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想入股電視台啊！

王子凡實在想不明白邱得根自信源泉究竟是什麼，難道就憑著十六家戲院，這也太天真了，要知道這些戲院大部分都分部在郊區，最大戲院也不過五百個座位，小的只有一兩百，上座率爆滿又怎麼樣，根本上不得檯面。

不過電視台運營這麼長時間，邱得根還是第一個上門求入股的，雖然不打算接受入股，倒是可以試探一下市值，王子凡計議已定，他對電視台價值還是蠻好奇的，邱得根既然上門，私下裡肯定調查過詳細數據，最有發言權。

「邱先生，這些戲院暫且不提，我想知道具體條件！」

邱得根露出滿意微笑，雖然王子凡表面淡定，但在他看來還是藏不住事，心動又不說，根本是拒絕不了戲院誘惑，畢竟夢工廠生死存亡全看戲院，掏出一根雪茄點燃，慢條斯理吸了一口，自信笑道：「我會收購電視台一半股份，並且要拿到合作經營權！」

這逼裝的挺有范，王子凡莞爾道：「那你打算出多少錢呢？」

邱得根淡淡道：「兩千萬！」

「兩千萬？」王子凡重複一遍，臉色難堪。

邱得根還不識趣的點頭。

王子凡神色立即轉冷，你是來逗我嗎，東方集團投在電視台的錢就超過四千萬！你開口就要一半股份，難道這段時間，佳視全體同仁都是為邱家免費工作？

「阿瓊，送客！」

「王先生，請稍等！」剛才送文件的年輕人急忙阻止。

「你是？」

年輕人笑道：「你好王先生，我叫邱達城，久仰大名！」

王子凡點了點頭，心想這一定是邱得根兒子！聽說邱得根娶了一對姐妹花當老婆，生了八個子女，又分為大房二房，兒女眾多又同住一個屋檐下，久而久之大房、二房所生子女開始產生齷齪，現在的邱得根風光八面，邱氏也名列香港知名豪門，不過晚年凄涼，子女背叛，老無所依，還得了老年痴獃，真實上演了一出豪門宮斗戲。

邱達城道：「我爸的意思是只要能合作，價錢可以商量！」

王子凡重新坐下，翹起二郎腿道：「那你說說，什麼樣的價錢不用商量！」

何朝瓊見氣氛緩和，移步倒了幾杯咖啡過來。

邱得根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親自上門還這麼不給面子，這個年輕人果然如傳聞的那般桀驁不馴，許船王的面子都不給，看來只能用利益打動對方，微微嘆了一聲，給小兒子使了個眼色，然後神情專註起來，到了他這個年紀，本可以退休安享晚年，不過有一件心事一直讓他難以忘懷，那就是未能如願的電影事業，他是在電影業上起家的，現在有了雄厚的資本，也應該重溫舊夢，雖然子女們反對，但這是他決意要做的事，誰也不能阻止！

邱達城點頭回應，轉而開始主動談判，面帶笑容道：「實不相瞞，我們的低價是四千萬港幣！」

「這麼說我的電視台值八千萬了？」說完，王子凡總覺得不得勁，這個價格不高不低，正好卡在中間，按收視率來說，佳視強於麗的，市值怎麼也得一億往上，但另一方面，佳視成立時間太短，還有教育節目制約，而且電視設備、周邊開發等方面確實不如麗的，凈資產相差幾倍，市值上不如麗的在外人看來也是理所當然。

邱達城笑道：「只要王先生滿意就好！」

這小子還挺帥的，有點像二十一世紀那些小鮮肉，王子凡轉頭打趣道：「邱先生，這位是你兒子嗎？」

邱得根矜持不下去了，點頭承認：「阿城是我小兒子，要論歲數，倒是跟你差不多大！」

這老小子想和我排資論輩嗎？王子凡暗自一笑，也懶得回應，拿起桌面上的那些戲院資料，搖頭笑道：「邱先生，這些已經落伍了，不好意思，我心目的院線不是這些，至於電視台股份，我目前也沒有出售的想法，所以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邱達城嗔目結舌，心想剛剛還談得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翻臉了，額頭析出一層層冷汗，看到王子凡在自家老爸面前揮灑自如，心裡又有點羨慕，這就是成功人士才有的風範吧，家裡面唯唯諾諾的哥哥們真應該好好學學。

邱得根沒心情體會兒子怪異想法，感覺自己被耍了，他把底價都報出來，結果王子凡告訴他根本沒有出售的想法，惱羞成怒威脅道：「年輕人，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王子凡身體前傾，笑吟吟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邱得根臉色更加難看，雪茄都快被夾斷。

邱達城暗自抹了把冷汗，向前踏了一步，非常心虛，最終鼓起勇氣道：「我想兩位不用這麼劍拔弩張吧，合作不成大家也不是仇人嘛，爸爸，王先生既然不希望我們入股電視台，下面可以談談合作電影方面事宜，這也是咱們目的之一吧！」

重新吸了一口雪茄，邱得根臉色好轉，不過依舊放不下姿態，等到王子凡表態。

見小鮮肉邱達城提心弔膽模樣，王子凡忍俊不禁，邀請道：「有沒有興趣來我公司工作？」

邱達城強笑道：「抱歉，我已經加入遠東集團，擔任董事！」

王子凡有意晾著邱得根，殺殺他的威風，隨口接道：「最近香港局勢不太好，很多人都打算撤離香港，你們還想著投資，難道就不怕血本無歸？」

「其實我們集團也在收縮業務，把資金轉移到國外！」邱達城情不自禁就聊起來。

現在轉移，到時候豈不血本無歸！王子凡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費盡心思把資金轉移回香港，邱家倒好，把錢轉出去，按照現在的匯率，還沒開始就損失過半，等到香港政府出面干涉匯率，再把錢轉移回來，又要損失一半，一出一進損失高達三分之二，邱氏家族也真會玩，怪不得日益沒落，由現在的頂級豪門淪為一般家族。

咳咳！

邱得根沒好氣瞪了兒子一眼，現在還是談判時間，醞釀片刻，主動開口道：「這些戲院遍布新界每個角落，有了這些，夢工廠就可以拿下整個新界市場，沒有金公主院線，一樣可以打開局面，難道你就一點不感興趣？」

王子凡微微一笑，態度誠懇道：「邱先生，我想就是以前，你也不會在鄉下放映新片吧，現在城市發展日新月異，大家都往市中心跑，電影是群體消費，我在農村蓋一座大戲院，就算免費放映，上座率也不會超過五成，而在鬧市就不同了，人來人往，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群走進電影院，我說這些並不是嘲笑什麼，邱先生！時代在變化，我要做院線，只會從嘉禾、金公主、卲氏口中奪食，指望小戲院，沒有出路！」

沉默片刻，邱得根心裡五味具雜，這些他都有所預感，所以才把戲院收回來，交給如日中天的夢工廠，沒想到人家根本看不上。

邱達城皺眉道：「王先生，你的意思是這些戲院沒有前途嗎？」

「我要是你們，就改做別的！」頓了頓，王子凡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就是因為這些戲院存在，香港爛片才會大行其道，最終讓影迷厭煩，失去人心，加上網路發展，盜版技術防不勝防，所有不利因素加在一起，最終判處香港電影死刑。

邱達城心裡很贊同，他也這樣勸過，可是邱得根執意要重返娛樂圈。

邱得根一下子落寞許多，這些戲院對王子凡來說是垃圾，可是對他有非凡的意義，是他與心心相印的妻子一天一天辛勞換取的成果，裡面充滿著對亡妻回憶，更有愧疚，當初應該是他同陸雲濤前往台灣領獎，如果不是妻子代替，那死的就是他。

王子凡心中一動，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你們想把資產轉移到國外，包括這些？」

邱達城愣了一下，解釋道：「轉移的只是資金，不動產、公司不包括在內！」

邱得根皺了皺眉，暗嘆一聲，兒子還是太年輕。

王子凡笑道：「雖然說鄉村戲院過時，但對現在夢工廠來說還是有一定的助力，如果可以，我想把戲院盤下來！」

「這？」邱達城剛想答應，又想起父親禁忌，十分為難。

邱得根也是一頭霧水，剛才還言辭犀利，批評鄉村戲院，現在卻主動開口接盤，像極了談判中的慣用手法，這王子凡繞了一大圈，就是為了買下戲院！

王子凡也明白自己搞了個烏龍，容易讓人誤會，笑道：「邱先生，目前香港地價大跌，很多家族都在拋售地皮、房屋，劇情境況就不用我多說了，我之所以想盤下這些戲院，是看中了裡面設備，把這些設備轉移到市中心，就成了繁華戲院！」

邱達城恍然大悟道：「在市中心租房子，改裝成戲院，這的確是一個好方法！」

這說法也只能偏偏愣頭青，邱得根老持承重道：「這些戲院我還不打算賣！」

「東方集團溢價10%收購如何！」王子凡表情鎮定，剛才說辭顛倒，他是看中了這十六塊地皮，趁著香港地價暴跌，以戲院為中心，盤下周圍地皮，那就等於多了十六塊商業用地，以後開發房地產，或者蓋個購物廣場，絕對賺翻！

邱達城忍不住提醒道：「爸爸！」

邱得根本想讓王子凡爆出底線，結果被兒子這麼一打斷，心裡真是無奈至極，厚著臉皮道：「溢價30%！」

王子凡想了一會，說道：「頂多20%！」

邱得根沉默下來，絕對王子凡底線不止30%！

邱達城提議道：「那就取個中間值，25%如何？」

王子凡笑道：「成交！」

見兒子做了件蠢事，還興奮無比，邱得根氣得直翻白眼，剛想宣布作廢。

王子凡暗示道：「邱先生，現在香港最不缺的就是地皮，香港島、九龍、新界、甚至中環、尖沙咀，只要有錢，什麼樣地皮都可以買到受！」

邱得根看著眼前資料，目光複雜，嘆氣道：「就這麼辦吧！」

邱達城低聲解釋道：「爸爸，這些錢正好用來增持遠東銀行，趁著這次股災，我們增持股權，徹底壓倒其餘股東！」

邱得根終於露出欣慰之色。

王子凡也覺得這小子挺有眼光，可惜用錯了地方，股災期間，銀行上升下跌空間都有限，還不如用來增持遠東發展，未來的香港，地產集團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