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9月21日，阿賈克斯主場迎戰威廉二世。這是一場16-17賽季荷蘭杯首輪，也是64進32強的淘汰賽。

也許很多年後，賈府5:0戰勝威廉二世的比分會被世人遺忘進故紙堆裡，因爲僅僅幾年後就連那一屆的荷蘭杯冠軍是維特斯都沒多少人還記得。但那天身穿威廉二世20號球衣的邊鋒阿努阿爾·卡利一定會被載入史冊。

比賽第59分鐘，賈府2:0領先，卡利在中圈攔截中，正面亮鞋釘剷倒了賈府丹麥中場拉塞·舍內，當值主裁判丹尼·梅凱利對卡利出示了黃牌。到此時爲止，一切都很傳統。

但緊接着，場外停放的一輛技術商務車裡傳來信息，梅凱利裁判的同事波爾·範·博克通知他，通過視頻分析，他剛纔的判罰有誤，卡利的動作具備惡意傷害性，應該加重處罰。

於是，梅凱利裁判吹停比賽，去場邊觀看錄像後收回黃牌，重新對阿努阿爾·卡利出示了紅牌將他罰下。

雖然卡利十分懵逼，但他由此成爲了足球正式比賽裡首位藉助VAR視頻回放技術被判罰的球員，這是他這輩子職業生涯最大的成就。

VAR技術就這樣介入了足球比賽，而卓楊在今天也遇到了VAR對他的首次判罰，雖然只是一場友誼賽。

九月的最後一天，英超第七輪曼城在切爾西身上爽過之後，繼續穩坐積分榜頭把交椅，卓楊也以9球領銜射手榜，便迎來了十月，和十月的兩個國際比賽日。

除了把肚子包起來的阿圭羅和腿包起來的門迪，曼城一線隊幾乎走完了，都被各自國家隊或國青徵召。

已經進入明年俄羅斯世界盃的中國隊閒了下來，但也沒理由在國際比賽日裡放羊，找一些抻頭點的對手踢踢友誼賽是必然的。

亞洲的對手已經踢膩了，這玩意兒就像愛情，時間長了彼此審美疲勞相看兩厭，沒多大勁，而且如今心高氣傲的中國隊也不見得能看得起亞洲對手。

拔劍四顧心茫然，唯有歐美勁旅才能入的中國隊法眼。可世預賽歐洲區和美洲區都進入到了最後關頭，歐洲54支球隊剛好分成九組六隊，南美10支球隊兩兩廝殺雙循環，此時並沒有閒人。

唯一的閒隊，是東道主俄羅斯，毛子沒有預選賽。實際上，是老毛子邀請的中國隊。全世界鏖戰，都不容易找到心儀的熱身對象，現在屬於王八看綠豆。

於是，國家隊分頭集中，扎指導帶着國內球員，卓楊領着旅歐球員，集合在聖彼得堡。

爲了辦好來之不易的世界盃，俄羅斯從熱身賽就按照世界盃比賽流程進行，採用VAR視頻回放技術，因爲明年世界盃國際足聯將全面使用V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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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毛子方面甚至提出比賽只能換人三次，玩正規的，但中國隊沒同意，過於正兒八經有意思沒你？友誼賽嘛，不敞開隨便換怎麼體現中俄傳統友誼？

俄羅斯又不同意，最後討價還價把換人名額規定在五次。

俄羅斯國家隊的主帥早已不是卡佩羅了，他前年已經下課，這個夏天成爲了中超蘇寧的主教練。

俄羅斯名帥萊昂尼德·斯盧茨基接替了卡佩羅，並在去年的歐錦賽上率隊小組墊底。今年夏天，斯盧茨基去了從英超降級的英冠赫爾城，如今俄羅斯主帥是54歲的斯塔尼斯拉夫·切爾切索夫。

這位爺踢球的時候是門將，還參加過2002年韓日世界盃。

切爾切索夫今天和中國隊比賽的俄羅斯，實際上是一支選拔隊，俄羅斯諸多足球名將並未入選。但此次毛隊裡並不缺乏卓楊的熟人。

‘酒神’尤里·日爾科夫不但入選了，今天還首發。他可是卓楊的老隊友，而且是馬迪堡老隊友。

從英超返回俄超，洗心革面的日爾科夫如今落腳在勁旅澤尼特，而且是球隊左邊翼的主力。他比卓楊大兩歲，今年34和刀疤同齡，如此第二春甚是不容易。

卓楊說：“酒神，比賽完請我喝什麼窖藏？”

日爾科夫嫣然一笑：“老卓大駕光臨，盛宴招待是必須的。但我事先聲明，你喝，我不能陪你，戒了。”

酒神戒酒，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當年可是能喝翻半個倫敦城的主，切爾西隊友聽見他請客腿肚子都打哆嗦，特里、德羅巴、刀疤那樣的猛人無數次玩尿遁。

卓楊頓時便感覺日爾科夫不可交了。

酗酒嗜煙自然是惡習，但有一說一，能狠下心主動戒菸戒酒，而且一舉成功，個頂個都是狠人。對自己都這麼狠，世界上就沒有他下不去的手，敬而遠之爲妙。

這話是海洋說的，卓楊將信將疑。

日爾科夫通過自律獲得了足球新生，但另一位馬迪堡老隊友‘沙皇’阿爾沙文就沒有如此造化。不過算一算，沙皇今年36歲了，也到了該徹底遜位的年齡。

2013年離開阿森納後，阿爾沙文返回俄超加盟澤尼特，兩年後解約。去年夏天，又與庫班俱樂部解約，如今阿爾沙文在遙遠的哈薩克斯坦聯賽阿拉木圖凱拉特俱樂部踢球。

那地方，足球上算歐足聯，地理上妥妥的亞洲。阿拉木圖距離聖彼得堡超過三千六百公里，而距離中國邊境只有兩百公里。

遠離國家隊也挺好，不用見面卓楊也就不用尷尬。聽不喝酒的酒神說，阿爾沙文現在肥了很多，沒有羅納爾多的個頭但有羅納爾多的腰。心寬體胖，看樣子阿爾沙文心情還好，而且伙食不錯。

‘酒不神’日爾科夫21歲那年就是俄國腳，在如今的隊伍裡算是最老資格。但他沒有憑藉資歷混上隊長，效力俄超克拉斯諾達爾27歲的中鋒費多爾·斯莫洛夫今天帶着袖標和卓楊並肩走入聖彼得堡體育場。

這裡是澤尼特的主場，也是明年世界盃比賽的場地之一。

開場僅僅3分鐘，卓楊在俄羅斯肋部接到高拉特的直傳，凌波微步刺穿後形成單刀，隨即順理成章盤過澤尼特門將安德烈·盧涅夫，推空門的手，中國隊開場紅。

然而，意大利名哨詹盧卡·羅基手捂着腮幫子面無表情，牙疼似的。其實是在捂住耳機。

片刻，羅基手比劃出矩形方塊，然後碎步跑向場邊開始看錄像回放。

狡詐無處遁形！返回場內後，羅基宣佈進球無效，因爲在高拉特傳球一瞬間，卓楊有半塊膝蓋骨越位了。

友誼賽而已，卓楊沒覺得遺憾，他此時的第一個念頭：幸虧九爺已經退役，否則足球已經容不下他的玩法了，一定會被VAR活活逼死在球場上，臨死前把血吐滿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