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皇殿！

凌天羽駐步了許久，穩定情緒之後，這才踏入了進去。

畢竟，這一路上暢行無阻，人皇必然早已得知自己前來。而這一次凌天羽可是先爽約了，想到即將要面見到人皇，心中多有些忐忑。

這一進殿門，凌天羽甚至看都沒看，直接低頭下屈，躬身道：「拜見陛下！小羽這是請罪來了！」

說罷！

正欲單膝跪地，可還沒跪下，一股無形的力道，便托浮著凌天羽緩緩起身。

「呃？」凌天羽一愣，惶恐抬頭。

依見，人皇依舊威風凜凜的盤坐於王座之中，錦衣龍袍，頭帶金冠，盡顯高貴清華之氣。只是褪了幾分威迫，多了幾分和藹。

特別是那笑容，感覺就像是遇到了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

「額？難道陛下轉性了？還是小熊說得挺靠譜的？」凌天羽心中暗暗嘀咕，但這帝王的脾氣，也不是區區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

人皇似乎看穿了凌天羽的心思，笑呵呵的說道：「羽風小友，不必客氣，先請入座吧。」

「小友？」凌天羽愣住了，雖然現在的人皇看起來很親切，但總感覺全身毛骨悚然的，便冷汗淋淋的回道：「羽子不敢···」

「叫你坐就就坐！不然就治你罪！」人皇故意板著著。

凌天羽抖了下，汗然道：「那羽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凌天羽便如坐針氈的循了個側位緩緩坐下，這才留意到，在這偌大的王殿之中，僅僅只有人皇與自己，那大護國師常無影卻不見蹤影。

「呵呵，看來羽風小友今日的氣色不錯啊。」人皇笑道。

「這也是受陛下洪福眷顧。」凌天羽回答的不卑不吭，可心底怎麼想怎麼不舒服，便又起身道：「羽子已犯了欺君之罪，這次又失了信約，更是罪上加罪，還請陛下治罪！」

「罪？何罪之有？羽風小友所做也是情有可原，而且你為我王朝剷除了巨大隱患，就算是有罪，也是功大於過。」人皇溫爾一笑，道：「而且，在你眼裡，朕真有如此可怕嗎？」

「不敢。」凌天羽額頭冒汗。

「呵呵，放鬆些吧，這次朕不會責怪你，而是想跟你商量一件要事，朕想聽聽你的意見。」人皇微微一笑，面色卻顯得較為嚴肅。

「陛下請直言。」凌天羽凝耳細聽。

「恩。」人皇微微點頭，便一臉正色的說道：「此番戰老卿家遺憾隕落，戰家現任家主無故慘死，對戰家來說打擊極大。朕也乘此機會，掌控了戰家的軍權，只是戰家內部，少有些人，並非以後真的全心全意為王朝效力，所以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羽子不敢輕言議論國事。」凌天羽不敢立刻說得那麼直接，想來人皇心中早有決策，只是想再考驗番自己而已。

「朕想，羽風小友乃是爽快之人，現在在這隻有你我二人，隔牆亦無耳，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朕絕不會責罪於你。」人皇道。

「那羽子就大膽獻言了。」凌天羽拱了拱手，即道：「以我所想，在這偌大的王朝，忠心為王朝效力的人還是佔據大多數的。」

頓了下，凌天羽繼續很粗俗的說道：「所謂一顆老鼠屎髒了一窩粥，想必那些小人者，必是少數，羽子倒是認為，這些人沒必要留著，免得禍亂了更多的忠臣之士！」

暗義很簡單，該狠的時候就得狠。

人皇略起驚訝，心底對凌天羽是更加的欣賞，肅然道：「可戰家所擁有的勢力畢竟太過龐大，就算是少數者有違逆之心，但也是個不小的基數，而且到時對王朝的也會多有影響。」

「陛下！比起偌大的戰家勢力來說，這些少數者自然不足一提。而且這事自然明著不可，只看陛下願不願意而已。」凌天羽道。

聞聲，人皇雙眼一眯，郎笑道：「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挺狠的，要是你我互換個身份的話，朕倒覺得，你更適合成為一名合格的帝王！」

「羽子可絕無謀權篡位的歹念啊！」凌天羽驚惶道。

「呵呵，不必緊張，雖然朕與你相識不久，但朕一直對你都是十分欣賞，也十分信任於你。」人皇溫和的笑道，這才緩和了緊張的氣氛。

「承蒙陛下信任，以後王朝有需要羽子的時候，羽子絕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凌天羽說得大義凜然，就差直接拿出性命顯忠了。

「不必赴湯蹈火，只要你能記著你是身為王朝的子民就夠了。」人皇笑了笑。

「羽子生在王朝，王朝疆土便是我家，羽子以後自然會維護自己的家。」凌天羽道。

「恩。」人皇深為讚許，又道：「戰家這事，暫且就依你所意，不過朕突然有個想法，不知將戰家兵權移交林家如何？」

凌天羽微驚，人皇這話明顯是帶有著試探之意，想來已經猜到了自己另一層的身份，便抱拳道：「林家鎮守邊疆多年，守護王朝疆土與子民，自是功不可沒，但羽子卻是認為，將戰家兵權移交林家卻是不太適合。」

「噢？」人皇倒是迷惑了，道：「林家軍所鎮守的邊疆，常有惡獸妖魔作亂，若有戰家兵力助陣，不僅可以減輕林家軍的壓力，又可固守邊疆，為何你卻認為不適合呢？」

「不是不適合，而是還不到時機。」凌天羽說道：「羽子知道，陛下看重於林家軍，但如果是在這多事之秋將如此強大的兵權移交林家軍掌控，我想林家軍很可能會成為眾敵暗勢力的眾矢之的，所以現在對於林家軍來說，可是弊大於利。」

人皇深感震驚，沒想到凌天羽竟然會考慮到如此多，道：「是朕有所疏忽了，看來這事確實還不能操之過急。」

「陛下明智，可謂牽一髮而動身，現在戰家隱患雖然已算平定，但戰家牽扯的勢力可不少。我想陛下應該要考慮的是，如何去應付未來還可能出現的隱患。」凌天羽滿臉認真的說道，而這些話完全不像是一個小輩能說出來的。

「恩。」人皇微微點頭，對凌天羽可真是越來越欣賞了，笑道：「呵呵，朕不敢強求於你能為王朝效力，可不知讓你成為朕的謀士如何？」

「多謝陛下的賞識，但羽子畢竟年少，對於龐大的國事可不敢妄加鑒謀。而且羽子一心崇尚武道，這次回來王都只為請罪，若能免以一罪，羽子便決定雲遊他方。他日修為有成，必當再回王朝，協助陛下維護王朝疆土。」凌天羽說道。

「呵呵，男兒志在四方，只是讓朕覺得有些遺憾了。」人皇嘆然一笑，真心希望凌天羽能留下來，有此能人，王朝未來還能不強盛嗎？

「陛下麾下能人謀士諸多，羽子豈敢無功上位。」凌天羽道。

「你若無功，誰敢稱功？」人皇微微一笑，又道：「罷了，這事確實強求不來，只希望你以後會是王朝的朋友。」

「陛下，這話可言重了，羽子不過是泛泛之輩而已。」凌天羽惶然道。

「客套話就別繼續下去了，你這次來是有事相求吧？人皇望著凌天羽。

「是的。」凌天羽直言不諱的說道：「這次回來，還帶回了那個村子的一位朋友，覺得他的潛力不錯，只是缺乏磨練與對世俗之事的了解。」

「恩，你的那位朋友根基確實不錯，值得王朝栽培。朕見你與風嘯有緣，不如就將你那位朋友歸入風嘯麾下吧。」人皇笑道，早在凌天羽他們入宮之時，人皇早就暗暗窺視了番，發覺那個叫大牛的人生性淳樸，而且武根非常堅固，潛力無窮。

「那就多謝陛下了。」凌天羽拱手行禮，尋思了會兒，又道：「羽子還有一件事相問，只是可能會觸犯到聖朝的名譽，還請陛下能夠饒恕。」

「噢？」人皇眉頭微挑，道：「無妨，你直問便是。」

「恩···」凌天羽遲疑了幾分，緩了口氣，才一臉正色的問道：「羽子斗膽請問陛下，在王朝皇室之中，或是些名門望族，可有女子與妖族結緣？」

是的！

凌天羽問的是關於北辰俊傑生母的事情，聽北辰王當時的意思，北辰俊傑的生母在聖天王朝頗有些身份與地位。而且妖族在這如過街老鼠般的東州，北辰王能夠帶著自己的兒子回到西州，可想而知北辰俊傑的生母更是不簡單，所以凌天羽才問到了皇室。

而兄弟之事，凌天羽一直都沒忘，難得有這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當人皇聽到凌天羽的話之後，果然像是中標了，那威嚴的容顏突然微微顫動起來。神色之中，突然顯得無比沉痛，緩緩的閉著雙眼，似乎在整理著情緒。

凌天羽愕然，看來真是蒙對了，但涉及到了皇室的聲譽，凌天羽接下來也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沉默中等待。

過了許久！

人皇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神情憂愁的嘆道：「人妖殊途，在王朝是禁止的，而且亦有祖訓王法，通妖者，無論何人，立斬無赦！可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會發生在我皇室之中。」

「呃！？」

凌天羽面色驚愕，見人皇如此沉痛之色，難不成直接涉及到的是人皇的血緣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