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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奉打更人 - 第兩百零五章 許七安:公主們應該快收到我的曖昧簡訊了字體大小: A+
     

    隨後,他們又找了許多隨處可見的書籍,以這種方法解密暗號,但都失敗了。

    宋廷風和朱廣孝有些泄氣,前者把眼睛眯成一條縫,道:「寧宴,你突然就不聰明了。」

    能明顯感覺到,許七安的思維活躍度嚴重下降,沒有往日那麼敏銳。

    許七安抬起頭,直愣愣的望著縱橫交錯的梁木,沒好氣道:「你朋友身體不好的那幾天,是不是也特別沒精神?」

    「怎,怎麼又提我朋友的事...」宋廷風有些小小的尷尬。

    「呵呵。」許七安心說,我十三天沒睡覺了,你指望我腦子轉的多快?蘇蘇那個沒用的東西,提提神都做不到,養她何用。

    不過,這種魅的優點不在於內核,在於配套的外殼。

    養一隻魅,就相當於養了一個魚塘,比他辛苦養懷慶、臨安、浮香、採薇這些備胎更輕鬆愜意。

    到時候,魚塘主許七安手握鋼叉,看中哪條魚,就快准狠的插下去。

    「不如休息一下吧。」宋廷風提議。

    「讓驛卒送一些甜食過來。」許七安說。

    對抗大腦疲憊的最好辦法就是攝入糖分,糖分是大腦唯一可以利用的能量,大部分人喜歡吃甜食,其實並不是甜食有多好吃,而是大腦促使著身體去攝入糖分。

    許七安現在就很需要糖分。

    驛卒給他們做了桂圓蛋花甜湯,葡萄乾糕點,杏仁豆腐腦....甜的。

    許七安矮個裡面拔將軍,挑選了桂圓蛋花甜湯,把杏仁豆腐腦推給眯眯眼,宋廷風頓時高興起來,笑道:「寧宴,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甜豆腐腦。」

    因為你看著就是個異端...許七安笑道:「因為咱們是兄弟嘛,看你以淚洗面的,給你吃豆腐腦,甜一甜你的心。」

    誰以淚洗面了?宋廷風翻了個白眼,知道他暗指蘇蘇姑娘的事。

    話說回來,蘇蘇姑娘可真妙啊,是罕見的,能與我大戰三百回合的姑娘....宋廷風想著今日在茶樓包間發生的銷魂韻事,十更了。

    「你不會懂的,你是浪子,我不是了。」宋廷風搖搖頭,冷笑道:

    「以前你剛加入打更人時,我勸你娶呂青呂捕頭,你扭扭捏捏的不同意,轉頭就跟浮香好上,我當時就知道你是個同類。呂捕頭要是嫁給你,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許七安腦海里閃過呂青英姿颯爽的模樣,沒好氣道:「雖然呂捕頭沒有浮香漂亮,但你說她是牛糞,太過分了吧。」

    「我沒說她是牛糞,我說的是你。」

    「那你說什麼鮮花插在牛糞上?」

    「....」

    吃完甜點,因為名偵探許寧宴狀態不佳,宋廷風便主動承擔起推理的重任,清了清嗓子:

    「咱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周旻,我肯定會把密碼本藏在一個巡撫隊伍隨時能找到,但又不惹人注意的地方。」

    「嗯!」許七安點點頭。

    「周旻的住處已經檢查過,沒有暗格和可疑的東西。他留下的這些書,咱們剛才也比對過了。」朱廣孝說。

    宋廷風想了想,摸著下巴,「...可能,未必是書呢?周旻心思縝密,別人能想到的事情,他肯定也能想到。

    「我們不妨換個思路,那可能是一本寫著字,但不是書的東西?寧宴,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很好,廷風,你的聰明才智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你是一個被教坊司女人耽誤的天才。」許七安捧了一句,問道: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呢?既不是書,又在周旻的遺物中。而且還要有相當的厚度....」

    許七安忽然頓住。

    「是黃曆?!」宋廷風率先喊出來。

    埋頭苦幹的老實人朱廣孝,準確的在遺物里翻找出一本厚厚的黃曆:「是不是它?」

    「就是它!」許七安將胸腔里的濁氣一口吐盡,眼神里洋溢著興奮。

    既是書,又不是書。既醒目,又平平無奇。按照這段時間對周旻這個人物的揣度和分析,許七安有極大把握確認,這就是周旻的風格。

    三人迫不及待的翻開黃曆,從第一個字開始,按圖索驥的數到第一百六十二個字:日!

    乙卯日的「日」。

    接著是第三百四十七個字,第四個字,第一個字,第二個字。

    組合起來:默日光丁壹伍!

    顯然,這是錯的。

    接著,他們採用第二個方法,取頁數,而不是字數。

    取頁數的話,那麼每一個字數對應的就是日曆中的某一天。組合如下:

    默、4月6號、1月15號、1月29號、1月25號、1月26號。

    「日,又錯了。」許七安把黃曆一丟,罵娘道:「這個思路不對,重新來。」

    「或許我們可以先解開「默」這個字,因為它是唯一的字,而且排頭。」朱廣孝提出自己的想法。

    排頭的意義是很重要的。

    許七安捏了捏眉心:「那你有什麼思路嗎?」

    朱廣孝搖搖頭。

    許七安又問:「默這個字,在咱們衙門裡沒有特殊意義吧?」

    宋廷風沉吟道:「巡撫大人和姜金鑼早已研究過暗號,如果「默」字指向的是衙門中的某個暗號,姜大人和巡撫大人應該能發現。」

    「巡撫大人能發現什麼?他也就猜字謎厲害。」許七安撇撇嘴,下一刻,他愣住了。

    靈光在枯竭的腦海里迸發,電光火石般的閃過。

    他想起了還在警校時,一位研究犯罪心理學的教授曾經講過,一個人的行為和他的習慣是息息相關的。

    在對目標人物進行剖析和側寫時,首先要儘可能的收集對方的資料,了解對方的習慣。

    再狡猾的罪犯,行為模式也是有跡可循的,那就是他的習慣。

    周旻的習慣是什麼?

    是字謎!

    楊鶯鶯說過,周旻喜歡在飲酒時與她玩猜字謎....所以,周旻在思考如何藏匿證據並留下線索時,他會習慣性的往字謎方向靠攏....由此推斷,兩組暗號里,唯一的一個字,也是一個字謎。許七安思路越來越清晰。

    宋廷風和朱廣孝相視一眼,默契的保持著沉默,剛才一瞬間,許寧宴的狀態回來了,一如當初追查桑泊案時的睿智、專註。

    默,拆開就是黑和犬....許七安邊捏著眉心,邊問道:「我記得去黃伯街的同僚說過,那裡是狗市?」

    宋廷風「嗯」了一聲:「是狗市,怎麼了?」

    許七安就說:「默字拆開來,分別是「黑」和「犬」,而黃伯街的信息是周旻在上一個字謎遊戲里留下的線索,我覺得現在可以對應上了。」

    「你覺得暗號指向的是狗市?」宋廷風皺著眉頭,「那這個黑是代表什麼?僅僅一個犬字,就判斷暗號指向狗市,是不是太武斷了。」

    「我有一個想法。」許七安沒有說完,出門喊來了驛卒。

    「幾位大人,有何吩咐?」驛卒道。

    「你對黃伯街了解多少。」許七安問。

    「黃伯街啊,那地方可亂了,白日里還好,靜悄悄的。可一到晚上,那裡便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偷雞摸狗的,江湖遊客,甚至外頭的山匪也會到那條街去。」驛卒回答。

    那裡到底賣的是狗肉,還是什麼肉....許七安腹誹了一句,思索道:「山匪和江湖客,應該不至於為了吃一口狗肉,跑那裡去吧?」

    「當然不是,黃伯街表面賣的是狗肉,其實是一處黑市。賣的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做著見不得光的交易。」驛卒道。

    「你有去過黑市?」許七安問。

    驛卒頓時露出羞愧之色,囁嚅道:「去買過狗肉。」

    買狗肉何必做出一副用手裝逼被發現的尷尬表情...許七安皺眉道:「說人話。」

    驛卒小聲道:「在辛6號鋪子找過私娼,買狗肉指的便是這個意思。」

    太年輕了,找私娼都這般扭扭捏捏不敢說...三人同時搖頭嘆息。

    「辛6號?」許七安問。

    「黑市鋪子以天干地支命名。」年輕的驛卒面紅耳赤,感覺自己被公開處刑了。

    許七安頷首:「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驛卒關門離開,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許七安聳聳肩:「情況已經非常明顯,黑犬,指的就是這個掛狗肉的黑市。」

    至於白帝城為什麼會有這種地方,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做見不得光的交易,並不值得奇怪。

    就連天下首善之城,也存在很多黑市。

    黃伯街距離驛站不算遠,但歸屬於外城,夜裡沒有宵禁。

    「那其他暗號指的是什麼?」宋廷風自問自答:「應該是告訴我們,去黑市應該找誰,或者怎麼找。」

    「答案就在黃曆里。」許七安很肯定的語氣。

    「剛才我們已經檢驗過了。」朱廣孝看著他。

    「黃曆的想法是沒錯的,但周旻怎麼可能會把至關重要的線索留在遺物里呢。」許七安道:

    「是往年的黃曆,不是今年的。」

    「是哪一年?」朱廣孝沉聲道。

    「廣孝啊,今天的你明顯不如廷風機智。往年有那麼多,大奉立國六百年,想要找到正確的黃曆無疑大海撈針,周旻顯得沒有那麼蠢。既然不是今年的黃曆,我猜那個黃曆對他來說有某種不同尋常的意義。

    「黃曆當然不會有什麼特殊意義,但年份有,比如出生年月,新婚大喜日子等。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十四年前的黃曆。

    「因為那是周旻被委任到雲州的開始。」

    十四年前的老黃曆,這回驛站也沒有了,只有衙門和書局還有保留,為了保持低調,宋廷風沒有找衙門,而是去了書局。

    一盞茶的功夫,他騎著馬,帶著老黃曆返回。

    許七安找來紙筆,在桌案鋪開,想著自己的字難登大雅之堂,便把朱廣孝推出去充當刀筆吏。

    他們用之前的方法,採用「第幾個字」的法子解密,發現還是不對,抄錄下來的字牛頭不對馬嘴。

    接著採用「頁數法」,第一百六十二頁是五月十二日,宜:開市、婚嫁、入宅、出行。

    忌:祈福、開倉、掘井。

    「開市!」許七安捕捉出關鍵信息,「應該是讓我們在夜裡開市之後,再去黑市。」

    他的說法得到了宋廷風的認同。

    接著是第二組暗號:叄佰肆拾柒肆壹貳

    許七安翻到第347頁,這一頁的日期是1月15號,他掃了一眼當日的黃曆,終於恍然大悟,茅塞頓開,說:

    「我明白了!

    「一百六十二和三百四十七指的是頁數,四、一、二指的是字數。廷風你看,這一頁的第4,第1,第2個字,連起來是什麼?」

    宋廷風眯著眼,念道:「丁15...「

    聯想到剛才驛卒說的信息,他脫口而出:「黑市鋪子,丁15號?」

    謎題終於解開了...

    許七安和宋廷風如釋重負,往椅子一靠,吐出悠長的一口氣。

    朱廣孝也擱下筆,感覺渾身輕鬆。

    許七安走到桌邊,定睛一看,大吃一驚的表情說:「廣孝,你寫的字竟這般難看。」

    宋廷風跑過來湊熱鬧,跟著大呼小叫:「沒法入眼,沒法入眼...」

    朱廣孝不服氣:「你們寫的字很好看?」

    宋廷風倨傲道:「我的書法不比讀書人差,我小時候為了練字,省吃儉用的買紙買墨。」

    許七安則說:「小時候家裡窮,為了練字,我用毛筆蘸水在院子里練字,一練就是二十年。」

    朱廣孝狐疑的掃了眼他們,把筆遞過去:「那你們寫幾個給我看看。」

    許七安和宋廷風默契的轉身,勾肩搭背:

    「走了,回房休息,書法不是用來炫的。」

    「我也這麼認為。」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朱廣孝張了張嘴,低頭看著自己的書法,暗暗決定,今後也要開始苦練書法,不能在這個小團隊里落後他們。

    回到房間,許七安脫掉鞋子上床打坐,以確保晚上去黑市時,他的狀態是良好的。

    興許是大腦過於疲憊,他很長時間沒有進入狀態,思緒不受控制的發散,難以收束。

    ....算算時間,懷慶和臨安她們已經快收到我的信了吧....希望那封信能讓懷慶轉怒為喜,儘管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裱裱那個傻妞肯定很感動,她比褚採薇那個情竇未開的吃貨更好撩....

    至於兩位公主會不會私底下交流信件,或者被她們之外的人看見,許七安認為是不可能的。

    第一,懷慶和臨安關係不睦,斷然不存在交換信件的可能。而且,他寫的信有些曖昧,這年代的姑娘要臉,不可能會把這種信告訴別人。

    第二,懷慶和裱裱都是成熟的公主,成熟到已經可以進行受孕,擁有收發信件的自由和權力,皇帝和妃子們不會過問,其他人則不敢私拆公主的信件。

    他這個小銅鑼給兩位公主寫曖昧信件的事,幾乎不存在曝光的可能性。

    漸漸的,許七安進入了觀想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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