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凌天羽已經飛離出了皇宮。

其實，對於今晚大帝壽宴所發生的事情，凌天羽心底里就有預測了。只是這些對於凌天羽來說都不重要，就是慶天大帝的死活也不重要，那個聖女雪雲霜的真實身份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小聖！能感覺到她嗎？」凌天羽暗問。

「能了！」

「什麼地方？」

「南城，大約三十裡外！」

「恩？這麼快就跑得那麼遠了？」凌天羽滿臉驚色，神色凝重了下來，能在皇宮重重守衛之下還帶著一個人一下子逃到了那麼遠，這是需要有實力的。

追！~

凌天羽想著，便全速沖行。

嗖！~~

一道流痕，劃破天際，直奔南城外。

南城！

有一道河流，此河為忘情河。在河裡面，縈繞著重重詭異的迷霧，非常神秘。據說若是一直走到河對岸，便能忘切以往的所有不快，乃至是感情。

當然，這也只是個傳聞而已。

臨近忘情河，凌天羽御空飛行，突然眉頭一皺。現在不用小聖幫忙也能感覺到了，在忘情河岸邊，存在著四股氣息，皆有武罡境層次的修為。

「真是沖著我來的嗎？」凌天羽苦笑搖頭，心裡也一直對自己充滿著有仇恨的女子非常好奇，若不然的話，凌天羽早都有很多機會殺了倩如詩或是雪雲霜，便道：「那今晚就好好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吧！」

隨著，收斂住氣息，凌天羽從天而降。

落之河岸邊，一席冷風襲來，有著絲絲的涼意。

朦朧之間，凌天羽看到了迷霧中正屹立著的幾道身影，像是幽靈一般，冷視著凌天羽這位來者。凌天羽則是臉色平靜，心裡有著重重的迷惑，漫步前行。

「你來了···」

一聲清甜的聲音傳來，只是有些冷意，有些恨意，也包含了些奇怪的感情。

總之，簡單的一句開場白，就包含了無限複雜的情感。

凌天羽眉色一動，心中的好奇更加重了，往前走了三步，然後停下了步伐，緩緩的抬起頭，靜靜的往前望去。

在那前方，正隨風飄立著一道俏美的身影，那楚楚動人的身姿，白衣迎風飄揚，正是雪雲霜無疑。只是這一次雪雲霜早已褪去了臉上的面紗，俏臉如花，秀美的鼻樑，嬌艷的朱唇，完美精緻的五官，彷彿是上天的傑作。

只不過，雪雲霜一手正鎖著昏迷不醒的沐馨，手中指甲長得異常，像要刻入沐馨的玉頸中。那如千年冰雪般陰冷的亮麗眸子，在看到凌天羽一步步走來的時候，整張臉的表情變化多端，最終還是化為了深深的恨意，甚至是折射出某種強烈的殺氣。

旁側，站立著三位身材強壯的中年男子，像是死屍一般，神色木厄，絲毫沒有人世間應有的情感，一副冷漠無情的模樣，滿臉煞氣而又充滿警惕的緊盯著凌天羽。

凌天羽神情一動，一臉無奈的望著雪雲霜，對於這個對自己充滿著仇恨的女子，凌天羽一直都很想要知道答案。

「恩，我來了。」凌天羽微微點頭，回答的很隨意，然後又道：「製造皇室動亂與激發各勢力的衝突，謀害慶天大帝就是你的目的吧？」

「是的。」雪雲霜點頭。

「恩，這就是你的最初計劃吧。」凌天羽緊視著雪雲霜，冷淡的說道：「那麼，在你看到我的時候，想來你認識我，而且與我好像有不少的誤會，所以你是刻意沖著我來才會劫走沐馨小姐的吧？那麼，這應該就是你臨時構想的第二個計劃吧？」

「是的，如果沒有你的出現，第一個計劃成功之後，那麼我就會離開慶王城。」雪雲霜說道，面色無比的陰寒。

「我雖然不明白是為什麼，但你可不可以先放了沐馨小姐，畢竟她是無辜的。」凌天羽語氣略微低了下來，他真的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傷害了沐馨。

「呵呵，等殺了你，她自然會平安無事。」雪雲霜冷冷一笑，眼中的恨意更加濃烈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凌天羽眉頭一挑，以凌天羽的性格，向來對威脅自己的人，手段會極其的殘忍，哪怕是女人。

「直白的說，確實是。」雪雲霜也回答的很乾脆，那微微變得赤紅的眸子，原本那嬌美的容顏也有些讓人覺得遺憾的生起了幾分猙獰，冷聲道：「我知道，你的能耐很強。但我不妨告訴你，這位小姑娘的體內可是早被我下了妖毒，只要我一個念頭，她便會香隕。我想，你也不想看到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就這麼白白因為你而犧牲了吧？」

「呵呵，你好像很有把握？」

「是的，不然我也不會引你來這裡！」

「好吧，你成功把我引來了，但你想要得逞殺了我，那麼我想這不太可能。」凌天羽淡淡一笑，古井無波，泰然自若。

「我找你不是來扯嘴皮的！」雪雲霜說道，聲音冰冷，猶如千年寒冰，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充斥得都快裂了。

凌天羽雙手環著，直視著雪雲霜說道：「你是如詩小姐吧？」頓了頓，又搖頭道：「不，不是，就算你是我之前所見過的倩如詩。但我想，倩如詩也不會是你的真實身份。」

「是的，你很聰明，都猜對了，我的容貌會因為境界的提升而得到改變。至於我原來的容貌，我早已經忘了。」雪雲霜面無表情的說道，聲音顯得有種凄涼。

「那麼！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認識我嗎？」凌天羽兩眼直盯著，但無論如何，凌天羽都無法看透雪雲霜，只能感覺到那越來越強烈的恨意。

「凌天羽！一個曾經是被人唾棄的凌家廢物！在成年之禮后，一度崛起，數年之後，更是具備了成為一方強者的驚人能耐！而且，此人由原來的懦弱，變得無比的心狠手辣！你覺得，我說得對嗎？」雪雲霜口若懸河的說道。

凌天羽面色一沉，再重複了一遍：「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如此了解我！」

「呵呵，你忘了你是如何羞辱我的嗎？」雪雲霜冷笑。

「羞辱？」凌天羽聳了聳肩頭，懶懶的說道：「我這人對妹紙向來很不錯，談何來的羞辱？」

「沒有？」雪雲霜突然大笑了一聲，冷下臉，咄咄逼人的說道：「當初你是如何當眾拒我婚約？令我被天下人恥笑的！在鳳天樓的時候你是如何侮辱我的？而我的父親，是被你如何殺死的？凌天羽！你這個無恥的東西！這些種種的種種！你都沒忘吧！」

婚約？鳳天樓？父親？

凌天羽瞳孔急縮，那些曾經封存許久的記憶，漸漸的從腦海深處勾了回來，然後逐漸的變得越來越清晰，直到一副完整的面容，清晰的印現在凌天羽的腦海里，然後震驚萬分的瞪著雪雲霜，像是得了口舌一般，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是段···段天琪！？」

段天琪！

洛陽國，黃沙城，段天峰段城主的獨女段天琪！

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難怪之前遇上的倩如詩與現在的雪雲霜會如何得痛恨自己？

可是，凌天羽實在是想不明白。以前的段天琪，根本就沒有什麼武道作為。可短短才幾年的時間，這成長速度當真比自己還恐怖，更為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段天琪一個純種的人類，是如何擁有如此強大的妖術。

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難道，這就是恨的力量嗎？

不知為何，凌天羽開始同情段天琪，甚至是疼惜。

想想，一個本是高貴柔弱的女子，一個本該享受榮華富貴。可因為自己，背負了如此大的羞辱與仇恨；想想，這幾年以來，段天琪這麼一個軟弱的女子，成長到如此，那可得該要受多大的苦？

凌天羽臉色停滯了，心中充滿了無比的內疚與悔意，心底里更是在對自己大罵：「凌天羽！你簡直就是個人渣！」

「凌天羽！你都記起來了吧？」段天琪冷聲道，那赤紅的眸子，不禁泛起了淚水。自從離開黃沙城之後，一個女子背井離鄉，遭到了多少的生命威脅，甚至是幾番差點被強盜擄走。如果不是遇上了白公子，恐怕早已身首異處。

「恩，記起來了。」凌天羽微微點頭，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頗顯無奈。

「那你說！我該不該恨你！」段天琪咬緊雙唇叫道，眼中噙淚，心底里在痛苦的發泄著多年以來積怨的仇恨。

「恨！是該恨！因為我現在也很恨我自己！」凌天羽雙眼泛紅，滿含歉意與愧疚的望著痛恨萬分的段天琪，輕聲道：「對不起，天琪小姐，我錯了。但是，你不該如此折磨你自己。」

對不起！我錯了！

段天琪臉色顫抖，內心被深深的震了一下，種種混亂的情緒佔據心頭，瘋狂的作亂，然後又變得無比凶色，怒叫道：「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嗎！一句我錯了就可以了結你我之間的仇怨嗎！不！不能！絕不能！我苦苦的等了幾年！就為等這一刻！凌天羽！你這個惡魔！我···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我要你為我父親償命！」

叫著，段天琪哭了，哭得讓人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