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狂的，沒見過這麼狂的。和此時口出狂言的卓楊比起來，被譽為『狂人』的穆里尼奧就是個山裡人。

「弗叔，離了我，皇馬很難拿到第十座歐冠。」

老佛爺倒沒覺得卓楊在故意賣弄狂妄，他很想聽卓楊接下來要說什麼。於是，老佛爺便給卓楊提了個醒：「卓楊吶，你可別忘了，皇馬在你來之前就已經有九座獎盃了。」

「我知道呀。弗叔，你看我給你捋捋啊。」卓楊換了一邊扶手歪著，讓兩瓣屁股均勻受力。「皇馬拿到第九座的時候……」卓楊指了指牆上的相片。「……是2002年5月。那個時候，我還是個高中生。」

「皇馬奪冠之後四個月，我在馬迪堡註冊成為職業球員。弗叔，你發現沒有，世界足壇從2002年下半年之後改變了，沒有再按照過去的慣性往前發展。」

「本應不會踢球的中國人里，突然冒出來個我，本應該羅納爾多、羅納爾迪尼奧、貝克漢姆和舍甫琴科繼續統治的歐洲足壇，突然出現了六劍客。」

「我，我們六劍客，改變了這個足球世界，以前的規律作廢了。2002年之後，就在皇馬奪下第九座歐冠之後，歐洲足壇進入了新的規律。」

「仔細算算我們六劍客這些年拿到的冠軍，數字一定會多到嚇死人，反正我每年都會有一個，從未斷過。只說歐冠，這十年中被我們兄弟拿走了七個，從2006年開始，歐冠冠軍沒有離開過六劍客。」

「現在足壇流傳一種說法，弗叔你很可能聽到過。得卓楊者得三冠，得六劍客得歐冠。」

信卓楊，得永生。

「弗叔，我相信你一定會承認，什麼事情都要講個運勢，我們中國人說：運來泰山擋不住。足球從2002年之後，就進入了六劍客的運勢，進入了我卓楊的運勢。」

「而這十年當中，受到運勢影響最大的就是皇馬，本來按照銀河戰艦的配置，第十座歐冠應該早就有了，可是……」卓楊攤攤手。

「不過嘛，現在我在皇馬，運勢也就在皇馬，這很合理。」

老佛爺覺得卓楊臭屁的樣子很可愛，穆里尼奧一頭黑線。

你穆里尼奧算什麼？我卓楊才是歐冠天生贏家，別提你那個國米破三冠王，沒有蒙二哥你狗屁都拿不著。

卓楊這麼賣弄玄學，就是要告訴老佛爺：足球最終是靠球員用腳來踢的，不是哪個教練的嘴逼逼一下就行的。

老佛爺被卓楊的大嘴巴逗得哈哈大笑，心裡卻說：得，這小子根本沒想著與穆里尼奧和解，今天再說什麼都是白搭。

「何塞，你對卓楊說的這個……運勢，有什麼看法？」老佛爺問穆里尼奧。

「咳咳……」何塞·穆里尼奧清清嗓子。「我……」

「那這樣，弗叔。」卓楊再次打斷穆里尼奧的話頭。他站起身子：「你們聊著，我就先去訓練了。」

老佛爺：「……」

穆里尼奧：「……」

.

卓楊離開了弗洛倫蒂諾的辦公室，他完全不像和穆里尼奧和解，甚至不想給和解的機會。

我沒辦法讓你們強行換教練，但我可以永遠不和穆里尼奧交割，別想著勸我，門兒也沒有。天才都愛鑽牛角尖，尤其在為人處世上，因為天才驕傲。

穆里尼奧也是個驕傲的人，卓楊拒絕與他緩和，他當然也不會舔著臉出賣自己的自尊心。

卓楊走後，老佛爺和穆里尼奧的談話正經了很多，而且談了很久，直到球隊在卡蘭卡的指揮下完成了2013年首次訓練的全部內容，穆里尼奧都還沒有回來。

老佛爺和穆里尼奧才是真正的討價還價，最後在老佛爺答應皇馬官方公開宣布支持穆里尼奧的工作表態之後，穆里尼奧也作了讓步，他承諾不再無緣無故壓制卓楊，只要健康條件不存在問題，就必須合理地安排卓楊首發。

對於卡卡，穆里尼奧也像老佛爺保證，適當考慮多給於出場機會。

老佛爺讓穆里尼奧不要再用話語刺激卓楊，不要在媒體上談任何有關卓楊和卡卡的話題。老佛爺明確表示，俱樂部不會因為你和卓楊的矛盾，就在球隊層面制裁他。關於這一點，老佛爺很強硬。

穆里尼奧也答應了，實際上他連話都不想和卓楊說。

老佛爺等於再一次活了稀泥，但他不這麼處理也沒辦法，除非真的馬上換教練。

穆里尼奧和皇馬的合同還有一年半，要到2014年6月才到期。如果現在強行開掉他，先不說接班人的問題，光是按照合同條款里『無故解約』這一條，皇馬就要支付給穆里尼奧一年半薪水的兩倍。

上賽季拿到西甲冠軍，穆里尼奧已經達成了合同中規定的成績要求，而連續兩年歐冠進入半決賽，已經超過了在這方面的的成績要求。所以在此成績背景下解僱他，就是『無過錯』。

一年半薪水的兩倍，就是小四千萬，老佛爺雖然肉疼，倒也不是掏不起，但還是那個問題：誰來接手呢？

所以，再看看，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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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結束后，卓楊在卡西利亞斯的邀請下參加了聚會，以慶賀新年的名義。

除了葡萄牙幫，大半支球隊都參加了這個新年聚會，卡卡也沒有缺席。去年下半年的時候，卡卡總是在有意無意迴避這種拉幫結派意味很濃的聚會，但翻過新年，他參加得很坦然。

卓楊和卡西、水爺絲毫沒有談起令他們都尷尬的話題，沒有談起穆里尼奧。這一個夜晚，所有人都只談風月，不談足球。

難得糊塗，是非常適合此時的處世哲學，傻逼才會把自己逼得什麼都搞一清二楚。

2013年是新的一年，卓楊也已經算28歲的人了，曼妙可人的大學生們能坦然稱呼他一聲『大叔』。

實際上，28歲是個挺尷尬的年紀，從青春的角度，他已經開始老了，而從整個人生來看，卓楊依然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也就是說，卓楊現在十三不靠，是個很不靠譜的年紀。

但2013年了，進入職業足壇也十一個年頭，卓楊很想做一個靠譜的人，就像下午他給老佛爺吹噓的那樣。