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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 第622章 621質疑字體大小: A+
     

    程嬤嬤長舒了一口氣,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害怕皇后惱起來傷到端木四姑娘,還是皇后自己被傷了。

    皇後走了,她帶來的那些內侍宮女自然也就跟著她都離開了。

    其他來看「熱鬧」的人也都默默地散開,周圍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

    涵星熟練地操控著紙鳶的線軸,把空中那隻足足有一人長的鳳凰紙鳶放得更高了。

    「緋表妹,你看本宮的紙鳶比你那隻孔雀飛得高了!」

    「緋表妹,你小心點,別太靠過來了!」

    「萬一它們倆纏在一起,那可就要丟下我們私奔了!」

    涵星仰首看著高空中的兩隻紙鳶,俏麗的小臉上容光煥發。

    端木緋有些手忙腳亂,越是想把那隻孔雀紙鳶往另一個方向拉,那隻孔雀紙鳶就越是往涵星那邊靠,急得涵星「哇哇」大叫……

    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的一個小內侍連忙湊了上去,殷勤地請示道:「四姑娘,要不要小人來……」

    小內侍的話還沒說完,端木緋趕緊把手裡的線軸塞到他手裡,就像是扔掉一個燙手山芋似的。

    小內侍手腳十分利索,一時收線,一時拉拉線,一時又放線,沒一會兒,就把兩隻紙鳶之間的距離拉開到了兩丈遠。

    「四姑娘,好了。」隨後,小內侍就又把線軸還給了端木緋,不時地出聲指點她到底該怎麼操控紙鳶。

    兩個小姑娘沒心沒肺地繼續放她們的紙鳶,笑容明媚,笑聲清越,似乎早就把皇后拋之腦後了。

    「……」程嬤嬤一臉複雜地看著這兩個小主子,心裡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慨她們傻人有傻福,還是讚歎她們心夠大。

    程嬤嬤清清嗓子,上前了幾步,對著兩個小姑娘行了禮。

    「程嬤嬤,你怎麼來了?」涵星一邊放紙鳶,一邊還有心思理會程嬤嬤。

    「殿下,」程嬤嬤就如實把端木貴妃的囑咐說了,「貴妃娘娘讓奴婢來告訴殿下,今天長慶長公主殿下進了宮,殿下,你和端木四姑娘最好避著點……」

    涵星的目光還是沒從她的鳳凰紙鳶上移開,還在興緻勃勃地把紙鳶繼續往更高的方向放,隨意地抬手指了個方向,道:「本宮剛剛看到長慶皇姑母了,不過她沒過來。」

    程嬤嬤順著涵星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放下了,笑道:「四公主殿下,您和端木四姑娘玩累了就早些回去,一會兒大皇子殿下會回鍾粹宮用晚膳的。」

    「知道了知道了。」涵星樂呵呵地應了。

    說著,涵星朝端木緋那邊看去,又道:「緋表妹,你乾脆陪本宮在宮裡多住幾天,然後本宮再隨你回外祖父家住,怎麼樣?」

    涵星目露異彩,有些樂不思蜀了:宮外比宮裡少了規矩與門禁,真的要自由多了。唔,反正母妃也沒催她回宮,她就當作母妃默認她回外祖父家住好了。

    「哦。」端木緋還在全神貫注地與她的紙鳶奮鬥著,順口就應下了。

    涵星心裡懷疑自家表妹其實根本就沒聽清自己在說什麼,捂著嘴竊笑不已。

    端木貴妃想得好好的,也讓御膳房那邊準備了兒子最愛的菜式,可是大皇子終究還是沒能回來,黃昏時,他派人來傳訊說要留在皇帝那裡侍疾,不回去了。

    不止是這一天,接下來的幾天,慕祐顯也都留在了養心殿里足不出戶,端木貴妃也只能不時地派鍾粹宮的宮女去養心殿送些吃食。

    涵星在宮裡住了三天後,告別了端木貴妃,又樂呵呵地帶著端木緋一起出宮了。

    端木緋在宮裡陪住了三天,新鮮勁兒早就過去了,她難得不用人催,就起了個大早,辰時過半,朱輪車就載著表姐妹倆從宮門離開了。

    時候尚早,京城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車廂里,端木緋懶洋洋地捂嘴打起哈欠來,神情慵懶,好似沒有睡飽。

    相比下,涵星卻是精神奕奕,就像那逃出籠子的小鳥般,兩眼放光。

    「緋表妹,大皇兄回來了,我們過幾天叫上他去打馬球吧,」涵星拉了拉端木緋的袖子,興緻勃勃地提議道,「對了,還有肖天!攸表哥好像跟本宮提起過他住在哪家客棧來著……叫什麼……雲什麼客棧來著!」

    瞧著涵星苦苦思索的樣子,端木緋笑著道:「使人去問問攸表哥不就行了。」

    涵星正在心頭上,說風就是雨,立刻對馬夫道:「我們去戶部衙門!」李廷攸在戶部當差。

    於是,朱輪車才駛出一條街就半途調了頭,朝著戶部衙門那邊去了。

    涵星越說越起勁,「還差三個人,本宮再想想。」

    涵星以指尖沾了沾茶水,在馬車中間的小桌子上寫了好幾個名字,對著端木緋說著每個人的優缺點,比如路將軍府的路二姑娘善守不善攻,比如永昌伯府的五公子騎術好,尤擅突襲;比如清平縣主特別擅長傳球……

    表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了一路,等馬車抵達祥雲巷時,涵星已經定下了好幾個。

    「得儘快把大家都聚在一起,好好練習一下怎麼配合。」涵星的眸子亮晶晶的,揮著小拳頭信誓旦旦道,「哼,那個慕芷琴總說我們是靠炎表哥才會贏的,這一次,本宮一定要讓她知道就算沒有炎表哥,我們也可以把她的馬球隊打得落花流水。」

    提到封炎,端木緋手裡的茶杯微微一抖,杯中的茶水也隨之晃蕩了一下。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挑來車廂的窗帘一角,往外面的碧空眺望著。

    算算時間,封炎他應該也快到南境了吧。

    封炎帶著那三千精銳餐風露宿,馬不停蹄地一路南下,跨越數州,此刻已經進入滇州境內。

    距離封炎去年二月到南境已經足足有一年八個月了。

    彼時,滇州以及一半黔州都淪陷在南懷手中,南境可說是人人自危,滿目蒼夷。

    這一次來,黔州大不一樣了!

    雖然不少城池上還是留有戰火摧殘的痕迹,卻不再戒備森嚴,死氣沉沉,就像是那生命力旺盛的野草在廢墟中又開始發芽,茁壯生長。

    上一次來,封炎是低調出行,不得不避人耳目;而這一次,他卻是光明正大地領兵來到了滇州都昌城外。

    閻兆林早就得了公文,又派了人出城二十里前去接應封炎一行人,因此他提前就知道了封炎抵達的準確時間,早早就帶兵候在了都昌城外。

    「公子,這邊請。」

    閻兆林親自把封炎一行人領進了城。

    三千精銳在城外紮營,封炎只帶了十幾個親兵親信進城。

    十月下旬,都昌城裡的氣溫還是溫暖如初夏,城裡的百姓來來往往,平靜自如,看來與這一路的其他城池沒什麼差異,安寧閑適得不像一個處於前方戰場的城鎮。

    這城中的百姓不認識封炎,卻認識閻兆林,一個個都駐足打量著他們。

    閻兆林很快領著封炎進了守備府,一直來到了正廳中。

    封炎在上首的太師椅上坐下了,身著盔甲的閻兆林取下頭盔,鄭重地對著封炎單膝下跪,行了大禮。

    「公子!」

    這不是閻兆林第一次喚封炎公子,卻是最為激動的一次,兩個字中帶著萬般的感慨、唏噓與喜悅。

    閻兆林的眼眸炯炯發亮,帶著一種灼灼的熱度,「末將總算不負所托。」

    「閻總兵,坐下說話吧。」封炎笑道。

    這一路他快馬加鞭,風塵僕僕,卻還是精神奕奕,一雙鳳眼明亮有神,恍若那天際的啟明星。

    閻兆林站起身來,在下首的一把紅漆木圈椅上坐下了,把頭盔暫時放到旁邊的方几上,就開始稟起正事:「公子,按照你的意思,昌旭城暫時還在南懷手裡。」

    自打八月初決心改變計劃后,封炎就飛鴿傳書到了南境,讓閻兆林暫留著南境三城。

    封炎嘴角一勾,鳳眸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問道:「昌旭城那邊怎麼樣?」

    閻兆林對於南境的情況了如指掌,立刻就回道:「這幾年,昌旭城一直在梁思丞的管轄下,城中的百姓都還算安穩。」

    閻兆林說著起身,伸手做請狀。

    他領著封炎來到西牆前,牆面上掛著一幅南境的輿圖,上面以小旗子做了不少記號。

    閻兆林抬手指向了輿圖上位於黔州與滇州邊界處的昌旭城,接著道:「末將已經把昌旭城周邊的大部分城池都拿下了,只留下西北方相隔一河的右貢城和後方的臨蒼城。」

    他們就是要把昌旭城變成一座海上的孤島,但又故意留下了右貢城為缺口,給南懷人「看到」一線希望,讓對方覺得這場戰役他們還有可能再反攻。

    目的當然是為了牽制住南懷的兵力。

    「很好。」封炎微微點頭,眯眼凝視著牆上的輿圖,「南懷現下在南境還有多少兵力和糧草?」

    「根據斥候探查,三城兵力約莫十萬,不過這其中還有不少老弱病殘,真正能一戰的頂多八萬大軍。」

    「他們糧草應該還能維持一個月,南懷的補給路線是從沿著大黎河往滇州走……如果我們能包圍臨蒼城,就能從這裡切斷他們的糧草補給路線。」

    「公子請看這裡……」

    閻兆林的手指在輿圖上指指點點,細細地跟封炎稟報著南境的軍情。

    好一會兒,廳堂里都只能下他一個人的聲音以及廳外帶著凌厲殺氣的風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高大勁瘦的小將來到了廳外,跨過門檻后,對著閻兆林稟道:「閻總兵,大營那邊已經待命。」

    閻兆林對著小將微微頷首,然後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了封炎,「公子?」

    「走吧。」封炎氣定神閑地給了兩個字,率先從廳堂里走了出去。

    閻兆林大步流星地跟上,一手跨在身側的刀鞘上,步履間虎虎生風,渾身散發著一種凌烈的氣勢。

    他們等這一日已經很久很久了!

    都昌城的軍營位於西郊,一眼望去都是一派連綿的青灰色軍帳,與那天際的雲層連成一片。

    此刻軍營中瀰漫著一種凝重的氣氛。

    數以萬計的將士聚集在軍營中央的空地中,肅然而立,一個個或是手持長槍,或是腰挎長刀,那鋒利的槍尖、刀刃上閃著點點寒光,一身身銅盔鐵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地望著同一個方向,望著那個與閻兆林並排而來的玄衣少年。

    陽光下,少年俊美如畫,那雙璀璨的鳳眸彷彿綴滿星子的夜空般明亮。

    眾將士的神色複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封炎,心裡隱約猜到了這個少年的身份。

    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封炎還是那般從容,神色慵懶,閑庭信步,彷彿他面對的不是數以萬計的將士,而是在園子里閑逛般。

    很快,封炎和閻兆林就走到了眾將士前方的高台上。

    封炎長身鶴立,含笑俯視著台下黑壓壓的隊列,朗聲宣佈道:「即日起,由我接管南境軍!」

    簡單的一句話令得下方眾將士的神色更複雜,三日前,閻總兵已經告知了眾將士,他們的新主就要來南境。

    封炎的這句話等於就是肯定了眾將士心中的猜測,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崇明帝的遺腹子!

    一時間,下方的眾將士神色更複雜,有的激動,有的忐忑,有的心生質疑,有的茅塞頓開。

    比如幾個曾見過崇明帝的中年將士,以前他們只覺得封炎長得像安平長公主,此刻才明白封炎真正像的是崇明帝。

    比如幾個去歲二月曾在思楠城見過封炎的火銃營將士,臉上露出幾分恍然大悟:難怪閻總兵當時對他如此恭敬,幾乎是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還有一部分人心生一絲忐忑與懷疑: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會是他們追求的明主嗎?!

    下方一片鴉雀無聲,氣氛變得更為怪異。

    「封大元帥,」一個二十來歲的方臉小將忽然扯著嗓門叫了起來,「您要怎麼接管南境軍?」他的語氣中難掩戾氣。

    閻兆林微微蹙眉,眸色沉了沉。

    他們本該在九月初九起事,卻因為北境的戰事臨時取消了,當時就有一些將士提出質疑。

    「不知封大元帥敢不敢上戰場?!」

    另一個三十來歲的短須將士緊接著也發出質疑,神色憤憤。

    為了九月初九,他們準備了那麼久,只等著讓封炎順理成章地登基為帝,可是他卻在最緊要的關頭退步了!

    這崇明帝的兒子還是提不起事,沒有擔當,又怎麼會是明主……恐怕不過是第二個隆治帝罷了!

    封炎看著說話的這兩人,唇角微微地翹了起來,含笑不語,那雙漂亮的鳳眸眼神明亮銳利,如那出匣之劍般凌厲。

    下方火銃營的幾個將士看著這一幕,神色變得極為微妙,腦海中不由再次浮現去歲二月在思楠城的一幕幕,有人暗暗臉紅,有人同情地看著那兩人一眼,想當初他們也曾懷疑過封炎的實力,可結果呢?!

    幾個火銃營的將士不自然地垂下了頭,至今還覺得臉頰有些生疼。

    「上戰場?!」那方臉小將嘲諷地又道,「說不定是個膽小鬼,不然,為什麼做事婆婆媽媽的?!」

    「說得是!」

    「反反覆復,優柔寡斷,何以服眾!」

    「……」

    下方又有五六人跟著起鬨,發出一片噓聲。

    周圍也有些人心有同感地微微點頭,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人群中騷動了起來。

    封炎當然聽明白他們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唇角翹得更高了。

    而閻兆林的眉頭則皺得更緊了,他上前了一半步,想說什麼,卻被封炎抬手阻止了。

    閻兆林立刻就退了回去,交由封炎自己來處理。

    別人不了解封炎,但閻兆林跟隨封炎幾年,親眼看著封炎一步步地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對於封炎的本事,他自然是信服的。

    封炎負手而立,氣定神閑地看著下方神情激憤的幾人,道:「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各位一個問題,你們覺得盛世該如何?」

    那個方臉小將狐疑地與身旁的短須將士互看了一眼,那方臉小將拔高嗓門答道:「自然是國富民強。」

    封炎其實也不在意他的回答,接著道:「那如今的大盛又是如何,可是盛世?」

    「晉州山匪為禍,冀州官商勾結,皖州連年災害……大盛每年國庫稅銀約兩百萬兩,自從閩州開放海禁,每年又多了兩百萬兩海稅。今上在位十八年,現在國庫幾近於無,朝堂上下都等著一季的稅銀維持一季的開銷,連救災都撥不出足夠的銀子,如今的大盛已是千瘡百孔,這還是盛世嗎?!」

    「這幾年從南境到北境連年戰亂,總共死了十萬青壯年,大盛人口銳減了三百萬,全國登記在冊的兵員只剩下不到六十萬,大盛已經岌岌可危……」

    「如今北境已經淪陷了大半,一旦北燕大軍突破了北境最後一道關口,就會勢如破竹地直入中原。」

    「內憂外患之下,大盛恐怕就會分崩離析!」

    隨著他的一句句,周圍的那些將士鴉雀無聲,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連周圍的氣溫都似乎下降了不少。

    封炎的眼眸越來越明亮,神態堅定地說道:「對我來說,大盛更重要!」

    除奸佞,歸正統重要,但是大盛更重要。

    風一吹,封炎的衣袍被吹得鼓起,袍裾隨風飛起,獵獵作響,讓他整個人看來多了幾分殺伐果決的銳氣。

    下方的一眾將士們皆是一片肅靜。

    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只知道打仗,其實對封炎說的這些並沒有了解的這麼清楚。

    但是,他們能夠順著想象一旦北燕破境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無論北燕人,還是南懷人,這些個外族蠻子都一樣,他們對於中原的大好河山覬覦已久,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他們身處南境戰場親眼看著滇州和黔州的百姓在南懷人的鐵蹄下,家破人亡,屍橫遍野,血流漂杵,比如黔州的巴安城,南懷破城后,屠城七日,直接把巴安城上下十幾萬的軍民全數變成他們的刀下亡魂,巴安城就這麼變成了一個死城。

    所以——

    封炎他臨時放棄逼宮,是因為不願讓北燕有可趁之機?

    這可能嗎,這可是皇位啊!!

    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為皇位爭破了頭,不惜殺父殺母殺兄殺妻殺子……就是為了登上那個至高之位,封炎竟然捨得放下那近在手邊的皇位?!

    方才還憤憤的一些將士開始冷靜下來,看著封炎的目光也變得更為複雜,帶著打量、探究、沉思、驚疑……以及敬重。

    但也有些人仍舊對封炎所言懷有質疑,比如那方臉小將,比如三十來歲的短須將士……

    「封大元帥,那您可曾想過只要皇上在位一日,大盛就不會好,只會日薄西山嗎?!」那方臉小將皺眉望著高台上的封炎,不服氣地質問道,「封大元帥,您如此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把一番大好局面毀於一旦,難道不也是視大盛於無物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堅定,說得周圍一些將士又意有所動。

    封炎面不改色,彷如泰山般穩穩地負手站在那裡,淡然一笑,朗聲道:

    「所以,我來了!」

    五個字簡簡單單,自信果決。

    少年傲然而立,神色間頗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恣意,張狂中又帶著一種雷霆萬鈞般無堅不摧的氣勢。

    下方的眾將士像是被奪走了聲音似的,一片寂靜。

    封炎神色泰然地環視了台下眾將一圈,胸有成竹地繼續道:「大盛之憂在於內憂外患,我這次到南境,就是為了徹底去掉南懷這個外患。」

    他這句話不僅僅是一個宣言,更是用另一種方式回答了方臉小將之前「敢不敢上戰場」的質疑——

    他當然敢上戰場,他非但敢,還要拿下南懷!

    封炎所言超乎所有人的意料,眾將士驚了,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腦子裡混亂如麻,嗡嗡作響。

    周圍更靜了,連風都停止了,時間似乎靜止一般。

    南境這一戰已經持續了三年多了!

    這三年來,他們都在奮力抵抗南懷……不,不止這些日子,近百年來,南懷都對大盛虎視耽耽,覬覦在側,大盛一直處於抵抗防守的狀態,南懷能有幾年不來犯,對於邊境的將士和百姓而言,已是很幸運了。

    他們本來也就想著,這一次狠狠地挫了南懷的銳氣,想必可以讓南境能保幾年的太平。

    沒想到封炎竟然有此雄心,有此決心,打算徹底消除南懷這個禍患!!!

    下方的眾將士神色更為複雜,有的人心跳砰砰加快,有的人目露異彩,有的人與身旁的同袍面面相覷,甚至有人忍不住暗暗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封炎對於下方的騷動渾不在意,還在往下說:「大盛如今南北兩地受戰亂所苦,以致無力安內。若是大盛沒了南境之險,朝廷之後自然就能分出人錢物去平定內亂,整頓地方,休養生息……」

    封炎的一字字、一句句就像是重鎚般敲擊在眾將士心口上,明明他的聲音也不算特別響亮,卻傳遍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大部分將士都露出嚮往之色。

    對於這些將士而言,他們廝殺戰場、以命相搏是為保家衛國,他們最期盼的就是和平與安寧。

    封炎,他才是真命天子!

    一簇簇火苗在他們眸中點燃,周圍的氣氛越來越熱烈。

    方臉小將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見他們似乎都被封炎的三言兩語說動了,心中愈發不平,只覺得封炎真是大言不慚。

    「封大元帥,你真是異想天開!!」方臉小將扯著嗓門又道。

    封炎也不過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一個只知道享樂玩耍、錦衣玉食的貴公子。

    戰爭是性命與鮮血為代價,這種紙上談兵的公子哥真的懂為何戰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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