志梵谷吼一聲，奮盡全力完成最後一句：「重新開始活著！」

這一嗓子，成了整首歌最強力的爆發，也捅破了所有人最後的偽裝。

不少人開始吶喊，喊出來卻是「哇哇」的嚎啕聲。

也有人直接蹲在地上埋頭大哭，可以互相依靠的情侶們則抱在一起，像是要經歷生離死別一樣的痛哭流涕。

李志凡從音樂中回味過來，低頭看向台下。

這場面著實嚇了他一跳！

沒有一個人不流淚，就算是表情木納的人，臉頰也掛著兩行清淚閃爍著光芒。

再看看台上，工作人員居然也紅著眼，有的甚至直接跑後台哭去了。

有這麼大魔力？

這比他預估的效果要強太多了。

沉默了近一分鐘，場上場下沒人說話。

李志凡只是看著大家，手裡握著話筒卻不知道該安慰什麼。

劉澤心站在台側，醒悟過來后擦乾眼淚，使勁咳嗽一聲想要提醒李志凡，但李志凡依然沒有反應，似乎沒聽見。

「心姐，時間不多了，還有一首歌的時間。」

一旁放音樂的工作人員哽咽的提醒道。

「哭什麼？」

劉澤心沒敢回頭看他一眼，並不想暴露自己通紅的眼眶，於是臨時起意道，「放最後一首吧！別耽誤時間了。」

「這……」

工作人員還想說要不要上去問問李志凡的意思。

但聽到劉澤心堅決的語氣，於是一咬牙點了下一首。

最後一首歌的音樂響起，但現場都還沒緩過勁兒來。

聽到前奏的那一刻，李志凡猛然收回了心神。

不過他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這是哪首歌，於是再次拿起話筒。

最後這一首，自然是主打歌《突然好想你》。

此刻的畫風一些詭異，李志凡在台上看似平靜又不太走心的唱著。

可下面的觀眾卻哭得好傷心。

還沒從上一首歌里走出來，又聽到這首讓他們感慨好幾天的歌，從人生到感情，錯覺的以為自己一直活在悲劇中。

田苗苗那邊已經做完了簽售活動——沒辦法，人都跑光了。

看著李志凡那邊「熱鬧非凡」的場面，田苗苗無語的撇撇嘴：「就會搞煽情，粉絲們還就吃這一套，看來下一張專輯我得改改風格了，老是唱甜歌都沒辦法引起共鳴。」

「嗯！對，是得改改了！」

一旁的經紀人哽咽的說道。

田苗苗詫異的回頭，看著一旁默默流淚的經紀人，忍不住蹙眉道：「你聽清他長什麼了么？你就哭？哭給誰看呢？」

「沒有！」經紀人強顏歡笑，「我是激動呢！我們已經簽完三百張專輯了。」

「才三百？」

田苗苗失落不已，忙活了半天，簽的手都酸了，才三百？

更關鍵是——舞台前面已經沒人排隊了！

這才是悲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