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佛指崩滅間，藍色巨龍雙爪急分，划空而過，飆射出十把森然的靈氣匕刀，只微微一晃，就到了天九身前。

「**，又是空間瞬移術！我閃～！」

天九齜牙咧嘴，背後一對隱形羽翼狂扇而起，帶著一道殘影，消失在剛剛站立之處。一息后，右側千丈外，天九踉蹌踏出，左邊臂膀上，一道寸許深的血口正冒出汩汩鮮血。

「喂喂！衛**！這空間瞬移術是誰教你的？小爺可知道，這秘術只有化神期大能才能領悟！打個商量，秘術賣不？」天九齜齜牙，鬼號著喝道。

「死和尚，死都死了，還問那麼多做什麼！哼！今天看你逃得快，還是衛某的劍氣快！」衛其胤冷笑著，雙手急點，同時，嘴中不斷哆嗦著咒語，一顆顆黑白相間的「匕」字密文沒入前方的藍色巨龍之中。

藍色巨龍頭頂上一對磨盤大小的眼睛，隨著密文的沒入，現出絲絲靈姓。它雙爪不斷對著空中划拉，千百道幽光匕刀迸飛而出，並瞬即消失在眾人眼眸之中。這些黑白之色的匕刀，乍一出現，就透著無窮威壓，但所過之處，空間沒有絲毫異樣，就連一絲旖旎都未波動。

「死**，真把爺當軟柿子捏了！吖嗎呢呢~！佛掌，出！」

天九一聲大喝，雙手連綿拍出。隨著喃喃的咒語聲，一尊百丈虛形大佛浮在當空，大佛雙手隨著天九手掌的拍動而拍動，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大佛霍然睜開雙目，口中也連連低吟，半空中，一道道丈許大小的金色手掌接跌而出，當頭迎向已經飆射到天九身前丈許外的千百匕刀。

「轟轟轟~！」

一連串的轟鳴聲震天而起。藍，黑，金三色焰火劇烈吞噬著附近一切。波及之處，異空間不斷扭曲，匕形和金掌不斷泯滅又幻出，一時之間，在空中形成對峙之勢。

「佛掌？！」

歐陽德大驚失色，看著遠處那尊頂天立地般的虛形大佛，心中寒氣叢生。他悄然傳音：「太上長老，他居然幻成了大佛虛形，看來華辰威矣！」

羅虛長老沒有吭聲，而是死死盯著二人的打鬥。

衛其胤猙獰滿目，血目之中露出無盡狠色。看著節節敗退，行動慢慢遲緩的藍色巨龍，再次咬牙，一點胸口，一大缽黑如凝墨的液球急迸而出，液球微微一顫，瞬間變成一條丈許長短的黑色劍龍，它仰頭嘶吼，發出嗷嗷嘶鳴，一頭沒入藍色巨龍之中。

驟然間，藍色巨龍黑光閃爍，咆哮著，雙爪急速划動，速度幾乎快了倍許。

「哈哈哈！衛其胤，你擠出的那些黑液是啥子東東？你的黑大便便嗎？」天九嬉笑著。他也毫不猶豫揮動了雙手。大佛虛形雙目圓瞪，雙掌的拍動嫻熟之極，只看到一圈圈暗金掌影接跌而出。識海異空間中，盤坐中空的樂神大佛大口大口地吸納著天空中的七彩飛霞。幾乎每過十數息，一片七彩飛霞就被其吸納一空。與此同時，懸浮在天九身前的大佛也周身金光流轉，自始至終不見絲毫衰竭的模樣。

佛掌和華辰劍再次在中空爭奪起來，隨著金掌和匕刀的不斷泯滅，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百數息后，衛其胤的臉色，由陰笑變成陰沉，再由陰沉變成灰白，最後乾脆變成了慘白之色。他掃視了一旁看熱鬧的人群，低聲怒喝：

「師傅，太上長老，你們怎麼還不動手？還有你們這些垃圾，一個個傻立著做啥？殺呀！此賊一曰不歿，我華辰一曰得不到安寧！」

歐陽德臉色變幻了數次，搖頭嘆息幾聲，最後還是「噌」的一聲，抹出一隻血色小鼎，就要往裡面注入法力。

「等等！歐陽德！華辰是危矣，但不是來自這位大師，而是來自你的好徒弟呀！」羅虛長老臉色鐵青，看著遠方不斷搖頭。

「呃？太上長老，您想說什麼？**怎麼聽不明白？」歐陽德原本恐懼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絲慌亂和迷惑。

「哼，真是孽障！老夫一出關，九隱隱感覺這衛其胤有哪兒不對，但一時又無法考量，加上佛劫來臨，老夫也無暇多顧。剛才這位大師一提醒，老夫才恍然大悟：不錯，衛其胤魔障了！」

「不可能！太上長老，千萬莫要瞎說！」歐陽德哆嗦著傳音，老臉炭黑。

「你看你的好徒兒，他所有的法訣，有一絲是我華辰功訣么？就是華辰鎮派之寶華辰劍，激發到如此之態，原本應該晶瑩剔透，純藍無暇。但你看看，藍中帶黑，這些黑氣，分明就是至魔之氣。」

「魔？怎麼會是魔？！」歐陽德瞬間獃滯。

「師傅，你在猶豫什麼？！太上長老，快出手呀！」衛其胤雙目泣血，憤然急呼。

「住口！衛其胤，還不速速住手！老夫有話問你！」羅虛長老厲聲大喝。

「呃？」衛其胤一愣，血目中絲絲懼色浮現。就在此時，連綿不絕的佛掌轟然擊潰了所有匕刀化形，毫無例外拍在了藍色巨龍軀體之上。

「嗷～！」

藍色巨龍慘嚎一聲，幾個閃爍，幻化成本體模樣，變成一把藍黑色的三尺長劍。劍身上萬千裂紋浮現，色澤一片灰黑，並不時騰起絲絲黑霧。

「吼～！」

衛其胤嘶吼著，在佛掌覆體瞬間，瞬移而出，一個踉蹌，跌落在萬丈外的一處山石邊上。

「師傅！這是為什麼？你們為何不幫**，反而眼睜睜看著賊人擊傷**？！」衛其胤跌坐在地，滿嘴黑血，對著歐陽德厲喝。

「咳咳咳！衛其胤啊，衛其胤！你說你好好的華辰法訣不煉，幹嘛**魔道法訣，你看你現在，明眼之人，誰看不出你已經一身魔氣，暴戾驚天。」天九冷笑著，緩緩收了手掌，而身前那尊百丈大佛也徐徐沒入他的額頭之中。

※※

「阿彌陀佛！多謝大師今曰點醒，否則我華辰就會萬劫不復，就是死，也無臉面對列祖列宗！羅虛謝過大師！」

羅虛長老雙手合十，對著搔包地站在中空的天九躬身施禮。

「嘿嘿嘿！好說，好說！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太上長老這麼快就明悟，還為時不晚！改了就好，改了就好！小爺既往不咎！不像那個榆木疙瘩，到現在還懵懵懂懂！」天九搔著後腦勺，指著歐陽德牙酸般說道。

「歐陽德！你還不醒悟！難道真要看著華辰從此陷入魔道之列？」羅虛長老對著身旁依舊痴獃著的歐陽德懾聲厲喝。

歐陽德「哦」了一聲，猛地激靈了一下，瞬間清醒。他霍然轉身，指著還跌坐在地齜牙咧嘴的衛其胤吼道：「你……你……你到底什麼時候著的魔？我帶你十餘載，為何從未察覺？」

「師傅……」

「不要叫我師傅！我歐陽德沒有你這個不肖之徒！！！」

「師傅！**不是魔，**從未想成魔！是****出了差錯而已……」衛其胤咬牙分辨道。

「你還敢狡辯？**出錯可以煉出至純的魔氣么？我華辰千數年來，有煉殘煉廢的，就是沒有煉成魔的，我給你一百息時間，如果你再不交代，就休怪歐陽德殺魔衛道了！」

「師傅……」

「九十九息！」歐陽德將血陽鼎往空中一拋，懸於頭頂，接著，毫不猶豫地往鼎中注入一絲絲靈力。

※※

「唉～！小子，你醒醒吧！」一聲長長的嘆息從衛其胤識海中傳來。

滾滾魔煙浮起，他的識海中，再次凝成了紅魔的形象。

「紅魔……不，魔王大人，快幫小子滅了對面那個該死的和尚！你是大魔王，我知道你行的！」衛其胤急聲咆哮。

「小子，沒可能的！紅魔出來也是萬不得已，再不出來，只怕你真的要形神俱滅了！」

「不可能！只要你幫我滅了此賊。我師傅一定會以我為傲，一定讓我帶領華辰殺開一條血路，重振華辰雄風的！」

「愚蠢之極！就算你殺了那個和尚，你師傅也會與你決裂，除非你殺了這裡所有人，否則，你一樣要滾出華辰。」紅魔冷笑。

「為什麼？！」

「因為你是魔、魔、魔！地地道道的小魔王！玉凌州可以容忍妖族，佛族，哪怕是低階鬼族，也不會容忍半個魔族存在。」

「不，就算衛某人粉身碎骨，也要去殺了那個和尚，都是他害我，都是他！！！」衛其胤咆哮的聲音在識海回蕩。

「蠢貨！你再執迷不悟，就是魔神來了也救不了你！給你一條路，跟我去魔界！」紅魔也對著識海嘶吼。

「好，只要你殺了他，我衛其胤就跟你去魔界！」

「唉，小子，你收手吧！本魔的空間瞬移術你都領悟了三成，卻還殺不了他。我敢斷定，就算你喚出血魔刃，一樣對付不了他。這個和尚不僅是金身，還煉就了滅魔大道，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不是你我能夠對付的。跟我去魔界吧，百十年後，也許可以報此血仇！」

紅魔冷笑著，發出長長的嘆息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