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實在太丟人了。

尉遲亦殊走到她身側，聲音沉了幾分。

「可以不告訴別人，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啊？」唐圓圓疑惑地抬起頭，正好撞上尉遲亦殊深邃的目光。

尉遲亦殊的手按在她的腦袋上，輕聲：「別不理哥哥。」

聽言，唐圓圓心跳漏了半拍，對視的時候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片刻后倏地低下頭，心虛地開口道：「我哪有不理哥哥。」

「這幾天難道不是都沒理？」

「我說了，是學業忙，不是故意不理。」

尉遲亦殊不說話了，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片刻后，唐圓圓小聲道：「如果哥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先回去了，我還得回去寫作業。」

回應她話的，是一片寂靜，唐圓圓看了尉遲亦殊一眼，他正認真地盯著她，唇微抿著。

「哥哥不說話，那圓圓就當你默認咯。」

說完唐圓圓背著書包轉身便要跑，結果跑了兩步，卻發現自己的步子邁不動了。

唐圓圓又往前邁了邁，發現還是走不動。

於是她回頭看了一眼，才看見尉遲亦殊伸手拽住了她的書包帶子。

「哥哥？」

尉遲亦殊沉沉地嘆了口氣，「叫你是出來聊聊的，你這麼著急想跑，還怎麼說下去？」

唐圓圓咬住下唇不說話。

「我之前放在錢包里的照片呢？」

突然，尉遲亦殊問了一個比較尷尬的問題。

唐圓圓：「……什麼照片？我不知道。」

那張照片，被她拿走了，因為上面有她自己，她拿走照片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覺得哥哥既然喜歡別人了，那自己就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了，不僅是人，就連照片也不要。

她就這樣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好了。

第二個原因是，既然她都要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拿張照片也應該吧？

「不知道？」尉遲亦殊手上拽著她的書包帶子，一點一點地將她拉進，而後陡然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扳過來面向自己。

「錢包那天在你手上，回來以後照片就不見了，你說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哥哥的錢包里有照片，你是不是自己弄丟了？」

「不可能。」尉遲亦殊堅決地吐出一句話來：「我絕不可能弄丟那張照片。」

「反正不是我拿的。」唐圓圓咬牙，決定死杠到底。

尉遲亦殊不說話了，盯著她半晌，忽而失笑道：「圓圓，你拿哥哥的照片幹什麼？是不是想偷偷藏起來？好多看看哥哥？」

「你胡說！」唐圓圓臉紅地狡辯：「我才沒有！那張照片上面又不是只有哥哥一個……」

話還未說完，唐圓圓才發現自己進他的話套里了。

尉遲亦殊的眼裡有了星光閃閃的笑意，語氣寵溺：「還說你沒拿？」

一瞬間，唐圓圓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暴露得完完整整，好像所有一切都被他看穿了，他明知道照片是自己拿的，並不是來問她的，而是來給她下套子的。

他什麼都知道，卻還要看她的笑話。

忽然，唐圓圓聯想到了什麼。

或許，哥哥早就發現她對他的感情了。

想到這裡，唐圓圓的眼眶忍不住紅了。

尉遲亦殊本來眼底是滿滿的寵溺笑意，在發現小姑娘眼眶紅了以後，笑意全部消失。

「哥哥，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尉遲亦殊抿唇，聲音粗啞：「知道什麼？」

「你不用問我，你就是知道，也對，哥哥一向聰明絕頂，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沒錯，照片是我拿的，可是我一點都不想還給哥哥。既然哥哥都有女朋友了，那我就要離你遠遠的。照片上確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但那裡面有我，所以我就有權力把她拿過來。」

說到這裡，唐圓圓垂下眼帘，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

「所以哥哥可不可以當作，那張照片是被你不小心弄丟了，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再找我要照片了好不好，也不要再來找圓圓了好不好？」

她真的一看到他，就會想到那天他和溫景柔站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般配，相對比起自己，她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丑陋。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小姑娘在自己的面前哭，就好像有人扼住了尉遲亦殊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

握在她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又鬆開，生怕捏疼了她又生怕放跑了她，心裡和腦子亂作一團，尉遲亦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有什麼情緒快速地翻滾，但又很快被他推翻了。

最後，所有的一切情緒化為一句嘶啞的話。

「誰說哥哥有女朋友了？」

他在說什麼？尉遲亦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皮子，儘管知道不對，可就是無法改口。

唐圓圓一頓，抬頭眼淚汪汪地對上他的眼睛。

「你有，那天那個姐姐就是哥哥的女朋友。」

「誰說她是我女朋友了？」

「如果她不是哥哥女朋友，那她為什麼可以坐副駕？」

這個問題，尉遲亦殊沒有辦法回答，因為的確一開始他就是想讓溫景柔幫忙的，可是後來看小姑娘傷心地離開以後，開始拒絕跟自己見面以後，他才發現這樣做，是大錯特錯的。

「哥哥答不出來，那就說明是對的，哥哥你不用騙我了。」唐圓圓用力去推開他，「反正我以後都不想見著哥哥了，你也別再來找我。」

唐圓圓費了些力氣，還是沒有將尉遲亦殊的手推開，她有些惱羞成怒地道：「哥哥，你放開我！」

「不放。」尉遲亦殊啞聲，將小姑娘的肩膀握緊，而後往下拉著她的手腕，「放開的話，你又要跑了，見你一次不容易。」

唐圓圓負氣地道：「哥哥可以去見自己的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是！」

「不是。」

「那你說，她為什麼可以坐副駕？」

尉遲亦殊抿了抿唇，無奈道：「這個問題沒有辦法回答你，但她的確不是我女朋友，如果她是我女朋友的話，你覺得哥哥那天還有時間送你回家？那天她是自己回去的。」

聽到這裡，唐圓圓相信了幾分，可還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