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璦閉著眼睛，觀察了好一會：「西班牙的軍隊和國-軍打起來了，打的非常激烈。」

王晟疑惑地問道：「西班牙和國-軍不是盟軍嗎？他們怎麼會打起來？」

程昊笑道：「無論是哪支部隊，都是我們的剋星，離他們遠點吧！」

王晟看了看四周，伸手指向右邊：「從這邊繞開他們。」

誰也沒有多問什麼，騎上車子往右側方向駛去，風越刮越大，細小的沙粒瀰漫在空中，無法睜開眼睛，四人晃晃悠悠地騎著摩托，走出沒多遠，隱約間看到幾個快要被風吹跑的帳篷，十幾個人在帳篷前忙碌著。

王晟四人來到帳篷前，這些人根本沒有時間搭理王晟他們。一個帳篷門口兩側的固定繩子的拉環被扯斷了，帳篷的支架嘎吱吱作響，似乎隨時都有吹散的可能。

一個中年人-大喊：「快找東西壓住！」

帳篷門帘被吹開，暴風一下灌進去，帳篷就像吹足的氣球，壓縫隨即崩開，

兩個人連忙拽著繩子往下拉，沒有一點作用。

程昊大喊道：「快鬆手，會被刮飛的……」

拽帳篷的兩個人似乎沒有聽清程昊在喊什麼，疑惑的望著他，突然間，狂風把帳篷掀起，兩個人飛到空中，光頭連忙抓住兩人的雙腳，可是風太大，光頭被托出去好幾米。

光頭大喊道：「他媽的，快鬆手……」

三個人同時趴在地上，沙子瞬間把他們掩埋，光頭從沙子里鑽出，也不顧自己的安危，連忙去看那兩個人的情況。

程昊大喊道：「快把帳篷拆了。」

幾個人手忙腳亂把帳篷里的物資箱往外扔，架子上掛著的油燈被風吹翻，裡面的煤油哄的炸開，淋到一個年輕人的袖子上，立即就燒起來。王晟抓著他的胳膊插進沙子里，帳篷頂突然被風掀飛，幾條固定繩也被扯開。帳篷就帶著熊熊火苗，隨狂風飛向天空。

帳篷前的物資打著轉，也飛到了空中，幾個人連忙壓在物資上，程昊拿出一把鐵鏟，一邊挖一邊大喊：「快把物資埋起來。」

他們也不管程昊說的對不對，十幾個人手忙腳亂地開始挖坑埋物質。

「坑挖深點，在坑裡把帳篷支起來……」

人群突然愣住了，不明白程昊是什麼是意思，程昊大罵道：「看什麼看，都他媽想被風吹死啊！」

也不知道這些人聽沒聽明白，揮舞著鐵鏟挖了起來，幾分鐘不到，挖出兩個一米深的沙坑，在深坑裡支帳篷，風力不是很大，自然容易很多。

十幾個人擠在兩個軍用帳篷里，一個人挨著一個人，沒有任何的空隙，冷璦放出白色煙霧，受傷的隊員慢慢的恢復。

帳篷上落下厚厚的一層細沙，聽不到了外面的風聲，有人想要出去，被程昊攔住了。只要還有沙子落下的聲音，就說明風還沒有停，現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不會被埋在這裡出不去了吧。」

「只要這個帳篷不塌，我們絕對不會被埋在這裡。」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帶著一個大框的眼鏡，非常誠懇的說道：「謝謝你們了，沒有你們，恐怕我們……」

程昊笑了笑：「沒什麼，互相幫助嘛。」

王晟很是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沙漠自救的？」

「那個什麼……」程昊面露難色，尷尬地笑了笑，轉頭問向中年人：「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一九五三年，我國實行第一個五年計劃，大家都在努力工作，不甘落他人之後，一場生產運動拉開序幕，一九五八年，激起大.躍進浪潮，全國人民鬥志昂揚，都希望為國家做出一份貢獻，這些人是國家地質勘探人員，他們自願組建一支隊伍，來這裡勘探礦產資源，為國家奉獻出一股力量。

帶眼鏡中年老頭，是他們的隊長，名字叫常德，是個老黨員。他們出行前共有二十二人，來到巴丹吉林沙漠的第一天夜裡，他們遭遇到狼群的攻擊，一人被狼群搶走，目前生死未卜。第二天早上，一名隊員在整理帳篷的時候，不知道接觸了什麼，他的手指開始腐爛，兩天的時間，腐爛程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傍晚時分，這名隊員離開了他們。

為國家建設犧牲，這是他的榮耀，其他人也沒有因此事產生退縮的念頭，反而，這些人的毅力更加堅定，剛剛平靜沒幾天，又遇見了沙塵暴，差點被淹沒在沙漠里。

王晟問道：「你們都找到了什麼？」

常德搖搖頭：「目前還沒有任何發現，不過……」常德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

「你們是什麼人？」

王晟笑道：「我們的身份要保密，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是敵特。」

常德想了想，從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我們懷疑，敵特已經來到了這裡。」

筆記本是綠塑料外皮，外皮已經有些老化，翻開第一頁，王晟面部的笑容突然凝固，只見上面寫著三個非常漂亮的繁體字：葉先國。

光頭驚呼道：「他沒死？」

常德問道：「他是誰？」

王晟想了想回道：「他原來是一貫道的成員，後來，他主動退出一貫道，並配合公安清理一貫道，應該算是個好人，你們見過他？」

常德搖搖頭：「沒有，這個本子是在安裝帳篷的時候撿到的。」

筆記本里只有他的名字，沒有記載任何內容，無法得知葉先國經歷了什麼。幾人閑聊幾句，再也沒問出有意義的消息。兩個多小時之後，四周恢復了平靜，程昊慢慢地打開帳篷，流沙像不要錢似的灌進帳篷。帳篷幾乎被完全淹埋，如果大風再刮兩個小時，他們將被埋在沙子里。

王晟四人好事做到底，幫助勘探隊整理好物資，常德握著程昊的手，幾番感謝之後，王晟四人準備各自離開。

「救命……」

王晟隱約間聽到有人呼救，轉頭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愣在原地，似乎也聽到了呼救的聲音。

「救命……」

所有人都聽到了呼救的聲音，這絕對不是幻覺。聞聲尋去，聲音是從沙子里傳來的，聲音很小，也很微弱，應該是一個年輕男人。眾人連忙扒開腳下的沙子，可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救命……」

沙子下傳來微弱的呼救聲，眾人急急忙忙地拿起鏟子挖下去，不一會，一個紅色的棺材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幾個膽小的嚇得扔下鏟子跑開了。

棺材里傳來陣陣的呼救聲，雖然不知道這個棺材為什麼會埋在這，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棺材裡面的人還活著，王晟帶著幾個膽子大的人繼續挖，幾分鐘之後，一個二米多長的棺材被挖了出來。

打開棺材蓋，一股腥臭的味道刺激著眾人的神經，向棺材里望去，頓時有幾個人嚇得魂飛魄散。

棺材里的人全身已經腐爛，透過肋骨的縫隙都能看見還在蠕動的內臟，碩大的腦袋粘在棺材底上，黃黃的牙齒露在外面。如果不聽他的聲音，都無法分辨出他的性別。

棺材里的人看到王晟他們，似乎是在笑，他慢慢地抬起胳膊，粘在棺材上的肉拉出紅色的肉絲。

光頭捂著嘴跑開，剛跑兩步，哇的一下，吐了一地。他一吐不要緊，其他人也跟著吐了起來。

「我又見到你們了。」

王晟的胃裡翻江倒海，他努力地剋制著自己，程昊似乎沒有什麼感覺，捂著鼻子觀察著他。

「你是葉先國？」

「不，我是肖本彬。」

光頭驚呼道：「什麼，你是蛤蟆人！葉先國在哪？」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王晟想讓冷璦放出白色治療煙霧，此時他才發現，冷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出十米之外。

「先告訴葉先國在哪？」

「我不知道……」

一九五八年一月中央指示在沙漠成立綜合性導.彈試驗靶場，也不知道一貫道如何得到的情報，殘餘的一貫道信徒準備實施破壞計劃，結果都已失敗告終。一貫道想到了肖本彬，一貫道用了近一年的時間，挖出一條通往裂谷的通道，肖本彬重見天日。

由於肖本彬長年生存與地下，身體極為虛弱，一貫道安排專業醫護人員看護，第二天，醫護人員都出現身體乏力、大量脫髮等癥狀，不到一星期，兩名體質較弱的醫護人員離奇死亡。一貫道請來國外的專家為其診斷，診斷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肖本彬自身有很強的電磁輻射。

半個月之後，肖本彬被帶到了沙漠。每天夜裡，他會出現在秘密基地，解放軍大量士兵出現神經衰弱、吐血、皮膚潰爛等癥狀。

溫度越高，輻射癥狀越嚴重，沙漠白天的溫度達到四十度以上，肖本彬每天都在輻射當中，他身體開始變紅，剛開始他以為是晒傷，並沒有在意，幾天之後他皮膚開始潰爛、脫落。半個月之後，他被活活的扒了一層皮。

肖本彬申請回到裂谷休養，被一貫道拒絕。不到兩天時間，肖本彬的身體潰爛越發嚴重，一貫道見肖本彬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給他定製了一口棺材，他被埋在了沙漠里。至於葉先國在哪，肖本彬不知道，他也不認識叫張生的人。

程昊問道：「沙漠中有多少一貫人？」

「前不久很多，後來，死亡之蟲出現，大多數的人都被死亡之蟲毒死了……」

據民間流傳，茫茫的巴丹吉林沙漠中常有一種巨大的血紅色蟲子，它們形狀怪異，會噴射出強腐蝕性的劇毒液體，還可從眼睛中射出不明能量流，讓數米之外的人或動物瞬間受傷，然後將獵物慢慢地吞噬。所以大家把它稱為「死亡之蟲」。

「葉先國在哪？」

「我不知道，他好像被帶到了沙漠，具體的我不知道，我也沒有見過。」

王晟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求求你，救救我……」

程昊掏出槍，對準肖本彬的心臟，王晟捂住程昊的手：「算了吧，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程昊輕嘆道：「對於他，死是一種解脫。」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昊故意折磨肖本彬，他連打了三槍，才打中肖本彬的心臟。棺材重新被埋在了沙坑裡，王晟四人與勘探隊告別，直奔呼和.浩特的方向駛去，半個多小時之後，前方屹立著一個沙堆，鼓囊囊的頂端露出半截綠色的東西，像是卡車的篷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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