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冷笑一聲，並沒有多想，既然無人阻攔，也省得再打一架。王晟大搖大擺地走出警局大樓，漫無目的地走著，內心感覺無比的空虛，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回想起光頭、程昊、冷璦那憤恨的眼神，王晟坦然一笑，什麼能比回到現實世界更為重要。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王晟的肚子在咕咕的叫喚，隨手伸向衣兜，這才發現，他身上的數萬元鈔.票居然不知去向。

王晟淡淡一笑，只不過是沒錢而已，霸王餐又不是沒吃過，也不差這一次。四處看了看，周圍有許多家飯店，王晟選擇一家小吃走了過去。小餐館不是很大，只有一個大廳，大廳里擺著六張桌子，小吃的吧台是個玻璃的柜子，裡面擺放各種小拌菜，櫃檯后坐著一名中年男人，穿著白色的背心，很胖，最少也得有二百餘斤，身上紋有一條過肩龍，看樣子應該是個廚師。櫃檯上面擺著一個電視，正播放著無聊的廣告。

餐廳里人很少，只有兩個小情侶在吃飯，看他們的樣子，頂多十七八歲，兩人的頭髮染得五顏六色，一看就是不好好上學，出來混社會的四無青年。

中年男人橫著膀子晃到王晟的面前，隨手將菜單往桌子上一扔，不溫不火地問道：「一位？」

王晟輕輕地點點頭，拿起菜單隨便點了四個菜，要了兩瓶冰鎮啤酒，胖男人將啤酒擺在王晟的桌子上，慢條斯理地向廚房走去，邊走邊說：「吃飯歸吃飯，誰敢鬧事我打斷他的腿。」

胖男人這話好像是在警告那兩名小情侶，可更像是說給王晟聽的，王晟眉頭一皺，低聲罵了一句：「神經病。」捧起酒瓶，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七點的鐘聲突然響起，又到了每天的新聞聯播時間，當主持人播報出時間那一刻，王晟嘴裡的啤酒全部噴到了旁邊桌的女孩身上。

女孩騰地一下從坐位上蹦起，惡狠狠地看著王晟罵道：「你有毛病啊！」

王晟張著大嘴，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屏幕下方的日期，完全沒有理會女孩在說些什麼。

男孩走到王晟的身邊，推著王晟的肩膀罵道：「和你說話呢，你他媽的聾啊！」

王晟一臉微笑地轉過頭，仔細打著男孩，男孩非常的瘦，穿著一個緊身的牛仔褲和一件緊身的t恤，就他這小身板，王晟一拳就能將其打得滿地找牙。

「瞅什麼瞅，你吐我媳婦一身，你說怎麼辦吧！」

王晟冷冷地回道：「哦，對不起。」說著，王晟轉過頭，繼續看他的電視。

男孩推著王晟的腦袋罵道：「你找削是不是！」

王晟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斜眼怒視著男孩，男孩子再次伸出手，想要推王晟的頭，卻被王晟一把抓住。

王晟惡狠狠地說道：「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鬆開，媽的，鬆開！」

王晟用力甩開男孩的手，惡狠狠地罵道：「滾！」

男孩揉著手腕，依舊不服氣：「你等著。有本事你別跑。」說罷，男孩掏出手機，快速地按著手機按鍵。

王晟冷笑一聲，沒再搭理男孩，舉起酒瓶，將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他回到了退伍之後的時間，可是他感覺不到一點的開心，甚至還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似乎少了某些東西。

十分鐘左右，十多個小痞子氣勢洶洶地來到小吃，個個手拿砍刀，男孩牛哄哄地走到王晟身邊，非常囂張地說道：「孫子，跪下給爺磕三個響頭，再把我媳婦的衣服賠了，咱們今天這事就過去了，要不然，哼！有你好看」

王晟冷哼一聲，對於這樣的威脅他完全嗤之以鼻，槍林彈雨都闖過了，難道還會怕幾把沒見過血的破刀？

王晟從腰間掏出手槍，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等我吃完再說！」

小痞子們嚇得一聲不坑，胖男人端著一盤菜從廚房走了出來，將盤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兇狠地說道：「找事是不？」

其中有一個比較聰明的痞子說道：「大哥，不好意思，誤會，絕對是場誤會……」說著，小痞子們急忙退出了小吃店。

胖男人瞪了一眼王晟：「好好吃你的飯，吃完該幹嘛幹嘛去！」

王晟低聲冷笑，腦海里突然呈現出程昊和光頭的身影，如果他倆在這裡，他們會怎麼做？想到光頭他們，他們在一起的回憶猶如電影一樣，不停地在王晟的腦海里閃現，王晟頓時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啤酒也變得非常難喝。

王晟本以為鬧劇就此結束，可未曾想到，十多分鐘之後，這群痞子再一次來到小吃店，其中兩個人手裡還拿著兩支自製的散彈槍，槍口頂在王晟的後腦上：「媽的，裝啊，有槍你就了不起了？老子也有！」

其中一個痞子拿起王晟手中的槍，嘲笑道：「是把假的啊，居然拿把假槍嚇唬老子啊！」

王晟冷冷地說道：「把我的槍放下！」

男孩冷笑一聲，臉上充滿著不屑的表情，他將王晟手槍別在了自己的身後，囂張的說道：「老子就不給你能把老子怎麼著？」

王晟慢慢地靠在椅背上，剛想要站起身子，痞子手中的槍管用力抵向王晟的後腦：「別動，再動老子打爆你的頭！」

王晟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從座位上站起，痞子舉起槍托，用盡全身的力氣，砸向王晟的腦後。

像這種平凡人的力度，王晟不會感覺到一絲的疼痛，他輕輕一笑，突然轉過身，一拳打在其中一名拿槍的痞子臉上，抬起腿又是一腳，將另一個拿槍的痞子踢翻在地。十多痞子揮著砍刀，一同沖了上來，王晟不躲也不閃，對付這些毛頭小子，就算他沒有硬氣功，單憑他身上的這套衣服，他們都傷害不了王晟分毫。

十多個小痞子呲牙咧嘴地躺在地上，王晟拿回自己的槍，慢慢地向門口走去：「沒事別拿破銅爛鐵嚇唬人，拿著也不敢開槍，還不如拿幾把破砍刀！」

也許是王晟的話徹底激怒了這群小痞子，也許是這群痞子不甘心吃虧，突然一聲槍響，散彈槍的子彈全部打在王晟的身上，王晟兩隻眼睛血紅，似乎都能噴出憤怒的火焰，回過頭，對著痞子的腦袋，狠狠地一腳扁踹，開槍的小痞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其他的痞子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王晟冷哼一聲，拽起已經昏迷的痞子，剛舉起手中的拳頭，胖子突然大吼一聲：「住手！」

王晟舉著拳頭，愣在原地，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剛剛似乎忘記了思考，眼睛里看到的，只有憤怒和仇恨，若不是胖男人阻攔，他鍘剛就殺掉了這個痞子。王晟轉頭看向胖男人，他極為鎮定地坐在櫃檯後面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個小本子，不知道在寫什麼，但他的表情卻是極為輕鬆，看不出一絲的恐懼。

「我這的東西都打爛了，你還沒給我賠償，怎麼，你還想在我這殺人不成？」

王晟心中長出一口氣，扔下痞子，轉頭向門外走去。

胖男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兄弟，你就這麼走了？吃飽了，不給飯錢也就罷了，我這被你砸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得把我的損失給我？」

王晟惡狠狠地回頭看去，胖男人根本沒在看他，但他的表情依舊非常的輕鬆。王晟眉頭緊皺，心中暗想：如果換做正常人，在他的飯店打架，他不制止，也得報警才對，從與痞子打架開始，胖子一直坐在那裡。剛剛打架都已經動了槍，他居然還能泰然自若地坐在那裡，他是如此的沉穩，靠的絕對不只是膽量。

「沒錢！」王晟坦率地答道。

胖男人-大笑道：「沒錢，沒錢還敢吃飯，膽子確實不小啊！」

「你管我呢！」王晟不想再糾纏下去，轉身又要離開。

「我就管你了，你把我這裡打成這樣，就這麼算了？」

王晟愣愣地站在原地，胖男人微微一笑說道：」好，打壞的東西我讓他們賠，但你也總得把飯錢給我吧！」

王晟冷笑一聲，輕輕的晃動的手腕：「你剛剛也看到了我的本事了，怎麼，你也想嘗嘗我的拳頭？」

胖男人很從容不迫地從兜里拿出香煙，悠然地叼在嘴裡，對著王晟輕輕地擺擺手：「打架我不在行，但是你的拳頭對我未必好使。」

見過能裝的，但像胖男人這麼能裝的，王晟還是第一次見到，王晟指著胖男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最好別惹我，要不然有你好看。」

「我就惹你了，今天，你不把這飯錢結了，你別想走！」說罷，胖男一腳踢開擋在面前的櫃檯，將剛剛點燃的香煙彈向王晟。

香煙直奔王晟的面門飛去，王晟掄起手掌，一把將香煙打到一邊，抽出匕首，大步跑到胖男人的面前，揮起手中的刀，直奔胖男人的脖子。

胖男人一臉微笑地坐在椅子上，臉上絲毫沒有焦急與害怕的神色。就在王晟的匕首將要划胖男人脖子的時候，胖男人突然伸出手掌，一把抓住王晟的手腕，用力一擰，王晟的手被擰在身後，一聲清脆的響聲，王晟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王晟剛想揮起另一隻，可是，胖男人似乎知道他的動作，王晟另一隻手同時被胖男人抓住，王晟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傾斜，只要王晟稍微動一點，胖男人便用力的擰一下王晟的手臂。

王晟驚詫萬分，剛剛短暫的交手，胖男人的屁股就沒離開過椅子，而王晟的硬氣功似乎在胖男人的面前，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放開我，你是誰？」

「我是這個小吃店的老闆！」說罷，胖男人一腳踹在王晟的屁股上，王晟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倒在昏迷的痞子身邊。

王晟咬得牙齒「咔咔」作響，不殺掉胖男人，難出心中這口惡氣。王晟不敢再輕視面前的這個不起眼的胖子，快速地從地上爬起，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胖男人的腦袋。

胖子不慌不忙地從椅子上的站起，還是一臉輕鬆的表情，活動著手臂向王晟走去：「好久不活動了，這一活動氣都供不上了，看來我該減減肥了。」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王晟的內心無比緊張，握槍的手忍不住地顫抖，一步一步向後退去。王晟再一次想起光頭、程昊還有冷璦，如果現在他們在，事情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王晟用力地搖搖腦袋，努力地不去想他們，可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越是克制自己，他們的身影越出現在王晟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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