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胡亂地撓了撓頭髮,他完全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中午時分,寶塔再一次冒出青煙,王晟四人坐在寶塔對面的台階上,眼巴巴地看著奇怪的事情發生,程昊提議,晚上的時候,潛入寺廟,上寶塔頂去察看一翻。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背後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站在他們的身後。
王晟眉頭緊皺:「你是張生?」
「怎麼幾年不見你認不出我了嗎?」
王晟突然從地上蹦起,抓著張生大吼道:「你玩什麼鬼花樣!」
張生一臉迷茫地望著王晟:「你說什麼呢。」
王晟以為張生是故意裝傻,他剛舉起拳頭,卻被冷璦攔下了。冷璦簡單地把王晟這三天夜裡的經歷告訴張生,張生聽后也是一腦袋的問號。
冷璦問道:「有沒有什麼本領能夠控制人的夢境?」
張生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搖搖頭。
程昊問道:「你不是在大連了嗎?你來這裡做什麼?」
張生從懷裡掏出一個黃-色的信封:「這封信不是你們給我寫的嗎?」
信封上面沒有收寄人地址,應該是寫信的人親自送到張生家門口的,信上寫著:張生,您好。山西省運城市,出現詭異事件,希望您能前去一探究竟。
張生在大連安居之後,始終深居簡出,幾乎不與外人打交道,他也沒有朋友,根本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裡,而給張生寫信的人,不僅知道他住在哪,而且還知道他的名字,由此推斷,此人不僅認識張生,而且還和張生很熟悉。
光頭摸著油光錚亮的腦袋說道:「會不會是趙先知?」
從張生把趙先知放走之後,張生再也沒有見過他,可是趙先知擁有的超凡的占卜能力,他想要找到張生的位置,應該不是件難事,正如光頭說所,極有可能是趙先知占卜出這裡的事情,然後他將此事通知張生。
王晟難免有些懷疑,趙先知沒有一點的悔過之心,這又是他布下的一個局,他要把張生弄死在這裡。
興龍寺寶塔冒輕煙的事情,張生也沒有搞清楚是什麼情況,和寺廟裡主持聊了一下午,也沒有任何的線索,太陽慢慢地落下了山,程昊又在寺廟門前支起了帳篷。張生製造了一個幻境,他讓王晟住在幻境當中,王晟說什麼也不同意,張生的幻境已經給王晟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王晟吞下一粒黃-色的膠囊,他不敢再合眼,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不想再嘗試第四次。
冷璦也非常擔心王晟,她也吞下了一粒黃-色的膠囊,要陪王晟守到天亮。
張生問道:「他們把你抓去了,為什麼不殺了你呢?」
王晟沒好氣地回道:「我哪知道,那三個和尚連個屁都不放,哦,對了,我在失去知覺之前,聞到了你製造幻境的那種供香味道。」
張生眉頭緊皺:「這怎麼可能?」
張生所用的供香是家傳的秘方,主要的功能是用香吸引屍體的注意力,張生學會幻境之後,供香也做了改進,它能使人產生幻覺,讓人不知不覺中走進張生的幻境里。這種香的造價非常昂貴,材料也非常稀少,而且,製造這香的辦法只有張生一個人知道。
王晟狐疑地問道:「會不會是趙先知占卜出你製造香的配方了?」
張生說道:「不可能,如果什麼東西都能占卜出來,占卜師不就成科學家了。」
王晟撓了撓頭髮,隱約間,他又聞到了香的味道,王晟連忙站起身子,警惕地看向四周。
程昊從帳篷里鑽了出來,他的眉頭也皺在了一起:「你們有沒有聞到香味?」
「你也聞到了?」王晟心中十分的驚訝。
程昊淡淡地笑了笑:「聞到了,我知道這香味從哪來得的。」說著,程昊掏出了腰間的槍。
王晟迫不及待地問道:「是哪?」
程昊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的冰冷,慢慢舉起了手中的槍:「下去問閻王吧。」
王晟還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程昊已經扣動了扳機,王晟感覺眼前一黑,額頭傳來鑽心的疼痛,王晟想要用手去揉,可是他卻抬不起胳膊,慢慢地睜開眼睛,他看到了一間長滿苔蘚的房間。
王晟破口大罵,聲音回蕩在房間里,卻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同樣過了很久,老和尚來到地下室,站在王晟的面前,無論王晟怎麼罵他,他依舊注視著王晟,什麼話都不說。
還是同樣的折磨,當台鉗夾住王晟的手指,他的意識漸漸地模糊。過了許久,他慢慢地睜開眼睛,同樣是凌晨四點鐘,天邊已經泛起了朝霞。
冷璦坐在摩托車的偏兜里睡的正香,張生背靠在摩托車的車輪上,發出微弱的呼嚕聲,帳篷里光頭程昊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王晟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抓狂,他明明吃了可以補充體力的膠囊,為什麼還是會睡過去。
王晟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再一次把昨夜的講了一遍。
冷璦一臉疑惑地望著王晟:「我沒吃黃-色的膠囊啊?」
程昊說道:「是啊,昨天晚上搭起帳篷,你坐在摩托車的偏兜里睡著了,我們一直在聊天來著,快四點的時候我們才睡覺。冷璦,你不說你守夜嗎,怎麼你睡著了?」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夢境嗎?可是為什麼夢境中的感覺如此的真實,又為什麼每一次的夢境都是同一番的景色。
程昊笑道:「你就是在做夢,弄得我們都和你一起神經兮兮的。」
「我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做夢。」
光頭打著哈欠說道:「管它是不是夢呢,反正死不了。」
張生雖然不相信王晟是在做夢,但他也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在夢中折磨人,張生也是第一次聽說。
王晟不知道要如何證實他的經歷,無奈地長嘆一聲:「你們那麼晚沒睡,都聊些什麼?」
張生笑道:「就是這幾年我幹了什麼,還有趙嗣成的情況。」
趙嗣成已經是二十歲的小夥子了,身體強壯,頭腦靈活,學東西特別快,雖然他沒有張生那樣的造詣,但絕對是難得的人才。不過有一件事著實讓張生頭痛,每當羅娜的祭日,趙嗣成什麼事情都記得,就是誰都不認識,就連張生也不例外。
趙嗣成魂魄不缺,去醫院檢查一切都正常,張生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治好趙嗣成的癔症。
中午時分,王晟他們又坐在寶塔對前的台階上,直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寶塔也沒有冒出一絲青煙。
傍晚時分,程昊又要在寺廟的門口搭帳篷,王晟死活不想再住在這裡,非要現在離開龍興寺。
程昊笑道:「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幾個夢就把你嚇成這樣。」
「我說過多少回了,這不是夢,這絕對是真實的!」
冷璦輕聲勸道:「這是我們唯一能夠找到線索的辦法,你就遷就一下吧。」
王晟拚命地搖頭:「要住你住,打死我也不住這。」
張生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冷璦的身邊,輕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是巫師,而且還是出馬弟子。」
冷璦輕輕地點點頭,張生也跟著輕輕地點點頭:「跟我來,我有事情和你說。」
冷璦跟著張生走出十多米,王晟遠遠地看到,冷璦的表情一會驚訝,一會捂嘴偷笑,沒過多一會,冷璦回到王晟的身邊,王晟連忙問她張生說了什麼,可是冷璦一臉神秘的表情,看著王晟一句話也不說。
王晟轉頭看向張生:「到底怎麼回事?」
張生斜靠在摩托上,望著遠處的夕陽,眼神中充滿著輕蔑,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雕蟲小技。」
王晟眉頭緊皺:「什麼……」
張生輕輕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安靜。」
程昊疑惑地問道:「這個帳篷還裝不裝了?」
張生笑道:「不裝我們今晚住哪?」
王晟說道:「不行,不管你們今天說什麼,我都不會住在這了。」
張生大笑道:「放心吧,夜晚我保證你能睡個好覺。」
程昊組裝好帳篷,張生讓王晟去帳篷里躺著,張生不叫他,不允許他出來。王晟忐忑不安地走進帳篷,程昊要把帳篷的門關上,王晟說什麼也不同意,坐在帳篷里望著張生,希望張生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冷璦掏出腰間的槍,遞到張生的手裡,張生看了看手中的槍,對準了王晟的腦袋。「砰」一聲槍響,王晟大叫著蹦了起來,他沒有感覺一絲的疼痛,此時他才發現,他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的繩子非常的結實,用力掙扎了幾下,沒有絲毫的作用。
環顧四周,還是那間長滿苔蘚的地下室,王晟變得十分狂躁,張口大罵,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得到。
「吵什麼吵,你不能安靜一會嗎?」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放眼望去,張生不慌不忙地走了。
王晟大吼道:「這是哪,快把我鬆開。」
張生笑了笑:「急什麼,又死不了。」
王晟破口大罵,如果他沒綁在椅子上,他一定會扇張生兩個大嘴巴。
「別罵了,再罵我把你嘴塞上!」
王晟冷哼一聲:「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說吧,你想幹什麼?」
張生不悅地瞪了一眼王晟:「你知道個屁,你是中蠱了,別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蠱,相傳是一種人工培養而成的毒蟲。起源於隋朝南詔國,現今雲南南部、越南北部一帶。李時珍所著的《本草綱目》中「蟲四部」集解引唐代的陳藏器原話:取百蟲入瓮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放蠱是我國古代遺傳下來的神秘巫術,湖南湘中及湘西一帶的梅山教蠱術傳得非常厲害,可以稱之為談蠱色變。
張生雖然不會蠱術,但他的祖籍卻是湘西,對蠱術還是有一定的了解。傍晚時分,張生髮現王晟的眼神渙散,以及王晟不經意地去摸自己的脖子,張生就已經發現了異樣,但他不是巫師,他不敢確定王晟是不是中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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