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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門貴婦守則 - 50.第50章字體大小: A+
     

    傅書言跟傅明軒回三房上院,杜氏看見她開口就問:「早過了下學的時辰,才回來?」

    「撒學去衛家,衛昭找我,快有半年沒看見衛姐姐,她想我,讓我去一趟。」

    傅書言脫了繡鞋上炕,偎在杜氏身邊。

    杜氏嗔怪,「去靖安侯府怎麼不派人回來告訴一聲,害我替你瞎操心。」

    傅書言伸伸舌頭,「女兒忘了,我去宮裡念書母親有什麼好擔心的?」

    傅明軒有些不自在,「母親,是兒子疏忽了,應該派人回家告訴母親一聲,害您空等著急。」

    杜氏有責怪傅明軒之意,傅書言人小,不懂事,傅明軒應該想到,傅書言急忙接過話頭,「母親,是我央三哥去衛府的,想去看看衛姐姐就回來的。」

    杜氏不是傅明軒的親生母親,說話委婉,真是親生母親,杜氏能直接責怪他這個當哥的欠考慮,言兒第一日進宮,她在家裡一整日心裡七上八下。

    傅書言房中一個小丫鬟進來,「姑娘,東府的二姑娘派人來叫姑娘去東府一趟。」

    檀香給傅書言穿繡鞋下地,傅書言對杜氏道:「東府二姐姐找我,我去了。」

    邊說往外走,杜氏在身後道;「晚膳不吃了?」

    傅書言頭也不回,「東府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什麼吃的沒有。」

    「你一天比誰都忙。」

    傅書言跟傅姝說了進宮讀書,宮裡未中撒學,路上耽擱一段時間,到東府已過了上課時辰,傅書言不好意思讓人家等她一個,本來是蹭學跳舞,心裡覺得有些可惜,但不想影響傅姝。

    傅書言直接去傅姝房中,東府是商戶人家,沒有國公府規矩多,日日過東府,免去給長輩請安。

    傅姝看見她,命丫鬟,「擺飯。」

    傅姝屋裡一群丫鬟侍候,比慶國公府的姑娘排場大,傅書言覺得東府的日子比慶國公府舒服多了,大富大貴,簡單,東府兩位堂兄沒有小妾和通房,東府她大伯定下的規矩,家中男人正妻無子方可納妾,妾的子女記在嫡母名下,必須養在正妻屋裡,傅書言欣賞她東府的大伯,真是個明白人,好人家的姑娘那有願意給人做妾的,都是家境貧寒,姑娘文化程度不高,市井人家的女兒,沒什麼見識的小家碧玉,或丫鬟收房,識得幾個字還算好的,正妻的家境出身決定她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見識自是跟妾不一樣。

    丫鬟忙進忙出,倒水,侍候傅書言洗手,傅書言調笑道:「我一日不來沒人陪你?孤獨寂寞?」

    傅姝笑了,「正是,你不來我覺得少點什麼,習慣真可怕。」

    丫鬟擺上飯,一張橢圓紅木鑲玳瑁大桌子,七碟子八碗,多數是新鮮的海物,東府有船出海,每日保證新鮮的送到京城。

    傅書言二話不說,先吃了一碗飯,古時候,吃飯規矩多,例如:飯放在左邊,羹湯放在右邊。不能大口喝湯,吃飯不能發出聲響,不能啃骨頭,不能當眾剔牙,也不能只顧著自己吃飽,食不言寢不語等等。

    大家閨秀平常日常生活習慣已養成,東府里食不言寢不語沒刻意要求,反正也沒外人,倆人邊吃飯邊說話。

    姑娘們吃飯,兩旁站著五六個丫頭,丫鬟不等姑娘吩咐,看姑娘眼神盯著那個菜,趕緊夾到碟子里,放到傅書言面前。

    傅姝還不太餓,盛了半碗飯,慢條斯理的吃,道:「言兒,我跟師傅說了,晚半個時辰上舞蹈課,你來得及趕回來。」

    傅書言剛喝了一口湯,聞言,急忙咽下去,喜道;「真的,二姐姐,你對言兒太好了,言兒將來怎麼報答你?」

    「你要報答我,好好學,給我爭口氣,也省得讓你們府里那起子人說嘴。」

    傅府三姑娘傅書嵐喜歡樂器,被孔鳳嫻慫恿也想學跳舞,被傅姝一口回絕,還有六姑娘傅書湄,極想學跳舞,求傅姝,傅姝沒答應,這兩個人對傅姝多有抱怨,傳到傅姝耳朵里。

    傅書言笑嘻嘻,「二姐姐大肚能容,那會跟她們計較。」

    「我又不是她們的親姐姐妹妹,好就多走動,不好就少來往,不是誰離不開誰。」傅姝大度心寬,一般不計較雞毛蒜皮的小事。

    一頓好吃好喝,舞蹈課又可以接著上,去宮裡陪讀兩不耽誤,傅書言心情大好,可以學喜歡的課程,心愿達成。

    傅書言心滿意足回國公府,剛走到三房,就見丫鬟進進出出,慌慌張張,傅書言攔住一個丫頭,「出什麼事了?」

    「馮姨娘快生了,太太讓奴婢去回老爺、老太太。」

    馮氏像殺豬似的喊叫,爹一聲媽一聲,預產期已過,胎兒還生不下來,杜氏給她提前請了個穩婆,早幾日以為她快生了,急著忙著去招呼來,等了兩日,胎兒還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杜氏等在外屋,老太太派丫鬟來問:「三太太,老太太問生了沒有?」

    驚動闔府的人,杜氏煩馮姨娘邪乎,不就生個孩子,誰沒生過,沒像她大呼小叫的,生六姑娘傅書湄時,人都看說是女嬰,沒見宋氏這麼咋呼。

    蔡媽媽勸杜氏;「太太回去歇著吧!看情形一時半刻生不了,穩婆在裡面,太太不用擔心。」

    杜氏命一個有經驗的媳婦守在這裡,吩咐道:「有事趕緊來回。」

    杜氏回了上房,待到晚上,守著馮氏的媳婦走來道:「穩婆說今晚生不了,老爺過去看馮姨娘。」

    馮姨娘懷胎后找人看過,說自己這胎有十成把握是男孩,馮姨娘才敢這麼折騰,蔡媽媽看太太悶聲想心事,猜到太太心思,道;「馮姨娘要生下男孩,這以後腰桿硬了,太太這幾年肚子里一直沒動靜,不如太太去觀音禪寺燒香拜觀世音菩薩求子,很靈驗的。」

    蔡媽媽出府一陣子,風頭被余坤家的搶了去,現在急於在太太跟前搬回一局來,杜氏自蔡婆子離開后,身邊就剩下余坤家的可用,委派余坤家的事,余坤家的處理得當,且在府里口碑好,人就怕比,杜氏把蔡婆子和余坤家的一比照,余坤家的行事妥當,肯出力,又得人心,余坤家成了杜氏跟前紅人,把蔡媽媽給頂下去了。

    蔡媽媽不甘心,回府後想在太太跟前立功,給杜氏出主意,杜氏猶豫,「燒香許願,香油錢不知捐了多少,想是我命里無子,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蔡媽媽眼珠一轉,又道;「太太,若馮姨娘產下男丁,太太何不抱到上房來養,算在太太名下,小孩子誰養跟誰親,庶子養在太太屋裡,跟太太有母子情分,長大了跟親生是一樣的。」

    蔡媽媽說話不避人,這番話傳到六姑娘傅書湄耳朵里,傅書湄替她姨娘抱屈,她姨娘拼死拼活生下弟弟,抱到太太房中,歸在太太名下,她姨娘豈不是白遭一回罪。

    馮氏鬧騰兩日,穩婆說難產,傅老太太過三房,傅鴻和杜氏攙扶老太太去看馮姨娘,大太太陳氏和二太太寧氏都過來,眾人坐在堂屋裡,等信,傅書湄緊張得小臉煞白,傅書言陪著她呆在外間屋,豎著耳朵聽裡屋的動靜。

    四太太柴氏聽見裡面馮姨娘高一聲低一聲的叫,心直哆嗦。

    裡面馮姨娘折騰得沒有力氣,穩婆把一個參片給她含在嘴裡,「姨太太,加把勁。」這才初春,穩婆著急一臉的汗。

    傅老太太生過孩子,知道馮姨娘這是難產,問傅鴻;「女人生產好比過鬼門關,馮氏幾日生不下來,這樣下去,母子都危險,是舍母保子或者舍子保母。你合計合計,

    別人尤可,四太太柴氏聽了,臉色極難看,傅書湄已經十一歲,聽懂祖母問父親的意思,渾身抖著不停,傅書言握住姐姐的手,能體會她心裡的感受。

    傅書言知道古代的醫療條件,產婦如果難產,九死一生,如果是舍母保子,產婦必死無疑,剖腹取出孩子,或者產婦拼勁生下但是會大出血而死。如果是舍子保母,用一種推宮的手法,使勁把孩子擠出來,這樣的話嬰兒必然會頭顱受傷,很有可能夭折。

    兩種方法都是個艱難的選擇。

    傅鴻眉頭深鎖,躊躇片刻,狠狠心,道:「舍母保子。」

    傅書湄聽了,哇地一聲哭起來,傅老太太心煩,瞪了她一眼,「姑娘家,別留在這裡,七丫頭,帶你六姐姐下去。」

    傅書言看她六姐姐哭得厲害,怕屋裡產婦聽見,影響情緒,更不好了,扯著她出屋,傅書湄不願意走,傅書言知道硬要她回去,她人不在這裡,心在這裡,回去沒法安生,陪著她站在堂屋門口,聽裡面說話。

    杜氏有幾分不忍,道;「老爺再想想,這可關係到馮姨娘的命。」

    傅鴻無奈,道;「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想看到她………」畢竟是枕邊人,傅鴻說不下去。

    讓一個古代男人做出去子留母的決定,幾乎是不可能的,女子在古代地位低下,是生育工具,如果是正妻,還好點,輕易婆家人不會做出去母留子的決定,一個小妾,命賤,肚子里的孩子是主子,比她尊貴,怎麼能為了一個妾,捨棄骨肉。

    柴氏那廂,已經哆嗦成一團,唇發紫,二太太寧氏注意到,對柴氏道;「我看弟妹是病了,還是回去吧!」

    吩咐丫鬟攙扶著柴氏出去,傅老太太看著媳婦的背影,瞬間失神,馬上回歸正題。

    傅書言和傅書湄退過一旁,讓開道,兩個丫鬟扶著柴氏下了台階,柴氏幾乎腿軟得邁不動步,兩個丫鬟連攙帶架著,回四房去了。

    傅書言望著柴氏虛空的腳步,心裡幾乎可以斷定什麼。

    屋裡的人繼續說著話,傅老太太嘆口氣,問杜氏;「三媳婦,你是一房主母,你拿個主意。」

    杜氏囁嚅,「媳婦聽不了這種事,一想宋姨娘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要開腸破肚,媳婦想都不敢想。」

    傅老太太皺眉,這個三媳婦臨大事時,什麼決斷都沒有,指著她是沒用的,好在人算善良,要換做個心狠的主母,趁機除掉小妾,落井下石。

    傅老太太問傅鴻,「你想明白了?不能後悔。」杜氏做不了主,只有傅鴻做主。

    傅鴻看一眼裡間,馮姨娘呻吟聲傳出來,傅鴻一閉眼,須臾,緩緩睜開,對傅老太太道;「母親,兒子想明白了。」小妾在傅鴻心裡,也就是解決生理需求,妾通買賣,給他生兒育女,不能沒有一點感情,如果二者必取其一,當然犧牲妾的性命。

    傅老太太道:「那好,就去母留子。」

    傅老太太剛想吩咐丫鬟去請大夫,刨腹取出胎兒,不是穩婆能做得了的,正規的大夫才行。

    傅書言抓住傅書湄的手,傅書湄的手冰涼,眼看著人要往下滑,傅書言招呼門口站著丫鬟幫忙扶住傅書湄。

    傅書言毅然挑起帘子進去,站在傅老太太面前,「祖母,可不可以再等等,姨娘是個活人,是條命,祖母別忘了姨娘是六姐姐的生母,如果姨娘因此喪命,六姐姐會多痛苦,姨娘肚子里的胎兒即便保住了,生下來,沒有生母,不是很可憐?留母去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祖母不能為一個沒見過面的胎兒,生生送了姨娘的命。」

    傅書湄跑進來,噗通跪在老太太跟前,哭著央求,「求祖母別要了我姨娘的命,姨娘她命賤,也是生孫女的人,祖母,孫女求您了。」言罷,頭磕在青石地磚上,咚咚地響,傅書湄平常鬼心眼多,為救她姨娘,這回真下了死力,一下下頭重重地磕下去,眨眼,額頭上起了青包,眼前地磚上一絲血紅。

    傅書言拉住她,帶著哭腔,「六姐姐,好了,別磕了。」

    傅鴻別過臉,不忍看,傅老太太看著孫女,不疼這姨娘,還疼親孫女,尋思,如果去母留子,孩子生下來,一輩子背負剋死生母的名聲,六姑娘和孫子都失去親娘,嫡母不是親娘,杜氏良善,還有自己的親生女兒,能顧著多少?像七丫頭說的,兩個孩子也可憐,倏忽想起四房的兩個失去親娘的孩子。

    姨娘地位低,也是生她們的人,傅老太太猶豫不決,二太太寧氏道;「老太太,不妨先把大夫找來,馮姨娘加把勁,生生看,如果真危及到母子性命,立刻刨腹取出胎兒不遲。」

    「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傅老太太這檔口,也狠不下心做出立刻要馮氏命的決定。

    傅書言扶傅書湄起來,「六姐姐,祖母答應了,你姨娘知道你擔心,一定能生下來的。」

    傅書湄腿軟,受了驚嚇,哭著,「謝祖母。」

    傅老太太累了,站起身,大太太陳氏和二太太寧氏扶著回房去了。

    傅鴻出去吩咐人請大夫,杜氏想起讓大廚房做點吃的東西給馮氏,馮氏好有力氣生,又安排刨腹產的準備工作,以防萬一。

    傅書湄看人都走了,迫不及待進裡屋,走到馮氏床前,馮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眼前視線被汗水模糊,傅書湄低聲喚;「姨娘。」

    馮姨娘張了張嘴,傅書湄心裡難過,眼淚在眼眶裡轉,剛才兇險,她姨娘幾乎要沒命,把肚子拋開,傅書湄現在還心有餘悸,有點沒回過神。

    馮姨娘慘白臉,臉上痛苦的表情,宮縮,間隔時間越來越短,傅書湄看她痛苦地呻吟著,俯下身,低聲在她姨娘耳邊道:「姨娘,你一定要生下來,你走了,你肚子里的弟弟就要抱到太太屋裡養。」

    馮姨娘吃驚地瞪著眼,死命一咬牙,拼盡了渾身的力氣,撕心裂肺地一聲悲鳴,穩婆看有門,高叫;「用力,胎兒就要出來了,好,用力。」

    馮姨娘使出渾身僅有的氣力,咬著牙瞪著眼,大叫一聲,穩婆喜悅高呼,「生了,生了。」

    馮姨娘生了個男嬰,三房人終於鬆口氣,傅書言不喜歡馮姨娘,人命關天,自然也鬆口氣。

    傅老太太聽杜氏派來的丫鬟報說生了個男嬰,高興地命丫鬟道:「把那顆收著的上好的人蔘找出來,給馮姨娘送去,她生產吃了大苦,補一補身子。」

    傅鴻聽到信,驚喜萬分,忙進屋看馮姨娘,杜氏已找好兩個奶娘,抱著嬰兒,傅鴻高興地先看嬰兒,回身對躺在床上的馮姨娘道:「你辛苦了。」

    馮姨娘流著淚,「老爺,我終於給老爺生了兒子了。」

    奶娘抱過嬰兒給杜氏看,杜氏接過嬰兒,笑道:「好,總算母子平安。」

    馮姨娘緊張地盯著杜氏懷裡的兒子,生怕杜氏奪走了。

    晚間,傅書言檢查書包里明早上學要帶的書本紙筆,傅書湄進來,「七妹妹,還沒睡?」

    「六姐姐來了。」傅書湄一般不來傅書言的房間。

    傅書湄沒說兩句話,蹲身拜了幾拜,「今兒多謝妹妹,沒有妹妹幫著求情,我姨娘就沒命了。」

    傅書言忙忙地對拜了,「你我是親姊妹,別說客氣話。」

    傅書言讓傅書湄坐在炕沿邊,吩咐檀香裝上一碟子東府二姑娘給的雪花糖,抓一把塞在傅書湄手裡,「姐姐吃糖。」

    傅書湄拿起一顆,放到嘴裡,笑道:「真甜。」姊妹相視而笑。

    次日,早起,傅書言穿戴整齊,跟傅明軒一塊進宮上學,轎子進了皇宮永清門,落轎,傅書言一下轎,便看見衛廷昶老遠站在那裡等他們。

    傅書言蹲身,叫了聲,「廷昶哥哥,你早來了嗎?是等我嗎?」

    衛廷昶的小廝接話道:「我家世子爺等姑娘好半天了。」

    「言妹妹,我打聽到曲斜街剪刀衚衕有個郎中,專治驚嚇之症,下午散學,我帶你去看看。」衛廷昶認真地對傅書言道。

    傅書言暗自咧嘴,怪道三哥說,這衛廷昶太實在了,自己不過一個借口,他竟然認起真來,到處尋郎中給自己治病,感動之餘,抱愧。

    傅書言嬌軟聲音道:「廷昶哥哥,我沒事了,當時嚇了一下,現在好了。」

    「妹妹落下病根不除,怎麼行?」

    「廷昶哥哥,我散學后還要趕到東府學跳舞,沒有時間看郎中。」傅書言沒病,當然不想跟衛廷昶瞧病。

    衛廷昶咬了下嘴唇,想想,「等妹妹有空,我帶妹妹去。」

    「謝謝廷昶哥哥。」

    傅書言往西門裡走,衛廷昶的熱心腸,總算推掉了,她可不願意吃苦藥。

    下午,宮裡散學,傅書言馬不停蹄趕到東府,傅姝等她上課,傅書言氣喘吁吁,「二姐姐,我沒遲到吧?」

    傅姝看看牆角滴漏,「沒遲到,你跑得比兔子都快。」

    傅書言下舞蹈課,乘小轎從東府回來,先到杜氏上房,杜氏正跟一個媳婦說話,這個媳婦是馮姨娘的娘家嫂子,人稱馮貴家的,看傅書言回來,杜氏忙命丫鬟們,「打水,姑娘洗手。」又命擺飯,知道女兒忙得吃不上飯。

    馮貴家的上前一福,「給七姑娘請安。」

    傅書言看看她,覺得面熟,馮貴家的賠笑道:「姑娘忘了,奴婢是馮姨娘的嫂子。」

    傅書言道:「我忘了,好像見過。」

    馮貴家的道:「奴婢平常在莊子上,不大回府里,不怪姑娘不認識。」

    傅書言坐在桌前吃飯,馮貴家的跟杜氏說話,傅書言聽馮貴家的道;「表姑太太平常不出門,不跟人說話…….」馮貴家的說的是送到鄉下莊子待產的喬氏。

    杜氏冷哼聲,「鄉下她還住的慣。」

    「農莊不比府里,吃食粗糙,表姑太太沒聽叫過苦。」

    馮貴家的聽小姑子馮姨娘偷著說起喬氏和傅鴻有首尾,特意來杜氏這裡通風報信,買好,傅老太太下命府里若有人把這事說出去,一頓棒子先打個半死,拉出去發賣,傅府下人口風緊,就連馮姨娘也是隱隱約約聽六姑娘說的。

    馮貴家說了一會話,道:「奴婢該回去了,晚了關城門出不去了。」

    馮貴家的走了,傅書言草草吃完飯,看著丫鬟撿桌子。

    外院一個婆子進來,「回太太,靖安侯世子帶著一個郎中說給姑娘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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