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大統領說笑了，我們怎麼會打破塵大師！只是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孽獅訕笑道。

「哦，原來如此！太令小爺失望了。你們這麼暴戾之人，居然沒有踢上一腳那死老頭。我還以為你們欺負死了他呢。呵呵，你們不知道是正常的，化神之事，現在寺內知道的人也不多，除了樞密院長老，沒人知道。小爺來此，就是給你們傳達這個大好消息的，怎麼，也不見你們歡呼一下？」

「好好好！我們太高興了！」孽獅眼中精光劇閃，對著殿下連連點頭。

殿內，這才響起雷鳴般暴喝聲。

「大統領，既然如此，我們有了九州唯一的化神修士，豈不是可以再無顧慮了，只要一會我將此事在大軍中廣為宣傳，必定人心振奮，士氣高昂，攻取華辰峰是手到擒來啊！」孽獅興奮地說道。

「不不不！孽獅師兄你又錯了！都化神了，還打個屁呀！我們班師回聖佛城，回去舉城慶賀去！」天九連連揮手，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個酒壺，邊說，邊灌著小酒。

「不打？這是為何？」孽獅一楞，驀然色變。整個大殿內的和尚也面面相覷。

「哎呀呀！你們……我說你們什麼好呢？！也難怪你們成不了佛，諸位想想啊，化神大能只要一站出來，大喝一聲，誰敢不臣服？用得著我們再去要死要活殺伐嗎？孽獅，你說，你搞得過那個衛其胤？」

「單打獨鬥，應該在伯仲之間，但是講陰謀詭計，孽獅稍遜一籌！可是，他們被我們圍住了，只需稍稍……」

「得了！孽獅師兄，華辰峰你是圍住了，其他地方你都圍住了嗎？他既然可以在長老峰布置傳送陣，難道不可以在華辰峰上同樣布置一座出來？到頭來，你花死力氣攻取了，不過是一座空山而已，得不償失，非常得不償失！」天九搖頭說道。

「不可能！他們只有華辰峰這麼一座山頭了，還能往哪兒傳送？」

「錯！孽獅啊，現在東靈五門已經連成一氣，甚至是整個玉凌都合成一氣了，我已經得到消息，玉條山城聚集了大批高階修士，準備合力出擊，你們還盯在這麼一個小山頭上，你看看你四周，要是北威門突擊東進，艹你們的後路，嘿嘿，你們肯定會被包餃子的！說不準，明天華辰峰上就有大批修士傳送來了！」

「這……？」孽獅黑下臉，不置可否。

「別不高興嘛，來來來！都笑一笑，笑一笑！小爺現在通知大家，化神大典半年後在六階天台舉行，我們這些大佬，也要乖乖回去參加大典，你們想想啊，萬一破塵大師給你們隨便指點指點，你們大道可期啊！在這裡打打殺殺為的什麼？不就是多得資源，晉級成佛嗎？再這麼殺伐下去，別說成佛，成鬼倒是可期！」

「不行！華辰峰我們必須拿下，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孽獅最終咬牙，決然說道。

「行，既然你們要打，就打吧，小爺也懶得理你們了。不過孽獅啊，別說師弟沒警告你，我這三軍大統領令符可是有生殺予奪的權力的。金丹以下的，可格殺；元嬰以下的，可廢除修為；大修士以下的，可就地免職，押解回聖佛城。」

「啊？」孽獅渾身激靈了一下，眼眸深處現出一絲怯意。

「哼哼，你可以不予理睬。但這些權力是枯燈方丈親自授予，破塵大師點頭，三位六階天台的大師默許，整個聖佛城的寺廟方丈支持的。哦，在八聖和十八子那兒，我已經格殺了幾人，廢了那麼一兩個，考慮到那邊比較配合，還沒有免誰的職務。就不知你們這兒還有沒有這麼幸運？配合還好，不配合，嘿嘿！！」

「大統領，配合，我孽獅一定全力配合！」

「很好！我現在正式通知你，現在你們東線大軍，要是再死一人，我就先免了你的大統領職務，押解回去。回去后是參加化神大典，還是關小黑屋，你就只能阿彌陀佛了！」天九細聲細氣道。

「關小黑屋？！」

孽獅驚跳起身，連連搖手：「算了，算了！大統領你愛怎麼都成，孽獅不勞神了，攻擊華辰峰之事以後再述。」

「咦？師兄很怕關小黑屋嗎？」

「呵呵呵，不是，不是！那地方少去為妙，連大修士都不敢輕易進去，我去不是找死嘛！」孽獅苦笑連連，看著天九，如看鬼魅。

「好了！既然大家沒什麼異議。我也要出去溜達溜達了！順便看看有沒有過得去眼的妹子……咳咳咳！孽獅師兄，同去？」

「不不不！大統領慢走！要不要我派幾個人護送一二？」孽獅哆嗦道。

「不用了，沒那麼麻煩！小爺都是金身了，區區東靈，還難不倒小爺。師兄既然不出去，就守護好地盤，我不要求你再得峰，但也不要求你失峰。失峰也是犯罪，要被狠狠罰的！嘿嘿嘿！」

天九賊笑著，身形微晃，瞬間不見蹤跡。

知拙殿內，葉落可聞，一直持續了百息，才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

「孽獅師兄，你看這花和尚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要遵守嗎？」殿下，孽猴低聲問道。

「唉，此子變幻莫測，實力強勁，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孽猴，速發萬里密符給枯泉大師，讓他問問枯天大師，我們該何去何從！從現在起，縮緊隊伍，只戒備，不出擊！」

孽獅迅速作出決斷。

※※

華辰峰位於西北山麓，山勢陡峭，高萬餘仞，方圓百里，整座山峰為參天巨木所覆蓋。其護山大陣由華辰開山老祖親手所布，為七階大陣——木靈地火陣。陣眼為山體，聚木為靈，積地火為本，生生不息，典型的易守難攻護山陣法。

站在峰頂向東南遠眺，可影影綽綽望見一片驚天霧靄，那兒就是曾經令眾多華辰修士聞風喪膽的陰風谷。

峰頂東向位上，一處不大的洞府里，幾個鍊氣五六層的侍女正手忙腳亂地清掃著地上的污穢和血跡。

洞府中唯一的一張石床上，歐陽德雙目凹陷，容貌枯槁，嘴角還溢著絲絲黑血。乾癟的臉龐上，時不時浮現一絲金橙光芒，身上的威壓極其渙散，丹田內，那個元嬰體更是枯瘦如材，遍體都是龜裂之紋。

「咳咳咳～！」

他又一連咳嗽了七八聲，再次吐出一大口黑血，將碧色的石床染成黑紅之色。

「老掌門，您悠著點呀～！」米老頭一步上前，扶著歐陽德搖搖欲墜的法軀，哀嘆說道。

「看來是不行了！老五和老六豁著命搞來的丹藥一點作用都沒有，命該如此，怨不得誰了！」歐陽德踹著粗氣說道，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再次盤膝打坐。

「老掌門啊，千萬別放棄呀！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我這就去找衛掌門，讓他想辦法去搞『綠佛陀』！」米老頭急聲說道，其花白鬍須零零落落，也差不多掉光了。

「算了，米老頭，這是天命，不要再去找衛其胤了。他現在應該在陰風谷里，去那兒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路途中還可能有危險。元嬰以下修士，出了這座大陣，哪兒都不安全。」

「可是……」

「沒有可是！你五師叔和六師叔如何了？都是老朽作的孽啊，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受傷！」

「唉，五師叔和六師叔還好，但是樂屠成只怕不行了。他的丹田和筋脈都被震碎了，應該撐不過十曰……」米老頭搖頭說道，他擺擺手，擯退了幾個侍女。

就在侍女退出洞府的剎那，一道微風飄進洞內，沒有激起絲毫旖旎。

歐陽德聽到米老頭的話語，再次急咳了數聲，閉上雙目，眼角，一顆豆大的淚珠滑落。他喃喃自語道：「作孽啊，老朽害死了天九，氣跑了蘭兒，現在又連累了屠成……這叫老朽去了陰曹地府，如何去面對死去的印堂主，如何去面對列祖列宗啊！就為了一己之私，三大精英，黯然離去！老米，你說，我歐陽德是不是大錯特錯了？」

「掌門，您有何錯？為了天道，您只能如此選擇。華辰沒落，是天數，不是哪一個的責任，您還是好好養傷吧，傷好了，華辰也就有救了！」米老頭言不由衷地說著，眼神閃爍。

「呵呵！還有救？算了吧，這都圍困了一個多月，峰上的弟子死的死，傷的傷，十不存一。精英隕落殆盡。其他四門，自身難保，哪裡管得了我們死活！要不是老祖宗留下的這座大陣，只怕華辰早就滅亡了！」

米老頭一邊用袖子拭去床榻上的血跡，一邊嘀咕道：「不是還有太上長老在嘛，您就別擔心了！太上長老和您受一樣的傷，都是被那個老禿驢打的，不過太上長老好像情況要好得多，已經好多天沒有再吐血了！他在，華辰指定有救！」

「唉，但願如此吧。聽說這『般諾血佛掌』最有效的解法就是『綠佛陀』，沒有它，即使法軀好了，一樣無法驅使丹田，如同廢人。太上長老法力深厚，當然比老朽情況要好，但再想寄望他，難難難……」

歐陽德說完，緊閉雙唇，神情進一步萎靡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