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這是許多老師都喜歡說的話。蘇顧當然聽過了，從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全部都有，實在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都喜歡這麼說。

「這是我見過最非的一屆新人提督。」川秀海軍學院深處，規模巨大的資源倉庫外面有一顆大榕樹，齊柏林站在下面。

「怎麼說？」

眼看進入十月，又到了新人提督初始建造的時候。距離川秀沒有多遠，剛好鎮守府沒有什麼事情做，甚至就算是有，除非真的有什麼要緊事，不然拖一拖明天再做了。

蘇顧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有一個迷路的少女建造出戰列艦前衛號，跑到自己的面前炫耀。最後理所當然受到打擊了，估摸著整個人世界觀崩壞了。

事後特意打聽了一下，對方的名字很有特色叫做秋葵，平時相當低調。明明見面的時候很跳，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的關係，知道天外有天。

白襯衣包臀裙包裹著惹火的身材，當然比起陪著蘇顧一起出來的海倫娜還是差了許多，齊柏林一身都市白領的打扮。她撥了撥堪堪垂到肩膀的銀色中長發，微微眯起眼睛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雲萬里天，太陽在正中心，不需要看錶，肯定還是正午時分：「完了。」

「完了？」蘇顧疑惑不解，「什麼完了？」

齊柏林說：「不用繼續等了，所有人都走完了，我們也走吧。」

原本站在倉庫外面，每當一個新人提督帶著艦娘走出來，便猜那是什麼艦娘，驅逐艦還是戰列艦，又是什麼型號。

可以從小蘿莉、少女或者御姐的身高、身材、發色等等許多方面推斷。當然也可以從那些新人提督的表情來推斷，重巡洋艦已經值得微笑了，如果興高采烈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肯定是稀有艦或者主力艦沒錯了。

如今距離上一個提督帶著艦娘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大家都等著不耐煩了。蘇顧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錶，時針和分鐘眼看著接近十二了：「不會吧，你不要騙我，我記得往年都要的下午才結束吧，現在還沒到十二點。」

齊柏林說：「所以我說這是我見過最非的一屆新人提督，沒有之一。」

建造有可能失敗，有可能新人在倉庫待了大半天，最後還是建造出一個驅逐艦。

無論如何建造一個主力艦需要數小時的時間，只有多，沒有少。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實，蘇顧甚至愣了一下：「難道說今年那麼多新人，沒有一個人建造出主力艦？從早上九點鐘開始，到現在大不了三個小時，這點時間沖頂就是輕型航空母艦。」

學院有專門的人，統計新人提督建造出了什麼。齊柏林已經看過了，她還沒有開口，一個金色短髮的少女先出聲了：「我想想，只有驅逐艦、輕巡洋艦、重巡洋艦，輕型航空母艦一個也沒有。好像有一個人建造出了重炮，那個重炮是阿貝克隆比號，劉海好長把眼睛都擋住了，她肯定看不到路。她的艦裝就是一個大大的炮台，像是書包一樣背著，她背的時候彎著腰，絕對很重……」

蘇顧轉向巨像，很清楚這個話癆少女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話說本來以為很容易撈船，眼看長門都要到手了，她還沒有加入鎮守府。眼見她要沒完沒了了，他說：「我想起我們那一屆，除開我建造出約克城，還有一個人……記得以前我和他還差點打一架，但是現在名字都不太記得了，他有一個皇家方舟。而且除開我們兩個之外，還有人建造出主力艦吧。」

齊柏林說：「你們那一屆新人提督運氣都不錯。」

「蘇某人。」巨像又開始了，「你畢業的時候，好像我還沒有蘇醒。我想起我蘇醒的時候，好像快要過年了。剛剛醒過來。在大海上面什麼都看不到，我就朝著一個地方一直航行，然後就到了川秀。當時什麼都不懂……不對，好多東西已經懂了。反正漫步目的地走呀走，遇到了學院長厭戰。我叫她姐姐，她摸我的頭，看起來很高興……」

「新人提督建造完了，我們也準備走了，加加她們去商店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你去看看她們，等等一起去吃午飯。」蘇顧把巨像打發走了，總算是安生一點了，他轉向齊柏林，自己當時的教官笑了起來，「這一屆一個主力艦都沒有，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有點慘啊。」

「不是有點慘，是很慘。」

一聲嘆息在身後響起來，蘇顧轉頭看到一個棕色長發的女子。自來熟的人到底還是不多，那是熟人，企業所在的艦娘分部的蘭利號，額頭相當大，拉菲總是叫「亮燈泡」。他當然不敢那麼叫了，又不是小孩子童言無忌，那可是對方絕對的忌諱所在：「蘭利，你怎麼在這裡？」

「我也是來看這屆新人的情況如何的。」蘭利垂頭喪氣，「失望了。」

蘭利繼續說：「如今又有新的深海旗艦出現了，深海艦娘的勢力越來越強大了。偏偏我們越來越弱，新人提督一屆不如一屆，非洲人當道，真不知道怎麼辦？」

「沒有關係，有我啊。」蘇顧說。

蘭利看了蘇顧一眼，必須承認對方的鎮守府實在強大得可怕，就連自己的大姐頭企業號放在對方的鎮守府裡面，根本排不上號。從對方的鎮守府出現，如今遇到強大的深海艦娘，不用戰鬥組來回到處救火，交給對方就好了，她點點頭：「是多虧你們了。」

蘇顧說：「那個……幫了你們那麼大的忙，企業也不知道以身相許。」

「我記下來了，回去和大姐頭說，除開拿一架英雄機來堵我的嘴。」

蘇顧看了眼蘭利，儘管只是輕型航空母艦，實力不怎麼樣。以前自己也有，整理船艙的時候毫不猶豫拆掉了：「我給你英雄機，然後你加入我們鎮守府如何？」

蘭利想了想：「你們提督的套路多，你尤其多，企業說得沒有錯，必須隨時小心。」

「不願意就算了，還誹謗人。」蘇顧擺擺手，他突然頓了頓，「你剛剛說新的深海旗艦吧？」

「是啊。」

深海旗艦陸陸續續出現，最新出現的是深海裝甲航空母艦大鳳號，有著相當誇張的護甲。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新出現，有可能早就出現了，只是一直待在大海深處，沒有出現在大家的眼中。

反正深海大和是最早出現的那一批，深海勇者深海龍驤號的一血還是自己鎮守府拿下來的，蘇顧好奇問：「又有什麼深海旗艦出現了，為什麼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最近可能會開會，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也不一定開會，可能只是報紙上面報道一下。」蘭利想了想說，「我們也不確定是什麼深海旗艦，沒有交手。反正她頭生雙角，有一隻角折斷了了。白髮紅瞳，身材爆炸。肯定是戰列艦，說是艦裝和深海大和號的艦裝有點像，一左一右兩個恐怖巨獸的頭顱。氣勢很足，只是看一眼，讓人感到心驚膽戰。」

「很像深海大和？」蘇顧想了想，他突然笑了起來，「不會是深海大和進化了吧？」

「有可能。」蘭利說，「到時候她第一個找的就是你，報復你。」

「歡迎，歡迎她再來我的鎮守府。」蘇顧心想如果還是以前，自己肯定會感到害怕，但是現在除開獅還有前衛以外，屬於自己的強大的艦娘基本回到鎮守府了。所有人一起出擊，還有著保衛鎮守府的決心，可以說是BUFF了，只要來的不是深海旗艦明星隊，沒有什麼值得害怕，不過又是獎勵和勳章罷了。

齊柏林揉了揉額頭，她早已經把自己看作鎮守府的人了，蘇顧是自己的提督，不介意吐槽：「你一天到晚就惦記著人家深海大和了。」

蘇顧說：「可惜不能撈深海旗艦，不然一定把她撈起來。」

要塞姬的畫、手辦、立牌最受歡迎了，然後是深海提爾比茨，深海赤城加賀也相當受歡迎。這些年新出了斷了一隻角的深海大和，一絲不掛雙手抱胸委委屈屈鴨子坐坐在海面上的手辦，據說供不應求。蘭利好笑說：「如果可以加入深海陣營，你們提督一定不客氣投靠吧。」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作一個深海提督。」蘇顧說，「嗯嗯，說不定我哪一天遇到要塞姬，然後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順利撈船。」

海倫娜雙手抱胸，她咯咯笑了起來，插嘴：「舔骨折那種三寸不爛之舌嗎？」

蘇顧一點點轉向海倫娜，面無表情。

「我錯了。」只是說說罷了，海倫娜根本不知道錯，她如今是越來越跳，就是不知道哪一天跳到列剋星敦的臉上被教育，她點點頭，「要塞姬什麼的，只要你可以，儘管撈吧，只要不帶回鎮守府，提督在外面養幾個野女人我不在意。」

「真的？」

「我是沒有關係，列剋星敦就不知道了。」

「她肯定沒有關係。」蘇顧心想列剋星敦還勸自己多婚幾個人，像是逸仙、密蘇里等等，現在又多了一個陸奧。總說男人嘛，越是得不到越是喜歡。一旦到手了的話，幾天就索然無味了，「先撈一個要塞姬，再來一個深海大和，以前不怎麼喜歡她，但是黑出感情了，打出感情了。」

海倫娜說：「要塞姬我還可以理解，你可是深海大和的仇人啊，她不打死你好了。」

「我又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過，她怎麼知道我是她的仇人？」

海倫娜問：「又憑藉三寸不爛之舌？」

「不。」蘇顧說，「她看起來很好騙，說兩句好說就夠了，立刻變成忠犬，哪有那麼麻煩。」

海倫娜說：「只可惜沒得選，不能作深海提督。」

蘇顧一下子沒有力氣了：「如果、可能、或許……誰知道呢？」

蘭利突然想起了什麼，她抱怨：「最近的新聞，你們說好笑不好笑，不知道是哪裡被人發現有祭拜深海旗艦的廟宇，祈求平安，祈求不要出現深海艦娘。」

「一幫愚民。」蘇顧毫不客氣說。

蘭利想了想說：「我記得以前有人到處宣揚世界末日，深海艦娘是天神派下來毀滅人類的……」

「斂財的邪教。」蘇顧說，「賣什麼贖罪券吧。」

蘭利笑了起來：「被憲兵隊帶隊搗毀了，教主是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民，應該說是漁民比較好，然後信的人還不少。」

「傻子太多，騙子不夠用。」蘇顧心想，古往今來哪裡都一樣，自己熟知的那個世界人人基本都受過教育，還有人相信WIFI有著致命輻射，要不然阻止建基站，最後導致一個小區沒有信號，又或者朋友圈一個謠言轉得飛起。

「姐夫！」

巨像很快回來了，隨後蘇顧邀請蘭利，大家一起去吃午飯，但是被拒絕了。告別蘭利，大家去吃了午飯，然後開始逛街。每次到川秀必買雜誌，因為大家都喜歡看。吃的就不專門買了，交給採購。不久后回到鎮守府，已經到下午了。

「斯佩，給我喝一點。」傍晚吃午飯的時候，蘇顧看到斯佩捧著一大杯啤酒，上嘴唇沾滿了泡沫，像是鬍子。

他喜歡這個有著可愛圓圓臉蛋的番茄級小蘿莉，尤其是頭頂著那半圓形，像是熊耳朵的艦裝的時候，非要她喊「Kuma」，再好好揉臉蛋不可。只是可惜熊姬有了，不知道虎虎姐、牛牛姐、小兔兔在哪裡，不然就可以湊成熊姬和她的夥伴們了。

便是這時，大家都吃著飯，誰也想不到的時候。一個金髮少女頭戴紅色報童帽，身穿一字肩白色連衣裙，身邊放在一個拉杆箱，雙手叉腰站在食堂門口，表情有點怨氣。

關島最先發現站在門邊的少女，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休，休斯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