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回過頭，再次仔細打量四周的，眼前只有兩尊普通的雕像，根本沒有其它人，王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轉身便要離開，可是，他剛剛轉過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世上本無對與錯，就像黑與白，沒有永遠的黑夜，也沒有永遠的白晝，日夜交替，善惡輪迴。」

王晟慢慢的轉過身，仍然不見半個人影，王晟還以為有人在和他開玩笑，可是，他很快打消了這種想法，光頭和程昊的聲音，他不可能聽不出來。

王晟大聲罵道：「給老子滾出來！」

蠟燭的火苗突然跳動的非常厲害，卻沒了任何人說話。

「有本事給老子滾出來！」

還是沒有任何人的聲音，王晟轉了幾圈，再沒有聽到任何人說話聲音，王晟罵了幾句，大步向樓梯走去，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王晟回過頭看向古塔的六樓，再沒有任何聲音，王晟突然腳下一滑，滾下樓梯，撞在了樓梯前的住子上，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哎醒醒，醒醒。」王晟聽到光頭的呼喚，還感覺到有人在打他的臉。

王晟緩緩的睜開眼睛，坐起身子，無奈的苦笑：「我從樓梯上掉下來了，居然還能把我摔暈了。」

光頭說道：「什麼啊，你一出門就暈倒了。」

王晟這才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什麼豐都，而是醫院的大門，王晟連忙從地上爬起，風衣還穿在他的身上，眼前站滿了警察。剛剛的一切是那麼真實，絕不可能是在做夢，王晟眉頭緊皺，如果剛剛的那不是幻覺，眼前的事情又怎麼解釋？

萬山的身份已經得到證實，神學委員會的人員已經到達醫院。那些被程昊殺害的死者的身份也得到證實，他們是境外的恐怖組織成員。現在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這一系列事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恐怖襲擊。

市裡領導已經下達命令，要求各部門配合神學委員會的工作。王局長邀請眾人去警察局中商議下一步的計劃，王晟很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沒有和其他人同乘一輛警車，單獨選擇了一輛警車坐了進去。

光頭摸著腦袋說道：「小晟子咋啦？」

程昊一臉迷茫的回道：「誰知道呢！」

在回警局的路上，王晟坐在警車的後座上閉著雙眼，腦海里全部都是那豐都的畫面，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彷彿就在眼前，走了大概十多分鐘，開車的警員突然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可以送你到以屬於你的世界。」

王晟睜開眼睛，透過倒車鏡看向開車的警員，幾秒鐘之後，王晟驚呼道：「你是舞廳里收費的那個保安！」

警察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送你回到屬於你的世界。」

「你有什麼目的？」王晟問道。

「殺了萬山！」

「理由。」

「你只管去做，別問原因。只要你做了，無論是否做到，我都會讓你回到你的世界。」

王晟拔出軍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警察臉上保持著微笑，看不出絲毫害怕的神色：「你可以殺了我，但別忘了豐都。」

王晟聽到豐都這兩個字，突然變得極為暴躁：「你怎麼會知道！」

警察慢慢的將車停在路邊，轉過頭對王晟說道：「我知道，你的朋友也很厲害，也許你不能殺掉萬山，但我會履行我的諾言，送你回到屬於你的世界！也可以現在送你進豐都。」

「那你知道我屬於哪裡嗎？」

「部隊，我知道你現在不想回到部隊了，我可以把時間在延後，送你到退役之後的時間。」警察說道。

王晟眉頭緊皺，如果真能回到現實世界，那該有多好，但王晟卻無法相信，冷璦的陣法也只能讓他們穿越四到五年，而且他是守冥人，就算穿越到退役之後，他也生存在平行世界。

警察笑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已經是第二天。」

「什麼意思。」

警察沒有再說話，車子向警局駛去，當車停到警局門口的時候，王晟發現了事情有些不對，警局內一切正常，根本沒有大批的武警官兵。王晟快步走進大樓，剛進大門，便看到光頭正匆匆忙忙的跑了出來。

光頭抱怨道：「你這一天跑哪去了，我們找了你一天一夜！」

「什麼？一天？」王晟驚訝萬分，轉過頭看向身後的警察。

警察一臉的微笑，沒有任何回答，

跟著光頭來到會議室，王晟第一眼就看到坐在門口的萬山，他突然有一種衝動，只要殺掉萬山，他就可以回到現實的世界。

現實的世界充滿著誘惑，那裡有他想要的一切，而現在這裡，卻有他的兄弟，他最愛的人，是去是留，該何從選擇，豐都那神秘的聲音不停的在王晟的耳邊響起：「你害怕選擇……」

王晟走到萬山的身邊，突然抽出匕首，扎在萬山的肚子上，萬山痛苦的大叫著：「師祖！！」

所有人都愣住了，程昊連忙扶著萬山退到牆角，光頭扯著王晟的衣領大罵道：「你他媽瘋了？」

王晟冰冷的說道：「讓開。」

「你哪根筋搭錯了嗎？」

王晟將匕首架在光頭的脖子上，惡狠狠的說道：「我叫你讓開，別讓我說第三遍！「

光頭仰起頭，指著自己的喉嚨：「來，你往這裡划……」

光頭的話音剛落，王晟手中的匕首在光頭的脖子上劃過，鮮血像爆裂的水管一樣，從光頭的脖子噴出。光頭捂著自己的脖子，眼睛中充滿著疑惑的表情，他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曾經生死與共的好兄弟，會對他下此毒手。程昊連忙跑到光頭身邊，扶住正要倒下的光頭，他想要用手捂住光頭的脖子，可是血透過他的手指流了出來。

冷璦雙手捂著臉，眼睛里充滿著恐懼和悲傷的淚水，她已經忘記施展可以治療的白色煙霧，王晟看著倒在程昊懷裡的光頭，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光頭吐出最後一口氣，雙手慢慢的滑向地板，程昊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慢慢的抽出光頭腰中的甩棍，突然點，他大笑著，掄起甩棍向王晟的腦袋砸去。

王晟即不躲，也不還擊，任由程昊手中的甩棍砸在他的腦袋。王晟抬起頭看向程昊，眼神里充滿著殺氣，程昊掄起甩棍，再次的向王晟的臉上砸去。程昊每一下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即使是王晟有硬氣功護體的，此時已經頭破血流。

程昊的虎口已經震出血，但他並沒有停止攻擊，他再一次的舉起甩棍，王晟突然伸出手臂，擋住程昊的攻擊，抬起腿，一腳踢在程昊的肚子上，程昊連連後退幾步，但他並沒有就此收手，再一次的輪起甩棍沖了下去。

論武力，王晟不是程昊對手，十分鐘的時間，王晟頭暈目眩，甚至有些站不穩，程昊用甩棍指著王晟，大吼道：「來啊，把我也殺了！」

王晟一隻手扶著椅子，擦著眼睛上的鮮血，低聲冷笑。程昊再一次的沖了上去，就在甩棍剛剛要砸到王晟的腦袋上的時候，一粒鋼珠落在程昊的身上，程昊瞬間被炸飛了出去，但他並沒有放棄，掏出槍對著王晟瘋狂的射擊，王晟也沒留任何情面，鋼珠的數量雖然沒有程昊的子彈多，但是，卻和程昊的子彈一樣，每一下都打在程昊的身上。

會議室里一片狼藉，倒塌的牆壁，被炸打爛的桌椅，周圍還站滿了持槍的警察，王晟和程昊兩個人都躺在地上，程昊嘴裡不停的吐著鮮血，王晟也好不到哪去，想要從地上爬起，試了幾次，卻沒有成功，只能用最後一絲力氣將把一粒膠囊放入口中。

冷璦扶起倒在地上的程昊，可是程昊已經死掉了，冷璦閉上眼睛，眼淚還是頃刻間的流出。王晟走到冷璦身邊，輕輕的拉起冷璦的手，周圍的警察沒有一人敢動。

剛走沒兩步，王晟感覺手中沒有了重量，當他回過頭的時候，看到冷璦的一隻手中握著匕首，斷掉的手腕在潺潺流血。

王晟手中還握著冷璦斷掉的手，冷冷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冷璦轉過身子，向坐在牆角的萬山走去，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王晟心中知道，冷璦恨他，恨他殺了光頭和程昊，但王晟還是不捨得冷璦，他試探著勸道：「和我走吧！」

「看在我愛過你的份上，我現在不想殺你，從此我們恩斷義絕，如果你再不走，等我後悔了，就是你的死期。」

恩斷義絕，王晟的腦海里不停的重複這句話，他怒視著冷璦，咬得牙齒「咔咔」作響，掏出一大把鋼珠，緊緊的攥在手裡

「滾！」冷璦大聲吼道。

王晟被冷璦嚇得全身一抖，論本領，他的確不是冷璦的對手，只要冷璦放出那紫色的煙霧，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王晟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他看到了冷璦手中已經燃起了紫色的火焰，扭頭離開。

周圍的警察慢慢的向後退去，沒有一名警察敢將王晟攔下，剛剛的戰鬥他們幾乎都已經看到，王晟可以說是刀槍不入，如果與其硬拼，能不能成功不說，得犧牲多少人才能將他治服。

王晟大搖大擺的走出警局的大樓，眼前的警察圍成了半圓型。不知為何，王晟突然感覺心好痛，眼睛不由自主的濕潤，慢慢的回頭望去，卻沒有看到冷璦的身影，慢慢的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

許久之後，王晟長嘆一聲，緩緩的睜開眼睛，剛剛將他包圍的警察都已經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