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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 第381章 380歡心字體大小: A+
     

    從大年初一地龍翻身起,皇帝已經病了快一個月,這段日子一直是由岑隱把持著朝政。

    岑隱行事愈來愈張揚,對於耿海一黨的人,是連番施壓,百般為難。

    朝野上下,風聲鶴唳,朝臣們一個個都提心弔膽,唯恐這把火不小心燒到他們身上,一時間,眾臣都小心翼翼地與衛國公府保持著距離。

    倒是內閣的幾位閣臣,與岑隱相處的還算融洽,端木憲甚至悄悄地跟端木緋說:「……其實這個月來,各種政事倒是比以前順利多了。」

    所謂的「以前」指的當然是皇帝臨朝親政的時候。

    話出口后,端木憲也知道自己有些失言,若無其事地繼續喝茶,只當作自己方才什麼也沒說過。

    端木緋只當聽書般,左耳朵進右耳朵,也笑眯眯地喝著茶,心裡想著:這菊花茶挺香的,乾脆待會從祖父這裡順一罐走。

    「……」端木珩看看端木憲,又看看端木緋,明明方才祖父的那番話透出的意思幾乎是有幾分大逆不道的意味,可是他卻生不出一絲驚詫。

    這是為何呢?!

    端木珩眸光微閃,無話可說,也只能端起茶盅,默默飲茶。

    屋子裡靜了片刻,端木緋想到了什麼,從茶盅里抬起頭來,問端木珩道:「大哥哥,最近國子監那邊怎麼樣?」

    國子監在停課三天後,就開始照常上課了,雖然那十來個被東廠抓走的監生至今還關在東廠的詔獄里。

    既然端木緋問起,端木珩就隨意地說了一些:「尚可,這次的事也算是當頭一棒,最近大家在課後也不敢再妄議朝政了。」本來監生們最喜歡閑暇之餘,談論朝政,一個個都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味道。

    「還有兩個同窗從國子監退學了,我聽說他們家裡給他們另行請了先生……」

    這次的事也把不少監生的家人嚇壞了,唯恐自家孩子再牽扯到這種事情中,乾脆就讓他們在家跟著先生讀書。

    這一點,端木珩其實不以為然,他們這些學子的目標都是科舉,遲早要面對朝堂上的這些紛爭,現在避一時,以後也不能避一世。

    端木憲捋著鬍鬚,提點道:「珩哥兒,你要記住一句話,過猶不及。你也不要因為這件事而疏遠了同窗。」

    「祖父說的是。」端木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萬事有利必有弊,反之亦然。我看這次的事倒也讓不少同窗靜下心開始讀書。」

    本來他們這些監生的首要任務就是讀書,雖然先生平日上課時也會讓他們分析朝政時事,但分析討論也有個尺度,最怕妄自尊大,以為讀了幾天書,便知天下乾坤,卻不知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想起那天陶子懷、鄒仲華等人在國子監口出狂言,端木珩也還有幾分唏噓。

    端木憲捋著鬍鬚,對著長孫越發滿意了。長孫無論性子還是行事,都十分穩重,以他這個年紀已經十分難得。

    端木緋又抿了口茶,笑眯眯地說道:「大哥哥,春闈三年一次,六千多舉人一次不過取三百人,而這三百人之中,能真正在仕途上順順利利,且有所建樹的又有幾個人呢?!」

    有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科舉之途也未必比這個好多少,有多少學子考一輩子連秀才都中不了,更比說舉人和進士了。

    能考中舉人的學子,至少已經是在讀書上有些天分,但大多數人哪怕考中了進士,最後也就是在幾十年的仕途中泯然眾人。

    端木珩微微垂眸,似在沉思。

    片刻后,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感慨道:「祖父,四妹妹,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我以前曾在狀元樓偶遇過上一科的羅其昉,其實他在朝政上還頗有些見地……」

    只可惜,羅其昉也是命運多舛,他此生都不可能以科舉入仕途了。

    端木緋怔了怔,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歪著腦袋想了想,看著茶盅里的菊花才想了起來。

    對了,九華。

    是九華郡主的儀賓羅其昉……唔,說來羅其昉好像也去了南境吧。

    糟糕,別多想。

    她又習慣地放空了腦袋,專心喝茶。這茶真是甘香啊!

    端木憲自然是知道羅其昉的,畢竟羅其昉奉旨去南境,為的就是鹽引制的事。想著羅其昉從南境送來的那些文書,端木憲也覺得羅其昉確實是可用之才。

    祖孫倆圍繞著羅其昉說了幾句,說著說著,端木憲眉頭一動,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珩哥兒,我聽游君集說起,後天在狀元樓有一場茶會,京中所有的書院都受了邀,據說洪益洛也會親往,屆時應該有的熱鬧。」

    聽到洪益洛的名字,端木緋眸子一亮,這位洪益洛可是知名大儒,多年在嶽麓書院教書,在士林中很有些聲望。

    端木憲繼續道:「珩哥兒,你也去看看吧,不過……只聽勿動。」

    端木憲也自有他的考量,他知道書生意氣,讀書人聚在一起容易生事,不過憑藉著四丫頭與岑督主的交情,只要珩哥兒不亂說、不亂動,只是旁觀長長見識,怎麼也不會遷連到他身上的。

    珩哥兒性子穩,不如四丫頭機變,好在孺子可教,讓他多看看、多聽聽,也就一點點地都明白了。

    「是,祖父。」端木珩明白祖父的意思,立刻就應了,神情泰然,並沒有因為國子監的事而變得杯弓蛇影。

    他看了眼旁邊的西洋鍾,又道:「祖父,時候差不多了,孫兒該去柳先生那裡了。」說著,他默默地又看向了端木緋,看得端木緋口裡的菊花茶差點沒嗆到。

    她咽下茶水,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哥哥,我和涵星表姐說了好,明天『一大早』就要進宮。」這天色都暗了,她就不跟他去瓊台院了。

    端木緋努力地對著端木珩露出十分可愛的笑,希望能打動兄長。

    端木珩對於端木緋的這些把戲再了解不過了,與她四目對視,問道:「你說的『一大早』是午時,還是申時?」

    「……」端木緋的小臉差點沒垮下來,忽然覺得大哥真是學壞了,也會拐著彎兒來取笑她了。

    端木緋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被端木珩拉起右腕,拉走了。

    她欲哭無淚地回頭看向端木憲,投以求救的眼神,然而端木憲早就低頭去喝茶了,只當做沒看到。

    長孫和四丫頭多多培養感情是好事。端木憲一邊喝茶,一邊心道。最多他待會讓人給四丫頭送一方他剛得的雞血石安撫安撫就是了。

    心累的端木緋次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身,再磨磨蹭蹭地在家裡用過午膳,才出發進了宮。

    她去宮裡小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丫鬟們早就提前收拾好了東西。

    端木緋把時間算得極准,估摸著快到涵星下課的時候,就去了端木貴妃的鐘粹宮。

    許是因為皇帝抱恙的緣故,端木貴妃打扮得比以往樸素許多,穿了一件丁香色暗紋織銀褙子,挽了一個簡單的纂兒,鬢髮間只斜插了一支雙銜珊瑚珠串金鳳釵,高雅大方。

    端木緋與涵星交好,也時常來鍾粹宮,因此在貴妃跟前毫不拘謹,行了禮后,就在一旁落落大方地坐下了,笑意盈盈。

    端木貴妃早知道端木緋今天要來,讓人備了不少精緻的點心,又問起家裡的事:「家裡近來可好?」

    「回貴妃姑母,也就是祖父公務繁忙些,其他人都好。」端木緋笑著回道。

    端木貴妃的臉上維持著矜持的淺笑,「皇上龍體抱恙,這段日子也是辛苦父親了。緋姐兒,你可要替本宮好好在你祖父跟前敬孝。等過些日子,本宮再去與皇上說說出宮省親的事。」

    端木貴妃身為貴妃,想要出宮省親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這麼說,也不過是委婉地暗示端木緋,皇帝的龍體沒有什麼大礙,讓端木憲莫要太心急。

    端木貴妃在這深宮內帷中,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這一個月來,她心裡也很擔憂,就怕端木憲因為皇帝病重而亂了方寸。

    端木緋明白端木貴妃的暗示,微微一笑,頷首道:「侄女明白,等回去,就如實告訴祖父。」

    「祖父知道侄女今天要進宮,還特意告訴侄女說,前些日子收到了顯表哥從南境遞來的摺子,顯表哥在南境一切都好,祖父讓貴妃姑母莫要擔心。」

    端木緋俏皮地對著端木貴妃眨了眨眼,意思是讓貴妃放心,大皇子還在南境呢,端木家一切自當以穩為主。

    端木貴妃是聰明了,看著端木緋的樣子,就知道她領會了,心裡暗暗地鬆了口氣,眼神愈發柔和,心道:這丫頭就是聰明機靈,怎麼自家涵星就沒學到一星半點呢。

    想著涵星這個愁死人的丫頭,端木貴妃不禁揉了揉眉心,暗嘆著兒女都是前世的債。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宮女行禮的聲音:「四公主殿下。」

    話音還未落下,錦簾已經被人從外面打起,著一襲粉色斜襟綉折枝綠萼梅長襖的涵星興沖沖地來了,嘴裡笑吟吟地喊著:「緋表妹。」

    涵星一眼對上端木貴妃微蹙的眉心,吐吐舌頭,先上前給貴妃行了禮,這才坐到了端木緋的身旁,嘟著嘴抱怨道:「緋表妹,你也太沒義氣了,這麼晚才來!」

    涵星有些懊惱,她早該知道緋表妹會為了多睡一會兒拖拖拉拉的,她就該派個人出宮去接她的!

    端木緋笑得很是殷勤可愛,抱著涵星的胳膊撒嬌道:「涵星表姐,我這不是來了嗎?要不我再給你畫條裙子,你正好可以春天穿?」

    涵星綳著小臉,一副「她可不是那麼容易討好的」樣子,趁機又加了一條:「你得陪本宮在宮裡住半個月才行。」本來是說好只住三天的。

    住半個月豈不是要在上書房再多上好些天的課?!端木緋的肩膀差點沒垮下去,涵星卻是樂了,拉起端木緋的小手拋下了一句:「母妃,兒臣帶緋表妹去御花園逛逛。」

    涵星屁股沒坐熱,就拉著端木緋風風火火地走了,看得端木貴妃失笑地搖了搖頭。

    表姐妹倆手挽著手出了鍾粹宮,一路走,一路說著話,兩個宮女不近不遠地跟在後面。

    「緋表妹,我們下午玩什麼好?是投壺,還是踢毽子,或者玩沙包……」

    「對了,那些西北部族去歲進貢了些西北馬,本宮去看過,都是良馬。前些天,御馬監那邊說馬兒調教得差不多了,下午我們就去騎馬場遛馬!」涵星想一出是一出地提議道。

    一聽到騎馬,端木緋的眼睛都亮了,直點頭,又掏出荷包里的松仁糖道:「正好我帶了松仁糖。」

    涵星不客氣地從她的荷包里拈了一顆松仁糖放進口中,滿足地眯了眯眼,「緋表妹,你做得松仁糖,就是比別人的好吃,本宮看這御膳房和錦食記做的都不如你。」

    表姐妹倆說話間,御花園出現在前方几丈外,涵星有些興趣缺缺地撇了撇嘴,「最近冬末春未到,御花園裡真是無趣得緊……」

    她自小在宮裡長大,對御花園的角角落落都熟悉得很,早沒了新鮮勁。

    涵星驀地停下了腳步,興緻勃勃地提議道:「緋表妹,乾脆我們明天去惠蘭苑上課,順便出去玩玩怎麼樣?還可以去國子監找珩表哥玩。」

    誰想,端木緋搖了搖頭,隨口道:「大哥哥明天不去國子監。祖父說,明天在狀元樓有學子們的茶會,讓大哥哥去那邊湊湊熱鬧。」

    一聽說「湊熱鬧」,涵星就來勁了,「緋表妹,正好,我們也一起去!就女扮男裝好了,珩表哥肯定會嚇到的。」涵星笑得有些狡黠。

    端木緋的眼睛也亮了,她曾經看過舞陽女扮男裝出去玩,她還從來沒試過呢。

    那一定有趣極了。

    端木緋點頭如搗蒜,眼睛笑得如月牙般彎了起來。

    表姐妹倆可說是一拍即合,涵星趕忙轉身對著後方的宮女吩咐道:「從珍,你趕緊去給本宮和緋表妹準備兩套男裝。」

    從珍的表情一言難盡,無奈地說道:「殿下,這怕是一時半會兒準備不了……」就算她們即刻吩咐尚衣監,恐怕也不可能在一天的時間內趕出兩套和身的男裝來。

    「簡單。」涵星笑嘻嘻地說道,「你們去大皇兄那裡拿他以前沒穿過的衣裳不就行了!」說著,她還給端木緋拋了一個得意洋洋的眼色,彷彿在說,她聰明吧?

    端木緋配合地直點頭。

    從珍的神情更複雜了,屈膝領命而去。

    端木緋和涵星沿著一條青石板小徑繼續往御花園裡走去,涵星一邊走,一邊說道:「緋表妹,我們去暖亭那邊小坐一會兒吧,最近湖面的冰層總算是化了,正好可以賞……」魚。

    涵星的話戛然而止,她忽然看到前面的暖亭中已經有人了,而且人還不少。

    著明黃色龍袍的皇帝帶著四五個十六七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嬪坐在暖亭里,有說有笑,皇帝爽朗的笑聲與那些嬪妃清脆嬌嫩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隨風飄來。

    皇帝也看到了涵星和端木緋,抬手對著兩個小姑娘招了招,示意她們過去。

    涵星就挽著端木緋笑嘻嘻地過去了暖亭,神情輕快地給皇帝行了禮。

    「父皇(皇上)。」

    涵星似乎完全沒看到皇帝身旁的那幾個嬪妃般,笑眯眯地說道:「父皇,兒臣正和緋表妹說著來這裡賞魚烤栗子呢,沒想到讓父皇搶了先。」

    皇帝被女兒那嬌俏的樣子逗笑了,「你這丫頭倒是主意多。」說著,皇帝就吩咐一旁的內侍去取些烤栗子來。

    皇帝的目光又移向了涵星身旁的端木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笑著與她道家常:「端木家的小丫頭,你祖父最近是不是忙壞了?」

    這一個月來,端木憲協助岑隱把朝堂上的事理得井井有條,自己才可以放心養病,此刻皇帝看著端木緋的眼神中也有幾分「愛屋及烏」的味道。

    「是啊,皇上,祖父最近都沒空陪我下棋了。」端木緋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不過祖父這是為君分憂,我雖是姑娘家,也知道輕重利害的。」

    端木緋討巧地抿嘴淺笑,一派天真爛漫,目光不著痕迹地打量著皇帝,她看得出來,皇帝的臉色和氣色還是有些虛,應該是病體初愈,但是看他精神不錯,就知道他確實沒什麼大礙。

    看來她想得沒錯,皇帝最近不上朝,只是因為「不想」上朝吧……

    皇帝聽著很是受用,笑著贊了一句:「你祖父是國之能臣啊。」

    「臣女替祖父謝皇上誇獎。」端木緋身姿優雅地福了福。

    皇帝指了兩碟點心賞給了端木緋,然後又道:「小丫頭,你也算朕的外甥女,又是朕未來的甥婦,在宮裡住就當自己家一樣,別拘著。」

    端木緋笑眯眯地應了,落落大方。

    涵星介面道:「父皇,兒臣一定會照顧好緋表妹的。」

    皇帝看著這對錶姐妹,覺得兩個小丫頭有趣極了,神色間也愈發輕快,笑聲不止。

    皇帝右手邊一個穿桃紅色鑲貂毛刻絲長襖的妃嬪見皇帝龍心大悅,眸光一閃,嬌聲道:「皇上,臣妾給皇上添些茶水。」

    有美人添茶,皇帝笑容更深,飲了口美人倒的茶水,覺得這茶水裡似乎也多了幾分美人香。

    其他幾個妃嬪表面看著還是笑盈盈的樣子,多是暗自懊惱,有的悔自己晚了一步,有的心裡嘲笑這位徐才人諂媚。

    亭子里,一派其樂融融,卻是暗藏洶湧。

    徐才人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順勢求情道:「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女子那編貝玉齒微咬下唇,眼帘半垂,猶如一朵半放不放的芙蓉花般嬌俏可人。

    徐才人知道皇帝最喜歡她這個樣子,贊她如出水芙蓉。

    皇帝的後宮中一向是百花齊放,三千佳麗各具風情,涵星自小也算是見怪不怪了,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覺得汗毛都倒豎了起來,與端木緋咬耳朵,低聲說:「裝模作樣。」

    徐才人接著道:「皇上,臣妾的弟弟至今還……」被關在東廠里。

    「夠了。」皇帝冷冷地打斷了她,臉上的笑意剎那間消失不見。

    暖亭中的氣氛微冷。

    「後宮不幹政。」皇帝不客氣地當眾斥道,「不該管的事你就少管!」

    徐才人驚得渾身如篩糠般顫抖不已,趕忙跪了下去,俯首噤聲,不敢再說話。

    皇帝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壞了,他也知道大年初十國子監鬧事的事,事發后,岑隱就特意跟他稟過,說是那些監生們被人「挑動」鬧事。

    到底是誰挑動的,皇帝早就想明白了。

    皇帝眼底掠過一道冷芒,神情更冷。

    至於這些不知所謂、被人拿來當槍使的書生,就該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君為上,別成日上躥下跳的,以為可以擺布君王。

    「涵星,你帶著你表妹在宮裡好好玩,朕累了,先回去歇息了。」皇帝丟下這句話后,拂袖走了。

    其他幾個妃嬪面面相覷,想叫住皇帝,又不敢,只能狠狠地瞪向了徐才人,那眼神真是想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這後宮中多的是佳麗,她們好不容易才尋了機會伴駕,全被她給毀了!

    涵星可沒興趣看她們在那裡爭風吃醋,隨意地揮了揮手說:「你們都退下了吧,本宮和緋表妹要在這裡餵魚。」

    「……」幾個嬪妃傻眼了,即便涵星是公主,但她們好歹是宮妃,也是有品級的,可不是那等奴婢,哪是涵星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其中一個妃嬪正要說話,就見兩個小內侍笑眯眯地朝她們走來,口裡說著「小主請」之類的客氣話,卻是借著給她們披斗篷的動作,用著巧勁把她們都給推搡走了。

    沒一會兒,暖亭里就空曠不了少,只剩下了表姐妹倆和一個中年內侍。

    「總算清靜了。」涵星美滋滋地喝著茶。

    那個中年內侍熱情地給二人遞上了魚食,又殷勤地抬手指著後方的湖面上介紹道:「殿下,四姑娘,二位請看,這千鯉池裡的金銀鱗錦鯉是過年前新進貢來的,全身有金色或銀色的鱗片,煞是好看。」

    端木緋隨手往池面撒著魚食,伸長脖子往池面看去。

    灑落的魚食立刻就引來了池中無數的鯉魚,如同百鳥朝鳳般。

    端木緋細細一看,發現池中的那些紅鯉、三色鯉、紅白鯉之間果然又摻雜進了兩種新鯉魚,那漂亮的金銀鱗片在陽光與水波之間熠熠生輝。

    「涵星表姐,快看那條銀色的魚,它可真壞心,悄悄用尾巴甩它旁邊那條……」

    「哈哈,那尾紅鯉一直在原地打轉,莫不是轉暈了?」

    「……」

    表姐妹倆喂餵魚,賞賞魚,吃吃點心,有說有笑,那中年內侍親自在一旁伺候著,斟茶倒水,又陪著說話,還不著痕迹地表明自己姓烏。

    眼看著碟子里的點心少了一半,烏公公又悄悄地吩咐小內侍去給添點心,偏偏就在這時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從珍和另一個宮女捧著兩個木盒往這扮來了。

    「殿下,四姑娘,奴婢把大皇子殿下的衣裳借來了。」

    說到「借」字時,從珍的語氣很是微妙。

    涵星的注意力登時就從那些魚上被轉移了,興緻勃勃地拉起了端木緋的小手道:「緋表妹,我們試衣裳去!」

    端木緋忙不迭應聲,表姐妹倆攜手離去,步履輕快地朝覓翠齋那邊走去。

    烏公公站在原地,神色怔怔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心念動得飛快:如果他剛才沒聽錯的話,四姑娘和四公主借了大皇子的衣裳,莫非是要女扮男裝?

    那麼,自己可以做些什麼討四姑娘歡心呢?!

    烏公公眸子一亮,心裡有了主意,把一個小內侍招了過來,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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