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燁笑著揮了揮手,然後牽著曹婉婷的手往那一桌人走去。
她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攥緊手心,畢竟對方都是容燁的發小,她也想在他的朋友們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感覺到她的緊張,容燁輕握了握她的小手,說:「別緊張,他們都是些真性情的人,相處過後你就知道了。」
她點了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后,這才重新挺直了腰板往前走。
昨天她剛下飛機的時候,還想著第一次進未來婆家的門就緊張,腦袋懵得很,別說是記清他們的名字了,就連他們長什麼樣子也沒記得住,這會兒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們。
只見那一桌子坐著三個長相不俗的男人,不愧是容燁的朋友,個個都是出類拔萃,氣質出眾又獨特,個性鮮明。
走在前面的那位高大男人和容燁差不多的年紀,雖然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但一雙修長的腿完美地包裹在西裝褲下,看著就是個風流倜儻的男人。
他身後那個身穿鉛灰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則有著一雙犀利陰冷的眸,小麥色肌膚精瘦結實,似乎是長期練過格鬥的,他的年紀看起來也是最為年長,估計在三十歲左右。
走在最後的那一名則看起來沉穩溫和,有一種說不出的低調內斂,但骨子裡那份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卻是如何掩蓋都掩蓋不了的,這讓她想起自己的哥哥。
似乎覺察到曹婉婷在打量他們,容燁冷不丁緊握了下她的小手,佯裝生氣地說:「曹婉婷,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一隻看見骨頭的小狗?」
「胡說八道什麼呢!」她嗔怪了一聲,臉頰有些紅。
那為首的白襯衫男子見狀,調侃道:「喂,容燁,你先別急著秀恩愛,還是先給大家介紹介紹。」
「昨天介紹過,就省了吧。」容燁睨了一眼霍耀暘,輕嗤了一聲。
「哪能省?昨天那次見面太匆忙,小嫂子剛到南城看著還不在狀態,肯定是沒把我們幾個記在心上,我看很有必要跟小嫂子再做一做自我介紹。」
說著,這位風流倜儻的帥哥便朝曹婉婷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姓霍,全名霍耀暘。」
「你好,我是曹婉婷。」曹婉婷大方地伸出手,面帶微笑回應。
看得出來霍耀暘是個人緣不錯的人,性格開朗,和朋友相處時遊刃有餘,難怪這幾個個性截然不同的男人能成為朋友,看來是因為他,想來他定然是充當組局和協調的角色了。
曹婉婷笑著湊近容燁耳根,問:「剛剛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就是他吧?」
「沒錯。」容燁笑了,睨了眼仍然侃侃而談的霍耀暘,說,「他是男人中的話癆,你多少聽幾句就得了,千萬別給他好臉色看,要不然他能把你的神經線嘮叨到徹底崩潰而止。」
曹婉婷當然知道容燁這是在拿自己的好朋友開玩笑,但霍耀暘絕不是普通人那麼簡單,後來也確實證實了她的猜測。
那邊霍耀暘渾然不知兩人的竊竊私語,指著他身旁高大精壯的男人,說:「這位是厲絕,厲氏集團總裁。」
霍耀暘口中的厲絕便是那位身穿鉛灰色西裝的男人,他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在霍耀暘介紹完后,象徵性地朝曹婉婷微微頷首,卻並不伸手,只說了聲「你好」。
「你好。」曹婉婷有些尷尬,伸出的手不得不收回來。
容燁安慰道:「厲絕就這脾氣,他能主動跟你打招呼,說明對你印象很不錯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厲絕很早就死了母親,父親在他年少時也去世了,他二十一歲就扛起厲氏集團,並一步步走到現在很不容易。雖然不太容易親近,但只要是他看重的朋友,就一定會肝膽以對。」
原來如此,曹婉婷這才放寬了心。
霍耀暘正要介紹最後一位時,那位沉穩內斂的男人卻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曹小姐,你好,我姓顧,名叫顧爵西。」
微微頓了頓,他又笑著說,「其實我和你哥哥有過一面之緣。」
「噢,真的嗎?」這倒是令曹婉婷頗為吃驚。
身側的容燁便接過話題解釋道:「沒錯,顧爵西確實和你哥認識,還記得蔣一心誣陷你哥賄賂罪的那次事件嗎?打贏那場官司的就是顧爵西。」
曹婉婷略吃了一驚:「他是位律師?」
「沒錯,他出身律師世家,雖然常年在國外跑,涉足許多國際型大案子,但他祖籍是南城,小時候在南城生活了十多年,跟我們幾個常聚在一起,這次也是特地趕回來和大家聚一聚的。」
曹婉婷聞言頗為感嘆,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被容燁當成朋友的人自然都是不同凡響的。事實上,這群人還被人送了個響噹噹的名號,叫做「南城名流四少」。
曹婉婷聽聞這件事忍不住笑了:「南城名流四少?這名號太艷俗,一點也不配你。」
「那都是外頭人瞎取的,不足掛齒。」容燁也笑了。
雖然他回答得如此謙遜,但可想而知,他們從少年時期就被人罩上了怎樣的耀眼光環,而這樣的一群人身邊自然是少不了追捧他們的人,就好比她的哥哥葉衍,想當年粉絲無數,想嫁給他的人更是多到能排到太平洋去了。
想來,容燁也不例外。
正想調侃他幾句,就聽見霍耀暘忽然說:「對了,我妹聽說你要回來,特地也從新加坡趕回來了。」
容燁似乎愣了下:「她也要來?」
「是啊。」霍耀暘笑著應了一聲,正好這時候他衣兜里的手機響起來,掏出來一看,霍耀暘臉上露出一抹笑意來:「說曹操曹操到,是我妹打來的。」
說著就接了電話:「思思,你在哪兒呢?容燁他們都已經到了。」頓了頓,他又說,「行。」
掛了電話,霍耀暘對大家說:「思思讓我們先進包廂里玩著,她停好了車就進來。」
「也行。」容燁點點頭,牽著曹婉婷的手站起身來,往事先預定好的包廂走去。
心思細膩的她發現,方才霍耀暘在接電話的時候,一旁的厲絕和顧爵西都不約而同地側首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太尋常,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奇怪。
再看向容燁,他的臉上卻是什麼都沒有,看不出任何異樣,曹婉婷也就沒有多想。
這「乾門」的包廂確實有些不同,很有些懷舊復古的味道,很古典的設計,一路走進去全是木製彩漆的垂花門廊,轉角處青石墨水缸里供著數朵白蓮,堪堪優雅。
再往裡走又是一個中式的庭院,院子里種植了不少的花種,還擺放著各種藝術雕塑品,儼然一座小型的博物館。
曹婉婷見多了國外的洋玩意,對這些古典的中式東西就很感興趣,步伐不禁減慢了下來,容燁笑著說:「乾門這個地方是一座古代宅院改建的,後來被宅子的主人改建為小型博物館,再後來被霍家買下來,改成了現在的私人會所。雖然是改建成了私人會所,但很多以前的老東西都保留了下來。怎麼,你很喜歡這地方嗎?」
「嗯。」曹婉婷點點頭,興緻勃勃地說:「真想去裡面多轉一轉。」
「你想去轉轉也行,我和耀暘他們先去包廂,你待會兒再過來。」
「好。」
聰慧如曹婉婷,當然知道容燁跟霍耀暘他們幾個許久沒有碰面,當然是要好生聊聊的,有她這個女人在身邊,定然是不太方便,她這是故意給他們留一段敘舊的時間。
當然她也並非是說假話,曹婉婷對這個庭院確實是喜歡的,於是嫣然一笑,便獨自去庭院里走一走。
走進庭院內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竟然吊著大大小小材質不一的鳥籠子,籠子里有畫眉、鸚鵡還有些她不認識的鳥種,她就逗著鳥兒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十多分鐘。
容燁見她還不進包廂,便打來電話催促:「你還在院子里嗎?進來吧,包廂里玩得正熱鬧呢。」
「你們在哪個包廂?」
「十九號,就在迴廊最裡頭。」
「行,我馬上過來。」
以為那十九號包廂很好找,沒想到曹婉婷在迴廊裡頭左拐右拐了許久,都沒找到容燁口中所說的迴廊盡頭,不免有些著急。
正好前面走來一個身穿紅衣的高挑女人,十分打眼,並不妖媚,卻是身形妖嬈,她找不到別的人問路,就徑直走過去問道:「美女,你好,請問你知道十九號包廂怎麼走嗎?」
對方微微一怔,淡掃過她全身,而後說:「我也正好要去那個方向,跟我來吧。」
話落她徑直越過她,往另一端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名紅衣女子帶著她穿過長廊來到另一處迴廊,又走了大約數米拐了個彎,前方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了,而那走廊盡頭的一扇門上就寫著十分明顯的數字「19」。
終於找到了……
曹婉婷輕呼了一口氣,正要感謝對方,誰知那紅衣女子徑直走過去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